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景蓦,眼底带着几分寒意。景蓦淡淡看过去,没接女子的话:“我要把人带走。”女子勾唇一笑:“我也没有囚禁太子阔,姑娘随时可以带走他,只要他愿意。”“愿意愿意,走走走。”
周围确实没有高手,甚至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景蓦目光一冷:“这里的守卫很松散,我们直接杀进去!”
夏蝉抽出腰间的鞭子:“遵命!”
主仆两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一脚踹开水榭的大门。
结果,里面的场景让她们蒙了。
这里确实歌舞升平,主位上坐着一个衣着暴露,身材性感的女子,是那种一眼就让人产生征服欲的美人。
而印阔,他确实在。
他如同座上宾一般坐在女子下首的位置。
左边是个漂亮美人斟酒。
右边是个漂亮美人布菜。
虽然没有碰到他,却充满了左拥右抱的既视感。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悠然自得的很啊。
景蓦:“……”
舞姬们都惊慌的停下了,乐声也戛然而止。
主座上的性感女子阴沉着脸:“放肆!你是何人?!”
印阔手里的酒杯吧嗒落地,惊愕又无所适从的望着景蓦:“景景景……”
“呵。”景蓦冷笑,夺过夏蝉手里的匕首,一步步朝印阔走过去:“印粱晞!你快活的很啊?”
印阔忌惮的看了眼闪着寒光的刀尖,瞬间身体都紧绷了。
他忙不迭推开左右两个侍女站起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景蓦已经到了他面前,隔着满是菜肴的小长桌子,她匕首抵在男人脖子上。
生生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压回椅上很没形象的瘫坐着。
景蓦一脚踩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盛气凌人的压迫感将印阔笼罩。
“来,解释。”
夏蝉:“……”
性感女子:“……”
印阔咕咚咽了口唾沫,身体不敢乱动,猛地指向那性感女子:“这女子,是我伯娘。伯娘见了侄儿,招待招待很合理吧?”
景蓦看向性感女子。
性感女子:“……”
草!她身份是秘密,就这么被卖了?
可当景蓦目光打量她的时候,她又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
“这女子才多大,你说她是你伯娘?”
这女子,顶多二十出头。
印阔忙道:“真的是,怀王你知道吧,那是我父皇弟弟,是我伯伯,这女子就是我伯伯的女人,我是不是该喊一声伯娘。”
景蓦:“你父皇的弟弟,你应该喊叔叔。叔叔的女人,你该喊婶婶。”
印阔:“……”
又暴露了当今太子有多无知。
性感女子:“……”
大梁太子阔在他们大周的名声也是很响亮的,说好的人狠话不多呢?
说好的残忍弑杀目中无人呢?
之前不挺嚣张的吗,搁她面前算计的头头是道,结果,这么快就把她卖的干干净净的。
还能不能靠谱点?
女子没办法了,防止景蓦逼问下去印阔说出更多,她只能清咳一声插话:“不知这位姑娘是?”
印阔搂着景蓦小腰走的飞快,生怕说慢了会被景蓦当众家暴似的。
女子:“……”
“大梁太子!”女子气的大喊。
印阔转头看她,女子压抑着火气硬挤出笑来:“你就这么离开,合适吗?”
“合不合适本宫说了算。”
第128章
印阔跟性感女子说话时候就没那么客气了,身上的寒意震的女子愣是没敢开口。
夏蝉警惕着四周,跟在后头一起离开。
“黑玉狮子呢?”出了大门,景蓦没看见他孑然一身跟着来。
印阔顿了顿,主要是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问的是马,还以为她要问他为何会在这里。
他都整理好说辞了,这下子可被问住了。
景蓦眯了眯眸子:“黑玉狮子呢?”
印阔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我对黑玉狮子很好的,才不会干出将它束缚在马鹏的事情……”
“所以,黑玉狮子呢?”
印阔:“……”
“我放它自己去溜达了。”
“印阔!”景蓦花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一拳打爆这男人狗头的冲动!
印阔忙解释:“黑玉狮子很有灵性,它不会乱跑的。”
景蓦冷冷看着他。
印阔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立即吹了个口哨:“黑玉狮子听到会很快过来。”
景蓦斜了他一眼,此刻才问:“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他牵起景蓦的手,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景蓦低头看了他的手,倒是没有挣开。
她也不知自己这会儿想什么,忽然拉起他衣袖。
瞧见她那发带还绑在手腕上,心里居然有种满意感,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出笑意。
印阔倒是没有注意她的举动,问道:“你特意来寻我?”
“否则呢?我来这里游山玩水吗?”
她恶劣的态度一点没影响印阔的好心情,笑的像个拿到糖果的小孩似的:“你就是来寻我的。”
景蓦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会儿,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黑玉狮子还真的跑过来了。
扬起一阵灰尘,后头还有群凶神恶煞追着黑玉狮子的流寇。
“这马是你们的?”流寇手里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瞪着三人。
景蓦翻身上马,才淡淡朝这群流寇看去:“你们是城中居民?”
他们目光落在景蓦和夏蝉身上,眼神很快就淫邪起来:“那些贱民怎么能跟我们比,姑娘,现在世道不太平,你们怎么在外随便乱走呢,遇见坏人可怎么办?”
“哈哈哈哈,不如跟我们走,我们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说完,一群人哄笑。
印阔目光寒了下来,嘴角却荡开笑意:“保护这两位姑娘是我的事情,不敢劳驾诸位。”
他上前一步,还没有其他动作,几个流寇就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意惊的后退。
不过,这群流寇运气不错。
景蓦及时叫印阔:“你别动。”
不用景蓦说什么,夏蝉已经闪身上前。
对付这些流寇不用仁慈,夏蝉干净利落的将他们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
印阔啧了一声,不太满意让这些人死的这么轻松。
景蓦没有管他,朝夏蝉伸出手:“上来。”
“是。”夏蝉翻身上马了。
印阔看着骑在马背上的两人:“……”
他要上去挤挤吗?
“夏蝉陪着我一路寻你,我们十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你是想让夏蝉下去走路不成?看什么看,带路啊你。”
夏蝉也忍不住道:“太子殿下,这次真的是你的不对。你明知道小姐安排了人在你身边,既然没有危险,为什么连个消息都给?”
她们从京都紧赶慢赶的赶去桃源乡,拿到龙骨后又从桃源乡火速赶往淮州。
本以为这下子可以好好休息了,到了才知道太子失踪。
她跟小姐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开始寻找太子的下落。
结果找到人后,太子他左拥右抱的赏舞听曲儿。
这搁谁能给太子好脸色?
印阔:“……”
他东宫太子的威严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印阔只能乖乖的走着带路。
一路上街道空空荡荡的,像是一座死城一样。
不过街道两边的住宅里头能看到人影,居民们只是不敢出门。
偶尔能遇见溜达的流寇,倒也不是人人都敢上前找茬,不过找茬的下场必然是死。
印阔要带他们去的地方是县城的衙门。
衙门的房门被敲响,开门的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内,门也只开了一条小缝隙:“你们是谁?”
“你主子。”
门里的人闻言气质都变了,那战战兢兢样子消失不见,大大方方的给三人开了门。
景蓦纳闷的看向身边长身玉立的男人:“这是暗号?”
印阔:“对。”
“这暗号也太敷衍了,你就不怕别人猜到?”
印阔纳闷的看过来:“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别人猜到了又如何?”
景蓦:“……”
啥?
这憨批知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开门的是衙门的县令,他解释了一番景蓦才知道。
县令暗地里是印阔的人,明面上两人没有接触。印阔那句“暗号”,就是让他可以不用装模作样。
县令二十出头,叫叶洪章,是个举人。
这里出事后他父母妻儿已经送走,衙门里现在就只有县令跟他的妹妹两个人,差役们都被流寇抓去看守城门了。
为景蓦和夏蝉准备饭菜和热水的都是叶洪章的妹妹,叫叶芮,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性子比较缅甸害羞,不怎么说话。
景蓦有满肚子的疑惑,等洗了澡吃饱饭后才问道:“这里被流寇占据,淮州知府为何不管?”
叶洪章道:“哪里没管,知府大人不是安排了士兵讨伐吗。”
叶洪章语气有点苦涩。
景蓦朝印阔看去。
印阔只道:“能力不足,卖国求荣。”
“那你呢?知府能力不足你也能力不足?这里被流寇占据多久了,你堂堂东宫太子,就眼看着自己的百姓受苦,不管他们死活?”
叶洪章一噎,本能的往后头缩了缩,心道这位景小姐是胆肥还是愚蠢啊,居然敢怎么跟太子说话。
他都不太敢看印阔脸色了,却听印阔道:
“我哪有不管百姓死活,我还没有来得及管就被悉君宁发现了,若强行管这事,必然要动手。叶洪章,你嘴巴张这么大做什么?丑死了。”
他的身体状况动起手来怕就得残了,印阔跟景蓦解释这事,扭头就看见叶洪章见鬼似的望着他。
被嫌弃了一顿的叶洪章委委屈屈的合拢嘴巴,低下头去假装自己不震惊了,可心底还是很震惊啊!
太子被人训了。
但是,太子没有生气。
并且,乖乖做出解释!
叶洪章默默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回忆着今天早上太阳是打哪边升起的。
悉君宁就是那性感女子,来衙门的路上印阔跟景蓦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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