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茴微微怔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雪琳笑了笑。 秦茴第一次细心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后知后觉发现她和陆晋年口中的那个天真善良,活泼可爱的女生,一点都不像! 这时,一道熟悉男声响起:“在聊什么?” 陆晋年坐在顾雪琳身边,目光却是看向秦茴。 秦茴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来说方案设计吧。场地我选了巴黎……” 话还未说完,被顾雪琳打断:“不要巴黎,选新西兰。” 秦茴顿了顿,看向陆晋年
秦茴微微怔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雪琳笑了笑。
秦茴第一次细心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后知后觉发现她和陆晋年口中的那个天真善良,活泼可爱的女生,一点都不像!
这时,一道熟悉男声响起:“在聊什么?”
陆晋年坐在顾雪琳身边,目光却是看向秦茴。
秦茴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来说方案设计吧。场地我选了巴黎……”
话还未说完,被顾雪琳打断:“不要巴黎,选新西兰。”
秦茴顿了顿,看向陆晋年。
四目相对,陆晋年薄唇微动:“听雪琳的。”
秦茴攥着方案夹的手微微收紧,顾雪琳看过来的满是嘲讽的目光落在身上有如针扎。
她喉咙一片干痛,只能垂眸喝了口咖啡,掩盖悲哀。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巴黎吗?”秦茴装作随口一问。
“嗯,但雪琳不喜欢,这场婚礼我只想她高兴,按着她喜欢的来就可以。”
陆晋年的话里充满了温柔爱意,却是给另一个女人的。
秦茴只觉得原本安分的胃又开始疼了起来,比出门之前还要疼。
她脸色微微苍白:“我去一趟洗手间。”
话落,便起身离去。
洗手间内,冰凉的水从水龙头不断涌出,尽数浇在秦茴脸上。
冰冷的麻木抵消了胃里的疼。
秦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目通红,脸色苍白,怎么看都狼狈。
多么可笑,自己满心满眼全是陆晋年,按着他的喜好来规划的一切,终究还是比不上他对顾雪琳的爱……
一个人缓了好久,秦茴才重新回到位置上,对面却只剩下了陆晋年一个人。
看出她的诧异,陆晋年解释道:“雪琳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秦茴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婚礼方案的事。
服务员端了杯温水放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就听陆晋年问:“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秦茴眼睫一颤,落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没吃早饭,胃有点不舒服。”
“怎么和小时候一样,总忘记吃早饭?”陆晋年皱了皱眉,从随身口袋掏出一板药递到她面前,“吃这个药吧。”
秦茴看着眼前的胃药,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些年她把陆晋年照顾的很好,从没有什么病痛,他怎么会随身带着胃药?
秦茴不禁想,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吗?
下一秒,陆晋年的话摧毁了她的妄想。
“雪琳和你一样,不爱吃早饭,总是胃疼,这个药是她常吃的。”
一瞬间,冰凉侵袭了满身,就连手中握着的温水都成了冰凌,冷彻了秦茴的一颗心。
她脑海一片空白,像是机器人般机械的拿过药,吞下,喝水……
陆晋年见她吃完药,起身系好西装扣子:“外交院还有事,我也先走了,方案你看着来。”
说完,他抬腿要走。
秦茴望着他背影,倏然开口:“敬怀!”
陆晋年不不解回头:“怎么了?”
凝望着他那双深邃眼眸,秦茴张了张嘴,还是将那句话逼出了喉咙:“你真的要和顾雪琳结婚,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陆晋年皱了皱眉:“我认定她了。”
第七章 分开了
秦茴像是冰雕一样,僵硬坐在原地。
陆晋年的背影已消失无踪,她却依旧望着窗外,好久才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浑浑噩噩在街上游荡着。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了曾经和陆晋年的家。
推开门,一室阳光。
秦茴不禁想起当初布置房子时的心情。
那时她以为自己能和陆晋年在这里住一辈子,便亲力亲为准备了所有东西。
床单是他最喜欢的灰色,沙发是他最喜欢的软度,还有他最久待的书房,她也选择了最适宜看书的灯光……
卧室里。
秦茴看着眼前柔软的床,想起了她偷来的那一夜温情,鼻尖泛酸,眼眶略略发热。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了,以后这里将是陆晋年和顾雪琳的家,属于自己的气息会被一点点取代,直到完全消失。
想到这儿,秦茴心脏狠狠抽疼!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你怎么在这儿?”
陆晋年瞧着站在这儿的秦茴有些诧异。
秦茴转头看他,一瞬间,竟觉得好像回到结婚的那几年。
可男人周身夹杂的女士香水气让她猛然清醒,陆晋年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秦茴勉强笑着“没什么,来取东西。”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刚踏出卧室门,陆晋年清冷的声音倏地响起:“你和你喜欢的人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见个面?”
秦茴脚步一顿,沉默了很久,才转过头看他。
男人的轮廓在灯光下尤为清晰,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想说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他!
可那话在唇边打了个转,却发不出声。
最后,秦茴只能说:“分开了。”
陆晋年眉心蹙起:“为什么?”
秦茴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合适。”
听到这话,陆晋年心底划过一种异样的情绪,但没等捕捉深究,就已消失不见。
拒绝了陆晋年要送她回去的想法,秦茴一个人走在寂静空荡的街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心底疼的麻木。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月亮,但陆晋年不是她的那个。
一夜无眠。
翌日,秦茴刚走进公司,迎面就看见了陆晋年和顾雪琳。
两人十指紧握,顾雪琳甜甜地笑着跟她打招呼:“离离姐,我们来商定婚礼方案啦。”
秦茴怔愣一瞬:“方案没那么快做好,我……”
“那就现在做,日子已经定好了。”陆晋年打断了她的话。
秦茴呼吸一滞,她蜷紧手指,逼着自己不露出一点异样的情绪:“好,那跟我来吧。”
她先喊人拿来了几套婚纱:“这些都是崭新的,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顾雪琳草草地扫了一眼,亲昵地挽住陆晋年的手臂:“敬怀,我想要私人设计师设计的婚纱。”
陆晋年宠溺一笑,看向秦茴:“我记得你认识几个婚纱设计师?”
秦茴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疼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她勉强一笑:“嗯,我去联系。”说完,便转身离去。
设备库里。
秦茴靠在门板上,捂着心脏大口地深呼吸,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她能看出来,陆晋年是真的很爱顾雪琳。那是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的一份偏爱!
一个人待了好久,秦茴才整理好心情重新走了出去。
一天下来,她帮着陆晋年和顾雪琳确定好了婚纱和捧花。
顾雪琳拉着秦茴的手:“离离姐,谢谢你呀,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晋年也朝秦茴笑了笑:“离离,辛苦你了。”
秦茴想回以一笑,却笑不出,只能强装镇定:“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落,她送两人离去。
目送着车影驶远,秦茴转身回到公司加班,一直到深夜才往家走去。
路上经过一家酒吧,她多看了两眼,被里面的热闹吸引着走了进去。
坐在吧台边,秦茴要了杯威士忌。
半杯下肚,一只手突然夺走了她的酒杯。
秦茴抬眼看去,只见陆晋年正皱着眉看她:“你不回家,在这干什么?”
秦茴却有些茫然,他不是和顾雪琳走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心里无数奢望想象迸发,秦茴却不能问,只能一遍遍唤着眼前人的名字:“敬怀……”
陆晋年听着说不出什么感觉,正要开口,手机却突然响起。
是顾雪琳。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陆晋年脸色瞬间焦急。
他挂断电话,对秦茴匆忙地说了句:“我还有事,你赶紧回家。”便转身离开。
秦茴伸出手想要去挽留,但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冰冷的液体从鼻腔中滑下,秦茴抬手去摸,只见一片鲜红。
那血越来越多,眼前晕眩越来越重,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重重倒了下去!
第八章 看似拥有
秦茴醒来时,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全身像是被碾过一样的痛。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医院。
秦茴刚撑着要坐起身,转眸间瞳孔骤然紧缩,只见她的闺蜜许颜竟坐在床边,双眼通红,像是已经哭过。
秦茴狠狠怔住,有些慌乱:“颜颜,你怎么在这……”
许颜吸了下鼻子,声音微微哽咽:“医生说你得了胃癌……什么时候的事?”
还是没能瞒住。
秦茴攥紧了手指,沉默着不说话。
见她不语,许颜深吸了口气,压不住脾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茴张了张嘴:“对不起。”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许颜一顿,余下的话再说不出口,只剩心疼。
她扭过头,抹去眼角的泪,赌气一般:“别叫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
秦茴去拉她的手,歉疚地放低了声音:“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许颜眼眶又是一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件事陆晋年知道吗?”
秦茴僵住,静默片刻后摇了摇头。
她看着许颜,眼底满是祈求:“颜颜,答应我别告诉他,行吗?”
许颜皱起眉,满眼不解:“为什么?你们才离婚,之前他怎么没发现你身体不好?”
“他……”秦茴轻合上双眼,脸上划过一瞬痛苦,“就要结婚了。”
许颜愕然。
这么多年好友,自己比谁都清楚秦茴对陆晋年的感情,自然也明白她不愿他担心的想法。
半晌,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许颜接了个电话,必须要离开。但她放心不下秦茴,不肯走。
秦茴劝道:“你去忙吧,我有医生看着,没事的。”
许颜犹豫再三,站起身:“那我先去处理一下,晚上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见秦茴点头答应,她才离开病房。
目送着她身影离去,秦茴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内。
秦茴坐在椅子上:“医生,我想出院。”
医生脸色凝重:“黎小姐,你的病现在很严重,必须要留院做手术。”
秦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
她抿了抿唇:“等我把该做的事都做完,我会回来做手术的。”
医生不明所以:“什么时候?”
“两天后。”
那天是陆晋年的婚礼。
她想至少让自己布置好他的婚礼,参与他人生最重要的一环!
医生虽不赞同,但拗不过秦茴,只能同意。
办完出院手续,秦茴就独自离开了医院。
刚走出大门,却接到陆晋年的电话:“下午两点,‘唯爱’见。”
唯爱是一家戒指店,昨天两人约好的,她会陪他去挑选戒指。
秦茴应了声,便打车往唯爱去。
下午两点,‘唯爱’首饰店。
陆晋年在导购的推荐下选择了一款十克拉的钻戒。
他将那戒指举到秦茴眼前,黑如墨的眼眸里好似有光:“你觉得雪琳会喜欢吗?”
秦茴看着那枚钻戒,下意识盖住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她和陆晋年的婚戒,她从未摘下过,但陆晋年的那枚,自从他们领了离婚证那天就被他摘下了。
看着陆晋年亲自为顾雪琳挑选钻戒,秦茴的心像是被扯着,好疼好疼。
当年,她想和陆晋年一起挑选戒指,但他却以工作太忙的理由,将这件事交给了双方父母决定。
秦茴本以为他是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才明白,他只是不会为了自己做这些事情而已。
爱与不爱,都不用仔细分辨。
将手揣进兜里,她咽下喉间涌上的血腥,扯出抹笑:“很好看,她一定会喜欢。”
陆晋年点了点头,转身对导购说:“就这个了,麻烦包起来。”
选好戒指,两人便往外走。
走出店门才发现外面竟飘起了雨点。
陆晋年脚步一顿,看向秦茴:“我送你回去?”
是谁说过,反问其实就已经是答案。
秦茴摇了摇头:“不麻烦你了。”
“那你注意安全,我去接雪琳了。”话落,陆晋年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秦茴心中一颤,莫名就觉得此刻他的离开其实就是在离开自己的世界。
这么多年,她看似拥有了他,可事实上,从未拥有……
第九章 有些人
回到家,浑身淋透的秦茴靠着门板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她无助地蜷缩成一团,眼前不断闪过曾经和陆晋年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二十年来,他们都在一起,不管是以朋友还是夫妻的身份。
秦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她将脸埋在手臂间,冰凉的泪水从缝隙中钻出,一滴一滴,砸碎在地上。
呜咽的哭声在一片黑暗中,慢慢侵袭了整个房间……
翌日,是陆晋年和顾雪琳拍婚纱照,以及婚礼彩排的日子。
秦茴早早来到摄影棚,帮顾雪琳穿上婚纱。
更衣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雪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对秦茴说:“我和他的婚礼,你不会来吧?”
秦茴手中动作一顿,垂下眼帘:“我不懂你的意思。”
顾雪琳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你做不到亲眼看着他娶别人。”
说完,她推门而出。
门半敞。
秦茴看着顾雪琳走向陆晋年,与他十指相扣,两人并肩走向幕布。
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两人,笑道:“新郎离新娘再近一点。”
站在一边的秦茴指节都被攥得发白,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全都梗在了喉咙。
新郎,新娘。
曾几何时,这两个词也代表着自己和陆晋年,但也只是曾经。
顾雪琳说得对,她可以帮陆晋年策划婚礼,却不能亲眼看着他娶别人。
拍完婚纱照,婚礼彩排开始。
秦茴作为调度人忙得团团转,到了后面脑袋都发晕,却只是咬牙坚持着。
她事无巨细地检查着每一个环节,确保明天的婚礼一定不会出错。
终于,婚礼协奏曲响起。
一身白纱的顾雪琳踏上红毯,一步一步走向红毯尽头的陆晋年。
而秦茴就站在昏暗的台下,看着自己的爱人成为别人的丈夫。
当顾雪琳将手放在陆晋年的掌心,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时,秦茴感觉仿佛有一块石块在胸腔撞击,撞击得五脏六腑几乎要开裂,血流不止!
她再也不能多看一眼,含泪转身离去。
落荒而逃!
秦茴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自己。
她茫然失神的走在大街上,身旁路人行色匆匆,路中车流鸣笛交错嗡响……
秦茴怔怔望着那亮起的红灯,恍然想起一句老话: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人,一转身就成了永远。
从此以后,陆晋年将和她再无关系,往后几十年都只有她和他,再无他们。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
回过神,秦茴才发现自己竟回到了老宅。
看着屋内亮起的暖灯,她犹豫了片刻便走进家门。
黎父黎母看见她,脸上没有惊讶,只是说:“去洗手,准备吃饭。”
语气仿佛她从未离开过家一样。
黎家家规,食不言寝不语。
安静地吃完晚饭,一家人在客厅坐下,黎母才开口问:“离离,你和敬怀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你们结婚,你跟我说的明明是你们互相喜欢。”
秦茴身形一顿,缓缓敛下眼帘,心底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坦白。
“爸,妈,其实……其实一直都是我单恋陆晋年,他对我只是友情。”
这话说出来,她松了口气,好像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也不见了。
黎父黎母则有些讶异,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两位老人相视了一眼,黎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离了也好。那明天敬怀的婚礼,你还去吗?”
秦茴沉默了瞬,摇了摇头:“不了。”
黎母伸手握住秦茴的手:“不去就不去吧,那现在你和敬怀离婚了,要不要搬回家住?你的房间保姆一直都有打扫。”
秦茴心中一暖,鼻尖不禁有些泛酸。
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家都是最温暖的港湾。
但秦茴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们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体。”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哽咽。
黎父黎母直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这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并不清晰。
他们又和秦茴多交代了两句,才送她离开。
夜风凉凉,秦茴站在黑暗中,留恋地多看了几眼这个温暖的家。
然后坐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第三人民医院。”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