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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爷爷叹了口气，强撑着直起腰：“不怪你，替我陪陪你奶奶吧。”看着老人佝偻着往外走的背影，纪南亿有些担忧：“爷爷——”老人脚步一顿，声音嘶哑：“没事，我就是去给老太婆取死亡证明。”纪南亿怔住，眼圈又骤然滚烫。又听爷爷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别哭，她听见会心疼的。”

纪爷爷叹了口气，强撑着直起腰：“不怪你，替我陪陪你奶奶吧。”
看着老人佝偻着往外走的背影，纪南亿有些担忧：“爷爷——”
老人脚步一顿，声音嘶哑：“没事，我就是去给老太婆取死亡证明。”
纪南亿怔住，眼圈又骤然滚烫。
又听爷爷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别哭，她听见会心疼的。”
眼泪唰的涌出，可纪南亿死死的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只剩破碎又悲痛的呜咽声，久久回荡在病房内……
陆禹东得到消息时，爷孙俩人已经在火葬场了。
看着抱着骨灰盒的纪爷爷，他沉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到家时，已经深夜。
纪爷爷抱着妻子的骨灰盒，久久不语。
纪南亿握着爷爷苍老的手，想要安慰：“爷爷……”
可那些话实在太过苍白，最后，她枕在爷爷膝上，静静陪伴。
片刻后，纪爷爷温暖的大掌抚上纪南亿的头：“我没事，你不要太伤心，意意还在等你。”
“你要好好的，有什么事情都要和禹东商量着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承受。”
老人一句一句念叨着，纪南亿宛如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爷爷奶奶都年轻，会给她扎小辫、包饺子……
她再也忍不住，哽声呼唤：“爷爷……”
纪爷爷拍拍她的肩膀：“去休息吧，我想再陪你奶奶说会儿话。”
纪南亿强忍悲伤和担忧走出去，就看到站在夜色里的陆禹东。
他拿着手机，像是在打电话。
纪南亿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上前，下一秒却听他对电话那头说：“离婚的事我会和她说。”
刹那，宛若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彻骨冰凉。
纪南亿垂在身侧的手紧攥：“陆禹东。”
陆禹东回头看来，自若的挂断电话，没半点心虚和愧疚：“爷爷睡了？”
纪南亿嗓音都在发颤：“你是……要跟我离婚吗？”
“是。”陆禹东看了眼她身后亮灯的窗，“出去说吧。”
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纪南亿也怕爷爷听见担心，跟着走了出去。
夜色里，路灯昏暗。
陆禹东的面容掩在半明半暗中，声音清冽：“等找到意意，我们就离婚。”
纪南亿耳朵里嗡鸣不断，嗓子发干：“为什么？”
“不适合。”
不适合？
纪南亿心感荒唐：“当初是你说我们有同样的梦想，志同道合，会在一起一辈子的！”
陆禹东只是将无名指上的婚戒摘下：“之后如果有意意的消息可以给我电话，没有的话就别联系了。”
说完朝巷子口走去。
他背影挺拔，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恍惚间，纪南亿好像看见曾经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也跟着离开……
她就这么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二天朝阳升起，才回过神进门。
屋子里一片死寂。
纪南亿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去厨房做了早餐，敲响爷爷的门：“爷爷。”
里面却久久没有动静。
纪南亿兀的升起一股不安，她猛的推开门——
只见爷爷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奶奶的骨灰和那张全家福，无声无息。

第8章 

卧室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纪南亿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爷爷？”
没人回答。
纪南亿呼吸都在发抖，走上前就在床边发现一封信。
入目是爷爷飘若游龙的字：“南亿啊，爷爷担心你奶奶在那边会害怕，就先去陪她了，你不要难过，我们会一直守着你。”
爷爷……去陪奶奶了？
纪南亿仿佛坠入深渊，许久之后她才敢伸出颤抖的手去碰爷爷，一片冰凉！
她无力的重重瘫倒在地，怔怔望着不会再睁眼的老人，下意识想寻找依靠。
纪南亿拨通了陆禹东的电话：“禹东，我爷爷他……”
“我说过，和意意无关的事不要打电话给我。”
话落，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冰冷的机械音，纪南亿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下去，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如同一桩失去灵魂的木偶。
……
纪南亿麻木的举办了两位老人的葬礼。
墓园里。
烟雨笼青山，冷风不断袭来。
纪南亿单薄的身影跪在墓前。
她苍白的手指一遍遍拂过墓碑上爷爷奶奶的照片：“对不起，我答应爸妈要好好照顾你们和意意的，却一样都没能做到。”
想起自己曾经在父母坟前立下的誓言，纪南亿闭了闭眼：“我决定辞职了。意意还在等我，我每天都能梦见她在哭，哭着说妈妈她好冷，问我什么时候去接她……”
“我很爱这份职业，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意意了！”
她声泪俱下，眼里悲痛都快要溢出来。
可再没有人能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1
纪南亿又陪了两位老人很久，直到下雨，刚要起身。
陆禹东来了，和姜颜一起。
他看着两位老人毗邻的墓碑，鞠了一躬，才看向纪南亿：“节哀。”
纪南亿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很久后哑声开口：“这些天……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我这两天病了，禹东一直在照顾我。”姜颜实话实说。
纪南亿看得清楚她眼里的炫耀与故意，她忍着心口的疼，看向陆禹东：“你知道我们还没离婚吗？”
陆禹东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纪南亿将他眼里的不耐尽收眼底，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捏紧：“陆禹东，我们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
明明她比谁都想要幸福，想要家庭安稳，想要亲人常在……
陆禹东却只说：“那要问你。”
纪南亿一怔，只听他继续说：“是你一直不愿意辞职在家，才导致之后的这一切。纪南亿，你怪不到别人。”
话落，陆禹东揽着姜颜就要离开。
这时，姜颜却开了口：“等你们离婚，禹东就会娶我，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
刹那，纪南亿像被堵住了鼻子，呼吸不畅。
她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陆禹东。”
陆禹东回头看来。
就听纪南亿说：“不用等找到意意了，我们一会儿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她累了，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陆禹东沉默了瞬：“不急这一天……”
“你就当是我急吧。”纪南亿声音沙哑，刚想再说些什么。
陆禹东的电话却响了。
他看了眼，连忙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