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口的小厮看见裴奕舟骑着马,领着十几个穿着甲胄的侍卫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门外,个个儿都屏声静气不敢出声。他们想不会是自家老爷犯了什么事儿吧?裴奕舟干脆地下了马,旁若无人地大步跨了进去。听见声响的李老爷正想看看发生的了何事,几个侍卫一把将他架了起来。连带着府内所有的小厮,全部都给撵了出去,末了还扔给李老爷一大包银子。裴奕舟看着这座无甚变化的宅子,心中有个声音在期盼府再大点,可以让他慢慢找……
“太,太后在与晋宁公主说话,说不见任何人,王爷还是别为难奴婢们了。”
裴奕舟怎会在乎两宫女的阻拦,直接就跨了进去。
行至寝殿门外,太后怒骂声便从殿内传了出来:“你糊涂啊!”
第十一章 王妃人呢?
裴奕舟止住脚步,用眼神呵退身后的宫女。
寝殿内,太后捶胸顿足地看着跪在面前的晋宁:“你陷害顾然,害得顾家家破人亡,你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了啊!?”
晋宁妆容被眼泪冲花,却依旧不肯认错:“太后,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轻寒啊!轻寒不爱陆梦莱,陆梦莱又不肯下堂,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轻寒被陆梦莱折磨一辈子呢?”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晋宁的脸上。
太后含泪骂道:“荒唐!轻寒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若是他不愿的事,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屈服。哀家若不是知道他这性子,怎么会已以权势逼迫顾家同意嫁女,多意也从未求哀家做主她的婚事,可你都做了什么!?”
轰隆一声。
裴奕舟脑只觉脑中一声惊天响雷,整个人都已经无法思考。
这三年他都干了什么?
误会陆梦莱,让她无辜遭受了三年的孤寂和委屈……
裴奕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王府,也不知怎么走到的寄秋院。
梅树下的花依譁瓣稀稀落落地被淹没在雪中,好似树干上的血迹一般扎眼。
裴奕舟颤颤巍巍地挪步环视着这方已无人的小院。
呼啸而过的寒风好像在嘲笑他这些年的愚蠢。
裴奕舟依靠着梅树,终是无力地滑坐下去,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视线模糊中,裴奕舟看见孱弱的陆梦莱站在梅树下,期盼的眼神伴着嘴角的血线,微笑着看着他……
裴奕舟病重两日未醒。
宫中皇上听闻此事也是特地赶了过来。
看着裴奕舟苍白的脸色,皇上担心不已,但是他作为皇帝的尊严不能容许他承认自己的过错,只有满心的后悔。
又过了两日。
一丫鬟刚将滤好的药放下,正巧看见裴奕舟睁开了眼。
丫鬟立刻奔出房门,边跑边唤太医:“王爷醒了!太医!”
裴奕舟看着屋内的下人和太医,眼中尽是疑惑和探寻:“王妃回来了吗?”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愣住了:王妃死了已经有五六日了啊!
裴奕舟见没人回应,立刻怒斥:“本王问你们话呢!王妃呢?”
下人们被裴奕舟的怒火吓得六神无主,立刻跪了下来,却无一人出声。
“一群废物!”裴奕舟撑着身子下了床,连外衣都没披就摇晃着出了房。
望着寄秋院的破败景象,裴奕舟稍稍愣住。
若不是那棵梅树,他真以为这里从未有个叫陆梦莱的人。
裴奕舟怒视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下人:“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丫鬟小厮们一脸震惊地望着裴奕舟,心想王爷莫不是失心疯吗?
裴奕舟拂去肩头的一些细雪,语气淡而摄人:“叫人把这儿重修,若和从前有一丝不同,本王就杀了他们!”
当日半晌,裴奕舟魔怔般地在王府中走着,连一间小小的柴房都不肯放过一眼。
直到裴奕舟吩咐备马说去顾府,随从才壮起胆子问道:“王爷去顾府……为何?”
裴奕舟将披风披在身上,尽管光线阴暗,他眼底的柔光却足以将前路照亮。
“去接王妃。”
此时的顾府已改匾换姓成了“李府”。
府门口的小厮看见裴奕舟骑着马,领着十几个穿着甲胄的侍卫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门外,个个儿都屏声静气不敢出声。
他们想不会是自家老爷犯了什么事儿吧?
裴奕舟干脆地下了马,旁若无人地大步跨了进去。
听见声响的李老爷正想看看发生的了何事,几个侍卫一把将他架了起来。
连带着府内所有的小厮,全部都给撵了出去,末了还扔给李老爷一大包银子。
裴奕舟看着这座无甚变化的宅子,心中有个声音在期盼府再大点,可以让他慢慢找……
随从看见已有两日没有进食的裴奕舟从匆匆步伐到三步一喘的虚弱模样,终于是忍不住了:“王爷,您还是节哀吧。”
“住嘴!”裴奕舟扶着石柱,喘着粗气:“再让本王听见一句,本王就砍了你们!”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好像只是在担心说的人多了,就会变成真的。
随从听了这话,也不再敢多劝一句。
裴奕舟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凉意直逼心肺。
还可以去哪儿才能找到她?
城外。
顾赵氏对身后的侍卫熟视无睹,她咳嗽着,手上擦拭牌位的动作也没停下。
“多谢王爷好意了,这里挺好的。”
侍卫目光放在一旁的老管家和小梅身上。
老管家看着已经受了风寒的顾赵氏,本也是拒绝的心思不忍动摇了。
“夫人,顾府是老爷和少爷还有小姐的家,不如就回去吧,也好让他们不再受风霜之苦啊……”
小梅自被赶出王府之后就陪在顾赵氏身边。
如今看顾赵氏年迈体弱,也不想让她受苦。
她劝道:“夫人,王……小姐她也不想看见您受苦的。”
顾赵氏终禁不住二人的劝慰,只得流着泪将顾然三人的牌位揣在怀内,跟着侍卫进了城,回到恍如隔世的顾府。
裴奕舟下眼睑乌青,唇色苍白,端坐在顾府前厅,直直地望着府门。
看到顾赵氏三人进了门,他立刻起身,一改刚才的急躁:“王妃呢?”
顾赵氏将怀内的牌位拿了出来,眼藏恨意:“这里只有顾家小女陆梦莱。”
裴奕舟连看也没看牌位,他哼笑一声,不再多言。
“王妃若是回来了马上告诉本王。”
他叮嘱好府外的侍卫便踏着雪落寞而去。
走在无人的街道中,裴奕舟觉得今年的冬天太漫长了。
漫长的让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没有尽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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