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在医院需要鲜血,你马上过来吧。”这一字一句仿佛利刃般狠扎在宋昀泽心头上。她颤着声开口:“徐苡茉,我身体不舒服。”“等你输完血之后,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徐苡茉声线凉薄冷漠,“宋昀泽,别胡闹,安安的病情拖不了。”“徐苡茉,我不能再献血了。”宋昀泽心凉到了极点,“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回了,我会死的。”
“安安在医院需要鲜血,你马上过来吧。”
这一字一句仿佛利刃般狠扎在宋昀泽心头上。
她颤着声开口:“徐苡茉,我身体不舒服。”
“等你输完血之后,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徐苡茉声线凉薄冷漠,“宋昀泽,别胡闹,安安的病情拖不了。”
“徐苡茉,我不能再献血了。”宋昀泽心凉到了极点,“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回了,我会死的。”
对方沉默了好会后,才再开口:“宋昀泽,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答应娶你,最好别得寸进尺,半小时内我要看到你在医院门口。”
还没等宋昀泽再说话,电话就被挂断。
宋昀泽紧攥着手里的检查单,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突兀的冷笑了声,却有泪珠顺着下颚滑落。
清楚,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徐苡茉娶她就是为了帮沈墨安续命啊!
她不过就是沈墨安的血库而已,由头到尾他都没有爱过她,他的心里也只有沈墨安这个名义上的妹妹而已。
手机被她划开,一路向下拨通了最低端的号码。
“十分钟内,到江南路来接我,你们提出的条件我可以考虑。”
宋昀泽压了压声,眸中原本的悲凉逐渐被漠然的冷意替代。
她在卫生间补完妆后,随手把检查单扔到垃圾桶内,走出医院。
一辆顶级豪车停靠在路边,西装男人恭敬上前,“大小姐!”
宋昀泽坐上车,声音平淡,“去南大医院。”
男人询问:“大小姐不回桑家吗?”
“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之后我会回桑家接手家主。”宋昀泽面无表情的道:“我的耐心有限。”
“是!”男人忙应声。
半小时后,宋昀泽出现在了南大医院的VIP病房门外。
徐苡茉就站在病房门口,只穿了件咖色大衣,显得格外的单薄削瘦。
他的神色憔悴,侧脸却依旧是惊人的俊美卓然,带着股天生的矜贵清冷。
两人视线相撞时,徐苡茉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冷漠和怒意。
他猛然上前,一把抓住宋昀泽的手腕,“宋昀泽,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把戏,别忘了我娶你的条件是什么。”
可这回他的手被推落。
宋昀泽迎着他的视线,异常平静的开口:“徐苡茉,我要和你离婚。”
第2章
一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焦灼凝重起来。
徐苡茉紧盯着她,声音有些阴沉,“你什么意思?”
“我要和你离婚。”宋昀泽紧攥着衣袖的手发颤,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不想再当沈墨安的血库,我想重新开始生活。”
“宋昀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徐苡茉低沉的嗓音充斥着怒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宋昀泽鼓足了勇气,“我要离婚。”
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拒绝徐苡茉,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她看着面前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依旧是如初见般的俊朗耀眼,就像是星辰般会让人一眼着迷沦陷。
可宋昀泽清楚,自己该从这沉沦了五年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了。
徐苡茉不爱她,从来都不爱。
她在他眼里,就是个输血的工具而已。
徐苡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冷着声道:“你要离婚可以,再给安安输最后一次血。”
“凭什么?”宋昀泽只觉得可笑极了,就连心里最后的那一丝爱意似乎都在这刻彻底消散,“徐苡茉,输不输血是我自己说了算,你没有权利强迫我!”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摔在徐苡茉面前!
“沈先生,我已经签过字了,麻烦你也能配合下,别故作纠缠。”宋昀泽有意把最后四个字咬的极重。
结婚五年,她清楚徐苡茉有多自负。
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人,除了沈墨安以外。
徐苡茉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宋昀泽,希望你不要后悔!”
宋昀泽道:“放心吧,沈先生,我绝对不会后悔。”
这话让徐苡茉的双眸陡然冷厉发狠了起来,他掏笔“唰唰——”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而后扔回给了宋昀泽。
他眉头紧蹙,看着宋昀泽如释重负的神情,心情瞬间跌倒了低估,就连原本的怒意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宋昀泽嫁给了他五年,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她的信息。
只是前后不到半天而已,可徐苡茉总觉得她变了,变得和从前那个低眉顺眼的宋昀泽完全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他无法形容,但脱离掌控的危机感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协议书我已经签了,作为回报,你是不是可以再输最后一次血?”
宋昀泽本要离开的步伐顿住。
她突然抬眸望向徐苡茉,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意几乎席卷了全身。
这就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就算离婚都要把她余下的价值给榨干。
她一早就该明白,徐苡茉这种人是根本没有心的。
“你要血是么?”宋昀泽嗓音发涩,“好,我给你血!”
不等徐苡茉再开口,她推门而入。
病房内,沈墨安正背靠在软枕上和看护说笑,清纯秀美的小脸看上去人畜无害,一眼就极容易博的人好感。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曾经也欺骗过宋昀泽,用无辜至极的语气向她宣告了和徐苡茉的关系,更是讥讽她的痴心妄想。
宋昀泽羡慕这张脸。
不是特别的美,可却总能让徐苡茉心软怜爱。
沈墨安目光闪烁,掩下内里的轻蔑讥讽,笑的甜美极了,“大嫂,不好意思麻烦你又要来给我输血了。”
“啪——!”
一记耳光抽了过去,打的沈墨安整个人都懵住了。
宋昀泽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漠声道:“啧,原来你还没病到没人输血就要死的地步啊?”
第3章
这巴掌不光打懵了沈墨安,就连徐苡茉都有一瞬的怔住。
他怒斥道:“宋昀泽,你是不是疯了!”
但宋昀泽对他的话却是置若罔闻,抽过果篮里的水果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沈墨安脸上比划着。
沈墨安吓得抽噎,“大哥……”
她哪能想到一向唯诺的宋昀泽居然敢打她?
“别着急哭啊,我还没对你下狠手呢。”宋昀泽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只觉得碍眼极了。
她从前有多羡慕这张脸,现在就有多痛恨这张脸。
“沈墨安,你的命算得上是我给你的。”宋昀泽冷笑着,突然俯下身在耳边轻声道:“现在我要把它拿回来,你身上有多少我的血,就还给我多少。”
她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寒起来,抬手在沈墨安的脸上划了一刀!
沈墨安痛的惨叫出声,目光也变得惊恐至极!
她这回是真怕了!
宋昀泽就是个疯子!
她疯了!
徐苡茉急忙想要制止,“住手!”
“你敢往前一步,我就要她的命。”宋昀泽的声音冷得出奇,眉眼间早已没了往日的温顺柔和。
她拍了拍沈墨安的脸,“安安,大嫂一直都很疼你,你缺血大嫂就给你输血,但狼来了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沈墨安的脸色逐渐惨白。
宋昀泽却是依旧笑着,“一次病危、两次病危、三次病危、四次病危,加上这回……应该是第五次了吧?”
“怎么?病危这么多回你还没死呢?”
沈墨安眼泪汪汪,“大嫂,我……”
“嘘——”宋昀泽微笑,“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大嫂了,往后再犯病可得斟酌下了,没有随时输血的工具人了。”
此话一出,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徐苡茉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冷郁,他神色略有些复杂,却是把目光落在了宋昀泽身上。
他好像,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见此一幕,沈墨安心下发颤,她慌忙开口解释:“大嫂你误会了,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宋昀泽眉头一挑,“把嘴闭上,当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这句警告骇的沈墨安噤了声,也让徐苡茉皱了眉。
她扔掉水果刀,大步流星的走出病房。
路过徐苡茉身旁时,宋昀泽顿住。
“对了,沈先生,你的生日礼物在书房的抽屉里。”
徐苡茉周身气压陡然降低,本就冷峻的脸色复又蒙上了层寒霜。
他突然问:“跟我离婚你就这么开心?”
“谈不上开心,但确实愉悦。”宋昀泽摘掉手上的戒指,当着两人的面前扔进了垃圾桶。
“See you~”她挥手轻笑,“拜拜了前夫,最好再也不相见。”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沈太太这个身份而起,同样,也该有沈太太这个身份结束。
——
半月后,北业集团高层会议室。
董事会的成员们围坐在会议桌前,气氛凝重严肃极了。
桑家推出来的新任继承人,居然在开会当天迟到,这分明是在打他们的脸!
时间已经分秒过去了四十分钟,但人依旧还没出现。
坐在中排位置的男人沉不住气了,“这是什么意思?开会第一天就迟到,给我们这帮老人下马威是吗!”
对面的中年人笑眯眯的接话,“李总急什么,再等等吧,人家要耍把戏我们总得陪着,谁让他们桑家的股份最多呢?”
李程冷笑,“股份多有什么用?家里人还不是死绝了!谁知道干了什么阴损事呢。”
话音才落,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助理率先进门,而后是戴着墨镜的西服女人,步伐冷硬,高跟鞋在地上踩出的声响压迫感极重。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第4章
女人走到首席位置上,抬手摘掉墨镜,露出张精致绝美的脸蛋,利落的短发更是衬得她眉眼间的锋芒毕露。
来人正是消失了半月的宋昀泽,她自如的坐到首席椅位上,红唇微勾,“人都到齐了吗?”
这居高临下的语气立刻就让这帮老人们不爽起来,李程率先发难。
“我说大侄女,你一迟到就是半个多小时,现在又在这耍谱,按着辈分在座的各位都是你的前辈叔叔,你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点?”
其余董事会成员纷纷点头,但也有明哲保身的在观察局势。
宋昀泽神色不变,她挑眉轻笑,“那按着李总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先给各位叔叔们斟茶问好?”
她这轻浮的态度,让李程立刻黑了脸,“桑家丫头,你别不知好歹!”
“是我不知好歹还是有人想在我面前摆架子?”宋昀泽抬抬手,身后的助理立刻把资料送上。
她笑着起身,将手上的资料扔到了会议桌上,“既然是头一次见面,那我这个做晚辈的就给各位叔伯们送份大礼。”
“这么多年北业里外亏空了多少钱,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在场众人脸色骤变,再看桌上的资料赫然就是他们的户口情况!
李程气的发抖,“你——!”
宋昀泽指尖在会议桌上轻点,原本带笑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各位叔伯们今天聚在这是什么目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从今往后北业有我来继承,相安无事那就皆大欢喜,暗地里使绊子那就别怪我不小心手抖漏了资料出去。”
“毕竟我们桑家人……阴、损。”
李程脸上不自在了起来。
宋昀泽又笑着看向李程,“李叔叔,你说是不是?”
这声“李叔叔”喊的意味深长,却也让李程背后的冷汗直冒。
资料他全看了,不光有关于北业的亏空,居然就连他这几年私下做的生意都有在上面。
这桑家到底是找了个什么魔鬼回来?居然连这层都能查的清楚。
“看来各位都没什么意见,那今天会议到此结束。”宋昀泽起身,“麻烦各位叔伯记住,我叫宋昀泽,是桑家的新任家主,也是以后北业的继承人。”
虽然新官上任的这把火烧的太烈了点,但不得不说的确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桑家的这位新家主……不好惹!
在宋昀泽离开会议室后,紧接着里面传来了摔杯子的巨响声,引得她唇角莞尔勾起。
想到现在会议室里的场面,宋昀泽只觉得心情愉悦。
——
在北业的这帮所谓高管面前放完第一把火后,宋昀泽直接开车回了家。
车上,手机振动。
宋昀泽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徐苡茉打来的。
在结束了和徐苡茉的婚姻后,宋昀泽等同于净身出户,连夜从沈家搬回了桑家。
宋昀泽指尖停顿了会儿后,点下接听键,毕竟她还想听听徐苡茉还有什么话要说。
“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徐苡茉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没有要求,我接电话只是想告诉你,我选择净身出户。”
电话另端沉默了会,“我可以给你些补偿。”
“补偿?”宋昀泽冷笑了起来,“徐苡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在闹脾气?还是说我给你的心上人当了五年血库,你良心发现所以决定给我点酬劳补偿?”
“大可不必,我看不上你的施舍,也不需要你任何的补偿。”
徐苡茉嗓音加重,“宋昀泽,你别太过分。”
第5章
过分?
在听到这句话时,宋昀泽唇角的冷笑都止不住。
她当初被桑家放弃后,几乎是跌入了人生低谷,就因为对徐苡茉的爱意让她选择掩盖身份,义无反顾的嫁进沈家。
哪怕宋昀泽清楚也知道徐苡茉娶她的原因,但五年的婚姻落得了这种下场,这就是她痴心妄想的结果吗?
“对比你的绝情,我可算不上过分。”宋昀泽道:“沈家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带走,你可以让助理去清点下。”
“明天下午我会准时到,领完离婚证大家彻底断干净。”
交代完这些后,宋昀泽就挂了电话。
——
沈家别墅的书房内,徐苡茉伫立在窗前,凉薄冷然的目光却是始终停留在通话记录上。
窗外的阳光渗透进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周身的气压也因此而变得低沉骇人。
助理站在桌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徐苡茉转身,视线扫过桌上放着的公司文件时,却不由自主落在了旁边的离婚协议书上。
签字栏的一行,早已经写下了宋昀泽的名字,唯独他迟迟没有签。
离婚协议书是宋昀泽准备的,内容里写着两人感情破裂,她自愿净身出户。
宋昀泽有多爱他,徐苡茉清楚且知道。
可现在离婚协议书就摆在他面前,还是宋昀泽主动签的字。
这女人以前对他表现的情深都是骗人的么?
还是说,在和他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徐苡茉拉开抽屉,里面躺着枚手工玉雕的章印,色泽莹润,光一眼就知道是上品。
他忽然心头微动,“宋昀泽有没有动过卡上的钱?”
助理闻言一怔,忙道:“没有,银行那边没有发来任何夫人消费的消息。”
徐苡茉眼神陡然变得深沉,指尖在玉章上划过。
在他和宋昀泽五年的婚姻里,他从没有在钱上面苛待过她半分,但宋昀泽几乎从未有过任何支出,那这块玉章是哪来的?
“去查查她最后三个月的动向。”徐苡茉轻声道。
当初他因为宋昀泽的血型和她结婚,没有了解过任何她的背景过去。
现在看来,他好像低估了宋昀泽。
——
桑家别墅内。
宋昀泽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二叔桑暨带着人有说有笑的从大门出来。
助理文南小声道:“大小姐,二爷带的人是高总,之前趁着老太爷生病想收购我们股份的人。”
“是吗?”宋昀泽挑了下眉头,神情未有变动,“看来二叔还不肯死心呢。”
早在半年前,她还在沈家时,爷爷就曾经私下派文南找过她回来继承家业。
但那时,宋昀泽所有的心思都扑在徐苡茉的身上,再加上当初被赶出桑家时的绝望,都让她拒绝了继任的请求。
直到她怀孕,腹中新生命的出现让宋昀泽意识到,她该有新的生活,也该为了这个孩子去争取新的生活。
桑暨才把人送到别墅外,迎面就撞上了似笑非笑的宋昀泽。
“二叔这是带朋友来家里做客?”宋昀泽神色清冷的注视着他,“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高总吧?”
不过才半天,宋昀泽走马上任北业集团主席和桑家家主的消息就已经传播开。
只是南城里的人只知道桑家新上任了家主,却无人知晓性别及其样貌,这也是宋昀泽下令封锁的消息。
第6章
被宋昀泽这眼神盯上,桑暨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讪讪的笑道:“小柠回来了?”
宋昀泽目光流转在几人之间,轻声道:“二叔如果有什么打算,不如跟我和爷爷商量下,现在桑家可没那么多资金能去经营别的生意。”
这句话不亚于当众打桑暨的脸,气的他脸上都变了色。
可他却毫无办法,谁让他这二叔压根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否则桑家老爷子也不会费劲去把这宋昀泽给找回来继承家业。
但宋昀泽却没看他的脸色,和他擦身而过进了别墅里。
别墅二楼卧房内。
宋昀泽刚推门进去,就听到了桑老爷子的咳嗽声。
桑老爷子脸色灰白的靠在床上,“今天去北业的情况怎么样?那帮老狐狸可不好对付啊。”
“爷爷给我的资料和我这半月去查的把柄,足够应付那帮老狐狸了。”宋昀泽替他掖紧了被子,却反被桑老爷子温暖的大手覆盖住。
“你这丫头很聪明,但缺点是心太软了。”桑老爷子道:“这五年……委屈你了。”
宋昀泽垂眸,“爷爷,我挺好的。”
“当初爷爷也是没能力保你,才任由你被赶出了桑家,希望你不要怪爷爷。”
再提起当年的事,宋昀泽只是点头,“爷爷我明白的,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你也是为了保住我而已。”
如若不然,她就不该是被赶出桑家,而是被送进监狱里,背上杀父弑母的罪名。
桑老爷子轻咳,“你能想开就好,沈家那小子配不上你,你愿意回到桑家来,爷爷很高兴。”
宋昀泽眸光微暗,哪怕她面上能装的云淡风轻,可提到那男人时,她心里还是难免会隐隐作痛。
那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也是她曾经生活里所有的光。
可既然决定要放下了,她同样清楚自己回不了头,更何况那人心里从来没有过她。
“爷爷,我都明白。”宋昀泽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守住桑家的家业和爸妈的心血。”
她安抚好桑老爷子后,从卧房内退出来。
文南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会,见她出来递上信封,“大小姐,这是你要的资料。”
宋昀泽看了眼没有接过,“二房有什么动向吗?”
“二爷送走高总后就回了书房,没有再出来过,我也问过下人,他今天只和高总在书房里谈过事情。”文南道:“大小姐是觉得二爷有问题?”
“问题是肯定有,但二叔还没那个胆子敢做什么问题。”宋昀泽目光深长,话里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她当初被桑家除名赶出来,其中少不了二房的推波助澜,但谁能想到才短短五年,桑家其他人接连发生意外而死,到头来居然只剩下了二房和她这大房唯一的血脉。
在回到桑家后,宋昀泽也曾第一时间怀疑过桑暨,但排查后却发现二房有动机但没能力。
文南在旁提醒道:“大小姐,有没有可能是二爷为了继承家业,所以犯了糊涂?”
“二叔虽然笨,但不蠢。”宋昀泽冷冽的眸中没有半点光亮,“就算桑家人真的都死绝了,他都坐不上家主的位置。”
只因为她的二叔桑暨,是私生子。
第7章
第二天下午。
宋昀泽换了身打扮,拦了辆出租车到民政局门口。
但却殊不知,不远处的豪车内有人正透过车窗在打量她。
徐苡茉看着剪短了长发的宋昀泽,眉头微皱起。
她不光换了发型,更换了穿衣风格。
从以前的不施脂粉,到了现在简单大方的知性妆容,穿的衬衫加包臀裙更是把身材修饰的抢眼又成熟,配上高跟鞋的既视感像极了公司里的白领。
所以和他离婚,她就这么自在开心?
徐苡茉微微眯起眸子,薄唇更是冷硬的抿成了条线。
助理忍不住出声提醒,“先生,已经三点二十分了……”
但话却被男人打断,“你在提醒我迟到了?”
助理:“……”
他不是,他没有,他可没说过。
徐苡茉只是多看了几眼,就觉得烦闷的厉害,“叫她上车。”
“是。”
民政局门口,宋昀泽正等的不耐烦时,就见助理向她走来。
这是徐苡茉的助理,张言。
宋昀泽在沈家那五年,张言对她态度上还算过得去。
张言道:“夫人,先生请你过去。”
她顺着张言的手势看过去,果然见到辆迈巴赫停在不远处。
宋昀泽蹙起眉。
她早在来时,就看到了这辆车,但没往徐苡茉身上去想。
也就是说,她在民政局门口站的这半个多小时,这狗男人一直坐在车上盯着她?
宋昀泽现在很不爽,甚至可以说火大。
这男人是觉得耍她这种事很好玩?
眼见宋昀泽的脸色渐差,张言意识到不妙,刚要开口就见她快步往迈巴赫的方向去。
开门,上车,一气呵成。
宋昀泽声音夹着怒,“徐苡茉,你耍我?”
她目光死盯着车后座上冷峻矜贵的男人,对方面容冷漠的注视着她,沉冷的眸子里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淡。
两人视线相对时,宋昀泽的怒气顿时更大,“你知不知道今天多少度?我又推了多少事过来和你处理离婚?”
徐苡茉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点什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婚?”
宋昀泽却是冷笑,“不然呢?沈总难道不想离吗?”
她现在认定了这男人就是在故意恶心她,这婚今天必须离!
徐苡茉俊脸微沉,“宋昀泽,欲擒故纵的把戏到此为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后悔。”
“沈总大可放心,这绝对是我五年来做的最对的一次决定。”宋昀泽刺他,“你挽留我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因为沈墨安的血库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以往细软温和的嗓音在此刻却像是生了刺儿般,每个字都像根针一样扎的人浑身不舒服。
徐苡茉脸色冷极了,“下车。”
宋昀泽没有反对,利索的下车向民政局内走去。
两人此刻的氛围凝重极了,进了民政局后,宋昀泽签字没有半分犹豫。
她签字签的很干脆,字迹也娟秀整齐的好看,但在徐苡茉的眼中却是说不出的碍眼。
之前他还可以当是宋昀泽和他玩手段,可现在他却看不透了。
宋昀泽把笔推给他,“该你了。”
徐苡茉一言不发的签上名字,冷冷的看着她,“希望你不会后悔。”
如果论起后悔的话,宋昀泽最后悔的应该是当初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可后悔有用吗?
宋昀泽看着两人挨着的名字,眼底的神色说不出是释怀还是悲痛。
第8章
从民政局出来后,宋昀泽将手中的绿本撕了粉碎,果断扔进垃圾桶内,就像是她这场持续了五年的婚姻般。
徐苡茉看到这一幕,漆黑的双眸中满是彻骨的寒气。
“再见。”宋昀泽勾起红唇,抬手拦住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等到车子消失在视线内后,徐苡茉手中的绿本已经被他捏的发烂起皱,眸中滔天的怒火在翻涌升腾!
很好!
他倒要看看宋昀泽离开他后,到底还有什么能耐!
徐苡茉揉了揉眉心,“开车,去医院。”
车内,张言边开车边向徐苡茉汇报公司近日的情况,但却见他合着双眼小憩,紧拧着的眉头分明是副烦闷的模样。
突然,徐苡茉出声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张言被这一问话噎住了,他当然知道徐苡茉问的是什么,但有关于夫人的信息真的少之又少,他试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追查到,都是中途断了线索。
他小声道:“先生,夫人她的身份信息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追查不到她的住址以及家人情况。”
“家庭情况追查不到?”徐苡茉目光一凛。
他想到了书房抽屉里的玉章,那并不是普通家庭能拿出来的物件。
“是,夫人的所有信息都很少,所以……”
“不用再查了,以后也不用再称呼她‘夫人’了。”徐苡茉冷声道:“既然都已经离了婚,那她的死活都跟沈家不会再有关联。”
“是。”张言又赶忙道:“还有沈总,公司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北业的收购计划可能要被暂停了,昨天下午北业宣布了新的继承人,并且持有股份比之前还超出百分之五。”
徐苡茉剑眉一蹙,“新的继承人?”
“是,听说是桑家找回来的继承人,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张言回话,“应该是个狠角色,一出手就压住了董事局那帮老家伙。”
桑家?
徐苡茉莫名的顿了下,抿紧薄唇,“有对方的照片吗?”
“没有。”张言道:“这位新继承人很神秘,所有的信息在网上都查不到,而且北业对她的事也守口如瓶,连名字都不肯透露半个字。”
这么神秘?
徐苡茉眸光沉了陈,他总觉着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桑家?宋昀泽?
可当初宋昀泽嫁给他的时候,穷的卡里连一万块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和桑家有关系。
还是说,宋昀泽一直装模作样的在算计他?
“三天内,我要桑家所有的资料。”
张言愣了下,“桑家?”
“还要我教你去怎么做?”徐苡茉嗓音冷漠。
就算是一点线索,他也要追查下去,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张言连忙应声,犹豫了会后,才把剩下的话说出口,“还有先生,医院传来消息,之前存储的血袋不够用了,安小姐还有两场手术才能有转机。”
现如今夫人不在了,安小姐的手术势必会受到影响。
徐苡茉眉心突突的跳动着,“找不到其他人来代替?”
张言道:“目前还没有。”
“知道了,先去医院。”
第9章
是夜。
宋昀泽刚躺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按下接听键后,文南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小姐,你到网上看看吧,有人把你在医院的照片爆出来了,还骂你是因为失心疯所以才会被丈夫抛弃。”
宋昀泽闻言心头微沉了下,划开屏幕,果然现在热搜第一的相关词就是#沈家豪门婚变#。
一个不知名的小号曝光了组照片,正是她在医院里用水果刀威胁沈墨安的图,并且这个角度拍摄出来的照片显得她尤为咄咄逼人。
就连她今天下午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照片,都被以偷拍的角度发出来,但好在图中的她都看不到确切的正脸。
下面的评论更是尽数炸开了锅,纷纷都在指责她的行为,还有自称熟识的人站出来曝光她以不光彩的手段嫁入的豪门。
【我就说沈家当初怎么可能娶个乡下丫头当太太,原来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有亲戚在这家医院上班,听说沈总和图里的女孩才是一对,因为被人插足了感情才不得已被拆散,女孩子还得了重病,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居然下得去手。】
【这件事说明小三上位没用,最后还不是会被踢下去。】
……
诸如此类的评论在下面不计其数的爆发着,宋昀泽只是随手翻了几下就关掉了网页。
“大小姐,这件事怎么处理?”文南询问:“现在发酵的很厉害,我担心被有心人看到会认出来,并且拿这件事来攻击你。”
“放心吧,这些照片都是故意拍的侧脸。”宋昀泽淡声道:“暂时还查不到我头上来,你让手底下的公关部门来处理吧。”
文南虽说跟着宋昀泽的时间不久,但却也是打心里佩服且心疼这位大小姐,“那要不要在网上反击?”
“你看着办。”宋昀泽轻声回着话,手机却显示另外一通电话正在打进来。
她垂眸看了眼来电号码,不动声色的把号码卡从手机中取出。
掰断,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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