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婉打断了她:“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知道,以后只要按时复查定期做复健就好。”乔茉有点怕,又有点开心,她也想和妈妈住在一起。两个人抱团取暖,也比一个人孤零零过日子好。“也行的,妈妈,我租了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够我们两个人住了。”
陆总砚将她的钱算得很清楚,她要离婚,她母亲那边她就顾不上。
他转了转指间的钢笔:“大几十万每年放在银行里也有利息,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分期?”
乔茉说:“我也可以给利息,按照银行利率的最高点来算,这样可以吗?”
陆总砚沉默良久,冷笑了声:“我真是低估了你离婚的决心。”
乔茉也高估了陆总砚要离婚的决心。
或者也不是他故意在为难她,只是他确实吃不得亏,咽不下的这口气要在这里找回来。
她保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不同意就算了。”
她挂了电话。
大概这就是陆总砚为什么能成为那么有钱的资本家的原因,他竟然还想得到分期要利息,她完全没想过这回事。
情分?可能确实没情分。
该收的利息也是一点都不能少的。
乔茉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是完全控制不住。
她心情一不好,就去卧室里整理房间,打扫卫生,换床单,擦桌子,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去想事情。
等忙出了一身的汗,她去浴室洗了个澡。
吹干头发后果真平静了不少,刚才差点被陆总砚气死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
乔茉第二天去了疗养院,她也没隐瞒,说了自己准备和陆总砚离婚了的事情。
傅清婉和陆总砚总共也没接触过几次,但是看女儿提起他的时候蹙着眉头,也不想说什么劝阻的话,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主意。
她说:“想离就离吧。”
有时候婚姻反而会带来灾难。
傅清婉大概也知道在疗养院每日的开销花费不小,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她说:“我下周打算出院。”
乔茉放心不下:“妈妈…”
傅清婉打断了她:“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知道,以后只要按时复查定期做复健就好。”
乔茉有点怕,又有点开心,她也想和妈妈住在一起。
两个人抱团取暖,也比一个人孤零零过日子好。
“也行的,妈妈,我租了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够我们两个人住了。”
傅清婉握着她的手,笑了笑:“好。”
她咳嗽了几声,缓过来后,接着说:“你父亲那边,有些事我以前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
“当初你外公外婆是被一辆大货车撞了,车辆爆炸,才没救过来。”傅清婉忆起往事还是恨,她说:“我查过那个司机,他也死了,但是有一个儿子。”
那场车祸刚过不久,他的户头上没什么钱财的进账。
但是两年后,忽然多了三百万。
一笔来源不明的巨款。
傅清婉后来又耗费了不少精力才查到是谁给他打的钱,乔北山的一个远房亲戚。
乔北山这个人做事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万分谨慎。
“我那时已经找上了他儿子,后来出了事,这件事才停滞了下来。”傅清婉以前用的手机还在,她接着说:“他儿子的号码现在已经打不通了。”
“我们还是要想想办法找到这个人。”
乔茉点点头:“好。”
傅清婉摸了摸她的脸:“你也不要着急,天大地大,现在找个人也不容易。”
乔茉想到外公外婆的那场车祸,对乔北山厌恶和痛恨,止都止不住。
她以前还在读书时,没有能力去找私家侦探。
绝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了医院里。
剩下的维持自己的花销。
第367章
高中那几年,她住在乔家。
可是她连乔北山的书房都进不去,门是上了锁的。
密码她不知道。
有一次她好不容易偷偷看到了密码,趁着人不在溜进他的书房里,保险柜的密码比房门密码复杂多了。她没想到乔北山的书房里还装了监控。
乔北山很快就发现她曾经偷偷进过他的书房,用藤条差点将她抽了个半死。
好在那时他以为她只是为了钱,而不是那些重要的文件。
后来,乔北山连二楼都不许她上去,家里的佣人时时刻刻盯着她。
乔茉找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高中毕业,她就被迫从乔家搬了出来。
乔茉又和妈妈聊了会儿天,怕妈妈在这里待得无聊,帮她下载了很多打发时间用的电视剧。
傅清婉看着现在回照顾人的女儿,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成长的让人心疼。
以前她就很听话懂事,虽然被他们养得有点娇气,但是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公主。
傅清婉有些累了:“你不用在这里陪我,快去忙你的事情,我想睡觉了。”
乔茉有点舍不得走:“那我过两天就来看你。”
傅清婉笑着说:“好。”
乔茉从疗养院回了家,许听白忽然给她打电话吐槽工作上的事情。
“我这几天真的太倒霉了!我们公司的甲方老板这两天像是疯了一样,看什么都不满意,设计稿已经给他改了八百遍了!!!还是不喜欢!!!说我们的软装方案太过温馨,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他好像只喜欢黑白丧葬风,我建议他直接躺进棺材里睡觉得了。”
乔茉莞尔:“这么难搞吗?”
许听白说:“是的,没有错,就是个作逼。”
她打字很快,噼里啪啦:“而且我听说他前些天去南城出差了,回来就去了医院,该不会是被查出什么绝症,然后性情大变?来折磨我们这些可怜的乙方吧?”
“都得绝症了应该会给自己积点阴德吧?”乔茉在认真分析。
许听白听了心情竟然好了点:“不说了,我们尊贵的甲方刚刚就又是在医院里把我们的设计稿骂的啥也不是,我真服了这个逼,真难伺候啊。”
乔茉感觉她说的这个人很像盛西周。
因为她之前从盛怜那里接了盛西周的单子,那个人就是这样,看什么都不满意。
“你们甲方不会姓盛吧?”
“好像是。”
“啊,他最近确实不太正常的。”乔茉也替许听白感觉倒霉:“我之前和他有过接触,他最近可能脑子真的有点问题,反正不对劲,你们小心点。”
许听白说:“行!我先让我们同事敷衍过去。”
*
盛西周已经去过医院好几次了。
催眠疗法对他没有用,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手里那张乔茉的照片,已经被他攥得皱巴巴,他好像一个变态,总是不受控制盯着这张照片上的人。
碎片式的的记忆,反反复复只有那些在医院里痛苦的画面。
他几乎跪下来求他的母亲放过他。
“盛先生,我们不建议你用那么激进的方式,对身体不好,而且也不一定会成功。”
强流电击,听起来就很残忍。
盛西周小心翼翼将照片放回钱包的夹层里,他要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到,不怕激进,也不怕痛苦。他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完整的自己。
一个完整的记忆。
他不像活得那么残缺。
他和乔茉的曾经到底是什么样的?
青梅竹马吗?不会的。
盛西周有点不愿意相信,光是一张过去的照片已经叫他疼得犹如炼狱。
他宁肯最终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他和乔茉没什么,没有那么深刻的爱。
如果他曾经那么爱过她,他无法承受这些年的后果。
这是盛西周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怕。
男人抬起脸,他毫不犹豫地说:“就从今天开始吧,我想应该是能够奏效的。”
第368章
盛西周进了一间单独的诊疗室。
他换上了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医生还在犹豫,最后一次问他:“盛先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盛西周极淡的嗯了声。
医生在开始之前还是要提醒他:“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保证一定奏效,也许要很多次,要很长时间。”
这些话,盛西周早就听他们说过。
一次不行,就两次。
两次不行,就十次。
他有的是耐心耗下去。
既然是他的记忆,就不会失去的那么彻底。
盛西周缓缓闭上了眼,耐心已经不剩多少:“来吧。”
强流电击确实是很残忍的,除了生不如死的疼痛几乎没有别的感觉。
这个词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持续性的、一次接着一次的强刺激,是会让人觉得绝望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医生调试好电流,摁下了开关。
盛西周当即被疼的脸色苍白,微微仰起了脖颈,青筋暴起,五官看起来都有些狰狞。
没过一会儿,他就被疼得浑身都是汗,像是被从水中捞起来一样。
太痛了。
痛得浑身痉挛。
他的挣扎,就是徒劳。
强烈的刺激下,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连断断续续的回忆都没有。
医生不敢继续下去,这个数值已经快到了临界值,寻常人根本遭受不住这种强烈持续的刺痛,他却还觉得不够,要求加大数值。
盛西周浑身都没力气,眼神漆黑:“继续。”
医生只好听他的,将数值调到了安全范围内的最大。
盛西周用力握紧了拳头,脸色惨白,他感觉自己好像到了濒死的时刻。
医生胆子没有他大,赶紧停了下来。
盛西周躺在病床上沉默了很久,他这会儿连床都起不来,过了许久,他用手臂强撑着身体,慢慢爬起来,他没什么情绪:“周二我再过来。”
他渐渐缓过来,下了床。
他攥紧了手机,走出了病房。
门外的保镖跟着他一起离开,走廊这片的气氛总算没那么压抑。
盛西周上了车,助理坐在前面什么都不敢说。
他揉了揉眉心,脸上除了疲倦还是疲倦。
他刚才也不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盛西周,你别总是跟着我呀!我还有其他的朋友的呀,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玩也可以。”
“不要。”那道声音很执拗:“我不要别人。”
盛西周听得头疼欲裂,他深深吸了口气,他勉强平静下来,抬眸望了眼窗外,忽然叫司机停下了车。
助理心里一惊,“盛先生,怎么了?”
盛西周下了车:“你们都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助理和保镖面面相觑:“这儿不安全,我们…”
盛家的生意,不完全干净,招惹到的人也不完全都是好人。
少不了仇家。
平时去哪儿都得带上保镖。
盛西周冷下了脸:“我叫你们滚,听不见吗?”
这位年轻的家主,气势凛凛,他们不敢再多说,只能默默离开。
车刚好经过了他们读过书的高中。
盛西周站在校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也离开了这里。
*
顾庭宣昨天告诉他说,陆总砚已经同意了和乔茉离婚。
几个人已经很久没聚,顾庭宣攒了个局,在他的私人公馆里。
出乎意料,顾庭宣今天晚上没叫乔岁宁,平时他们很少会漏掉她。
但这次,顾庭宣就是不想。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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