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竟轻声反问道:「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吗?」我摇了摇头,江竟笑着顺了顺我的头发却并未告诉我。因为好奇,我在深夜终于搜索了关于满天星的花语:「我甘愿做配角,瞒着所有人爱你,我携满天星辰赠你,却又觉满天星辰不及你。」视线停留在那一行字上,此刻我心里的喧嚣好像异常地清晰,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接下来我妈妈一天的状态就是,在网上乱骂!
骂天,骂地,骂空气。
14
但不得不说,宋女士发出来的插画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网友不敢信:「天,这不是知了的作品吗?夏满星竟然是那个有名的插画师知了?我不信!」
「就是那位很神秘,从来没露过脸,但每次画集一出就瞬间卖断货的知了?」
「楼上那位,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是她,是她,真的是她!我是知了的狂热粉丝,她的每一幅画我都知道!阿姨发出来的画和奖章我去看了,都是真的!」
「救命,我也超喜欢知了的插画!她笔下的世界真的很温暖,每一幅画好像都在讲着不同的故事。」
「当时看到小姐姐画画的视频的时候我就在猜了,因为画风真的太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小姐姐私密了!」
……
之前的我本想捂住耳朵不听这些流言,但沈婷拍着桌子告诉我:「别捂,你又没错!放心,让我去撕烂他们的嘴,反正我就是黑红出道的,干回我的老本行而已。」
舆论开始变了,上一次孤立无援的我,这一次,有好多好多人护着我。
这是 10 岁的夏满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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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屋里的最后一周,节目组打算通过直播的方式结束这个综艺。
沈婷接了一个话剧表演,这把她激动坏了,整天都在房间里练习。
又是开嗓,又是背台词,又是声情并茂地练动作。
可就在要表演的前夕,沈婷的嗓子哑了,因为太勤奋而练哑的,现在连喝水都费劲儿。
餐桌上沈婷哭丧着一张脸,懊恼不已:「我服了,第一次因为太勤奋而练哑了嗓子,现在弹幕肯定在笑话我。啊!好烦!这后天就要演了我可咋办啊!」
我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宽慰道:「不用担心,我以前当过配音演员,到时候我帮你配,你只管演就好。」
沈婷感激地看着我:「小星,你太好……等一下,我靠!你竟然会说话?你怎么会说话呢?」
不只沈婷,小屋里的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只有沈竟像早就知道一般。
现在的我已经和他们很熟了,早就把我憋坏了。
我认真地和他们解释:「因为我实在太社恐了,怕和你们在一起不知道讲什么而尴尬,所以就装不会说话来避免这种尴尬。」
沈婷久久无法回神:「这么多天也得亏是你才能忍住不说话。好炸裂啊,你这个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你一定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我很谦虚地否认道:「没有没有,早就有人这样做了,是国外的一个女士,只不过她是装瞎。新闻还报道了的,不信可以去查。」
看着我认真解释的样子,江竟没忍住笑出了声,表情好像有点宠溺。
我一下红透了脸,我刚刚竟然有点飘了。
沈婷:「6。」
网友 A:「6。」
网友 B:「请进军演艺圈,要不然这么好的演技就要被荒废了。」
网友 C:「江哥配不上夏满星。」
……
16
节目最后一天,江竟姿态懒散地靠在门口等我。
他吊儿郎当地开口:「网上都在说我高攀了你,小星,给个机会让我追一下。给不?」
我盯着江竟好看的眉眼,这一次,我打算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说:「给的。」
那晚,他送了我一束满天星,与节目开始的那束一模一样。
我问他:「为什么又送我满天星?是因为我的名字吗?」
江竟轻声反问道:「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吗?」
我摇了摇头,江竟笑着顺了顺我的头发却并未告诉我。
因为好奇,我在深夜终于搜索了关于满天星的花语:
「我甘愿做配角,瞒着所有人爱你,我携满天星辰赠你,却又觉满天星辰不及你。」
视线停留在那一行字上,此刻我心里的喧嚣好像异常地清晰,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原来从 18 岁开始,我每年都会收到的那一束满天星,是这个意思。
在不想半途而废的青春里,我领略了大多数人对我的恶意,于是我胆小地蜷缩在属于自己的小壳里。
方寸之地给了我十足的安全感,但从小怕人的习惯让我错失了这世间的大部分美景。
很少有朋友,就连喜欢的事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展露在阳光里。
可是啊,少年总是会无理由地热爱这个世界,我也曾小心翼翼地找寻着专属于自己的惊喜。
江竟赠我的满天星辰从 18 岁便开始,它们常常塞满了我的一整个柜子。
好像是算着时间一般,枯萎了又会有新的满天星送来。
阳光照到它们的那一刻,我想我终是懂得了那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含义。
是命定的喜欢,是心动的浪漫,是穿过时间,穿过山海也永不停息的爱恋。
17
你听,这个夏天,知了一刻也不曾停止属于它们的鸣叫。
蛰伏四年才换来的一个月,它们正肆意地表达着对这一整个夏天的向往。
就像江竟赠我的满天星一般,一年又一年。
真挚且热烈的爱意永远浪漫。
正文完。
番外:江竟少年篇
今天天气很好,江竟如前几日那般走上了公交车。
这是他最近才有的习惯,这班公交走的并不是他学校的方向。
上车的他下意识看向后门靠窗的位置,看到想看到的人时,江竟嘴角不自觉弯起。
太好了,今天她在。
位置上坐着一个女孩,个子小小的,扎着个丸子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女孩看起来很无聊,头望着窗外,两只脚抬起来离开地面摇来摇去。
江竟视线不自觉落在那晃动的小脚上,反应过来时,他的唇角竟挂着很宠溺的笑。
女孩胆子很小,从不与别人讲话,可每当有嚣张的老人叫她让座的时候,她会礼貌地笑笑,然后站起来鞠个躬,再稳稳坐下并神色坚定地戴上耳机听歌。
老人多半会气得跳脚,却拿她油盐不进的态度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大声地指责她有多不懂事。
女孩从不会反驳,但江竟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因为他曾无数次看到有小孩子上车时,女孩会是第一个站起来让座的人。
江竟想他定是疯了,疯到每天都要坐错车只为看她一眼才安心。
却因为她的不喜陌生人便一次未曾上前搭讪。
疯到明明知道自己是个理智至上的人,却让坐错车的这个习惯存在了他一整个高中。
江竟总是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乖巧得让人心痒,明明并不了解她,甚至连相识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18 岁这年,高中毕业,江竟往前跨出了一大步。
四处打听,他知道女孩家的地址,一束满天星被他郑重地寄到了女孩的手上。
这个习惯,他又坚持了好多年。
一年一年,亦是如此。
一个小彩蛋:
中年舞蹈团的训练室里,今天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知了的叫声。
阿姨们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略显紧张的帅气男人。
宋女士强忍着好奇,正襟危坐在最中间,跷着二郎腿。
宋女士的闺蜜满意地看了江竟好几眼,拉了拉宋女士衣袖:「这小伙子帅得嘞。」
宋女士眼睛瞟了几眼,满不在意地说道:「还行吧,我女儿的追求者而已。」
可到了没人的时候,宋女士拉着江竟上下打量,止不住惊叹:「你咋会喜欢我家满星啊,真是家里烧高香了!」
提到夏满星,江竟眼里不由得温柔了几分,他的语气认真:「很早就喜欢了,只是未能有个好的机会和她正式相识,这才来冒昧拜访您。」
宋女士面带慈祥地拍着江竟的手,眼里已经是看女婿般的欣赏:「别怕,阿姨帮你,我们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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