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屋,其实就是我家的一个杂物间。「闺女,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妈好奇追问。但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不告诉她的好。我让她躲在厢房(卧室)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撂下这句,我跟我妈合力,把这坛子抬到了大屋中。
这大屋,其实就是我家的一个杂物间。
「闺女,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妈好奇追问。
但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不告诉她的好。
我让她躲在厢房(卧室)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我妈应了下来。
接下来,我去找来爷爷留下的一些家当。
比如,穿上了青麻布衣。
再比如,我挑了一把桃木剑和六枚含口。
含口,就是古代的铜钱。
只不过,都是从死人嘴里抠出来的。
据说,人死后,都要含着铜钱。
这样过黄泉时,才能贿赂摆渡人,防止中途掉下去。
而爷爷这六枚含口,还都是从老墓里取的。
你想吧,长年累月,这些铜钱吸收了多少亡魂之气,本身就是邪物。
但同样,就是这种邪物,也能镇邪。
正所谓,以毒攻毒,以邪克邪。
08
很快,我把大屋的门窗都关上。
上面挂着黑布。
我把六枚含口,围着江白的坛子,摆了一圈。
我就坐在江白旁边,点了一盏长明灯,舞起桃木剑。
一通唱咒,那六枚铜钱,诡异地嗡嗡作响。
原本昏迷的江白,这时也有了反应。
他脑门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五官都快纠结到一起了。
他不断哼哼着:「疼,好疼!」
「别怕,有我在!」其实我就是想在口头上,安慰安慰他。
但没想到,江白竟又虚弱地睁开眼睛,望了望我。
我俩才认识多久啊。
他竟拿出信任我的架势,很倔强,再不吭声了。
只有我知道,他现在忍受的痛苦,到底有多大。
我念的是上善驱魔咒,道家中最上乘的口诀。
外加那六枚含口辅助。
就这样,没多久,江白的身体再次有反应了。
在他天灵盖上,隐隐飘出来一阵白雾。
这白雾,若隐若现,也分明是一个人形。
江白疼得直哆嗦。
而这白雾,还一路往上,逗留到半空中。
它扭来扭去一番,就拿出很不甘心的样子,试着再次往江白身上扑去。
但我早就眼疾手快,拿出一张符箓,贴在江白的脑门上了。
它足足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突然地,白雾中出现了一张紫青色的脸。
那表情,暴怒异常。
而且立刻地,它扑向了我。
不仅是死死掐着我的脖子,它那大舌头,也一下子延长出来不少,跟绳子一样,紧紧勒住我。
这一刻,阴风阵阵,都围着我身体乱吹。
吊死鬼又拿出很得意的样子。
但我无动于衷,继续闭目唱咒。
虚弱的江白,看到这一幕幕后,反倒是急了。
他很怕。
但同时,他也拿出发狠的样子,不断地嘶喊着:「有种冲我来,别欺负……蛇,别欺负……小姐姐!」
他想叫我蛇儿,但冷不丁,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空想其它。
突然间,我大喊一声:「喏!」
那六枚铜钱,嗡鸣之声大作。
那长明灯的火苗,也一下子蹿起来好一大截。
这吊死鬼,还怎么继续掐我?还怎么得意?
它简直吓破了胆,而且就它这身体,也突然淡了不少。
它撇下我,疯了一般,要往大屋外逃离。
但门窗都被黑布遮盖着。
这黑布上,也都用朱砂写满了咒语。
它逃又能逃到哪去?
最终,它跟一摊烂泥似的,趴在一扇窗户上。
整团白雾,迅速扩散,最终变成腥臭的气味,充斥在整个屋中了。
我收了法,稍稍稳了稳神后,就一把敲碎这坛子。
江白从里面滚落出来。
谁知道他到底蜷在这坛中多久了,冷不丁地,双脚都伸不直了。
我一边开窗放味,一边背起江白。
他现在体内没了邪祟,命是保住了。
但还需要好好调养。
我一股脑地,把他背回到我的床上了。
这张床,我睡了整整十八年。每一次脱皮后,都会躺在这上面熬苦。
这张床,充斥着我太多的痛苦回忆了。
我突然感慨,冥冥之中,是真的有定数一样的存在。
因为我的准夫婿,此时竟也躺在这里了。
我找来热水和毛巾。
就像当初我妈伺候我那样,我给江白擦一擦身体。
这期间,江白好几次都不让我离开。
他虽然衰弱,但那双手,死死拽着我的衣角。
有一回,我把他的手,强行拿开了。
但他稍有犹豫,竟又立刻拽回来。
他嘴上还说:「小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怂的!」
我笑了笑,摇摇头。
我记得刚刚的画面,他大喊着,有种冲我来!这怎么会是怂呢?
另外,我告诉他:「别小姐姐、小姐姐的了。咱俩同一年出生,叫我蛇儿就行啦!」
这一刻,我俩目光撞到了一起。
江白轻轻嘀咕一句「好」,就又立刻,把头低得更厉害了。
09
晚间,我家头一次,把饭桌抬到床前,这么样地用餐。
这都是为了照顾江白。
用餐期间,数我妈最欢天喜地。
她总看着江白,用那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态度。
甚至是,我妈还口直心快:
「这小伙,啧啧,长得真精神,真好!」
这倒说得没错。
现在的江白,除去病恹恹的脸色后,再这么一细看,真的是神态明秀,朗目疏眉。
这样闲聊几句后,我一转话题,让江白讲讲他的过去,还有江家的一些往事,以及他为什么会「生病」。
江白瞬间表情一变,明显想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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