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后厨今天特别忙,加班到11点,宣素衣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打开门,屋里黑乎乎的,只有楼上卧室亮着灯。想来,赵应天还没有睡。她放轻了动作,刚打开灯,卧室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宣素衣手一顿,下意识抬起头,压下所有疲惫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接着,她脸上的笑僵住了。从门里走出来一个人。她不认识这个人,第一次在别墅里看到。可这样的场景,都像钢针一般密密麻麻刺入她的心脏,痛得她发抖。楼上的人见到宣素衣,脸
酒店后厨今天特别忙,加班到11点,宣素衣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打开门,屋里黑乎乎的,只有楼上卧室亮着灯。
想来,赵应天还没有睡。
她放轻了动作,刚打开灯,卧室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宣素衣手一顿,下意识抬起头,压下所有疲惫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接着,她脸上的笑僵住了。
从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她不认识这个人,第一次在别墅里看到。
可这样的场景,都像钢针一般密密麻麻刺入她的心脏,痛得她发抖。
楼上的人见到宣素衣,脸色一变,赵应天的身影随之出现。
他淡淡瞥了一眼宣素衣,径直走了下楼。
灯光下,他线条分明的轮廓蒙上一层光,浓眉似墨,却让那双眼眸更加冰凉幽黑。
那女人看着宣素衣,有些尴尬:“崤之,我需要离开吗?”
赵应天仿佛没看到宣素衣一样,吐出两个字:“不用。”
宣素衣就这样站在门口,脚下沉重得迈不动脚步,只觉难堪异常。
她握紧拳头,像自虐一样,紧紧盯着那两人的背影,心头闷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那女人瞟了一眼宣素衣。
赵应天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宣素衣,眉心微动。
只要她难过,他就高兴。
他眼神冰冷:“你还不走?”
宣素衣的眼眶瞬间发红。
三年了,她陪在赵应天身边三年了。
她以为赵应天对她至少有一点点心软,可原来,一切不过是她的奢望罢了。
“你要我走?”宣素衣声音微微发颤。
赵应天见她这样,嘴角却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宣素衣,别装模作样了。”
这幅无辜的样子和当年用卑劣手段算计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眼里的厌恶几乎溢出:“你这副样子让我恶心。”
宣素衣愣在了原地,许久才蠕动着嘴唇说:“好的。”
她如往常每一次一样,说着好的,心里却空的快要死掉了。
她转身,脚步匆匆逃出了门。
“嘭——”门被关上。
赵应天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皱起了眉。
周瑶得意的挽着他的手:“崤之,我们……”
话还没说完,赵应天却抽出了手,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周瑶勉强一笑答应了,可看着宣素衣离去的背影眼神阴狠至极。
冬末,空荡的街道上行人寥寥。
偶尔一辆车驶过带起寒风在耳畔刮过,一阵一阵刺痛般的冷。
宣素衣裹紧了棉衣,眼神茫然。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面没有几个人。
除了师傅胡老爷子,她这么多年来好像连个朋友都没有。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个公交车站。
昏黄路灯下,她愣愣地看着站牌上面的车次表,一个一个站,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目的地,陌生得让她害怕。
偌大的城市,原来离开了赵应天,她找不到一个能去的地方。
第二章 那我呢?
冰凉夜色里,宣素衣随意找了家旅馆住了进去。
第二日是休息日。
宣素衣来到师傅家,和往常一样接受师傅胡老爷子的教导。
她将刚做好的蝴蝶酥放到表情严肃的胡老爷子面前。
胡老爷子尝了一口,眉头立刻蹙起,端起桌上的水猛喝了两口。
“你自己尝尝你做的什么东西!你过两天就做这个给客人吃吗?!”胡老爷子神色不悦。
宣素衣吃了一口,果真,甜到发苦。
她垂下头:“师傅,对不起。”
胡老爷子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叹息一声,脸色却是冷的:“我早说了,你和霍少不合适,迟早会分开的。”
要早知道这三年下来,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他就不该让宣素衣进酒店,也就不会认识酒店的少东赵应天。
宣素衣心头漫起一阵苦涩:“我知道。”
可是知道又怎么样?
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爱赵应天。
胡老爷子见她执迷不悟,气得哼了一声:“老头子只不过是你师傅,管不了你,你自己做的东西自己吃掉,不准浪费!”
胡老爷子生气地走出了厨房,宣素衣拿起蝴蝶酥往嘴里塞。
腻到发齁,她却一块接一块。
宣素衣心想,自己的爱就像这点心里加的糖,不合适,所以才会难吃的要命,难吃到连眼泪都出来了。
城市灯火在夜幕下一盏盏亮起,天空下起了小雨。
宣素衣走在街上,本该前往旅店的脚步偏了方向。
她不受控制地想起,昨天自己走的时候,桌上的水仙花好像蔫掉了,厨房乱糟糟的也没有人收拾……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宣素衣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黑沉,没有人。
她打开灯,屋里一如她走的时候,一片狼藉。
她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叠好。
收着收着,她视线一顿。
厨房地上,碎了一只瓷杯。
是她住进这里的第一天买的,她用了三年。
她捡起碎瓷片,不知为何有片刻茫然。
这时,门却突然被打开,宣素衣手一抖,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她抬眼看见赵应天,又立刻低下头,飞快将瓷片拾起来丢进垃圾桶。
水声哗哗,被划破的手指缓缓渗出血,她却毫无所觉只顾洗碗。
赵应天见她忙活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行了,别收了!”
宣素衣手上动作一顿,有些局促:“家里太乱了,我很快就能收拾好!”
说完,她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些。
可下一刻,“哗——!”一声。
却是赵应天阔步上前,将她手边的碗全部推倒在地!
一片碎裂声中,她吓住了,一时无措地看向他。
赵应天表情冷峻:“没必要了。”
宣素衣浑身僵住,有些不懂,声音怯弱:“什么?”
赵应天挑眉,不耐烦至极:“我有女朋友了,昨天你们见过。”
“哐——”宣素衣指尖仿佛后知后觉般,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还未凝住的伤口一滴鲜血落在脚边洁白的瓷片上。
她眼眶酸涩,张口呐呐的问:“她是女朋友……那我呢?”
第三章 你救救他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敲击着窗台。
宣素衣张了张嘴,喉咙却哽涩得说不出话来。
赵应天没有给她多的表情,又淡漠开口:“你收拾东西搬出去吧。”
这一瞬,宣素衣好似被剥去了尊严。
她突然意识到——这的确不是她的家。
她只是个被丢到孤儿院的弃儿,哪里来得家呢?
她发着抖,说不出一个“不”字。
宣素衣草草塞了几件衣服,带着行李箱,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逃离了那座房子。
雨水冰凉,打到脸上。
她却不敢回一次头。
第二天,她托中介匆匆租了房,离赵应天的房子却不太远。
这天之后,宣素衣再没见过赵应天,只偶尔能从后厨员工的嘴里听到一些消息。
据说他和那位叫周瑶的小姐十分恩爱。
宣素衣这才明白,丘比特那贯穿心脏的一箭,要拔出来才痛。
若是拔不出来,自此心口发炎,溃烂,变成一块烂肉,就像她现在一样,痛不能言。
下了班,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诊所走,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发热。
本以为只是发烧,医生却越看越严肃。
“你这个状况有些不太对啊,建议你还是去大医院仔细看一看吧。”
租完房子,她就剩下几百块,手上那一点钱哪里去得起医院。
宣素衣窘迫地应声:“好。”
出了诊所,她只转身去了药店买了盒退烧药。
吃了药,宣素衣疲惫地躺回床上,外面的雨声不停,她在迷迷糊糊中反复睡着。
浑身难受到了极致,她不由想,也许她死在这个地方,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双手紧紧环住自己,整个世界被孤单和痛苦包围。
第二天,她退了高烧却咳嗽了起来。
就算舍不得全勤和工资,可点心师不能带病上岗,宣素衣只能请假。
“咚咚咚——”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宣素衣有些迟疑的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那女人看着宣素衣,脸上捏出一个刻意的亲热的笑。
这一刻,雨声,车声,所有的声音都离宣素衣而去。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个女人的模样,可当她真的出现在眼前,宣素衣却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好像又回到了6岁那年冬天,这个女人将她放在孤儿院门口,再也没有回来。
她不由死死攥着门把手,嘴唇抿成一条线。
郑玉婷见状,先一步拉住她的手:“微微,妈找了你十几年,终于找到你了。”
宣素衣没有动,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你有什么事?”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6岁的小孩了。
6岁的宣素衣会固执的等在孤儿院门口两天两夜,冻得大病一场。
6岁的宣素衣会觉得妈妈一定还会来找她,执著的等了一年,两年,五年……
可她现在已经25了,早就过了天真的年龄。
十几年……要想找,早就找到了。
宣素衣冷淡的反应让郑玉婷始料不及,她表情一僵:“微微,我知道,你还是在怨我,但我当年也是没办法……”
这虚假刻意的演技让宣素衣冷下心:“你如果想补偿我,直接给钱吧,银行转账就行。”
她说完就要关上门,郑玉婷连忙阻拦:“微微,你弟弟得了白血病,你拿骨髓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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