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去买单,这次陆曜给了她请客的机会,却在离开时对她说:“下次我请你。”呃……又开始套路了吗?陆曜只给温臣发了短信,等于不告而别,他的大衣还在包厢,室外冷风吹,距离停车场还有点距离,温言担心他会感冒:“四哥,要不你还是回去拿大衣吧。”
菜上齐后,陆曜并没有动筷子,只喝了几口茶,视线全程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看到她将长卷发扎了起来,很随意地扎法,几绺碎发散在耳际,圆润的耳垂上没有戴任何耳饰,白净的脖颈上也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只有左手无名指上文了一条颜色很浅的弧线。
那天打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察觉到对面的视线,温言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放下筷子:“四哥?你不吃点吗?”
“你比菜美味。”陆曜吐了口烟圈,修长的手指弹了下烟灰,给人一种雅痞感。
温言抿动了下唇,在纠结要如何接话。
她这种抿唇的动作,只会让对面的男人注意力全集中在她嘴上,可她还浑然未觉:“四哥你真会夸人。”
“你是我夸的第一个女人。”陆曜紧锁住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眼神变化。
“是吗?那我真幸运。”她始终笑,没有娇羞做作的表情,坦然接受着这个男人的称赞,“湘城有很多名媛长得很漂亮,要不我哪天组个局?四哥也过来?”
变相的拒绝,温言在潜意识里开始试探这个男人的耐性。
陆曜没让她得逞,说:“我明天回北城。”
“那么快就要回去了?”明明是件该高兴的事情,她心里怎么有点失落呢?
“公司那边出了点事。”
“哦。”
涉及商业这种不熟悉的领域,温言也就没再问,因为她不是那种不懂装懂,好奇还要追着问的女人。
这顿饭吃得并不太久,四十多分钟便结束了。
温言去买单,这次陆曜给了她请客的机会,却在离开时对她说:“下次我请你。”
呃……又开始套路了吗?
陆曜只给温臣发了短信,等于不告而别,他的大衣还在包厢,室外冷风吹,距离停车场还有点距离,温言担心他会感冒:“四哥,要不你还是回去拿大衣吧。”
“不用,正好降火。”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丝毫不隐藏自己对她的真实企图,“你可以拒绝让我乘你的车,我今晚喝了不少酒。”
这是在给她退路。
温言攥了攥抄在大衣口袋的手,长长的指甲刮挠着手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的沉默对陆曜来说等于拒绝:“温言,你必须明白,我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适合吗?
陆曜继续道:“我长时间在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两百多天在忙公司的项目,你只有几十天需要应付我这个老公,其余时间你都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我不跟父母住,他们都很开明,结婚后你也不用硬是逼着自己跟他们搞好关系。”
“我有三个哥哥,只有大哥结婚生子,性格的原因,他不喜欢经商,长居南城画画;二哥是不婚族;三哥搞科研,单身。”
他像是汇报工作一样,将家庭人员状况都讲得一清二楚,跟温言之前听的完全不一样。
温家这边传的是陆家门第观念太高,大儿子娶了是个女明星,直接被赶出北城,去了南城定居。
二儿子初恋女友家境平庸,被陆家人拆散,从此便做不婚族。
三儿子专心搞科研,无心恋爱,所以才至今无女友。
而关于眼前这个四儿子陆曜,也被形容成冷血商人。
“四哥。”她低头沉思了片刻,“一旦这婚真结了,我的人生将毫无退路,你们陆家嫁进去容易,想出来……太难。”
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婚姻会一直顺畅,时间久了,磨合期一过,万一性格上有太多的不合,再想离婚怎么办?
普通人不合适还能离,但陆家那种豪门大院,牵扯的利益一旦过多……怎么离?
“我们可以只举办婚礼。”陆曜认真看着她,“我也讨厌给婚姻戴上枷锁。”
“……”意思是不用登记领证?
这个诱惑力真的蛮大的。
回去的途中,温言开着车,陆曜坐在副驾驶座上。
鼻息间都是这个男人身上的烟酒气味,夹杂些他身上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味,闻得心痒,温言莫名有点口渴,以至于开车的时候还有些心神不宁。
想摇下车窗透口气,但那样做又太明显。
只好在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停下,她说:“你等一下啊四哥,我去买瓶水。”
陆曜已经比她快一步下车,再回来时手里拎的购物袋里分别是矿泉水、橙汁、茉莉清茶、碳酸饮料……
好像每一种都各拿了一瓶。
温言没开口问怎么买那么多,这么明显的套路,要是再问就真就是装傻。
“谢谢四哥。”她从里面拿出茉莉清茶,顺口说了句,“可乐我也喝,吃炸鸡必备。”
陆曜拧开矿泉水,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十分迷人。温言看得有点移不开眼,她才知道,原来男人有时候也可以用性感形容。
看得专注时,她与喝完水的陆曜目光相撞,触电一样的感觉……
温言很清楚自己这种反应是什么,佯装镇定,才没有立刻避开陆曜的视线。
当陆曜的脸贴近,她才有点发怵,四目相对,呼吸逐渐相融,唇与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陆曜凝视着她,沉声开口:“留我。”
第五章 心跳加速
“你可以留我。”陆曜再次重复。
温言心跳突然加快,鼻息间全是这个男人呼出的气息,熨烫着她的唇,这种距离比接吻还要挠心。
明明是一个冰块,没想到撩起人来竟然像一座火山,烧得她耳根发烫,让鲜少害羞的她第一次红了脸:“四……四哥……”
她口腔里的气味是茉莉清香,闻起来十分诱人,陆曜微眯着眸凝着她,不容她逃避:“我留下来,还是你跟我去北城?”
二选一,像一张网一样将她牢牢困住,不允许她再有逃避的机会。
温言喉咙干涩,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吞咽声在两人耳边响起,烘托的气氛十分暧昧。她的脸更红了,没法再跟这个男人对视,立刻别过脸去。
下一秒,陆曜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厚茧的指腹与她嫩白光滑的肌肤形成鲜明反差,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温言不是那种扭捏的女人,以前也有相亲对象用过霸道的方式追求她,都被她直接拒绝,但面前这个男人,她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可以让我考虑一晚吗四哥?”
陆曜以退为进,松开她的下巴,坐回原位:“明早八点,我等你的答案。”
……
回到温宅,温言首先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后又把窗帘降下来,没开灯的房间一片黑暗,背倚着飘窗大口呼吸。
现在她一闭上眼睛,全是陆曜那张俊脸,以及他那张性感的薄唇和捏在下巴上的粗粝指腹,心跳一直加快,一阵阵电流从心间升起,蔓延至全身,脚指头又酥又麻。她不是懵懂的小女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回想起在车上,陆曜的唇离得那样近时,她身体所产生的变化,如果那会儿陆曜吻了她,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洗过澡后,温言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第一次陷入了迷乱中,自己认识陆曜还不到三天,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心跳加速,若是再跟他继续下去,自己绝对会栽在他身上。
像烈火一样的男人,迟早会将她吞噬。
她必须冷静下来,不能再给陆曜靠近自己的机会,因为她实在讨厌再花费时间去爱一个人。
所以,第二天陆曜走的时候,温言连楼都没下,站在三楼楼顶处,望着那辆黑色路虎从温宅门口驶离,直到车尾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收回视线,背靠着扶手,抬头望了望蓝天,笑着安慰自己:“多见几个相亲对象就能把他忘了吧。”
……
温言下楼时碰到了哥哥温臣。
温臣正跟陆曜视频通话:“我过几天就去北城,到时候咱们再聚聚,我退伍这几年还没回去看过咱们那帮兄弟呢。四哥你昨儿个走得早,慕启林也说要去,到时候我把他给带着。”
“好。”后置摄像头,陆曜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温言。
温言不知道哥哥在跟谁视频,手里拎着包走到自己的鞋柜前找跟衣服般配的高跟鞋。温臣准备换拖鞋,见她过来,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递:“帮哥我拿一下。”
她顺手一接,看到屏幕上亮起的名称——“四哥”,掌心像是突然被什么烫到一样,手一滑,手机就落在了脚边的地毯上,背面朝上,视频那端的陆曜通过后置摄像头看到的,正是温言那双修长白皙的腿。
温言快速捡起手机,脸都红了,把手机放在鞋柜上。
“拿个手机都拿不稳,你这一天天地想什么呢?”温臣已经换好了拖鞋,抬头看到她这脸,“脸怎么红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温臣笑她:“啧啧,这脸红的,难不成是思春了?”
“滚!”温言抬脚用高跟鞋踹了他小腿一脚,怕他会还回来,赶紧往外跑。
“跑慢点!”温臣乐呵呵地拿起手机,还不忘大声喊,“小心地滑!”
陆曜看到了视频里那抹疾步行走的纤瘦背影,再一想到她弯身捡手机时那双白皙的腿,喉咙处就有些干涩。
……
自从陆曜走了后,家里人就再没在温言面前提过他,除了温臣。
温臣常把这个四哥挂在嘴上,说他以前在部队训练的一支部队,在一次模拟实战中表现不俗,在十支精英部队中脱颖而出拿了第一。
温言只默默听,时间因素,再加上每天忙着应付相亲以及潜意识里拒绝再想陆曜这个男人,一个月下来,她还真就慢慢将他淡忘了。
可能也不是忘,只是禁止再去想。
晚上接到视频通话,是闺密辛冉,当时两人一起读纽约大学Tisch艺术学院的编导专业,同班同学,又同是Z国人,性格上也很合拍,经常一起完成课外作业。
温言跟辛冉不同的是,毕业后两人选择的路子不一样。
辛冉是毕业后回了北城电视台当编导,温言留在纽约选择了导文艺片。
“言言,你得江湖救急了。”视频里辛冉一脸可怜,又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脚,“我前天崴到了,需要住院半个月呢,医生不让我出院,说错位太严重。”
“可是我导的宣传片刚拍到一半,年底前就要交给北电那边,其他的副导演水准都不行。你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帮帮我好不好,不然我就真完蛋了。”
辛冉卖可怜,然后撇嘴哭了起来。
她成功了,温言答应了。
一方面是帮辛冉,另外一方面是正好趁这段时间避一避,相亲的生活是真够了。
温臣得知她要去北城,硬是给了她陆曜的联系方式,说:“去了北城,遇到什么困难就给四哥打电话,四哥是自家人,不用跟他客气。”
“哦。”温言没拒绝,看着他存下。
微信提示手机通信录上的好友,陆曜二字特别明显,她选择忽视,没有加。
第六章 协议结婚
温言当晚飞北城,辛冉派了助理来接她。
她有些困乏,在车上眯了一会儿,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剧组所住的酒店,下车后才发现这酒店不远处的大厦就是欧陆集团。
视频里辛冉并没说是拍什么宣传片,温言也没细问,一直以为她这次导的是以前那种城市宣传片或者人物纪实宣传,到了房间看到文案直接就愣住了。
欧陆集团宣传片。
第一行出现的名字无比眼熟,欧陆新任CEO——陆曜。
无论面对哪种困难,都要努力克服,绝不能退缩,这是身为一名专业导演的职业素养,不能单单因为对方是陆曜就放弃。
温言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第二天专心投入工作中,召集了副导演和工作人员了解了一下他们前期进展的情况,全程与辛冉视讯,达成一致后,她又待着房间里看了一下午他们之前所录制的影像。
温言发现这些影像中都没有陆曜。
明明文案中标注的重要任务就是陆曜这个年轻的CEO,现在才三十岁,没有任何经商经验,退伍后就接任家族旗下的欧陆集团,这次宣传片的目的也是为了给他这个年轻的首席执行官正名。
副导演郑民立的抱怨给了温言答案。
“温导,我们现在的拍摄进程之所以会停滞,不单单因为辛导住院,是陆总这个大人物根本就不接受我们的录制采访,我们现在把他们欧陆集团中一些表现俱佳的骨干都采访完了,可就是这个陆总,别说采访他了,我们到现在连他人都没见着。”
辛冉也说欧陆集团就数陆曜最难搞,可上头要求了必须有他的个人采访环节,不然还怎么给他正名?
……
温言主动加了陆曜的微信,第一遍没通过,第二遍备注了“四哥,我是温言”才通过。
温言不想再跟他搞暧昧,摊牌加微信是为了工作。
十几分钟后,陆曜给她回复:“晚饭吃了吗?”
“江南菜还是川菜?或者火锅?”
这是料定了她不会拒绝。
嗬,这男人还真是有够奸诈的。
*
晚上八点,陆曜派了车来酒店接温言,低调的沃尔沃并没有引起剧组工作人员的注意。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一座外观复古,有点仿徽派建筑的院落前,没有招牌,门口却停了不少价值不菲的车子。温言知道,往往像这种经营模式的餐厅只接待熟人,靠口碑引客,还需要提前排号。
她习惯性先看了看环境,是她喜欢的调调。
陆曜还没来,温言先在院子里逛了逛,逛到门口时看到门外一抹熟悉的人影。她看清了那张脸后准备上前打招呼,却看到他身边站了一个较为年轻的小姑娘,不知道他冲那小姑娘说了什么,小姑娘撇嘴一副委屈样,擦着眼泪坐回了车里。
陆曜目送车子离开,才转身与院内的温言对视,知道她看到了,吃饭的时候没有丝毫隐瞒:“那个女孩是我战友的妹妹。”
温言并不是很想知道他跟那女孩的关系,只觉得跟自己无关:“四哥,我今晚其实是……”
“她哥哥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也因为这句话增添了些许的沉重。
“那年我二十岁,她哥哥阮华刚是我的班长,我们被派去西市执行任务,任务失败。我的身份被对方识破,班长第一时间通知我逃,就是因为通知我,他才暴露了自己,那帮罪犯没抓到我,却炸死了他。他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
温言听懂了,如果当时那个班长没有通知他,死的就会是他,所以他就代替已故的班长赡养妹妹。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温言,我说过你很聪明。”陆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烟卷摁灭在桌边的烟灰缸里,“刚才你应该看得出来阮央对我的依赖,我连过来跟你吃顿饭她都要跟着。”
原来那个女孩叫阮央。
不过温言挺佩服他的形容词,那女孩分明是喜欢他,他却用依赖这种词形容。
“我知道你不需要爱情。”陆曜重新点燃了一根烟含在嘴里,狭长的眸微眯,“我也一样,只需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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