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姝刚回到家,楚少煊忽然发了条短信过来。 ——明天下午三点,维也纳咖啡厅。—— 看完后,白雅姝将短信删除。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空寂的屋子,迈着有些沉重的腿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四周过于安静了,安静的让她不得不去想已经不在的父母。 父亲哪怕生命垂危都始终惦记着她们母女。 而母亲却孤独的死在了医院里…… 想到阮母,白雅姝眼眶一湿,大颗眼泪簌簌而落,她伸出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颤抖的双肩和一抽一
白雅姝刚回到家,楚少煊忽然发了条短信过来。
——明天下午三点,维也纳咖啡厅。——
看完后,白雅姝将短信删除。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空寂的屋子,迈着有些沉重的腿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四周过于安静了,安静的让她不得不去想已经不在的父母。
父亲哪怕生命垂危都始终惦记着她们母女。
而母亲却孤独的死在了医院里……
想到阮母,白雅姝眼眶一湿,大颗眼泪簌簌而落,她伸出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颤抖的双肩和一抽一抽的胸膛让她显得很无助。
白雅姝侧身倚着沙发背,望着落地灯罩,任由视线模糊。
她现在连父母的一张照片都没有,甚至不敢问程商言关于母亲的事。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鼻尖,落在微颤的手背上。
夜渐渐深了,白雅姝又一次梦见了父母,他们责怪她不孝,她有苦难言。
等醒来时,她才发现自己在房间里。
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没等她缓过神,门打开了,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程商言走了出来。
“醒了?”
程商言坐了过去,见白雅姝脸色有些白,两眼通红,眼角还有眼泪。
他心一紧:“怎么了?”
白雅姝掩去眼中的悲戚,摇了摇头:“做噩梦了。”
程商言伸手将她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以后别在沙发上睡,容易着凉。”
白雅姝掀开摊子坐直了身,借势躲开了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闻言,白雅姝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她又问:“今天不用上班吗?”
程商言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下午有个会议。”
下午,她正好去和楚少煊见个面。
白雅姝暗自松了口气,见程商言又贴了上来,复而又开口:“书房的电脑可以给我用一下吗?”
程商言动作一滞。
他恍然想起里面还有他保存的监控画面,如果不是因为薄母是他亲妈,他怎么会那么容易放过她们俩。
他不删,也是为了让薄母和裴琳娜收敛些。
程商言将白雅姝往怀内又带了几分:“那台电脑是我工作用的,我马上让人送一台新的来。”
听了这话,白雅姝眸色微沉。
如果不是知道他电脑里有那段监控,她可能真的会被骗了。
果然,没一个小时,新的电脑就被送到了家,还装在了主卧里。
白雅姝看着电脑,望向程商言:“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一个自己的书房?”
程商言搂着她,亲了亲她的脸:“你要是玩到半夜不回房怎么办?不看见你我睡不着。”
这样的情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心被猫爪挠了一样。
但是白雅姝却觉得有些别扭。
她不是个特别喜欢听情话的人,她从头到尾要的只是程商言一个认真面对他们感情的态度。
即便这样,她还是憋气涨红脸,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油嘴滑舌。”
看到这样的小儿女态的白雅姝,程商言心情大会,脸上的笑也越渐加深。
突然,他口袋的手机响了。
程商言拿出来一看,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他放开白雅姝:“我去接个电话,你先玩。”
“嗯。”
看程商言走出了房,下了楼,白雅姝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走廊上,竖起耳朵听着楼下他的话。
“不是说过不准给我打电话吗?”
第二十八章 家已经没了
程商言的语气里满是厌恶。
白雅姝垂眸,不禁想起了他当初因为裴琳娜而对自己冷漠的态度。
“下午我有会,而且我也不会再见你。”
“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一个两分钟的电话,程商言只说了三句话。
白雅姝忙回到房间,在电脑上随便打开了一个电视剧。
直觉告诉她那是裴琳娜的电话。
她最后一次看见裴琳娜也是她去医院那次,这段时间她没露面,或许是因为被星火管着。
两人一起吃过了午饭,程商言去了公司。
白雅姝本想回老家一趟,但回去就赶不及去赴约,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维也纳咖啡厅。
还没到三点,向来喜欢提早到的白雅姝发现楚少煊已经坐在那儿了。
连咖啡都已经喝了半杯。
她坐了下来,点了杯美式后看向楚少煊:“有什么事非得特地约出来说?”
楚少煊二话没说拿出一个笔记本包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白雅姝愣了:“这是什么?”
“你的电脑。”楚少煊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回道。
闻言,白雅姝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两手激动地将包打开。
是她的笔记本!
“怎么会在你这儿?”白雅姝又喜又惊,这里面有太多她被诬陷的证据了,而她也万万没想到电脑会在楚少煊手上。
楚少煊并没有回答。
那天听说白雅姝回家后,他忍不住想去看看她,但是家里没有人。
门还开着,里面电脑还温热的。
他等了几个小时,却听见白雅姝出车祸的消息。
同时他也接到了出国出差的任务,走之前他看了眼桌上的电脑,第六感让他把电脑带走了。
楚少煊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对白雅姝重要的东西。
白雅姝打开文件夹,发现录音都还在,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真的谢谢你,这对我太重要了。”她目光中多了丝愁楚,“我一直在想半年了,这电脑放在家里会不会坏掉了。”
闻言,楚少煊放下咖啡杯,蹙眉:“你的家已经没了。”
白雅姝眼眸一怔:“你说什么?”
她一时分不清楚少煊口中的“家”指的是什么。
“你老家的房子已经被推平了。”楚少煊一字字道,“在你出事后三个月,程商言就以你家属的名义把房子推平,现在不过是一片黄土。”
一刹那,白雅姝恍然感觉心有一处塌陷了。
她抓着电脑的手颤了颤:“你,你说的是真的?”
楚少煊目光并未闪躲:“我没必要骗你。”
看白雅姝刚才的喜悦渐渐消散,整个人都好像消沉了下去,他眼神一变,多了些似有若无的怜意。
白雅姝将电脑放在桌上,双手不禁紧握着。
她眼角泛红,紧抿着唇像是在竭力忍受着什么刻骨的痛意。
程商言居然能做出那种事,在她出事后三个月把她的家给毁了。
他就不怕她醒过来看到一片断壁残垣和他拼命吗?
还是说他觉得她长期昏迷,等醒来后一切都已经没有必要再计较了,所以剑走偏锋地毁了所有她和过去关联的东西。
哪怕是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
第二十九章 捉奸
将所有的录音都传送进自己手机里后,白雅姝将电脑装好,推到楚少煊面前。
“抱歉,你能替我收着吗?我现在不方便把它拿回去。”
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软软的,让人难以拒绝。
楚少煊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自然地将它拿了过来。
“你想怎么做?”他问道。
白雅姝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黯淡的眸中满是愤恨:“他们那么在乎脸面,我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破他们的脸。”
闻言,楚少煊目光微凝。
或许是程商言习惯了白雅姝的温柔和内敛,从不去想她也会有这么强硬的一面。
但换做是谁,受了这么多委屈有几个还能和对方冰释前嫌。
白雅姝不是圣母,她有爱也有恨。
而且,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现在程商言的爱能高贵到哪儿去。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白雅姝目带感激,再次道谢:“真的非常谢谢你。”
楚少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僵硬地伸出手。
修长的五指停在了白雅姝的头上,又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转落在她肩膀上。
“不用谢。”
白雅姝怔了怔,正想再开口,楚少煊忽然将她揽进怀里,脚步一转,他们换了位置。
而她整张脸都被按在了怀里。
“你,你干嘛?”
白雅姝面色一红,又气又尴尬地挣扎着。
“别动。”
楚少煊严肃的语气让白雅姝呆住了。
这是怎么了?
楚少煊微微侧过头,拧眉望着马路对面豪华酒店门口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程商言,女的虽然戴着口罩和墨镜,但是他也看得出是裴琳娜。
看着他们转身并肩朝酒店里走,楚少煊才放开了白雅姝。
白雅姝忙后退了两步,扒拉着自己额前的刘海。
“到底怎……你在看什么?”
顺着楚少煊的目光看去,白雅姝眼眸一震。
是程商言!
他跟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人一起走进了酒店。
她神色有些难看,想挪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去看。
从前她只是一次次地看着被偷拍的照片,但这一次是亲眼所见,有种说不出的沉闷在心里漫延开来。
不像是醋意,而是被反复欺骗的不甘和麻木。
白雅姝握了握拳,忽然朝那酒店走了过去。
楚少煊连忙拉住她:“等等,你去干什么?”
白雅姝转头戚然一笑:“当然是‘捉奸’,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了。”
“你就这么过去?当酒店的监控和人都是摆设?”楚少煊皱眉,目光好像在说她又傻又蠢。
闻言,白雅姝眸光一滞。
楚少煊的话没错,一旦被程商言知道,她这些日子做的戏都白费了。
白雅姝双肩一松,冷硬地收回了目光。
楚少煊放开手,指尖摩挲着将要消散的余温:“你看那儿。”
白雅姝再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酒店最角落的停车位上。
她眯了眯眼,好像看见里面坐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手里像是在摆弄什么。
“狗仔?”
现在她不得不佩服楚少煊的眼力,这都能看见。
“跟他谈交易比自己费力去容易多了。”楚少煊道。
他就像个军师一样点拨着白雅姝,话不多,偏偏又能说到点子上。
白雅姝看着他,破天荒地打趣道:“你是在报复当初没把我从程商言那儿挖走的事吗?”
楚少煊眸光微变,他看着眼前眉眼弯的像月牙似的人,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回了一声。
“嗯。”
第三十章 香水味
当夜。
白雅姝看了眼吊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
她打了个电话给程商言,忐忑的心随着对面的无人接听而平静了下来。
幸好是没有人接听。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隔几分钟就打一个电话,在打完第十五个电话后将手机关机。
白雅姝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关于妻子复仇的电视剧。
比起程商言的爱,她现在更需要他对她的愧疚。
愧疚远比爱深刻,它不会变,更容殪崋易利用。
白雅姝撑着头,眼神微眯,心绪复杂。
想不到她会有和程商言勾心斗角的一天,可一想到能把他们那丑陋的嘴脸狠狠撕掉,替自己和母亲出口恶气,她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次日一早。
车上的程商言看着手机中白雅姝的十几个未接来电,眼底一片阴翳和懊恼还有后悔。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商务酒会会让他和裴琳娜再次纠缠在一起。
而这一次居然……
程商言脸色又黑了几个度,手中的手机几乎都要碾碎了。
想到白雅姝昨晚焦急的打电话给他的模样,他心顿时紧缩,疼得他额上青筋凸起。
他该怎么面对白雅姝?
她好不容易忘了一切重新和他一起,难道还要让她再一次伤心吗?
心乱如麻的感觉让程商言脑子更是一片混乱,以至于车已经在门口停了五分钟,他却迟迟没有下去。
终于,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深吸了一口带刀子似的气,踏进了家门。
电视机还在放着广告,白雅姝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就盖了件外套。
程商言呼吸一滞,双腿就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再上前。
可看沙发上瘦弱的人脸上还有没干的眼泪,上眼睑有些红肿,明显是哭了。
这样的白雅姝就像无数根针扎进了程商言的眼睛里,刺得他双眼生疼。
一种比以往更沉重的罪恶感如山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强迈开腿,走过去单膝跪了下来:“苏苏。”
白雅姝早就听见车子停在门口的声音,但等了十分钟都不见人进来,想着估计程商言心虚了。
至于眼泪,她只要想到父母,哪怕不想哭都忍不住。
她是不想再为程商言掉一滴真心的眼泪了,因为根本就不值得。
白雅姝缓缓睁开眼,通红的眸子微微一愣,继而做起了身,哑声控诉道:“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这些话就像一颗颗燃烧的石头砸在程商言的心里。
他甚至觉得这几句话白雅姝在很早前就想问了,但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对自己有多重要。
“对不起。”
程商言倾身拥住白雅姝,好像不愿意让她看见此刻他那满是愧意的双眼。
白雅姝吸了吸堵塞着的鼻子,瓮声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闻言,程商言心底一紧:“真的对不起,昨天在公司忙太晚了,睡着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白雅姝眼中划过一丝冷漠。
她已经习惯了程商言一个又一次的谎言,但是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更让她感到恶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闻到一股香奈儿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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