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充耳不闻,只死死凝着墙上‘1976年’的红色大字。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出狱后就被车撞死了吗,怎么一眨眼回到了三十年前!目光再落到男人身上,乔晚眼神深恶痛绝:“曹明华,这一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苒苒,只要你磕破头去威胁顾言深,他铁定给你返城证,等你们离了婚,我一定带你回沪南过好日子!”
听着男人的甜言蜜语,倒在土墙边的乔晚忽然睁开眼。
忍着太阳穴的刺痛,她猛然推开按住自己脑袋的曹明华。
曹明华一头雾水:“你推我干什么?”
乔晚充耳不闻,只死死凝着墙上‘1976年’的红色大字。
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在出狱后就被车撞死了吗,怎么一眨眼回到了三十年前!
目光再落到男人身上,乔晚眼神深恶痛绝:“曹明华,这一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月色明亮,顺着记忆中的路,乔晚朝那透着光亮的土坯房奔去。
冷风擦过眼角,涩意弥漫,上辈子的记忆顿如泉涌。
她是插队知青,和阳山村当了营长的顾言深结了婚,却挨不住丈夫的冷漠,听了流氓曹明华的鬼话,辜负了这段婚姻……
‘吱’的一声,推开潮湿的木门,乔晚奔进去,就见到一身军装的顾言深正在院里劈柴。
绿色军装衬着挺拔的身姿,俊朗的眉目凝着与生俱来般的疏离。
乔晚眼眶一红:“志刚……”
喊出已阔别两辈子的名字,她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而顾言深只瞥了她一眼,便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乔晚捱下心头万千情绪,深呼吸一口,走上前:“我帮你。”
“别碰我。”
男人冷冷一句,让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听见动静的程母吴秀芳出来,一看见乔晚,脸色骤沉。
“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非要跟外头男人鬼混吗?大白天也不害臊的跟人眉来眼去,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凝着婆婆利落的身影,乔晚目光微滞。
上辈子她被哄得跟曹明华私奔,结果被吴秀芳撞了正着,拉扯中,自己失手推了她,她头撞在石臼上,失血过多而死。
顾言深因此恨她,从送她判刑到她死,他始终都没露面看她一眼……
愧疚和不安攀上心头,乔晚堪堪开口:“妈,我……”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
吴秀芳抬手打断,寒心斥道:“当初看你白白净净,又是读过大学的知青,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
“够了。”
顾言深出声阻止,放下手中柴刀:“妈,你进屋休息吧。”
吴秀芳欲言又止,最后瞪了眼乔晚,才憋着一肚子火进屋。
乔晚握紧双拳,视线从吴秀芳身上挪向了顾言深,张了张口,哑声说:“对不起。”
这句迟来的道歉,跨越了两辈子,是她欠他们的。
顾言深抱起劈好的柴,语气如冰:“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就少让妈生气。”
话落,他径直进了厨房,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门,乔晚心想被揪住了似的,疼痛伴着窒息感。
顾言深当初跟她结婚,并不是喜欢她,只是为了让婆婆心安,在家休假养伤时,他宁愿在狭小的厨房支个床,也不愿跟她睡一个屋。
抬头望着天边圆月,乔晚深吸了口气。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她一定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
次日。
乔晚早早起来,趁着顾言深出去,进厨房把早饭做好端进屋。
又主动盛了碗米汤,端给正纳鞋底的吴秀芳:“妈,先吃饭吧。”
然而吴秀芳看也不看,放下鞋底拿起地上的竹篮出去干活了。
乔晚僵在原地。
这时,顾言深走了进来,她忙敛去失落迎上去:“你回来了,赶紧趁热……”
可话还没说完,顾言深把一张返城证递了过来,清冷的嗓音像寒风席卷而来:“你嫁给我,要死要活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拿着返城证,马上离开我家。”
第2章
男人的话如滚油浇在乔晚心口,烫的她手发颤:“你要赶我走?”
“与其跟别人一直偷偷摸摸,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来往。”
明明没有指名道姓,顾言深的话却像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她不能走。
重来这一次,她想要努力一把,走进他的心。
放下碗,乔晚吞下满喉酸涩,语气坚定:“我跟曹明华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保证,以后不会跟他再有任何来往,一定好好和你过日子。”
她连呼吸都不敢过重,期盼着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顾言深只若无其事地将返城证扔在桌子上,坐过去开始吃早饭:“你自己看着办。”
男人随意的态度刺的乔晚胸膛沉痛。
他坐的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半晌,乔晚才压下心头的苦涩,默默端起了碗。
再无言。
因为今天不用出工,她吃完饭便抱着顾言深和吴秀芳的衣服去了河边。
自从跟顾言深结了婚,她就从知青点搬了出来,跟村子里的人也熟络了些。
河边。
带着头巾的女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边聊天边挥着棒槌洗衣服。
见乔晚来了,所有人的视线立刻投了过去,高声调侃。
“呦,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营长夫人居然出来干活了!”
“可不是,咱们就没她不干活没工分也有饭吃的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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