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慕琛眼神一暗,果然是这个人做下了手脚!他沉声冷道:“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陆南弦微微挑眉:“看不出来吗?我救了她啊,太子殿下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厉慕琛薄唇微抿,如墨般的眸子一点点晕开,眸间冰凉。果然,她的确是苏晚宁没错,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她似乎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当年,本宫亲眼看见她的尸体,她的骨灰是本宫亲手撒出去的,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陆南弦悠悠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神色未变:“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换出一具尸首,本宫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后来又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
厉慕琛眼神一暗,果然是这个人做下了手脚!
他沉声冷道:“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
陆南弦微微挑眉:“看不出来吗?我救了她啊,太子殿下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厉慕琛薄唇微抿,如墨般的眸子一点点晕开,眸间冰凉。
果然,她的确是苏晚宁没错,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她似乎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当年,本宫亲眼看见她的尸体,她的骨灰是本宫亲手撒出去的,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陆南弦悠悠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神色未变:“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换出一具尸首,本宫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后来又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人救活,我六弟用他三十年寿命换来的,太子殿下可想好如何感激我?”
第三十一章 离间之计
厉慕琛忽然想起来,焚烧尸首那天,木筑的高台确实是塌了一下。
当时他以为是烧塌了的,原来,是陆南弦趁机将人换掉了。
“你想利用她做什么?杀了本宫?”他眼神一紧,深知陆南弦可不是什么好人,绝对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救活自己的敌人。
更何况,当年赵靖之战中,苏晚宁给他一剑,差点让他命丧黄泉。
陆南弦冷笑了一声:“我自然还没有天真到这个地步,苏晚宁不是寻常女子,心智之坚。当年在平阳谷一战中,也是我让人将她救回赵国,本来是想着让她交出姜国布防图。”
似乎是忆起当时的场景,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可是后来,用刑也好,用药也罢,能用的手段我都用过了,她连半个字也不肯说,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真叫人舍不得!”
“后来我知道你与她自小有婚约,于是,我便用药水抹掉了她手腕上的守宫砂,再暗暗给她塞了一封信,消掉她那几日的回忆,没想到,你竟就这样信了我的离间计。”
说罢,陆南弦一笑,脸上颇有些得意。
只是厉慕琛本就苍白的脸色越是难看,当年,他未曾掌国,更没有经历过沙场铁血,很多事情单凭一己之见便能轻易下结论。
那时想来,着实愚蠢,竟然中了这样浅薄的计谋。
若是当时肯相信苏晚宁一回,她不会受那么多苦,在她说当年林相通敌之时他若相信她,小心提防着,那后来也不会有林相假传圣旨之事。
那年的赵靖之战不会赢得那般惨烈,她也不至于那样送了性命,如今更不会记忆全失,被敌人所利用!
他死死攥住拳,强忍住要杀了陆南弦的冲动,脸上一片平静。
“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南弦微微弯曲着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律地敲击了两下,而后才缓缓开口:“太子殿下,死而复生最好的就是,她永远也不会想起来自己从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她只会记得活过来以后,她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
厉慕琛眼神一凛,语气低沉:“你想让她做一个赵国人?”
陆南弦笑着摇头:“不,不是我想,是她已经是了。她的命是我陆南弦救的,我救她的时候你厉慕琛可没出过半分力!她身体里现在流的是赵国国公府白家六小姐的血。”
简言之,他的意思就是,救活苏晚宁的是赵国人,姜国可从来没有出过一份力。
哪怕现在她的身体是苏晚宁的,灵魂也已经早就换了个人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又接着道:“厉慕琛,她这辈子是再不可能为姜国出一分力了,除非你想让她日后举起屠刀,杀掉自己的亲人!”
厉慕琛额头隐隐青筋暴起,声音压抑着:“胡说八道,她始终都是苏晚宁!”
陆南弦一脸不以为然:“当年真正的白家小姐过世的时候,一身的血都渡给了她,赵国白家如今跟她也算是血脉相连了。”
这是事实,为了救活她,陆南星舍了三十年的寿命,还有当年病危的白家小姐刚刚找到就玉殒香消,苏晚宁就承了她一身血脉,成为了赵国国公府白家的六小姐。
第三十二章 何必不相离
春风正好,空气中似乎都带了些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白槿瑜回到让人直接送回了东宫,说是厉慕琛要见她。
她走到一所不知名的院子里,里面开满了花,院子里一棵桃树上,隐隐约约有几只鸟儿在枝头啼叫。
厉慕琛站在树下,零星有一片桃花花瓣落下来,掉在他肩头。
今日他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袍子,比初见他时更多了几分少年神采。
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零零碎碎的掉下一点斑驳的光影,散碎在他身上,着实好看。
白槿瑜走到院子门口,脚步忽然顿住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这个人。
说是刺客吧,她也不像是个合格的刺客。
说是赵国白家的六小姐吧,偏又鬼鬼祟祟大半夜的潜入人家的书房。
说是苏晚宁?当别人替身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
“过来。”
正犹豫间,一旁的厉慕琛看见她,开口叫她,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情绪。
白槿瑜深吸了一口气,只好缓缓上前两步。
她站在离厉慕琛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随口问了一句:“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
话一说出口,她又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明明就是她刺伤了人家,还问出这样一句话来,真是欠。
可是厉慕琛的脾气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好太多,他只是上前两步,靠她更近了些。
他的语气温柔得如同这三月里的春风,几乎都让她一瞬间以为是个错觉:“亏得你手下留情,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
白槿瑜愣了愣,索性破罐子破摔:“太子殿下,虽说我与那南宫将军长得着实很像,但是我真不是她,我只是个刺客,你还是重新发落吧。”
话音刚落,她看见厉慕琛伸出一只手来到她头顶。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还以为他要打自己,可是头顶却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白槿瑜一惊,睁开眼,对上那双温柔如月的般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就这样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嘴角明明是笑着的,眼中却盛满了旁人看不懂的悲伤。
他轻声道:“你还是你,一点儿也没有变。”
白槿瑜微微将头一缩,往后退开了一步:“太子殿下可是认错人了?”
厉慕琛收回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良久叹息了一声:“我没有认错人,我从来不会认错你。”
“可是……”白槿瑜皱眉,心里却闷闷的。
厉慕琛浅浅一笑,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是赵国白家的六小姐,老国公大人的孙女。”
白槿瑜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竟然知道自己是赵国白家的六小姐?
厉慕琛脸上仍旧是淡淡的:“放心吧,此事我心中有数,你若是真心想要我性命,你开口就是,我绝不拒绝,就当做是还你的。”
她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难怪陆南弦说,苏晚宁就是他的软肋。
现在看来,岂止是软肋,该说是命门了。
“太子殿下,如果当年那位南宫将军还在的话,你们是不是已经成亲了?”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似乎,这也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
可是答案,却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肯定。
厉慕琛微微垂下头,细碎的花瓣碎影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极为认真地看着她,良久才吐出两个字:“不会。”
“为什么?”白槿瑜几乎是脱口而出。
看得出来,厉慕琛应该是很喜欢那位逝去的南宫将军的,为什么却不会娶她?
厉慕琛叹了一口气,继而又缓缓笑道:“她是九天翱翔的凤,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将她束缚住,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被区区一个太子妃的位置束缚住。”
白槿瑜心里一片震撼,原来,世上有一种感情是绝对自由的。
原来世上有这样一种男子,身居高位,却并不是一味的占有。
世上所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大致是说情愿得到一个相爱之人,携手白头。
可是,相爱何必不相离?
那位南宫将军,想必是位志向高远的女子,不为情爱所困,而厉慕琛一直都懂她,明白她,所以才没有想过要娶她吧。
“太子殿下日后乃一国之君,难道不打算为姜国寻一个国母吗?”
厉慕琛看着她,眼神无限伤感,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出口,却又生生咽下去。
最后他也只是浅笑着说:“在我心中,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未来百年之后,本宫随她去地下,将尸首烧成灰,洒在靖海关前,一辈子陪着她。”
不知怎么,听完这番话,白槿瑜忽然眼眶一阵酸涩。
她可不是什么软心肠的人,可怎么一遇到姜国这些事情,总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阵起伏不定?
见她良久未语,厉慕琛才故作轻松地开口:“不说这些了,以后你若想来寻我,便直接入宫就行,没有人会拦着你。”
听厉慕琛这话的意思,是她刺杀之事就这样结束了?
白槿瑜一肚子疑问,急于想找到陆南弦问个清楚,便也匆匆告辞,出宫直接回了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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