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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苏晴初只觉周围人的目光锋利了许多,但远敌不过陆淮洲骤冷的眼神。她沉声驳斥:“你胡说什?我根本没碰你!”唐婉艳立刻哭了,抓住陆淮洲的胳膊哭诉:“淮洲哥,我劝她为你着想,不要跟曹明华那个流氓不清不楚,谁知道她恼羞成怒,不仅骂我多管闲事,还把我推了下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晴初只觉周围人的目光锋利了许多,但远敌不过陆淮洲骤冷的眼神。
她沉声驳斥:“你胡说什?我根本没碰你!”
唐婉艳立刻哭了,抓住陆淮洲的胳膊哭诉:“淮洲哥,我劝她为你着想,不要跟曹明华那个流氓不清不楚,谁知道她恼羞成怒,不仅骂我多管闲事,还把我推了下去……”
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苏晴初气的面红耳赤,更悔自己上辈子识人不清,被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利用。
望向陆淮洲,只见他黑着脸,把唐婉艳扶起来:“我送你回去。”
“淮洲哥,苏晴初她……”
“行了!”
男人一句满含气势的低斥,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发憷。
唐婉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也丢了陆淮洲的脸,忙收了声。
苏晴初僵着,想再解释几句,却看着陆淮洲带着唐婉艳擦肩而过,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无力像无数蚂蚁一寸寸啃噬着心,痛的她唇舌相颤。
可再想起上辈子的自己的过错,痛楚慢慢被压下。
她之前做错了事,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叫陆淮洲相信自己。
以后她好好改正,相信他会慢慢相信她的。
几番深呼吸,苏晴初才咽下压抑的情绪,收拾衣服回家。
一进家门,便见吴秀芳正晾着挖来的野菜。
“妈。”她轻轻叫了声。
吴秀芳睨来一眼:“又是做早饭又是洗衣服,装的这么勤快,你不会又闹幺蛾子了吧?”
带刺的话让苏晴初一噎,却也没计较。
婆婆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话再难听,平时吃穿从不少她的。
再想起上辈子自己的错误,她软下语气:“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往后我每天都会把工分挣满,让您少操些心。”
吴秀芳拎着竹篮,回头见鬼似的看向苏晴初。
这还是她看不起乡下人,平时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儿媳妇吗?
居然主动道歉?!
苏晴初晾着衣服,余光却看着身边的吴秀芳。
只见对方不自在地啧了一声,别扭地挥挥手:“你要真想好好过日子,就趁早跟淮洲生给我生个大孙子!”
“从结婚到现在,淮洲休假回来都睡厨房,你们一直分房睡像什么样子!”
闻言,苏晴初面颊一热,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难言的无奈。
她能嫁给陆淮洲,是因为吴秀芳主动来帮他提亲。
上辈子她想着嫁给陆淮洲就能少受些农活的苦,而且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了他,所以欣然接受。
可婚后,陆淮洲始终都冷冰冰的,也没有半点要碰她的意思……
见苏晴初不说话,吴秀芳以为她不乐意,当即拉下脸:“我明早要是还看见你一个人从屋里出来,就别想再做我儿媳妇!”
说完,提着竹篮进了屋。
苏晴初站在原地,心绪复杂。
天渐黑。
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吠。
苏晴初拿着下午去公社卫生院拿的药酒,在院子里徘徊了半天,最后才下定决心踏进厨房。
恰好见床上的陆淮洲卷起裤腿,结实的小腿肌肉线条硬朗,但腿肚子上一掌长的伤疤很是狰狞。
她记得,那是他去年执行任务时为了救人留下的。
苏晴初目露心疼,上前蹲下就要帮他擦药:“这是我下午去卫生院拿的药,我帮你……”
“不用。”
陆淮洲冷然回绝,从枕头下拿出一块药膏贴,撕下后贴在受伤的膝盖上。
面对男人一次次的拒绝,苏晴初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再想起上午唐婉艳落水的事,她不由捏紧了手里的药酒:“唐婉艳是自己掉进水里的,而且我……”
“你怎么样我都不想管。”
苏晴初一哽,还没缓过神,又听陆淮洲甩出一句驱逐:“出去。”
她神色微滞,想起吴秀芳说的话,心跳逐渐不再受控。
煤油灯的昏暗光亮中,她忐忑而腼腆地轻问:“今晚……我能跟你一块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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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骤然凝结,苏晴初全身紧绷,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陆淮洲拧着眉,再一次驱赶:“出去。”
她心狠狠一揪:“可我们是夫妻,夫妻睡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而且妈也想早点抱孙子……”
“别让我再说都三遍。”
冰锥般的话语刺在苏晴初心口,疼的她掌心发颤。
在男人冷冽的凝视中,她狼狈地走了出去,‘砰’的一声,身后的门立刻被关上。
夜风扑在身上,寒凉刺骨。
她看着的药酒,苦涩一笑,被丈夫赶出房,两辈子里还是头一回……
次日。
因为怕被吴秀芳看见自己和陆淮洲还是分房睡,苏晴初天不亮就起床,准备出早工。
刚从屋里出来,便见穿戴整齐的陆淮洲拿着镰刀也从厨房出来。
“你去哪儿?”她下意识问。
陆淮洲看也没看她,径自走了出去。
苏晴初目光渐黯,垂眸也去上工了。
却发现陆淮洲跟她方向一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帮吴秀芳上工。
秋末,露水浓重。
几十亩的二季稻田金灿灿一片,田里已经有知青和村民干活了。
见陆淮洲下了田,苏晴初也卷起衣袖,朝之前帮自己干过活的女知青走去,帮她接过沉重的水稻:“我帮你码好。”
谁知对方直接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别,我可没那福气。”
说着,又瞥了眼不远的陆淮洲:“想在你男人面前装勤快就回家去装,免得在这儿受了伤,又说别人欺负你。”
“就是,苏晴初,看在咱们都是一起来插队的份上,你能不能检点些,别丢了咱知青的脸,还耽误咱们返城!”
夹杂嫌恶的埋怨刺的苏晴初脸色泛白,她下意识看向陆淮洲。
他弓着腰,一茬茬收着稻子,冷漠的像根本没听见。
可想到自己的坏名声,她现在也没资格指责对方什么。
撇开低落,她埋头干起自己的活。
这一忙,就是半月。
在这期间,陆淮洲都没跟苏晴初说过一句话,吴秀芳也时不时抱怨几句,苏晴初都默默受着。
农闲时,苏晴初去田里捡稻穗,虽然不多,但每次也够一锅米汤。
这天,她揣着捡满稻穗的袋子回家,却在村口路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看清对方的脸时,她滞住的眼神骤然升起不可置信。
“爸!”
一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中那张沧桑的脸。
苏晴初奔过去,死死抱住父亲。
久别重逢,苏岩也很激动,眼眶酸胀:“初初,爸可算见着你了……”
一声‘初初’,险些让苏晴初哭出声。
无数句对不起都哽在喉咙,上辈子她锒铛入狱后,父亲不久就病逝,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愧疚、懊悔和思念揪着苏晴初的心,可脸上粗糙的摩挲感立刻将她拉回现实。
她直起身,慌张扫量四周:“爸,你怎么过来了?”
现在知识分子正被严打,何况曾是大学教授的父亲。
比起苏晴初的紧张,苏岩反而很从容:“听说你的返城证下来了。”
苏晴初一怔,拧眉垂眸:“爸,我……”
“爸不是来劝你跟我回去的,就是太久没见你,想来看看。”
说着,他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脸:“瘦了。”
闻言,苏晴初鼻头发酸。
可曾经在讲台上意气风华的父亲此刻却满手淤泥,落魄虚弱,眼神也没了研究学问时的神采。
这些年,他吃得苦不必她少。
她正想开口,却见父亲从口袋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钱,塞到她手里:“淮洲是个好男人,好好跟他过日子,别惦记爸。”
苏晴初把钱还回去,却被挡了回来。
苏岩把她往家方向推:“回去吧,爸也要去赶车了,来这边可不能被人发现。”
听到父亲这样说,苏晴初才不舍转过身。
可刚走进拐角,身后忽然传来‘咚’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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