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亲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上面的峭壁上生出细细的藤蔓,一簇簇的犹如一张巨大的网。离她落下的位置不远的地方长着参天大树,上面结着细小的果子。但她现在这样的状况,移动一步都不行。
另一边,悬崖底下。
江亲从未想过自己会离死亡那么近,若她没有受到藤蔓的阻力,想来她也不会侥幸活下来。
江亲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上面的峭壁上生出细细的藤蔓,一簇簇的犹如一张巨大的网。
离她落下的位置不远的地方长着参天大树,上面结着细小的果子。
但她现在这样的状况,移动一步都不行。
她的跛脚此刻传来剧痛,先前因为开车踩油门的疼痛还没有止住。
现在她的这条腿再次摔了一次,钻心蚀骨的疼痛就快要磨灭了她的意志力。
江亲死死咬着下唇,嘴里一股腥甜蔓延着。
她垂眸看向自己已经鲜血淋漓的腿,若不是她那条跛腿,她或许就不用在这里等死了。
江亲凄然一笑,喃喃自语道:“三年前我逃过了一劫,现在我却要在这里等死。”
一阵阵的晕眩感袭来,在闭上眼睛之前,余光瞥见有人来了。
然后江亲渐渐失去知觉。
第十二章 不可能的
昏迷了数日的江亲才睁开疲惫的眼睛。
抬眼望去,一片刺目的白,她喃喃自语:“我这是在哪?”
然后深吸一口气,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激得江亲清醒了一些。
她环顾四周,她此刻躺在病床上,她以为自己待在悬崖底下会慢慢等死。
可没想到,她又来了医院,想来她已经是医院的常客了。
这时候病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江亲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俞穗。
江亲怔住片刻,她没想到俞穗会过来,然后淡淡开口:“你来做什么?”
俞穗阴沉冷笑道:“我来看看你。”
“只是很可惜,我不是墨陆熙。”
江亲闻言愣了片刻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俞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冷冷地说:“你以为他会过来看你吗?”
江亲却没有再回答,她确实期待过墨陆熙过来看她,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俞穗见她没有反应,这才嗤笑着说说:“怎么?被我戳中心事了?你还期盼着他会过来?”
江亲闻言脸色苍白,她确实是还期盼着墨陆熙会来看自己,但她也明白,希望渺茫。
俞穗的眼尾闪过抹得意,“江亲,你看看你这条跛腿,三年了,你还没有死心吗?”
江亲脸色苍白了一些,她哑着声音说:“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你现在已经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俞穗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见熟悉的衣角,然后匆忙走出了病房。
顾景就在此刻走了进来,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江亲的检查报告,一脸的忧心忡忡。
江亲见状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顾医生……我的腿怎么了”
顾景沉着声音说:“你的腿的情况不容乐观。”
然后他指着CT片子说:“你看,你这里停滞的血栓已经开始扩散了。再这样下去,它可能会堵在连通心脏的血管中,危及你的生命!”
江亲耳边轰然炸响,怎么会……
这样?
怎么会这么快?
顾景摇了摇头,他再次指向一处:“你看这里,甚至有些脱落的血栓已经坏死,”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冷凝:“建议你马上住院,还需要做个手术把坏死的部分进行清创。”
江亲的心在这一刻沉入了谷底,她抓着顾景的白大褂:“可以……不清创吗?”
顾景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不清创?!不清创你可能活不过一个月。”
正当江亲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江亲回过头一看,就看见墨陆熙猛然间冲了进来。
然后她的手一痛,被墨陆熙狠狠攥着。
墨陆熙带过来的水果篮跌落在地上,水果也滚落在地上。
江亲怔怔看着滚落的水果,内心正有些淡淡的喜意。
下一秒,墨陆熙冷冰冰的话语在病房里响起:“怎么?你躺在病床上,也不忘和顾景你侬我侬!”
第十三章 一模一样
江亲在病床上怔怔的看向她爱了六年的人。
心口泛过一丝苦意,他现在居然这样说自己?!
在他心里,自己究竟算的了什么?
顾景眉头紧撇:“墨陆熙,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墨陆熙的眉眼却是十分的骇人之色:“我没有和你说话!”
顾景脸上有了些不耐:“韩先生,我和江亲之间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没有。”
江亲却冲着他摆摆手,她的眼眸含泪看向墨陆熙道:“墨陆熙,我想要好好休息。”
江亲的手臂已经被攥得红了一片,墨陆熙却不肯放过她。
“休息?我看你现在好得很。”
江亲被他嚷嚷得头有些晕,她心力交瘁地躺在病床上。
跛脚处又传来疼痛,可她现在悲观的想,一个月后,她就能不用继续忍着这些疼痛了。
顾景叫来了保安,这才把墨陆熙从病房里架了出去。
江亲看着安静下来的病房苦涩一笑,没想到她期待着墨陆熙过来。
可他过来以后,说的话犹如在她的心里插了一把匕首。
江亲想到之前的比赛,铱驊眼睛里闪过了些莫名的情绪。
她喃喃自语道:“尚寒和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就连动的手脚都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样,连她都检查不出来。
江亲心头松了一口气,至少出事的人不是墨陆熙。
而另一边,墨陆熙被保安架着出去,他的脸色铁青地甩开了保安的钳制:“松开,我自己走。”
顾景在一旁静静地站了片刻,见墨陆熙的情绪稳定了这才说:“江亲的病情我答应过她,要为她保守秘密。”
顾景顿了片刻,看着安静下来的墨陆熙淡淡说:“别的话我也不能多说,她的腿现在很不好。”
他推了推鼻骨上的镜片,“有条件的话,尽快劝她住院吧。”
墨陆熙闻言怔在原地,语气淡淡:“我知道了。”
顾景这才转身离开。
墨陆熙回到了病房,却看见江亲躺在病床上看向窗外。
他不由得看向她已经打了石膏的双腿,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过问她的病情。
一抹异样划过他的眼眸。
脑海里回想着顾景的一番话,原来江亲一直都向他隐瞒了病情。
“你……”墨陆熙喉头一滚,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江亲望向他,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墨陆熙深吸一口气:“你的病情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江亲内心一紧,顾景是不是和墨陆熙说了什么?所以他才这么问?
她压下心中的忐忑,好半天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说:“没什么。”
她似是不想多说一般,飞快地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没什么?!”墨陆熙眯起眼睛,显然并不相信江亲的话。
江亲抿了抿唇,她并不接话。
她被子下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着,她现在并不想让他知道。
“你说话啊?!”墨陆熙抓着江亲的手,逼着她直视着自己。
江亲动了动唇,话音轻颤地说:“我的病真的没什么……”
墨陆熙敛着眉目地说:“没什么顾景说你要住院?!”
丽嘉第十四章惨淡
江亲闻言瞳孔猛然一缩,连这个顾景都对他说了。
她顿时一颗心都仿佛被人提起了。
江亲睫毛微颤,敛去了自己的情绪道:“是因为我这次伤的比较严重,他才那样说的。”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墨陆熙的眼睛里有些异样一闪而逝。
他唇角下压轻声说:“很严重吗?”
江亲却不再接话,只是说:“韩先生,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你用什么身份过问我的病情?”
墨陆熙眉头微拧,脸色有些阴暗:“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一下,这样也不行吗?”
江亲淡淡一笑,可后来连笑容都泛着一丝苦涩。
朋友?!
原来分手了之后,他们之间居然是朋友吗?
江亲的跛脚此刻又开始疼了,原本打了麻醉药她还没有知觉,可药效逐渐散去,刀割一样的疼痛从那里传来。
脑海里翻涌着过去的那些回忆,原来现在那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江亲此刻才真的意识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江亲想要说的话都被吞回了肚子里,她压下心中情绪,淡淡地说:“那韩先生现在已经看过了,问也问了,可以走了。”
闻言,墨陆熙没有回答,亦没有离开,只是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
“怎么?现在我连问一下都不可以了吗?”
墨陆熙冷笑一声,他紧紧攥着江亲的手。
江亲眸光淡淡:“我们已经分手了。”
墨陆熙眸光渐冷:“分手了,作为朋友关心一下都不可以吗?!”
江亲一字一顿的说:“墨陆熙!我和你在一起六年!难道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
她的睫毛微颤,眼尾微红,眼角闪过了一丝哀伤。
她偏过头,完全不想再去看墨陆熙,她看见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内心一阵悲凉。
她和墨陆熙的这六年,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墨陆熙却猛然间钳制住她的手:“你也知道是六年?!”
“三年前,要不是你执意让我父母上你的车,他们也不会出事!”
江亲挣脱开他的束缚,看着他的目光里有了些泪光:“原来你一直都在怪我……”
原来在他的心里,依然认为当年的车祸和她有关。
可他的话说的并无道理。
或许那个人只是想要了她的性命罢了,她想起那场赌车。
那个场景一如她当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抓着墨陆熙的衣角说:“那场赌车不简单,你的赛车被人做了手脚!和你爸妈当年一模一样!”
墨陆熙眸色微冷:“我的车当场就已经被撞毁了,哪里还有什么痕迹!”
可江亲的话在他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
若是背后那个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话……
墨陆熙看向江亲打着石膏的腿,眸光深沉:“我没有和你说赌车的事情,那么你是从何得知的?”
江亲怔住一下,然后陷入了回忆,她张了张唇:“我是听车行的人说的。”
“那天尚寒也在。”
墨陆熙眯起眸子,那天的赌车,也是尚寒主动告诉自己,他父母的车祸其实另有原因,他这才去的。
墨陆熙拧了拧眉:“你不要和尚寒接触,他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江亲轻叹一口气,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墨陆熙父母的死因恐怕很难查清楚了。
墨陆熙眉头紧锁,打断了她:“你差一点点,就要……”
他想起赛场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他差一点点就要失去她了。
他想到自己父母的事情,眼神凌韩,他父母的死,他终究会查清楚的。
第十五章窒息
江亲像往常一样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她看了许久却一点也没看进去。
距离上次墨陆熙过来医院已经一周了。
江亲有些心不在焉,她苦涩一笑,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墨陆熙都说了两个人只是朋友了,她为什么还在期待着他会过来。
随即她想到了那天墨陆熙过来笃定的眼神,不由得心被揪着,有了丝窒息之感。
她知道墨陆熙已经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她看向窗外,现在的阳光正好,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暖和了她的身子,却无法暖了她的心。
远处有人推着轮椅,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此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那人开怀大笑。
江亲看着窗外温馨的一幕,只觉心里孤寂万分。
她现在就连一个能陪她说话,听她倾诉的人都没有了。
江亲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妈,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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