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榜单小说阮念顾时谦免费阅读-阮念顾时谦完结大结局

翌日,天气稍微好了一点点,天上的云层里透出一点熹微的光线。 顾时谦带着骨灰盒去了白云巷——他们最初开始的地顾。 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认识了阮念,从此便与他的生命分割不开。 阮念母女刚来到这条巷子的时候,街坊领居还议论了很久。 说这对母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尤其是阮念的母亲,那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话很少,但很有涵养,跟着巷子里整日围着圈打麻将的女人都不一样。 而顾时谦的爸妈在他小的时候就出意
翌日,天气稍微好了一点点,天上的云层里透出一点熹微的光线。
顾时谦带着骨灰盒去了白云巷——他们最初开始的地顾。
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认识了阮念,从此便与他的生命分割不开。
阮念母女刚来到这条巷子的时候,街坊领居还议论了很久。
说这对母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尤其是阮念的母亲,那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话很少,但很有涵养,跟着巷子里整日围着圈打麻将的女人都不一样。
而顾时谦的爸妈在他小的时候就出意外过世了,他和顾永柔是由爷爷一手带大的。
后来爷爷去世后,兄妹两人的日子过得很难,街坊领居里,最帮衬着他家的就是阮念的母亲。
甚至,顾永柔上学的钱都是阮念的母亲供的。
贺阿姨做这么多,没有要求过任何回报,只有一次说过:“伯沉,阿姨没别的要求,从小到大,心心跟你的关系最好,以后阿姨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帮我多照顾着她。”
说过那句话以后没多久,贺阿姨就意外去世了,阮念也跟他一样,没有了任何亲人。
或者说,那时候的阮念更加孤苦伶仃,毕竟顾时谦还有顾永柔这个妹妹相依为命。
后来,他的生活就从照顾顾永柔一个人,还加了一个阮念,变成他们三个人相依相靠。
可是实际上,更多的时候都是阮念在照顾他们兄妹两的生活。
而在顾时谦和顾永柔的心里,他们没有拿阮念当做亲人,更像是一份对贺阿姨的责任。
所以,后来时间久了,顾时谦和阮念都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他开始觉得一切都步入正轨,他该补偿给贺阿姨的已经还完了。
可是,不知不觉,他又开始欠了阮念很多。
一直到现在,欠的太过沉重,他就算是死,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走过那条熟悉的小巷,巷子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熟悉又陌生,再看到这些,他只觉得恍如隔世。

今日榜单小说阮念顾时谦免费阅读-阮念顾时谦完结大结局

“年哥哥,你等等我!”一个小女孩从巷子里跑出来,不留神撞上了顾时谦。
顾时谦下意识地护住手里的骨灰盒,看了一眼那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一个精神的小马尾,跟那时候的阮念很像。
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好像吓到了那小女孩,她嘴一瘪就开始哇哇大哭。
闻声,从巷子后面跑出来一个小男孩,一把将那小女孩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大人欺负小孩子是不对的!”
小女孩就揪着小男孩的衣角:“年哥哥,我没有被欺负。”
小男孩就拉着小女孩的手走远,边走还边安慰:“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顾时谦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走远,手里的骨灰盒忽然变得无比沉重。
小时候,他和阮念也是这样的,只是小时候的阮念没有这么爱哭。
只是在这条巷子里的所有小孩,只有他和阮念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被别的小孩子嘲笑过。
那时候,他也曾这样站在阮念面前,保护她。
可是后来,一切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呢?
“诶,顾时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前面走来一个穿着一身牛仔衣的男人走上前,皮肤黝黑黝黑的,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顾时谦愣了一下,还是认了出来。
刘长宇——也是跟他一个巷子里长大的孩子,只是从他跟阮念从这里搬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刘长宇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还真是你啊,你穿成这样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
顾时谦笑不出来,只淡淡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刘长宇四下看了一眼:“阮念呢?你们两要回来看看没有一起回来吗?那她当初可是你到哪就跟到哪的,那会儿你们谈恋爱,现在应该孩子都有了吧?”
顾时谦眼神一暗,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骨灰盒:“她在这里。”
刘长宇脸上的表情一僵,知道自己提起了不该提的话。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顾时谦的肩膀:“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喝两杯吧。”
顾时谦低头看了一眼,淡淡应了一句:“好。”

第十八章 旧忆

刘长宇的家跟那时候印象里老旧的设施不一样了。
这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是温馨,到处都透露着家的感觉。
刘长宇从柜子里翻出两瓶老白干,弄了两个小菜下酒。
“对不住啊伯沉,家里老婆管得严,只有这个,你别嫌弃。”
顾时谦将手里的骨灰盒放在旁边的位置,淡淡道:“挺好的,你已经结婚了。”
刘长宇倒了两杯酒到跟前:“像咱们这个年纪的人,结婚不是正常的吗?你呢?这些年你怎么样?我看你现在好像是大老板了。”
提到结婚两个字,顾时谦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阮念。
如果当年他们结婚了,那么现在他们应该连孩子都有了。
也许就像现在的刘长宇一样,过着非常平淡的日子,有一个温馨的家,一切都美好的那么不真实。
刘长宇咂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身边的骨灰盒:“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没了,是生病了吗?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顾时谦的眼神便黯淡了下来:“我害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可怕,却又带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沉重。
刘长宇沉默了很久,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又笑着故作轻松道:“顾时谦,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她,可是我知道她从来只喜欢你,后来你们俩谈恋爱了,我以为你们会永远在一起。”
顾时谦的喉咙哽得慌,他闷了一口酒,语气分毫未变:“我们没能有个孩子,我们也没有结婚。”
他说,我们。
刘长宇就苦笑了一声:“你有真的喜欢过她吗?”
顾时谦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抵是喜欢的吧,可是,人都没了,现在说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他倒了杯酒,举杯:“不说这个,来喝酒。”
两人再没有多说什么,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从前的事。
两人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再提起从前的事情,也绝口不提阮念这个名字。
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个人她就在那里,无论怎样回避,她都挥之不去。
这个人就默默地存在于他们的回忆里,不声不响的无声缠绵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巷里的人家不约而同地亮起了一盏盏灯。
这个城市难得的静谧无声,却又那么热闹。
喝了一场酒,顾时谦半醉着离开刘长宇的家。
他手里抱着一只骨灰盒,他看了看远处的万家灯火,再低头,他看上的骨灰盒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
也许这是命运使然,在他发现他的生命里已经少不了某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消失不见,永远不见。
他一步一步爬上从前住的,那栋陈旧的房子,阮念的家门口贴着刺目的封条。
就像顾时谦关于阮念的感情一样,被贴上了封条谁也不能触碰,谁也不能看见,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脱。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缓缓上了楼,楼上这一户便是,他从小住到大的房子。
这里也留下了不少他们之间的回忆。
顾时谦翻出那把老旧的钥匙,打开门,屋子里有一股荒废已久的味道。
里面的家具还是很久以前的老旧的模样,屋子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看起来很是荒凉。
他忽然想起来,以前阮念在的时候,她总会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哪怕是那样老旧的地顾,也总能被她打理出一个家的样子,温馨浪漫。
“许一宁,还记得这里吗?我们回来了。”不过,顾时谦猜,她大致也不是很想来到这里。
可是他突然很怀恋过去,他将屋子里的门窗都打开通风,掀开家具上的防尘罩,动手将自己从前睡的房间打扫了一下。
勉强还能住,只是躺在熟悉的床上,却没有了从前那种熟悉的感觉。
他躺在这里,脑海中总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顾时谦想,大致小时候,他对阮念也是还不错的。
可后来……是怎么变的呢?
他不记得了。

第十九章 幻梦

夜风微微,吹动着窗框,撩动窗纱,发出很轻微的响声。
顾时谦抱着那只骨灰盒,侧卧在床上,微闭着眼。
“阮念,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天了,让我梦到你一回吧。”
自从阮念离去之后,他似乎连梦都没有梦到过她了。
他翻过手机,才发现手机里一张带有她正脸的照片都没有存下来。
他怕,再这样下去,他就会把这个人彻底忘了。
忘了她的模样,忘了她的笑,这样,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他怕他找不到她,认不出她了。
可是这天晚上他辗转反侧却一刻都没有睡着,他没有做梦。
顾时谦感觉他脑海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在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不清。
忽然,他从床上惊坐而起。
他看见眼前一片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他忽然觉得无比孤独。
孤独的滋味大致是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因为哪怕是最难的时候也有人陪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那个陪着他的人彻底消失了,他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那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顾时谦的眼角掉下一滴两滴好像是泪水,他不愿意承认,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眼前是一片黑暗,暗到,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画面。
可是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看见了阮念,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没有表情。
她没有哭,更没有笑,就那样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阮念,你回来了是不是?”他轻轻低唤着,可是没有人应他。
就像那天,庭审完出来,他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走了,只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
那个背影,将成为他一生的罪孽。
就像一块碑,立在顾时谦面前,让他永永远远地都记得,他欠下了什么又背负了什么。
“过来,让我最后好好再看你一眼。”顾时谦的语气带了些恳切。
可是恍恍惚惚中那个影子没有上前。
他想,阮念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再见到他了,不然怎么连幻觉都这么毫不留情?
顾时谦的意识在黑暗中一点点,从模糊变得清醒。
他才发现,原来眼前,没有人谁都没有来过,她也不会回来。
忽然极度的悲伤席卷而来,他终于控制不住压低了声音呜咽着哭。
怎么会,怎么会就突然走到这一步呢?为什么她会死呢?
顾时谦的哭声是压抑的沉重的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无尽的自责与悔恨。
可是他也很清楚地感受到这一切已经晚了,眼泪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以前最苦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一次,可现在他哭了。
不受控制的,哭了。
直到,外面的窗子洒进来一缕阳光。
顾时谦才清楚地感觉到天亮了,他该走了,该举办属于她的葬礼。
葬礼,这真是世界上最难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他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看上去还算是体面。
抱着那只骨灰盒,他一步一步走出这条小巷。
到巷子口的时候,他忽然回望了一眼,如同当初的阮念一样。
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他太多回忆的地顾,然后又沉默着转身,带着这些回忆远离。
阮念的葬礼很简单来参加的人也不多,因为本身她便没有几个朋友。
更何况她是被法庭判了罪,然后死掉的人。
整个葬礼上哭得最伤心的,只有宋振庭,他是因为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更多的,恐怕是歉疚。
然而整个葬礼上所有人好歹都做做样子,摆出一副很悲痛的样子。
只有顾时谦,他始终面无表情,冷眼旁观着葬礼所有的流程。
就好像这个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好像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是个淡泊无情到骨子里的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痛是没有办法用眼泪来表达的。
所有人送了花,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沉重的吊唁的话,却恐怕没有几个带着十足十的真心。
后来,那只骨灰盒便下葬了。
下葬之前顾时谦特地给她换了一只好一点的骨灰盒,好让她在下面能够舒舒服服地睡着。
骨灰盒被埋在了一个很小的墓园,旁边的墓地,是阮念母亲葬着的地顾。
顾时谦想,这应该就是她最后想要落叶归根的地顾。

第二十章 夜色沉沉

后来所有人都走了,天色又一点点变暗。
难得的是,今天是个有太阳的日子,到了黄昏傍晚天边有烧红了的晚霞。
落日余晖最后照耀着,淡淡洒在顾时谦的肩头,平白的多出了几分惨淡的意味。
他站在原地很久,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一点点曲膝跪了下去。
他说:“这是我欠你的,我知道这一跪也补偿不了你什么,可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顾时谦分不清楚这一跪,是跪了他内心的歉疚,还是在忏悔自丽嘉己的灵魂。
总之,这大致能够让他最后再找回一丝丝的安宁。
“阮念,你别忘了我,你不能忘了我,下辈子我是要把这一切通通都还给你的,你千万别忘了。”
其实这些话他在心里已经默默说了无数遍。
可是他怕呀,怕有个万一,她要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该怎么办?
虽说那恐怕已经是下辈子的事情了,可是他就是接受不了,他会被她忘记。
“阮念……阮念……”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一遍又一遍重复念叨着她的名字。
顾时谦烦极了这样的自己,无能懦弱又不知所谓。
可是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过得好受那么一点点。
……
葬礼结束了,一切好似都尘埃落定。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顾时谦好像又重新做回了顾时谦。
他跟以往一样正常的上班,下班,应酬。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轨,可是好像又没有那么轻易。
生活中,彻底消失了阮念的身影,他才感觉生活无比的空洞。
在所有人看来,好像他还是从前那个他,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今的他更像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顾时谦俯瞰着高楼之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渺小如蝼蚁,可是他知道,他们所有人一定在某一个人心里占据着不可磨灭的位置。
正如阮念在他心里的位置。
“顾总,贺小姐的经济案,有人在上诉!”助理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下打断了顾时谦的思绪。
顾时谦猛地回过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阮念的案子,怎么可能会有人上诉?她人都不在了!
“查出来了没有?是谁?”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助理连连点头:“是杜禹泽杜总!”
一瞬间,顾时谦恢复如常,整个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他忽然想起来,阮念的葬礼,杜禹泽没有去参加。
而当初杜禹泽跟宋家的案子,顶多让他拘留七天,按他们俩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来参加阮念的葬礼呢?
忽然,一个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问题冒出了头,一个大胆精心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成型。
当初所有人都说死的那个人是一位贺小姐,可是没有人告诉他这个人叫阮念。
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很多经济犯,他们可以都姓贺,他们也可以都是女人。
当时他是太过悲痛,所以忽略了这一点,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先入为主,认为姓贺的经济犯就是阮念。
再加上当时的工作人员说那位贺小姐是个孤儿,他便以为……所以也没有让人仔细去查过。
“快去查,杜禹泽帮忙上诉的当事人是不是阮念!”
顾时谦的心一下子被紧张填满,却又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样的想法让他几乎可以确定,阮念没有死,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第二十一章 迫切

江城难得的晴朗天气。
顾时谦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面街道来往的人PanPan群。
阳光撒在办公室里从他的左肩到右肩,拉伸出时光慢慢走出来的痕迹。
他像一种古老而沉默的雕像,静静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只有在助理进来的时候,他眼神微动将椅子转了个身。
“怎么样了,查到了吗?”顾时谦开口,喉头有点生涩。
助理连忙走上前:“查到了,确实是贺小姐。”
顾时谦眼中不受控制的亮起一丝光芒。
一时间,他的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好像所有的大悲大喜,都在这一刻压抑成了空白。
明明他才为她举办了一场葬礼,他带着那样大的决心,与她告别。
可原来她居然还活着。
下一刻,顾时谦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匆匆往外跑,他从未如此迫切过。
他急需要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一刻也不能等。
……
监狱门口。
好不容易来到门口,顾时谦望着这一扇紧闭的大门。
忽然又重新地生出一瞬胆怯,说实在的,他实在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阮念。
如果是以前,他想他是不会来看阮念的,或许他单纯只会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这个人。
可是男人啊,愧疚里面掺杂了,爱就变得不清不楚了。
甚至连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分清楚,究竟是爱占了上风,还是愧疚更胜一筹,才让他心里饱受折磨。
终于他还是进去了,但他清清楚楚看到阮念的名字,心里有一块石头才像是落了地。
“抱歉,顾先生,371号犯人拒绝了你的探视。”狱警出来,很机械性的告知他结果。
371,如今阮念这个名字只剩了这样一个代号。
顾时谦站在原地,深深看了一眼通往监狱的路。
这条路很长又好像很短,但生生隔开了两个人,从此变成两个世界。
“你有跟她说,是我吗?”
狱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了,顾时谦先生嘛,可是她拒绝了。”
原来阮念是真的再也不想见自己了。
他忽然又想起那天,阮念走出庭审大厅,那个绝然转身离开的背影。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开口却变得哑然。
“我知道了,谢谢。”
顾时谦转身,开门出去。
却正好在门口看见了正要进门的杜禹泽。
两人相对而视,都有一瞬间的惊讶,写在眼中,不动声色。
杜禹泽看着他,冷笑一声:“顾总怎么纡尊降贵到这里来了?”
顾时谦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可却头一次无法反驳。
他没有说话,径直从杜禹泽身边走了过去。
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杜禹泽忽然开口叫住了他:“谁做错的事情谁来承担,我不会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顾时谦的脚步顿了一下,听见杜禹泽开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他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时谦不由自主地上前,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从那条小小的缝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阮念。
许久不见她了,她好像瘦了不少,脸色有些暗沉,从前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说起话来的时候,她也不会笑了。
但好歹,她还能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对他而言,这就已经够了。
他没有说话,没有表情的转身离开。

第二十二章 纠葛

半个月眨眼便过去。
顾时谦看着手里的文件,暗暗有些出神。
“顾总,蒋小姐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助理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顾时谦这才回过神来,合上手上的文件。
他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靠坐在椅子上:“不会,当初的帐本来就是她做的,至于漏掉的税款交上去也就没事了,第一次还有挽回的余地。”
助理这才放下心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顾总,这次咱们还有宋家,杜总一起保释贺小姐,看来这回是没事了。”
顾时谦不由有些出神,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她就不会怨恨自己了吗?
他心里䧇璍一时五味杂陈,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
做下了,对阮念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她什么时候出来?”
助理想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那位贺小姐:“应该是明天,明天一大早就会出来了。”
顾时谦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对于阮念的态度,他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
她并不想见他,而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二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纠结,这都有点不像他了。
“知道了。”他淡淡应了一声。
助理便很识趣地退下了。
看着远处的阳光一点点暗沉下来,顾时谦心里忽然翻涌着,像是迷了路找不到出路。
良久,他收好自己的东西回了家。
这天晚上房间的灯亮了一晚没有熄灭,床上躺着的人也一刻没有睡。
第二天,天气也还算不错。
太阳在微微露出半个头的时候,顾时谦便起了床。
他找出了衣柜里一套西装——这是阮念曾经送给他的。
在现在看来,其实这套西装有些廉价,配不上他的身份,可他觉得穿着安心。
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他便出了门,等在了监狱门口。
那一扇厚重的,冰冷的大门紧闭着。
顾时谦坐在车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等待那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当太阳快要升到头顶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了,快要中午了。
“嘎吱——”
抬手间,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阮念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她身上还穿着那天从他家离开的那件衣服。
她的神情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站在门口好像有些茫然。
顾时谦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心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他不知道这是胆怯还是激动。
大概她也看到了,停在监狱门口这辆醒目的车。
应该也猜到了,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所以,她只是飞快地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阮念双手插进口袋,一步一步网跟车子相反的顾向走。
顾时谦打开车门三两步追了上去。
“阮念。”他开口叫了她的名字,比在所有无人时候叫的都要深沉。
可是,阮念连停都没有停下来。
顾时谦大步上前,直接挡在了她跟前:“你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吗?”
阮念这才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人。
如此熟悉而又陌生,她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人。
半晌,她冷冷一笑:“真遗憾,顾总,您的盘算落空了,是不是很失望?”
顾时谦身子僵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吧,跟我回家。”
阮念笑了笑,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难道他以为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她还能对他言听计从吗?
她没有动作,很平静地告诉他:“顾总,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们散了。”
过去二十年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头,没有再纠葛的必要了。
人的心都是会冷的,她也是。
顾时谦心里好像被刺痛了一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着自己:“跟我回家吧,这一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阮念怔了一下,记忆中的顾时谦是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的。
如果换作是从前的话,她一定不管不顾地就跟他走了。
可惜现在不是从前,从前她想要的,在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以后都变淡了。
她爱上的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她怎么能够奢求这样一个人能为她改变什么呢?
也或许,她是被算计怕了。
怕他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在等着她。
“晚了,顾总,我跟在你身边二十年,难道还不够吗?我再也不会那样天真地相信你了。”阮念眼中沉寂,像一潭没有生气的死水。

第二十三章 失去

在这一刻,顾时谦终于发现,他快要失去她了。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恐慌,他猛地把她抱进怀里。
“阮念,我以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别走了好吗?留下来。”
顾时谦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但其实他知道,他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她留下来。
这世界上最卑劣的事情他都对她做过了,不在乎多一件。
可是现在他心软了,他不再想用逼迫她这种手段来让她就范。
也许还是因为骨子里的高傲,顾时谦觉得他还没有流落到要不择手段来得到他的感情。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他不介意这么做一次。
阮念僵硬地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这是第一次他这样拥抱自己。
这一刻,她的情绪翻涌着,心乱如麻。
到底二十多年的感情,就䧇璍算烧成了灰,也还有明明灭灭的灰烬带有一丝余热。
身后忽然有汽车缓缓驶来的声音。
阮念一下回过神来,从他的怀抱里抽离。
她恢复了冷静的模样:“顾先生,请你自重,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汽车停在路边,杜禹泽打开车门下车,一边往前走一边笑着道:“我还担心今天接不到你呢,看来我来的应该刚好。”
阮念有些尴尬地转身,她刚要向杜禹泽走过去,手腕忽然被人死死钳住。
顾时谦眼中晦暗不明:“你要跟他走?”
阮念挣不开他的手,语气不善:“顾先生,你觉得我是应该跟陷害我的人走,还是跟帮助我的人走?”
顾时谦一时哑然无声,就这样一句话,让他退缩,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在他发现自己对阮念有感情之后,他发现自己变了,变得完全不像从前的自己,尤其是在触碰到关于她的每一件事。
阮念感受到手上的力度小了,她抽出自己的手,向杜禹泽走去:“还要多谢杜总亲自来接我。”
她不知道现在的顾时谦是怎样一种心境出现在这里。
实际上,她也管不过来了。
某种程度上,她也有自己的自私,她不想再受到伤害。
人的大脑机制是有自我保护的能力的,它会下意识的,对伤害自己的人或者事物保持警惕。
就如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嘭——”
车门被关上,阮念坐进车里,听着汽车发动,缓缓走远。
透过后视镜,她还能看见顾时谦站在原地没有动。
车子将他们的距离拉得很远,直到彼此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车窗外的风景不停的变换,阮念侧头看着,不由有些出神。
她没想到,这次出狱,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更没料到的是,顾时谦忽然而来的转变,她不清楚,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会儿我请你去饭店好好吃一顿,也当为你洗洗晦气。”杜禹泽一边开车一边笑道。
阮念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我不在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禹泽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前阵子,顾时谦好像为你办了一场葬礼,那时候我刚从拘留所出来,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葬礼?
阮念脑子里某一根神经抽痛了一下,想到刚才顾时谦说的,他以为她死了。
她脑海里忽然一片混乱。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进拘留所的事情,对不起啊,我以为那个官司一定会赢的。”
杜禹泽还是没心没肺的笑:“这件事哪能怪你呀,相信那个时候你也是自身难保了,顾时谦那个人心机深重,吃一堑长一智嘛!”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

(0)
上一篇 2023-03-28 14:49
下一篇 2023-03-28 14:51

发表回复

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