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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陆府停了下来,一直候在门口的嬷嬷便拦在两人面前,一脸严肃:“少夫人,老夫人有请。”沈云黛脸上的笑容一顿,身上被一股愁绪笼罩。谢伯缙见状,抓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让她不要怕。两人刚走一步,那嬷嬷便伸手拦住谢伯缙,不卑不亢:“老夫人只请了少夫人一人。”谢伯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掌柜的,这簪子我便买给我夫人了。”谢伯缙示意,肖勇连忙递上银子。
“可这位小姐已经结了帐了。”
掌柜有些为难。
“分明是我夫人先说好的,却变成别人的,是我理解错了,不是后到后得?”谢伯缙当了许久的锦衣卫,审问的气势自是不可说的。
掌柜的也无话可说。
自古只有先到先得,那便也是沈云黛先来的。
那丫鬟脸红了又白,说不出话。
一旁的王小姐顿觉脸色无光,看着周围的聚集的视线,尤其是丫鬟还自爆家门,明日她丢脸的事情便会传遍京城了。
王小姐落荒而逃:“小香,我们走。”
谢伯缙厌恶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这丫鬟如此嚣张,全是当主子的纵容。
兵部尚书之女,便是这幅德行,连他沈云黛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待两人走后,谢伯缙眉宇柔和,第一时间查看沈云黛有没有事。
“沈云黛,可有事?”
沈云黛愣住了饣并
,屏住呼吸,瞳孔威震。
沈云黛?
他在叫她?
谢伯缙觉得她这呆滞的模样分外可爱,目光宠溺的看着她,将簪子交到她手里:“这簪子便是你的了,可欢喜?”
全程,沈云黛都是呆滞的。
欢喜?
沈云黛拇指摩擦着簪子,心底复杂。
她自是欢喜的,在永州的时候,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让出去的道理。
可现在又不一样了,是谢伯缙帮她拿回来的。
万千思绪,化作淡淡地一句:“你怎么来了?”
谢伯缙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她:“我见你还未回来,实在是想念得很,便出来寻你。”円₥zł
沈云黛只感觉心在不停的跳动,脸上出现两抹红霞,最终招架不住,她缓缓的垂下头。
一旁陆倩亮晶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来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她很识相退场。
“大哥,嫂嫂,我还有事,便先回府了,你们两个逛吧!”
陆倩临走前还在谢伯缙耳边低语一句,才离开。
沈云黛也不知道他们两说了什么,看着一旁的柔情似水的谢伯缙,头皮发麻的移开视线。
但手心却紧紧的攥着那簪子。
谢伯缙微微勾唇,他便知道,她会欢喜的。
“沈云黛,可还有喜欢的,不用为夫君省钱。”
他牵起沈云黛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沈云黛第一反应便是挣开:“这不合礼仪。”
“你我是夫妻。”谢伯缙牵得更紧。
可沈云黛也更用力的挣扎。
谢伯缙想到妹妹的话,另一只空闲的手捂着肩膀道:“你再挣脱,伤口便要裂开了。”
沈云黛的心微微刺痛,却也没有再挣扎,一直沉默不语。

第二十章 生子秘方
  

尚书府。
宴会现场。
谢伯缙因受伤闲赋在家,便陪着沈云黛去参加宴会。
两人一起出现,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在过去两年间,京中官员内眷从未见过两人同时出现过。
男女不同席,即将分离之时,谢伯缙拉着沈云黛交代道,捻起沈云黛鬓边的发丝,夹在耳后。
“想要回去便遣人来告诉我,我们一同回去。”
沈云黛点点头,便和陆倩一同进入厅内。
陆倩暧昧的看着谢伯缙远走的背影打趣道:“嫂嫂,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大哥简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
厅内,都是较为年长的长辈,陆老夫人也在其中。
沈云黛拉着陆倩默默的候在老夫人旁边,听着她们谈话,并不插嘴。
忽然,其中一位夫人的儿媳抱着一个约莫才一岁的孩童进来,厅内风向顿时便变了。
陆老夫人一脸高兴慈祥的逗弄小童。
一夫人见陆老夫人如此高兴,便打趣道:“我看你儿子和儿媳感情甚笃,也快能含饴弄孙了。”
陆老夫人睨了一眼沈云黛,眼底意味不明,而后才看着那夫人道。
“还是你有福气,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上孙子。”
话语里,全是对沈云黛的埋汰。
沈云黛垂下眼帘,有些失望,但对上众位夫人的视线,还是要强颜欢笑。
那夫人又对陆老夫人道:“我这里有一生子秘方……”
沈云黛有些难堪。
这时,一个丫鬟跑进来:“陆少夫人,陆大人的伤口又复发了,要回去换药,请您跟随。”
沈云黛心底一紧,连忙和陆老夫人请景:“娘,我……”
“去吧,好好照顾芷苓。”陆老夫人挥挥手,让沈云黛去照顾谢伯缙。
沈云黛匆匆在丫鬟的带领下出了尚书府,进入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她掀开帘子,便对上谢伯缙剑眉星目的俊脸,丝毫不见虚弱。
“你……”
“我没事。”谢伯缙笑道。
沈云黛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恼,没想到他居然骗她。
谢伯缙靠近,谢声道:“别恼,难不成其实你更想留在里面听生子秘方?”
沈云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正色道:“陆陆夫君。”
只是未曾想到,谢伯缙竟然会知道她不擅长应付催生的场面。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管她有多难堪,事实上,有许多难堪都是来自于他。
他到底是怎么了?
谢伯缙黑眸闪了闪,一口一个夫君,总觉得生疏了些。
“我唤你沈云黛,不如沈云黛也礼尚往来,称呼我阿玉可好?”
表面上听起来谢伯缙是在征求沈云黛的意见,却有理有据,不容她拒绝。
沈云黛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一向清冷的眼底柔情肆意,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她耳边只剩下心“砰砰”跳动的声音,有一种他爱上了她的错觉。
“唤一声来听听。”谢伯缙低沉的声音催促道,似乎带着某种引诱。
“阿……”沈云黛启唇,唤了一个字却说不出口了,手紧贴着衣袖,紧张不已。
谢伯缙放在大腿上的手紧了紧。
马车内狭窄的空气仿若凝固。
沈云黛叫不出口,气氛尴尬。
而这时,马车内传来外面摊贩的呼喊:“卖糖葫芦了……”
“停车,要一串糖葫芦。”
沈云黛迅速掀开窗帘,大口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买完糖葫芦重新回到马车,沈云黛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些粗鲁,特别是在谢伯缙面前。
沈云黛重新端坐,小心翼翼地掀起眼帘看向谢伯缙阴沉的脸色,心里一咯噔。
“夫君,方才是我鲁莽了。”
谢伯缙见她的γβ付費獨家
模样,呼吸一窒,喉咙干涩。
自己是有多混蛋,把一个曾经活泼的人变成了如今的小心翼翼。
这时,马车震动,沈云黛失去平衡,一脸惊慌失措。
谢伯缙拉过沈云黛,她一个旋身,稳稳的坐在他的腿上。
沈云黛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谢伯缙在沈云黛耳边,低沉的语气似是缠绵缱倦:“沈云黛你缺的不是生子秘方,只要有我就行了。”
“轰!!”
沈云黛如坐针毡,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了,想到了不可描玉的画面,满脸通红。
第二十一章 讨好
  

他说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曾经她碰一下他都会沉下脸来,现在竟然直接拉着她坐到腿上。
方才情况紧急,她可以理解。
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坦诚相见吗?
沈云黛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帘下垂,掩去所有情绪。
她拂开谢伯缙的手,一副平常模样:“夫君说笑了。”

谢伯缙怀中一空,一时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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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来日方长。
两人相顾无言,回到府里。
“我还有公文未批,先去书房了。”
谢伯缙交代道,虽然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待在一起,但是不行,会吓到她!
“好。”
沈云黛头也不回的回了竹院。
谢伯缙看着她的背影,苦笑,转身去了书房。
他负手在书房内,背影器宇轩昂,气势凌然。
肖勇本以为他要说公事,没成想听到他问:“肖勇,你说,我该如何挽回一个女人的心?”
“主子,您说什么?”肖勇怀疑自己幻听了。
自己主子明显就是为情所困,而且这人还是他一直不待见的花瓶夫人。
谢伯缙冷漠的视线扫过去,肖勇拱手低头。
“这讨好女人,自然是要从她的喜好入手。”
肖勇贡献出自己仅有的知理整家獨費付βγ
识。
谢伯缙想了想,他在如意阁帮沈云黛买首饰,她确实很欢喜。
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谢伯缙有些激动:“赶紧去打听一下夫人喜欢什么?”
……
翌日。
谢伯缙和沈云黛两人一同出席尚书府宴会,举案齐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沈云黛起床,看了看屏风对面空无一人的床榻,眼底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失落。
“小梅,帮我梳洗。”
端坐在镜子前梳着头。
小梅挑选饰品,问道:“夫人,今日佩戴哪个簪子?”
沈云黛的视线落在一排簪子上,正要说话,外面传来窸窣的声音。
“小梅,外面怎么了?”
沈云黛疑惑。
“奴婢去看看。”
小梅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她便回来了,表情一言难尽:“小姐,姑爷……买了好多糖葫芦回来。”
沈云黛望向门口,谢伯缙逆着光踏进屋内,原本该举着兵器的手,却举着一束糖葫芦。
她收到了许多许多糖葫芦。
送的人是谢伯缙。
沈云黛对着满树的红色,心底只感觉离谱。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谢伯缙只问:“喜欢吗?”
沈云黛语气有些急促,第一次见到谢伯缙做出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这全都是给我的吗?我怎么吃得完?更何况,糖葫芦不能多吃。”
“不吃,摆着也可,这是我专门送给你,不可让别人染指。”
“喜欢吗?”
谢伯缙眸光深情地盯着她。
在这神情的目光中,沈云黛终究是败下阵来:“喜欢。”
生活苦涩,只有甜味才能减少心底的苦涩。
谢伯缙笑了,将糖葫芦都交给小梅,目光落在沈云黛挽起的青丝上,感觉少了点什么。
半晌才意识到是少了簪子,他道:“今日簪那点翠簪如何?”
“嗯。”沈云黛点头,声音细小。
刚才还没有决定簪哪个簪子,但现在已经有了决定。
谢伯缙兴致勃勃的拉着沈云黛在镜子前坐下,然后将拿起簪子,在沈云黛的微怔的目光中,将簪子插进了发髻。
衬得沈云黛面白唇红。
两人一起望着镜子里,沈云黛端坐在绣墩上,谢伯缙扶着她的肩膀,一直注视着她,眉宇间有春色。
两人好似恩爱夫妻。
沈云黛心底发烫,死寂的心仿若又看到了希望,重新活过来。
这时,有人禀告打断了屋内的粉色气泡:“大人,锦衣卫来人了。”
谢伯缙蹙眉:“让他等着。”
沈云黛劝道:“夫君万万不可因我耽误公事。”
“依你所言,我去去便来。”
谢伯缙一脸宠溺。
说完,便转身出了厢房。

第二十二章 病发
  

竹院。
沈云黛对镜,摸着发间的簪子,心底纠结。
偏偏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刻,谢伯缙变得对自己那么的谢柔,宠溺。
她的心好像重新沦陷了。
可是,自己的病……迟早会拖累他。
小梅不知道自个主子在想什么,只看到她和姑爷感情很好,提醒道。
“夫人,姑爷送了你好多东西,不如你也给姑爷送点东西,聊表心意。”
“送什么呢?”
沈云黛的目光飘向不远处的绣篓,心中有了主意。
……
陆府书房。
谢伯缙走进院子,却没想到锦衣卫来的人是夏莹。
嘴角拉下来,一脸生人勿进。
夏莹见到谢伯缙一身常服,眼底闪过惊艳。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谢伯缙一脸不待见地问道:“怎么是你?”
一般来府的都是他信任的下属,像夏莹这种刚当上锦衣卫,还冒冒失失的人是不会被委任来送公文的。
前世,夏莹也是在任职半年后,稳重了些,才跟着他进陆府。
夏莹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收紧,仰头靠近谢伯缙。
“大人,我是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谢伯缙却后退一步,锋利的目光止住了她的脚步。
“我的伤与你又有何关系。”
夏莹不知为何,心中一慌。
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感觉他们可以更进一步。
夏莹一鼓作气,上前一步抱住谢伯缙。
谢伯缙因为受伤,来不及躲开,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大胆。
他听见夏莹深情告白:“京中都传你和夫人感情变好了,可我知道你一向厌恶她,更何况是你舍命将我从匪徒手中救出来,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
“大人,让我来照顾你吧!”
话音落下,只听“哐当——”一声在院门口响起。
是瓷碗撞击地面的声音。
谢伯缙一慌,什么也顾不得,连忙将夏莹推开,有些狼狈的捂着肩膀往门口望去。
只见沈云黛红着壹扌合家獨βγ
眼眶站在那里,脚边洒了一地的瓷片,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在空气中散开。
他一看便知道她是误会了。
还不等谢伯缙说话,沈云黛便提着裙子落荒而逃。
这一刻,她只想逃离。
“沈云黛,你且听我解释。”谢伯缙伸手,伤口传来剧痛,他忍着痛,踉跄两步。
他不敢想,要是因此错过,那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心底的恐慌像清水里的一滴玉,晕散得越来越多。
“大人,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帮你换药。”夏莹不可能让谢伯缙追上去的,借口帮他换药便缠上他。
谢伯缙厌恶地挥开她,胸口剧烈起伏。
“滚!谁让你擅离职守,你根本就不适合锦衣卫一职!”
他确实是为了她受的伤。
只因她莽莽撞撞没有经验,更何况,在他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她只是自己的下属。
他不会让下属当着自己的面受伤。
谢伯缙蹙着眉,忍了忍,便抬步追沈云黛去了。
沈云黛一路跑回竹园,眼泪早就忍不住流淌。
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心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之前她只知道谢伯缙是为了一个女人受的伤,现在她知道了,是谢伯缙特意为她挡了一刀。
能让谢伯缙做到这个地步,两人的感情不会差。
可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沈云黛心脏抽疼起来,手紧紧的攥着胸口衣襟处,趴在桌子上,表情便连眼神都是痛苦的。
好痛!
真的好疼……

第二十三章 辜负了你
  

谢伯缙追回竹院,推开紧闭的门,便见到沈云黛蜷曲成一团,表情痛苦,眼泪决堤。
她的眼泪就像落在他心底的酸,要将他的心脏腐蚀得千疮百孔。
谢伯缙缓缓靠近,目光中带着无限悔意。
“沈云黛。”
“对不起……”
简短的几个字,悔深似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都是因为他给了夏莹机会,才会让沈云黛如此伤心。
刚才沈云黛应该是满心欢喜的给自己送药,却遇到那样的场面,一下从天上坠落到地上,便是他,想都不敢想。
“不……是我应该对不起……”
沈云黛想装得洒脱一点,递上休书,成全他们,也成全自己,可是她却软弱的为此伤心。
她承认,她贪恋他的谢柔,舍不得放手。
是她的错啊!
谢伯缙呼吸一窒,上前将沈云黛搂在怀里。
“沈云黛,你不用对不起,是我过去辜负了你,我明明早就喜欢上你了……”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进沈云黛鼻尖,心尖上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渐渐疼得像要失去知觉,根本就听不见谢伯缙在说什么。
“放开我……”
她自小就闻不得刺鼻的香味,而谢伯缙现在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女儿香。
幽香不断的刺激着沈云黛,她额头上不断的冒出豆大的汗珠,唇色发紫。
怀中的人忽然就不挣扎了,谢伯缙感觉到不对劲,松开一看,却见她紧闭双眼,呼吸微弱。
他的心一瞬间停止跳动:“沈云黛——”
……
竹院。
王大夫替沈云黛诊完脉,便将她的手放回帐内,眉头蹙起,能夹死一只蚊子,仿佛很棘手。
“大夫,怎么样?”谢伯缙紧张地问道,深怕因为此事的刺激,让她病情加重。
大夫眉头忽然舒展,摸着胡子,眉开眼笑。
“奇了!”
“夫人的脉象,我观之有所好转,只是不宜大悲大喜,往后大人还是注意些为好。”
谢伯缙隔着帐子看着沈云黛,缓缓松了一口气:“那她为何会昏倒?”
“这……”
王大夫在空中嗅了嗅,最后停留在谢伯缙身上:“大人,便是你身上的香味刺激到了夫人。”
“我不戴香囊……”话到一半,谢伯缙自己也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香味许是从夏莹身上沾上的。
谢伯缙想到前世守岁那晚,他身上便带着香囊,他一靠近,她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
可那时,他一脸不耐烦的训斥了她说“最不耐烦她柔弱不堪的模样。”
谢伯缙真想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
“夫人的病,可有办法医治?”
“或许宫中的御医会有法子。”
“送大夫。”
谢伯缙吩咐小梅送大夫,又吩咐肖勇拿了水来,净身。
屋内,燃起了檀木。
……
谢伯缙净完身,换上干净的衣衫出来,便见账内的身影在动,连忙掀开帐子,将她扶起来。
她靠在他身上,目光悲怆:“你知道了,妾身的身体无法为您孕育子嗣,或许还命不久矣,若不想英年丧妻,便休了我,我拿了休书便回永州去。”
谢伯缙瞬间就想到了她孤苦伶仃的死在永州,紧紧的抱着她,手不可抑制的颤抖。
“不许!我不许!”
沈云黛垂下眼帘。
谢伯缙将脑袋埋在她颈肩,声音闷闷的。
“大夫说了或许宫中御医会有法子,你的病可以治好的,只要保持心情舒畅,更是可以长命百岁,我只想你陪着我一起终老,如果不是你为我生的孩子,我玉愿不要!”
两人紧紧的相拥,无人上前打扰。
良久,沈云黛抱住他的后背,抬头,在他耳边轻唤。
“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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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故人
  

一声“阿玉。”
谢伯缙喜不自胜。
沈云黛也缓缓勾起唇角。
谢伯缙在安慰沈云黛,但不如说,是沈云黛在安慰谢伯缙。
时间缓缓流淌,异常静谧。
既然说开了,沈云黛心中泛起甜蜜,要不是夏莹,还听不到谢伯缙向自己表明心意呢!
不过沈云黛又想到了他身上的伤,依旧如鲠在喉。
“她为什么说你不顾性命的救她?”
“我只当她是我的下属,我岂能看着我的下属在我面前被歹徒所伤,谁知她误会了,不过以后她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誩

谢伯缙冷冷地说道,但是转向沈云黛时,目光又便得谢柔宠溺。
翌日。
谢伯缙入宫专为沈云黛请旨,求来了御医为她看病。
御医也说她的身体有希望康复,遂开了几服药给她,让她好好调理。
喝了几贴药,休养了几天,沈云黛感觉自己逐渐恢复了气力,面色越发的红润起来。
刚喝完药,小梅匆匆进入屋内,递上口信:“夫人,茉心点心的掌柜来信说,详亦酒庄的少东家要见您,说有要事相商。”
茉心点心庄是沈云黛陪嫁的铺子,而详亦酒庄是现今最大的酒楼,遍布全国,还包囊其他行业,是最大的皇商。
这样的人,找她谈生意?
沈云黛带上帷帽便去见了详亦酒庄的少东家。
那少东家谢润如玉,一身书生气息。
“你便是茉心点心庄的幕后老板,久仰久仰。”
酒楼的窗户打开,微风吹拂,撩起了沈云黛的帷帽。
庄详奇看着眼前身子曼妙的女人,出于好奇心理,便趁着风吹起帷帽的那一刻,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浑身血液上涌,激动不已:“你是沈云黛妹妹?”
十年想念,两年餅餅付費獨家
追忆。
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沈云黛听到眼前这人的称呼,愣了片刻:“你是?”
她何时认识皇商了?
可眼前这人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庄详奇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足无措。
“我是庄详奇,小时候经常寄住在你家?你一口一个哥哥,经常跟着我跑,难道妹妹不记得了?”
闻言,沈云黛想起小时候在家中借住的那个小哥哥,记忆回笼,目光透着怀念。
那时,他们亲得像一家人。
“原来是你!”
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到故人。
庄详奇热泪盈眶:“我早就想去寻你们,可却听闻你们玉家被满门抄斩,永州的人对你们一家都闭口不提,我还以为你也……”
沈云黛垂下眼帘,庄详奇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抱歉。”
“无碍。”沈云黛学会了释怀:“多陆少东家的记挂,玉家全都葬在永州东边的山上,少东家有空便可前去给上柱香。”
沈云黛喊着少东家,毕竟是年少时的情宜,十分生疏。
庄详奇一脸心疼,记得小时候,她最是活泼了,没想到现在一脸娴静。
“妹妹和我不必这么生疏。”
门外,夏莹离开了锦衣卫,便被家中安排来相看,准备嫁人。
谁知看到沈云黛和一个男人偷偷见面,还带着帷帽,定是见不得人。
顾不上对面的人还在侃侃而谈,夏莹顿时兴趣全无。
“结账,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莹放下钱,也不管对面的人脸色如何,起身离去,来到陆府找谢伯缙,刚好碰见谢伯缙出府。
谢伯缙见是夏莹,目不斜视,径自上马车。
“谢伯缙,我有事和你说,我看到你夫人……”
夏莹已经离开锦衣卫,便直接叫了谢伯缙的名字,她脸上带着笑意,想要揭露沈云黛不守妇道。
谁知话还没说完,便被谢伯缙冷冷地打断:“你莫要诋毁我夫人。”
夏莹还什么都没说,便见他如此维护沈云黛,一脸不甘,攥着拳头,报复性地大喊:“我看到沈云黛和陌生男子单独在一起。”
既然他如此相信沈云黛,她偏要打破他心中的美好。

第二十五章 醋意
  

京城。
详亦酒庄门口。
沈云黛与庄详奇告别。
“少东家,就送到这里吧!”
“沈云黛妹妹,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唤我一声详奇哥哥,可好?”庄详奇谢润地笑着。
谢伯缙的马车停在一旁,掀开帘子,望着两人,心底泛起一股酸意。
虽然那两人相隔甚远,举止有礼,却被谢伯缙看出了点依依惜别的意思。
沈云黛没有察觉,微微垂眸道:“我们毕竟已经不是孩童了。”
庄详奇肉眼可查的失落:“也是,不过妹妹的点心铺若是需要我的帮助,我定义不容景。”
“多陆。”
沈云黛扬起一抹率真的笑容。
谢伯缙紧了紧手,再也看不下去了,起身起了马车,朝两人走去。
“夫人,为夫来接你回家。”
原本他还充分相信自己的夫人,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还是忍不住醋海翻腾。
而且看起来,两人关系匪浅。
庄详奇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神情微怔:“妹妹,你成亲了?这是你夫君?”
他还以为她一人在京城讨生活多有不易,想要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将她接到家里去住。
没成想居然已经成亲了?
沈云黛点头,介绍道:“这是我夫君谢伯缙,这是详亦酒庄少东家。”
谢伯缙充满占有欲的站在沈云黛身侧,蹙眉看着庄详奇:“我夫人可没有哥哥?你唤谁妹妹?”
“我少时曾寄住在沈云黛妹妹家中。”庄详奇笑眯眯的对上谢伯缙的视线,看不出是不是在挑衅。
谢伯缙心底醋意翻腾,面上却隐忍:“沈云黛,我们回家。”
呵,青梅竹马啊!
两人对视,空气中火花四溅。
沈云黛在一旁,见势不对,连忙开口:“夫君,我们快些回去吧。”
说完,拉了拉谢伯缙的衣袖,清澈的双眸中带着一丝恳求。
谢伯缙对上她清澈的眼眸,转而变得一脸宠溺:“听夫人的。”
两人相携离去,回到马车,一路上,谢伯缙都有些闷闷不乐。
沈云黛将手伸到袖子里,一直摸着揣在衣袖里的银票,忍不住的嘴角勾起。
谢伯缙心底更为郁闷,侧眸望着她,带着一点试探:“夫人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近日两人僵硬的关系有所缓解,沈云黛抬头看着他,不自觉的语气随意了许多。
“我刚和少东家谈成一笔生意,所以开心。”
谢伯缙被她的笑意感染,欣慰勾了勾唇。
她这一笑,似乎让他有一种在面对曾经着两年前的她的感觉。
只不过,接下来他又没有那么开心了。
只听沈云黛说道:“我以后和少东家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谢伯缙充满酸意地问道:“你还要和他见面?你们难道不能不见面吗?或者让其他人代替你去接见他?”
谢伯缙一连三问,沈云黛忽而感到一阵怪异:“你今日为何如此奇怪?”
“沈云黛看不出我是吃味了。”
“吃味?!”沈云黛一时没反应过来。
“因为心悦于你,所以紧张你,怕你觉得我不够好,患得患失。”谢伯缙与她诉衷肠。
沈云黛解释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有且只有兄妹之间的情意。”
“那你以后见他的时候,我可否在一旁?”
沈云黛脸色一白:“你不相信我?就算从前你对我冷淡,我也未曾做对不起你的事?”
谢伯缙见她重提往事,心中理亏,连忙说道:“我只是一刻都离不开你。”
……
马车在陆府停了下来,一直候在门口的嬷嬷便拦在两人面前,一脸严肃:“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沈云黛脸上的笑容一顿,身上被一股愁绪笼罩。
谢伯缙见状,抓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让她不要怕。
两人刚走一步,那嬷嬷便伸手拦住谢伯缙,不卑不亢:“老夫人只请了少夫人一人。”
谢伯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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