什么叫死的是他的妻子,却不是你娘?” 事实上,薛红衣其实看明白了,他只是不敢相信。 明明轮回殿上下已经接受了柳寒烟的死讯,可现在,又得到消息,她或许还活着。 这消息若是传回轮回殿,定会掀起新一轮的不安。 “我父亲生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应该不会有假。” 陆卿菀淡定的吃着饭,夹菜的间隙还不忘与提醒薛红衣。 “我觉得你可以先试着查查,至少确定她还活着再告诉那个老家伙。 十几年过去,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
什么叫死的是他的妻子,却不是你娘?”
事实上,薛红衣其实看明白了,他只是不敢相信。
明明轮回殿上下已经接受了柳寒烟的死讯,可现在,又得到消息,她或许还活着。
这消息若是传回轮回殿,定会掀起新一轮的不安。
“我父亲生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应该不会有假。”
陆卿菀淡定的吃着饭,夹菜的间隙还不忘与提醒薛红衣。
“我觉得你可以先试着查查,至少确定她还活着再告诉那个老家伙。
十几年过去,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万一要是倒霉催的客死他乡了,老家伙又得空欢喜一场了。”
面前的盘子突然挪了地,陆卿菀蓦然抬头,就对上了薛红衣愤怒的眼神。
“她是你亲生母亲,你对她的生死,就这么漠不关心吗?”
因为陆卿菀是轮回殿圣女,是他们最敬重的大师姐的女儿,他一开始就对陆卿菀抱以长辈对小辈的宽容和宠爱。
即便陆卿菀偶尔言语间对柳熏然有所不敬,他都从未拉过脸,这一次,他面上却带了极为鲜明的怒意。
陆卿菀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菜抢回来,边夹菜边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关心她的生死,谁来关心我父亲的生死?
他本来可以风风光光的做他的昭烈候,如今更是官拜一品的封疆大吏。
因为我,他被新帝迁怒了,染上疯狗病,像个小丑一样被人看笑话。
所以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让我救他,他死了……”
陆卿菀怒极了反手将桌上的杯盘碗碟全都扫到地上,滚烫的高汤洒在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连串水泡。
离苏和薛红衣都吓了一跳,“王妃!”
离苏惊叫着跑过去,拿了冷水过来给她净手。
陆卿菀也不挣扎,任由离苏折腾自己。
薛红衣看的直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你父亲战损,我也很遗憾,但他又不是大师姐害的,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冲我发这一通邪火啊?”
陆卿菀眼眶红红的瞪着他,犹豫半晌,将本来准备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心心念念的圣女可能还活着,你现在,可以走了。”
薛红衣看着她明明红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下来的样子,不知为何,总觉得陆卿菀找自己来,绝非只是为了告诉自己柳寒烟可能还活着这么简单。
他嘴唇嗫喏一下,主动道:“令尊和凤息梧在西北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开口,我……”
“不用了,你可以走了。”
后面的话被陆卿菀毫不犹豫的打断,甚至还下了逐客令。
薛红衣身为柳熏然最小的弟子,身在江湖,从来都是受人追捧的存在,主动提出给人帮忙,还被人拒了,这是第一次。
他也拉不下那个脸再纠缠,俊脸一沉,果断离了王府。
陆卿菀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屋顶,“让你准备的画像准备好了吗?”
离苏正小心翼翼的替陆卿菀处理满是水泡的手。
闻言手上动作未停,冷静道:“已经准备好了,影一正拿着几位将军的画像在给夏琼和苏苏它们认人呢,金雕脑子好使,这会儿估计已经认的差不多了。”
陆卿菀怔了怔,“苏苏?
这是你给自己的金雕取的名字?”
“啊,您不是管沈堂洲那只金雕叫洲洲吗,属下们干脆照葫芦画瓢,都学起来了。”
离苏看着陆卿菀惨不忍睹的手,咧了咧嘴,“刚才南王差人递了消息来,兵部的调令已经派人送出去了。
属下看王妃还没回来,斗胆派了一队暗卫一路跟随,以确保调令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沈将军手中。”
“沈达,沈将军?”
“是。”
离苏招了下人进来收拾满地狼藉,一边道:“沈将军是沈堂洲和沈轻舟的父亲。
目前尚未被围困的玄甲军中,就属他职位最高,最得王爷信任。
而且,沈轻舟也在西北雪山中,沈将军定然心急如焚,若是他拿到调令,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驰援王爷。”
玄甲军皆忠于凤息梧,但忠心的方式也是有分别的。
陆卿菀现在就是需要有个人能救凤息梧和玄甲军,离苏如此安排,再合适不过。
她看着自己烫成猪蹄的手,往书桌走去,离苏紧张道:“王妃想找什么,让属下来吧,您的手……”
第338章 殚精竭虑,救援
她的话点到为止,陆卿菀也没阻止,“以我的名义给沈将军写封信,告诉他兵部调令的来历,还有万凰之王。
我代王爷予他全权调动玄甲军之权力,朝廷这边有我在,他不用担心。
只要能救出王爷和雪山中的玄甲军,他做什么,我都替他兜着。”
离苏拿了笔墨照陆卿菀的话迅速草拟了一份给沈达的信,转而拿到陆卿菀面前,“王妃您看看,这样可以吗?”
毕竟是凤息梧身边的得力助手,草拟个信件还是没问题的。
陆卿菀点点头,“誊抄一份,拿我的摄政王妃印盖上,立刻送出去。”
离苏重新拿了一张纸誊抄起来,“除了沈达将军,能调动北疆一线所有玄甲军的,便只有林风眠将军了。
他职位虽不及沈达将军,但在玄甲军中德高望重,但他看重玄甲军更甚于王爷。
属下担心,万一若是让他带兵驰援,他可能会救玄甲军,但不会花太大精力去救王爷。”
陆卿菀怔怔望着逐渐沉下来的夜色,幽幽道:“我对玄甲军的将军们不甚了解,若你觉得林将军可用,就以他为备用之人选吧。
那么多玄甲军,就算林将军不想救王爷,只要玄甲军得到王爷身陷囹圄的消息,四十万玄甲军中,哪怕十之一二的人愿意救王爷,希望也很大了。”
离苏叹了口气,拿出印玺盖上。
出门的功夫,陆卿菀吩咐她,“明日一早叫我,我要上勤政殿面见新帝。”
离苏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陆卿菀转身就进了空间实验室,大白和腾蛇一下子就溜了过来。
一个自觉的攀上陆卿菀手腕装手镯,一个下意识的往陆卿菀怀里扑。
看到陆卿菀受伤的手,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弯儿,落在了陆卿菀肩膀上。
它们一个是与陆卿菀结了本命契约的灵兽,一个是和陆卿菀伴生的空间实验室的守护兽,它们两个都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陆卿菀的情绪。
两个小家伙平日里跟个争风吃醋的妖妃似的,一看到对方出现在陆卿菀的视野里,就恨不得杀个昏天黑地。
然而今日,感知到陆卿菀心情不妙,它们便不再争风吃醋了,两只一起团在陆卿菀身上,只想讨陆卿菀开心。
只可惜陆卿菀现在实在是没心情与它们玩儿,摸摸大白的毛,陆卿菀恹恹道:“大白,你和腾蛇自己去玩儿吧,我今晚很忙。”
大白喵呜一声,语带担忧。
陆卿菀扯了扯嘴角,“我没事,你们去玩儿吧,过几天就能陪你们玩儿了”
大白再度嗷呜一声,和腾蛇一起溜到外面去了。
陆卿菀转身走到书桌旁,拿起那份炮弹的制作解析材料就进了实验室。
翌日一早,离苏早早伺候陆卿菀洗漱更衣。
用早膳的时候陆卿菀问了一句,“闻相答应替我亲自督促户部筹措粮草和冬衣,这一晚上过去,应该有所动静了吧?”
离苏低着头回她,“暗卫一直在留意户部和兵部的行动,可以确定,陈建章的确已经发动户部所有可用之力量在筹措粮草了。
第一批粮草已经运了出去,但因为目前已经入春,冬衣储备不足,所以冬衣可能要临时赶制,会晚一些到前线。”
“晚一点不要紧,只要没刻意拖延就已经很好了。”
陆卿菀知道,无论凤青恒的人品有多不堪,只要他还在皇位上,他做事就永远比她方便。
能借凤青恒之手谕让兵部和户部调援兵驰援凤息梧,加派粮草冬衣,她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凤息梧这边,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该轮到陆震霆了。
那个明知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为了她付出性命的男人就那样死在了西北的雪山上。
离苏他们都瞒着自己,以为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陆震霆的遗体被北魏人带走的事情了。
可端月是她的人,她还有那许多无孔不入的兽兽情报大军,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马车停在宫门口,守卫们看到她这么早入宫,面色都有些惊讶,但还是跪地见礼。
陆卿菀无视所有人或打量或同情的眼神,一路走到勤政殿,不出意外的,被守卫拦住了。
这次拦住她的是一个挺眼熟的人,应该是唐骁的下属。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拦在她面前,态度不失恭敬,“王妃请恕罪,皇上和大臣们在商讨朝政,卑职不能让您进去。”
“你去通禀一声,见不见,皇上说了算。”
那神策营将士看了看陆卿菀,转身进了勤政殿。
不出意外的,凤青恒被昨晚的两管药剂吓的不轻,一听陆卿菀来,二话不说就让人召她进去了。
大乾铁律,后宫不得干政。
勤政殿某种程度上就是朝政正统的代表,陆卿菀一进去,就对上了一堆不赞成的眼神。
她才站定,那户部尚书陈建章都顾不得自己和新帝有诸多龃龉,就怒而控诉道:“陛下,先祖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摄政王妃一届妇人踏入勤政殿此等重地,于礼不合。
恳请陛下先让摄政王妃出去,天大的事情,待早朝结束再说也不晚。”
女子上勤政殿,的确触及了许多大臣的敏感点,陈建章一出声,附和者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
凤青恒脸色难看的能滴出墨水来,这群大臣一个个上纲上线,难道他想让陆卿菀上勤政殿吗?
还不是被她威胁了?
正恼火呢,就听陆卿菀痛声道:“本妃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亦不愿干政。
可若是今日本妃没踏入这勤政殿,你们这些有权干政之人,谁能替本妃将家父遗体接回来?”
一句话,像是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所有朝臣的脖子,再说不出一句指责陆卿菀后宫干政,牝鸡司晨的话来。
陆震霆为官多年,多的是与她关系交好的同僚,新上任的刑部尚书韩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
他惊讶非常的道:“敢问摄政王妃,本官没听错吧,你是说,昭烈候,阵亡了?”
第339章 大闹勤政殿
话才说完,工部尚书谢文忠就急吼吼道:“不可能,陆侯身为一方大将,若真的阵亡了,前线岂会毫无动静?”
“就是!
摄政王妃你一介深闺妇人,从何听到的这种消息,如此听风就是雨的,怎堪摄政王妃之重要位置?”
……
大臣们话锋一转,从指责陆卿菀后宫干政跳转到了陆卿菀谎报军情上,一言一语,似是要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然陆卿菀却像是没听到他们那些苛刻的质疑之词,直勾勾看着九五宝座上的凤青恒。
“这就要问我们的皇上了啊!
边关八百里加急送来我父阵亡,十万玄甲军兼八万北府铁骑被西凉、北魏和云羌五十万大军围困在西北雪山中的消息。
皇上非但不第一时间召群臣商议,还要压下八百里急报,是想做什么呢?”
陆卿菀虽是不知凤青恒想做什么,可大臣们一听他的话,大多就明白凤青恒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一时间看看陆卿菀,再看看凤青恒,不知所措。
最终还是不知情的池大学士惊道:“昭烈侯阵亡,摄政王和十八万王军被困雪山,摄政王妃这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这可不是小事啊,摄政王妃能保证消息的真实性吗?”
池大学士这话,问出了群臣的疑惑,却也提醒了凤青恒,让他找到了应付陆卿菀的借口。
池大学士话说完,他便跟着道:“是啊摄政王妃,这消息尚不能确定,岂能广而告之啊?
万一情报有误,岂不是徒增惶恐,于前线阵地无一丝助益?”
凤青恒一开口,池大学士就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
凤青恒这么说话,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和凤青恒串通好的呢。
果然,凤青恒话音一落,陆卿菀就怒不可遏道:“皇上说着话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边关八百里加急怎么会生错?
就算是错的,事关十八万王军,你起码要着人去核查一下吧?
只将那奏报压下,你是想那十三万王军的战损报告来证明这情报的真假吗?
还是你本就想让摄政王也如我父一般,战死沙场,为此,不惜让那十八万王军给他陪葬?”
“摄政王妃请慎言!”
礼部侍郎为陆卿菀的言语所震到,忙出言劝阻。
闻相见陆卿菀对凤青恒步步紧逼,一副要激怒凤青恒的架势,唯恐陆卿菀惹怒凤青恒,给自己惹来危险。
忙道:“皇上,摄政王妃所言极是,边关八百里加急,当不会有误。
眼下最要紧的时解十八万王军之困,还有,将昭烈候的遗体接回来啊!
时长日久,于大局不利不说,更会让三军将士寒了心啊!”
陆卿菀闻言惊的想去看闻相,理智让她硬生生忍住了。
闻相是料到她的目的,在抢先说出了她是诉求。
同样的事情,从闻丞相口中说出来,和从她口中说出来,凤青恒和文武百官的反应都会不一样,闻丞相这是在帮她。
果然,闻丞相一开口,很多大臣就附和了起来。
“是啊皇上,边关八百里加急当不会出错,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解十八万王军之困,还有接陆侯的遗体回京啊!
英烈遗体远放置他乡,传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们大乾朝廷啊!”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凤青恒终于开了口,“派人解十八万王军之困不成问题,朕已经于昨日着兵部调玄甲军就近驰援北萧关。
然昭烈候遗体,目前在北魏真定王程九霄手中,想接回来,怕是不易。”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炸的满朝文武手足无措。
只是,一道突兀的声音让陆卿菀瞬间爆发出了杀人的欲望。’
一阵惊愕过后的呆愣中,那人咋呼道:“难道陆侯并非战死沙场,而是被北魏俘了?”
若只是如此,其实也没什么,但配上他那明显意有所指的表情和语气,搞的好像是陆震霆战败被俘了似的。
陆卿菀以令人诧异的速度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讨人嫌的人,几步走过去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胸口。
人高马大的武官嘭的一声砸在勤政殿的盘龙柱上,又重重的砸下来。
陆卿菀几步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胸口。
“我父乃是为掩护北府铁骑撤退而与北魏大军鏖战至死。
战场混乱,北府铁骑无暇顾及他遗体,才会让他流落至蛮夷之地,英魂至今都不得归家,但这不代表你这等跟红顶白的小人也可以侮辱他。”
满朝文武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回过神来后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无论如何,摄政王妃你也不能出手伤人啊!
这是勤政殿,不得带兵器进入,你不知道吗?”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陆卿菀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像是蚊子在叫。
“都给我闭嘴!”
陆卿菀冷眼扫过全场,“我父战死沙场,我夫身陷重围,我现在是赤条条无牵无挂,你们跟我讲规矩,讲礼仪。
规矩礼仪能让我父死而复生,能让我父摆脱重围吗?
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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