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岑烟早早就跟着家里人出发了,路过门口,薄母跟邻居用方言在交流着什么,薄军听着听着,脸就突然红了。岑烟多看了他两眼。爬山的时候,她跟薄军走在最后面。他身强体壮的当然不慢,显然是为了照顾她。岑烟说:“没关系,我跟在后面就好。”薄军认真的说:“你不认识路,我得照顾好你。”岑烟莞尔:“这里也没有坏人。”
第二天一早,岑烟早早就跟着家里人出发了,路过门口,薄母跟邻居用方言在交流着什么,薄军听着听着,脸就突然红了。
岑烟多看了他两眼。
爬山的时候,她跟薄军走在最后面。他身强体壮的当然不慢,显然是为了照顾她。
岑烟说:“没关系,我跟在后面就好。”
薄军认真的说:“你不认识路,我得照顾好你。”
岑烟莞尔:“这里也没有坏人。”
薄军偷偷看了她一眼,说:“万一有坏人,你长得好看,就会有坏人的。”
这里不是旅游开发区,就是一个正常的村落,几乎没有外人造访。岑烟的到来,已经打破了这儿的平静。这几天村子里津津乐道的,都是她。
诚然村子里也有很多走向大城市的,可这么美丽的,没怎么见过。
岑烟一边心不在焉的往上爬,一边说:“今天你妈跟你邻居聊了什么?”
薄军微微一愣,然后脸红到离谱,但他是个坦诚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人问我妈,你是不是她给我找来的媳妇。”
岑烟其实差不多猜到了一点。
薄军连忙解释道:“不过我妈解释得很清楚的,她没有让别人误会。你是我们家的客人,是给了钱的。我妈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有男人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岑烟的笑意稍微浅了下来。
薄军敏感的发现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说:“温小姐,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啊?要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岑烟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淡:“你妈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男人。”
薄军有点失落,不过很正常,岑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自己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他衷心说:“温小姐,那你跟你男人一定要幸福。你男人娶到你这么好的女人,肯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岑烟淡淡的说,“我们关系一般。”
薄军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男人,对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不好,哪怕他只有二十岁,他也愿意一辈子对这样的女人好。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所以你才跑到这里来的?”薄军忍不住微微蹙眉,“温小姐,我要是见到他,帮你揍他。”
岑烟想,傅西泽各种帮着温湉,让她受了不少气,也算是间接欺负她了。
薄军的话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温和的说:“没关系了,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他再度怔住,只觉得岑烟说话的语气真的太温柔了,村子里的人嗓门都大,他很少见过这么温柔的女人。
薄军再回神时,岑烟已经抬脚往前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说:“温小姐,跟他分开,你会不会很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两个人结婚,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既然是夫妻,肯定还是有感情的。我们这里的人,几乎永远不会分开。我妈说,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分开肯定伤筋动骨。”
到底还是这个地方淳朴了,外边离婚的人,一抓一大把。结婚数月,各奔东西的,大有人在。
岑烟也从来没有觉得傅西泽是自己人。
这儿的山,到底不是城市里那种供人游玩的公园,布满荆棘,岑烟细皮嫩肉,最后被刺伤了腿。
薄军原本在干活,看到她受伤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连忙蹲在她面前,皱眉道:“我带你去诊所。”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岑烟说:“没关系。”
薄母也是一脸担忧,说:“温小姐,你还是去诊所吧。我们这里我跟他爸能帮的过来的。”
薄军已经准备好背她的姿势了。
岑烟叹口气,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人家的好意。
薄军背着她下山,路很长,半路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薄军看她坐着太好看,突然开口说:“温小姐,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他认为,美好的事物就应该保留着。
岑烟笑了笑,说好,把手机递给他。
薄军本来正在掏自己的手机,见她的动作,就把手机给收回去了,他手机像素不好。他想看她很美的模样,接过她的手机,认真的给她拍了一张。
“温小姐,你看看。”他把手机递给她看。
岑烟看了眼照片,没什么拍照技巧,但是她挺喜欢的,说:“谢谢你,很好看。“
薄军又有点脸红了,是被夸赞的不好意思,他迟疑的想让岑烟发给他一份,没有任何越矩的意思,他只是想收藏一份,毕竟他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但他到底没开口,怕唐突了她。
123
几分钟后,薄军继续稳当的背着她,到村里,怕别人说闲话,就改成扶着她走。
村医给岑烟包扎的时候,他也一直抿着唇,有些不安的说:“轻一点。”
村医用方言说:“人家自己都没有觉得疼。”
薄军站在一旁不说话了,神情紧张。
岑烟在包扎的时候,把薄军给她拍的那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网速不好,传了好久。
照片上腿伤也拍进去了,不少人慰问她。
岑烟一一回复没事,傅西泽的那一条,她忽略过去了。
她在几分钟以后,就接到了傅西泽的电话。
岑烟没有接,除开谈离婚,她现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傅西泽见岑烟不接电话,就改成了发语音。
他沙哑的说:“雪瓷姐,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吧。其他事情咱们先不说,我先过去带你去医院。”
薄军带着岑烟回去以后,她躺在床上听了他这句语音。
犹豫了一会儿,她到底是把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信号不稳定,他前面几句话她都没有听清楚。
傅西泽见她一直没说话,开口道:“我过去接你,不然腿上要留疤了。”
“我很好。”她淡淡说,“地方很偏,开车费时间。你好好工作吧。”
“没关系,我可以过来。”傅西泽说。
“真的很远。”
傅西泽直接说:“你是不是,只是不想我过来?”
岑烟沉默了。
傅西泽扯了扯嘴角,说:“其实我都猜到了,你回所有人的消息,唯独忽略我。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可能看不见的。你只是,不想回我。”
就跟她跳楼后的那一年里,他们除开两次碰面,再无联系。她给他的朋友过生日,也能跟顾越偶尔联系,遇上事情也会找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帮忙,几乎跟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有交集,只是独独不联系他,好的坏的,一次都没有。
吃饭那天碰面,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光坐着,对他如同一个陌生人。
最后是他主动上去说:“等会儿长辈面前演个戏吧,两家熟,还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在一起的消息。”
她平静的说:“可以。”
其实,他们分明都没有说出过“分手”二字。
至于他们恋爱时候住的家,她再未踏足,而他状态好了回国后,一直在那里生活着。
这次这条朋友圈大概也一样。
傅西泽其实在岑烟回人家消息的时候,就一直在期待的等着,想着她每一条都回复了,应该不至于不回自己的。但她把每一条回完了,也没有回复自己一个字。
傅西泽甚至不愿意相信,确认了好几遍。她甚至连顾越的话都回了,唯独忽略了他那条。
可是分明他们才是夫妻。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但是在那一刻真实感觉到了岑烟的疏远。
岑烟安静了片刻,说:“离婚的事,薄阿姨应该跟你说了吧。”
傅西泽恳求说:“温远辉的事情,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雪瓷姐,能不能不要因为他,跟我赌气?”
岑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等我回来,我们当面谈吧。”
“具体哪一天?”
“我不知道。”岑烟皱眉说,“你不要再问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想回来。我现在,并不想待在那个城市。”
傅西泽说:“我不逼问你了,你好好玩,想玩多久玩多久,我等你回来。”
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个字影响到了岑烟,她把电话给挂了。
傅西泽知道自己不用再找岑烟了,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只是等待太难熬了。
傅西泽只能跟着狐朋狗友荒唐度日,喝喝酒,说说笑,日子过得倒是快了不少。
三天时间,不过晃眼就过了。
薄母却看不下去自己儿子这幅颓废状,傅西泽一直都是一个,事业心不算弱的人,玩乐和正事能够分得很开。
这天傅西泽喝得半醉的时候,她出去找上了他。
顾越他们看到薄母都严肃起来,不敢胡乱折腾了,傅西泽扫了薄母一眼,却没什么表情。
“阿言,你爸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既然雪瓷还没有回来,那你就先去公司帮帮你爸。”薄母在旁边劝道,“最近项目挺大,你自己做好了,就有威望了。”
傅西泽冷淡的说:“我不想去。”
“阿言,你就非要这样过日子?”薄母皱眉道,“即便你这样,雪瓷也不会回来。”
傅西泽听得烦了,起来转身就走。
薄母跟在他身后,依旧在念叨:“雪瓷是个好孩子,你多哄哄,她肯定能哄回来的。”
傅西泽的脚步顿住了,回头看了薄母一眼,她不知道她怎么会以为,岑烟很好哄的。
岑烟好哄,只是因为她懒得计较,会不会薄母就是觉得她好哄,所以不在意有没有伤害到她?
“妈,其实这一次,我真的挺记恨你的。我不知道你身为一个母亲,为什么要插手儿子的婚姻,难不成您觉得我还没有到独立的年纪?我也不是没在你面前对温湉甩过冷脸,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温远辉的事情,也是您非要帮他做什么生意,我没插什么手,到头来,这些事情全部算在了我头上。”傅西泽声音艰涩,也越发冷淡,“所以麻烦你在我面前少说两句,不然我怕我以后,连家都不想回了。”
薄母脸色难看,僵在原地,到底是没有追上去。
而傅西泽呢,明明岑烟不在他身边,路过药店,他还是忍不住买了很多药,仿佛买了药,岑烟就能快点好似的。
这样颓废过日子虽然过得快,但也伤身体,傅西泽酒喝得多,终于有一天酒精中毒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最开始酒吧经理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便把他抬进了休息室,结果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没有醒,这可把老板吓坏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老板只记得傅西泽在昏迷之前喊了几声老婆,想着他跟岑烟已经在闹离婚了,老婆指得也应该是新人,于是赶紧让人去联系了温湉。
傅西泽一醒他就说:“小薄总,我已经联系你爱人了,她正在赶过来。”
124
傅西泽本来还有点头晕,听到这话人不由得精神了几分,又有点不太确定道:“她说要来么?”
经理点点头,忙说:“来的来的,打电话过去,她还有点担心,似乎是在忙着什么事情,听到以后,就好像顾不及手头上的事情了。”
傅西泽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心底又隐隐约约在期待。岑烟如果还会担心他,那说明,她还是有些在意他的。
“谢谢。”他挺真诚的跟酒吧经理说。
傅西泽这人,挺眼高于天的,几乎很少有他跟别人道谢的时候,这会儿听见他说这两个字,难免有些受宠若惊:“应该的,小薄总毕竟照顾了我的生意这么久。我也希望小薄总家庭和美,能够跟薄太太好好生活在一起。薄于总,以后你也别总是喝酒了,伤身体。”
傅西泽想坐起来,但头晕的厉害,最后不得不重新躺了下去,他说:“她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过我了,连人影我都找不到,只能干等着。我等得煎熬,才喝得酒。”
酒吧经理一听这句话,就有些纳闷了,说:“薄太太不是最近都在a市里待着么?”
傅西泽一听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警觉说:“你找的谁?”
“温小姐啊。”酒吧经理理所当然道。
傅西泽僵硬了那么几秒,最后扯扯嘴角,他就知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岑烟的电话也很少给外人,酒吧经理怎么可能会有。
空欢喜一场的滋味不太好受。
酒吧经理见他这幅状态,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可能好心办坏事了:“小薄总……”
傅西泽说:“你走吧,让她别过来了,我要等的不是她。”
酒吧经理琢磨了一会儿,说:“小薄总,你在等跟你领证的那位?”
傅西泽没做声。
酒吧经理心里有底了,果然是在等岑烟。
“小薄总,希望你也别怪我,确实所有人,都觉得你现在的对象是温小姐。温小姐在外,也是这么默认的。”酒吧老板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委屈,道,“不知者无罪啊!”
傅西泽听得心烦,颓然的摆摆手说:“说了,叫你走。”
“哎,我马上就走。”
只不过,他也还算有良心,又替傅西泽联系了薄母。
薄母赶来时,也是急匆匆的,傅西泽几年没生过病,她许多年没有尝过他生病的紧张,这突然一次,让她慌了神。
等见到傅西泽,就发现他憔悴得很,整个人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阿言。”因为那天的争执,薄母跟他说话也带了点小心翼翼。
傅西泽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说:“您来了。”
“以后喝酒,注意点分寸。”薄母却是说不出叫他别喝酒的话,到底是心里有了愧疚。
傅西泽没吭声。
她本来想说温湉还在外头,这会儿怎么样说不出口了,傅西泽现在未必就肯见温湉。
“妈给雪瓷打个电话?”薄母开口问。
只不过那边传来的是嘟嘟的关机声,现在这个社会的人,哪里又会关了手机?显然是被拉黑了。
傅西泽这下更加沉默了,一个人坐在床上。
薄母只能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他今天肯定什么也没有吃,薄母去楼下给他买了粥,上来时,看见他自己也在打什么电话,一直打一直打,但是始终都没有人接。
打给谁的,似乎很好猜。
薄母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明明是小两口,现在一个在医院躺着,却连告诉另一方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比这更加伤感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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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母没有进去打扰他,在病房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里面的声音停止了,她才抬脚走了进去。
她一副刚刚才过来的姿态,仿佛并不知道他刚才打电话的事情,道:“你现在不能饿着,来喝点粥。”
傅西泽倒是也没有拒绝,示意薄母端过来,这么大的人了自然不用喂,薄母打算替他收拾收拾东西,回头时,却看见整碗粥都快要被他灌下去了。
这粥可是刚出锅的,十分滚烫,他就像是一点感觉不到这粥不对劲似的。
薄母赶紧过去给他拍开,皱眉道:“你自己怎么这么不注意?这粥刚出锅的,这么喝喉咙得烫坏了。”
傅西泽反应过来,已经感觉舌尖上起了两个泡,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我没注意。”
薄母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吓死我,这都能不注意。”
“没什么事。”傅西泽说,“粥还挺好喝的。”
薄母道:“希望你是真的尝出味道了。”
傅西泽扯了扯嘴角,说:“妈,我要休息了。”
薄母迟疑后叹气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却看见温湉,薄母疏离的说:“你回去吧,阿言不想见你。”
温湉红着眼睛说:“可是阿姨,我真的很担心他,我今天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过来了。我总不能没见到他就走吧。”
“可是阿言不愿意见你,我有什么办法?”薄母淡淡道,“我向着你,也只是因为阿言向着你。我不是非得你当我儿媳妇不可。”
薄母说完话,就直接走了。
温湉咬咬唇,扫了傅西泽的病房一眼,只能跟着薄母离开。
……
下午的时候,顾越也来看傅西泽。
其实不只是他,得知消息的人都送了果篮过来,只不过怕打扰他休息,都没有进来。
顾越见他一副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模样,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傅西泽哥,要不我给雪瓷姐打个电话?”
傅西泽沉默了片刻,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现实,淡淡的说:“不用了,她不会接的。”
“指不定雪瓷姐今天上午就是忙,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呢?”顾越劝道,“也许下午就有时间了也不一定,我给你试试吧。”
傅西泽顿了一会儿,随机一副随他去的模样。
顾越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胸有成竹,毕竟他没回联系岑烟,岑烟都会回复他,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岑烟会不接他的电话。
铃声响的太久都没有被接起,顾越多少有点尴尬:“傅西泽哥……”
傅西泽轻笑了一声,状似轻松的说:“我都说了,她不会接的。”
顾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他虽然看着神色轻松,眼底到底是有几分落寞。
在病房里待久了,顾越也有些尴尬,他总觉得有他在,傅西泽是在强撑。
几分钟后,他的强撑,到底是没有撑下去,难看的要命,自嘲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到她。打她的电话,她就是一直都不接的,接了也没两句话。”
顾越不知道该劝什么好。
“是不是因为你们当中,横着个温湉?”
傅西泽似乎有些愣神,没有说话。
“傅西泽哥,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良久的沉默后,顾越道。
傅西泽只是随口“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起伏。
顾越走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傅西泽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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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实有没有其他人,傅西泽都觉得区别不是很大,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第二天薄母再过来给他送饭,就被傅西泽给拒绝了,他也不是什么重病,恢复过来了,打饭之类的事情自己也能做。
去医院食堂的路上还撞见过一回温湉,他皱了皱眉,当作没看见,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这个举动,让温湉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有点难堪的说:“傅西泽,你一定要这个样子对我吗?”
傅西泽冷淡道:“我通知你离职的时候,就告诉你,没必要再来找我。”
“我不会那么容易就退缩的。”温湉眼睛开始湿润,说,“傅西泽,不论你要生多久的气都可以。”
傅西泽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懒得搭理她,很快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他最近没什么胃口,对吃的也没有什么要求,去楼下买饭的时间点都很随意,下午去买饭的时候,排在他前面的是一对情侣。
生病的是男方,穿着病号服。
女方说:“我来排队,你一个人去一边坐着。”
男人说:“你一个人端两份饭不好端。”
女方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娇弱。”
男人冷哼说:“得了吧,你还不够娇弱啊,你不娇弱就没人娇弱了。在家里矿泉水瓶都得我拧。”
只是说完话,他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女人吓坏了,骂道:“你看,生病了也不好好爱惜自己,连你自己都不在乎,谁愿意在乎你。病死算了,我还不用天天这么辛苦的照顾你。”
男人笑:“你这什么心理?这么喜欢当寡妇呢?”
“我用得着当寡妇么,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一死我就改嫁。”
“你敢!”
“我就敢!”
“你改嫁,那我就去勾你的魂,你在下面还得跟我在一起。”男人笑。
傅西泽却从女人的话语里面,听出了浓浓的担忧。
两个人吵完架,正好轮到他们买饭。他们条件大概不好,就挑选了两个便宜的小菜,米饭倒是要得多。买完饭,就自顾自走到角落的位置里吃饭去了。
反观傅西泽一个人,吃得倒是丰盛。
他坐在了人家小夫妻的旁边。
傅西泽默默的吃着,一只手看着手机,发消息来慰问他的人非常多,他也懒得看。然后无意中一抬眼,看见男人正宠溺的看着女方,所有的荤菜刻意没动。
女人皱眉说:“你吃呀。”
男人懒洋洋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吃肉。”
女人生气的说:“你又撒谎。”
傅西泽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有点同情心理,站了起来,朝他们走过去,说:“你们很缺钱?”
女方警惕的看着他:“我们可不干坏事!”
傅西泽盯着男方的脸,棱角分明,看上去其实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反而应该有点冷漠,对女人却挺话多。
见男人不说话,女人又转过头来,凶巴巴的说:“许如慕,你要是再干坏事,我就,我就……”就不出来。
男人懒洋洋的说:“跟了你了,我哪里还敢啊?你那么凶,我重操旧业你不得宰了我。”
傅西泽被这小两口虐得心头有点扎,他冷淡的说:“我不要求你们什么,我可以借你们一笔钱,以后你们还我就行。”
许如慕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我们家,不是我做主。”
傅西泽转头看女人。
女人咬着唇,他们确实缺钱,看病的钱几乎都没有了。她对傅西泽的提议,有点心动。挣扎了半天,说:“我,我不卖、身的。”
许如慕先笑了,他轻飘飘的说:“小十,你还挺自信。你这模样,人家真看不上的,只有我眼瞎,才被你拐跑了。”
女人却相当严肃,说:“如果你承诺不要我卖、身,我很感谢你借我们钱,到时候我们也会支付利息。”
傅西泽无语的说:“我没那个兴趣。”
许如慕一手揽住女人的腰,往后带了带,提醒道:“这位先生,已婚。”
女人看了看他手上的戒指,微微脸红。
傅西泽则是表情有一瞬间的黯然,只掏出手机,加了男人的微信,给男人转了一笔钱。
对他而言,无足轻重,哪怕他们以后不还,也无所谓。
许如慕道:“以后我帮你做一件事。”
傅西泽显然没放在心上,冷淡的点了点头,而后朝楼上走去。
回到病房以后,他盯着床头柜的手机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给岑烟发了一条消息。
——老婆,我在医院,很难受。
……
岑烟腿上的伤口,没有处理得当,发炎了。
薄军急坏了,恨不得替她受这份伤,又自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岑烟无奈的安慰他说:“这很正常,真的没事。”
“是不是小诊所的药不太好?”薄军抬头问。
二十岁的少年,就是这么的可爱,什么事情都担心得不得了。岑烟跳过一次楼,经历过心理生理双重痛彻心扉,对这种轻微的伤,倒是不在意。
“过两天,就好了。”
“但是会留疤。”薄军又自责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岑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他就起身去镇上给她买药去了。
薄父薄母都外出了,岑烟一个人找不到人,就往外走了走,然后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问路。
那是她很熟悉的一个人。
男人回头看到她,就没有再问,而是快步朝她走过来。
岑烟不动声色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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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言的视线在她伤口上略过,道:“来给你送药。”
“开七八个小时的车,只是为了来送药?”
徐斯言眉毛微挑道:“不可以?”
“当然可以,只是觉得耽误你是时间了。”岑烟垂眸道。
她给他发过定位,他能顺着定位找过来,倒是也不奇怪。而那天她发的薄军给她拍的照片,他就问过她伤口的事情。
岑烟带着他到了她的房间,坐了没一会儿,薄军就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说:“薄小姐,我给你买到药了。”
只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徐斯言时,愣住了。
徐斯言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不觉得这人有任何威胁,便收回了视线,对岑烟说:“我给你上药。”
岑烟笑着看了眼薄军,道:“你先下去吧。”
“好的。”薄军忙不迭道。
徐斯言上药的手法一直很轻,等到给她上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已经这么久了,还是没打算回去?”
“交了半个月的房租,还没有住满。”岑烟说,“你在急什么?”
“显而易见。”徐斯言难得笑了笑,说,“岑烟,我以为我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急的自然是你离婚的事。”
岑烟不动声色道:“你喜欢我?”
“新的公司名叫义出,通忆初。”徐斯言道:“我以为,你早该知道。”
岑烟其实隐隐约约猜到一点,徐斯言对她的感觉,很多时候确实好的有些刻意了,只不过她一直在回避。
徐斯言没有在她情感最热烈的时候给她答复,而现在,她也没法给他答复了。
岑烟朝他弯起嘴角,语气平静,让人说不上来是不是冷意,“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徐斯言又笑了笑,笑容当中多了几分苦涩,他说:“岑烟,这一次,我一定会等你的。要么我给你幸福,要么我陪着你找到那个让你幸福的人,你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我行不行?”
他们纠缠的那些年啊,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成为对方的唯一。
只是每一次,都被他硬生生的推开了。
岑烟笑容也苦,语气却越发寡淡:“一开始,我觉得傅西泽像你。可是后来他一声一声雪瓷姐的喊,小心翼翼的特别遭人心疼,我就没忍住,把心给出去了。”
徐斯言听不得这些,听到她说其他男人的事,就是钻心的疼,却只能劝道:“岑烟,往前看,不要再想之前的事情了。回去之后解决完婚姻问题,我会陪你商讨上一辈的事情。”
岑烟自嘲道:“其实我自己都疲倦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那如果,真相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呢,甚至会牵连到你身边的人?”她盯着他问。
徐斯言郑重道:“那我也会站在你身边。”
岑烟却没有再说话。
……
徐斯言走,是在下午。
他怕他太久不在,有人会起疑,调查他的出行记录,找到这儿。毕竟他知道岑烟来了这,是因为她给了他定位,除了他,没有人还能找到这。
离开前,他看着岑烟,欲言又止,最后到底只说:“回来了,记得联系我。”
岑烟“嗯”了一声。
她也确实该走了,得去把一堆烂摊子给收拾干净。拖在这儿,确实不是事。
岑烟收拾东西的时候,薄军就在旁边看着,良久才问:“今天来的那个男人,是你男人吗?”
岑烟怔了怔,摇头说:“不是他。”
“你要走了吗?”薄军沙哑的说,“我是不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岑烟无言以对。
越淳朴的地方,产生的感情就越浓烈,她其实贪恋这样的感情,在那个冷冰冰的城市,没有人对她这样热情。
“大城市是什么样的?我没有去过,我……也有些想去看看。”薄军有些手足无措的说,“你能不能……”
带我去看看?
可是他说不出口,大城市要花很多很多钱,他不想岑烟给他花那么多钱,赚钱很累,他舍不得她辛苦。
岑烟心里百感交集,居然生出一个冲动的念头,她很多时候,都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她很久没有这么冲动的时候了。
她甚至没想清楚,就脱口而出:“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
或许她可以试着帮助他,让他走出这里,外面机会多,她也总能帮上一点忙。
薄军有点惊讶,更加无措了,还有些迷茫,但是却坚定的说:“我愿意的,我想出去,学好多好多东西。”
“那你收拾东西,我们一起走。”
此刻岑烟还不知道,这个二十岁的纯朴少年,能为自己付出到何种地步。她这会儿做的,只是想帮助一个少年完成自己的愿望。
薄军要走的事,薄父薄母都很担忧。踏出这里,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天大的事。可他们也想完成孩子的愿望,最后拿出家里四分之三的积蓄给他。
薄军只拿了一半,剩下的怎么都不肯要。
薄母跟他吵了几句,最后抹着泪走到岑烟身边,说:“温小姐,他什么都不懂的,你帮我,帮我照顾照顾他,不要被坏人骗。”
岑烟安慰道:“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也算有点钱,会帮他学点本事过日子。”
薄母颤抖着嘴唇道谢。
而薄军跟岑烟上了车以后,整个人的眼眶也有点红,不过他坚定的说:“温小姐,村里的人都说外面的世界好,很多人都是进过城的,我想赚钱,以后能带着他们出来看看,就不用一直从别人嘴里听说了。”
岑烟说:“嗯,会的。”
跟离开时一样,岑烟回到a市,也是悄无声息的。
不过身边倒是有一些亲近的人知道她回来了。
接她的人是温英芝,看到薄军时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有评价,只道:“雪瓷,我给薄国山打了个电话,我让他来家里谈你们离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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