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烟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摇头:“你适合更好的女孩,二婚的人不适合你。”说着,她顺手去拿桌上的杯子。杯中的水却因她的颤抖,洒了出来。沈若烟僵着神情飞快地放下杯子,将手揣进口袋。陈烨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不由皱眉:“你怎么了?”沈若烟苦涩一笑。朋友都能发现她的反常,可她深爱的秦袼却一点也没察觉。“快死了。”她语气轻快地像是在开玩笑。
秦袼粗暴的吻落到了沈若烟的耳垂、颈部。
沈若烟的声音带着些哭腔:“结婚三年,你从来没有履行过,却在离婚前六天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秦袼一愣,随即墨眸暗了下来,整个大脑都像是被她占据了一般。
他将沈若烟打横抱起,反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完,秦袼像一个只猛兽,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直到天边有了一丝光亮。
沈若烟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床边,身后是背对着她抽烟的秦袼。
她瞥了眼床间那抹刺眼的殷红,嘲讽一笑:“如果我们当初知道彼此都没有跨出那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
回答她的是轻轻吐气的声音。
沈若烟疲惫起身:“我同意了,我们马上离婚。”
话毕,她不愿再看秦袼一眼,径自走出房间。
秦袼侧过头,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那扇半敞的房门。
沈若烟走到赵母的房间,看着熟睡的赵母,她蹑手蹑脚地躺上去,轻轻抱着她瘦弱的背。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你知不知道活着真的好累……”
沈若烟的声音很小,她像是找到避风港一样,宣泄了出来,“妈,我真的好累……”
低沉的呜咽声落在房外秦袼的耳朵里,绞的他心一痛。
许久后,他才离开公寓。
次日。
沈若烟一边收拾赵母的衣服,一边说着她想了一整夜的决定:“妈,我要上班,所以没有赵间照顾你,不过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养老院,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你两三次。”
她将衣服放进柜中,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若烟回过头,眼眸骤然紧缩。
“嘭!”
头部的剧痛让沈若烟意识恍惚了一下,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震惊地看着拿着台灯的赵母。
血,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滴落,染红了她的衣领……
第八章 没有其他家人
市医院。
“您说我也会得老年痴呆?”
因为震惊,沈若烟的声音尖了几分,更带着几许惧意。
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是的,你的显性基因遗传的很厉害,你近来有没有丢过东西?”
沈若烟顺势一想,才包扎好的伤口像是被牵引了一般痛起来。
她紧皱着眉,竟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你把左手抬起来。”医生又示意了一句。
沈若烟机械般地抬起左手,那只手像是不属于她一样颤抖着。
她眼眸一震,背脊阵阵发凉。
“发病初期手就会抖,只是你没有察觉,如果动手术也只能延缓。”医生叹了口气,“重要的还是家人的陪伴,还有进行康复训练,你发病的速度太快,还是尽早和其他家人做决定吧。”
沈若烟死死按住不听使唤的左手,垂下脑袋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其他家人了。”
说完,她不顾医生的劝阻,起身离开。
出了医院,沈若烟才停下匆匆的步伐。
她看着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却觉这暖意照不进她已经一片冰凉的心。
沈若烟捂着脸,再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站起身,忍着心里滔天的酸涩将赵母送去养老院。
养老院门外。
“放开我!你又要害我!”
赵母疯狂地推搡着沈若烟,指尖在她下颚处划下三道血口子。
沈若烟强忍着疼痛,轻声劝着:“妈,听话,咱们去养老院,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你们都要害我!你和赵建业那畜生一样,都想让我死!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赵母瞪着满是憎恨的双眼,嘶吼着。
沈若烟噙着泪,看着护工将暴怒的赵母带了进去。
那恨不得她死的眼神深深刺穿了沈若烟已经摇摇欲坠的心。
她从没觉得这么绝望,噙着泪苦笑,心中一个念头开始生根发芽。
沈若烟回到公寓,写了份遗嘱,将她所有的财产都给赵母。
直到最后签上她的名字,她才想起秦袼。
她痴痴一笑,更觉这些年都像过眼云烟。
航空公司。
“什么?你要离职?”行政主任震惊地看着沈若烟,“你可是我们公司的老人了,怎么突然要离职?”
沈若烟点头:“对不起主任,我一直想环游世界,飞完最后一趟航班我就走。”
行政主任想挽留,却见她满眼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谢主任这些年的照顾。”沈若烟朝他躬了躬身。
随后出办公室,却见秦袼站在门外。
沈若烟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
突然,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紧紧攥住,清冷的声线钻进她耳内:“你的伤怎么回事?”
沈若烟抽出手,语气平静:“我妈打的,她想我死。”
秦袼心咯噔一下,诧异地看着她那波澜不惊的眼眸。
他蹙眉道:“受了伤就在家休息吧。”
“如果还能飞,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合作了。”沈若烟语气没有起伏,“飞完这次我就不干了。”
秦袼眉头紧了几分,心里生出熟悉的烦躁感。
沈若烟压着心中的苦涩,一字一顿:“明天把该带的都带上,下了班咱们直接去离婚。”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她身心俱疲。
秦袼却像没听见,抬起手,想去抚沈若烟额上的伤。
沈若烟用手一挡,扯着嘴角:“你知道吗?当我被砸的赵候,我以为我要死了,都说人死的赵候会有走马灯,我看到了很多,但就是没有看到你,可笑吧?”
秦袼一僵,竟觉有些狼狈,心里更是有丝不安。
他收回手,语气生硬:“马上要登机,我先走了。”
他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的离开。
沈若烟看着他的背影,靠着墙,轻喘着气,默默地感受心脏的一阵阵刺痛。
陈烨忽然从转角走了出来。
“我一直感觉你们很暧昧,但没想到你们是夫妻。”
第九章 错误的婚姻
休息室。
沈若烟看了眼对面的陈烨,低下头:“本来就是场错误的婚姻,我不想再说什么,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陈烨抿抿唇,试探着开口:“你曾说过我是个优秀的人,除了这张好人卡,我还有机会吗?”
沈若烟一愣:“你不是有洁癖吗?”
“什么洁癖?”陈烨呆了一下,反问一句。
沈若烟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摇头:“你适合更好的女孩,二婚的人不适合你。”
说着,她顺手去拿桌上的杯子。
杯中的水却因她的颤抖,洒了出来。
沈若烟僵着神情飞快地放下杯子,将手揣进口袋。
陈烨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不由皱眉:“你怎么了?”
沈若烟苦涩一笑。
朋友都能发现她的反常,可她深爱的秦袼却一点也没察觉。
“快死了。”她语气轻快地像是在开玩笑。
陈烨也一副不信的模样:“怎么可能。”
沈若烟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其实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些优秀的同事,和你们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直为我们这个团队自豪,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我也想让他加入进来。”
说完,她又不禁觉得可笑,她哪里还会有孩子。
和陈烨告别后,沈若烟去到银行,将所有钱都取了出来。
因为额头受伤,公司要求她先休息几天,她又去陵园买了块墓地。
再去养老院,把剩下的钱全部交给院长。
沈若烟带着已经坐上轮椅的赵母在院里晒太阳。
她站在赵母旁边,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缓缓道:“妈,我不知道您听不听得懂,我想说我也得了跟您一样的病,没有人照顾我们,我也赚不了那么多钱请人照顾我们,所以我不想成为您的累赘。”
说到这里,沈若烟哽咽了:“这些年虽然您不爱我,但您生了我,给了我生命,现在就请原谅女儿不孝,要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说完,沈若烟僵硬地转身找护工,让她帮忙送赵母回房。
等护工到后,她却狼狈地逃走了。
沈若烟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两行清泪从赵母那浑浊的双眼中流了下来。
回到家。
沈若烟准备录下最后一段视频,感受并证明她真的存在过。
可才按下录像键,一个不速之客按下了门铃。
打开房门,就看许彤站在门口,不屑又嘲弄地看着自己:“原来你就是他从来不曾说的妻子。”
沈若烟不语,也不愿跟她斗嘴。
“你叫沈若烟是吧。”许彤挑挑眼角,“难怪阿应不要你,黄脸婆一个,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趁早离婚吧,别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若烟看着她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笑了:“原来秦袼喜欢的人是你这样的,他知道你这样吗?”
许彤没有回答,撩过耳畔碎发,勾唇讽刺:“你懂怎么哄男人吗?”
她凑到沈若烟面前,笑得极其风情:“阿应的‘功夫’那么好,我想你应该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吧?”
沈若烟瞬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恶心。”
说完就要进门,岂料许彤忽然抬手一耳光落在了沈若烟的脸上。
“你有什么可横的?不过一个弃妇!”
沈若烟愣了一秒后眼神一凛,抬起手以两倍的力气打了回去。
“不管你以前看到的我是怎样的,但请你记住,我从来都不是个软柿子,能任你拿捏。”
许彤脸颊一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若烟。
她又怒骂了几句后才离开。
沈若烟看了眼许彤的背影,恍然发现她正在录像。
她沉沉叹了口气,还是按下了结束按钮。
将别墅中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翻了出来,沈若烟将能用的东西都捐给了山区,剩余的都被她扔到后院。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渐渐窜起的火苗,觉得自己的过往也像这些旧物一样,即将被焚烧。
秦袼一回来就见后院冒着烟,立刻冲进去。
见沈若烟在烧一堆杂物,悬着的心堪堪放下,只剩下不满:“你烧这些干什么?”
沈若烟头也没抬:“给阴间的自己。”
第十章 自愿离婚
秦袼一愣,还没问她什么意思。
沈若烟又说:“房子我不要了,你给钱就行,或者把房子变现。”
秦袼喉间发紧:“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势利?只想要钱。”
“我一向都这么势利,从前都是装的。”沈若烟抬头看着他,心却不住地刺痛。
秦袼眼眸暗下来:“如果我不给呢?”
沈若烟立刻接了句:“那我就不同意离婚。”
秦袼弯了弯眉眼,却无一点笑意,周身气场也变得森寒起来。
“沈若烟,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当初设计嫁给我时,也把退路都想好了吧?”
闻言,沈若烟心狠狠一抽。
“我想你一个四杠机长不会连这点钱都出不起吧。”
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录音按了一下。
“原来你就是他从来不曾说的妻子。”
许彤的声音让秦袼脸色一变。
沈若烟强扯出一个笑容:“如果你想听后面的话,就给我钱。”
秦袼下颚动了动,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字:“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沈若烟抑住心尖快将她压垮的痛苦将视频发给秦袼。
她握着颤抖的左手,缓缓蹲下身哭了出来。
秦袼站在别墅外,将视频从头到尾看完,心像是被沈若烟的话紧紧揪住了一样。
他紧抿着唇,拨通许彤的电话。
“合作到此为止。”他冷冷道。
“什么?阿应,你……”
“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这场戏只是为了让我尽早离婚,而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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