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孩子,她已经等了许久了。乔氏收到婉儿要回来的消息过后,原本整日无神的她,立马重活了过来,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没有了,精神得很。她端起了半个当家主母的架子,早两个月前便开始出来张罗走动,布置婉儿住的院落,准备她的吃穿用行,甚至连小皇孙的衣裳都备好了一套又一套。乔氏觉得这回真真是要扬眉吐气了。只要她没要求得太过分,姚如玉也没过多干涉她,由着她折腾。浅碧回来对沈云说:“奴婢方才在花园里遇到大夫人又请
为了这个孩子,她已经等了许久了。
乔氏收到婉儿要回来的消息过后,原本整日无神的她,立马重活了过来,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没有了,精神得很。
她端起了半个当家主母的架子,早两个月前便开始出来张罗走动,布置婉儿住的院落,准备她的吃穿用行,甚至连小皇孙的衣裳都备好了一套又一套。
乔氏觉得这回真真是要扬眉吐气了。
只要她没要求得太过分,姚如玉也没过多干涉她,由着她折腾。
浅碧回来对沈云说:“奴婢方才在花园里遇到大夫人又请了裁剪的师傅来,好像要再给四小姐腹中的孩子做衣裳呢。”
沈云神色平淡,道:“备得再多,也要看有没有机会穿。”
等婉儿抵达徽州时,已经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这下子整个徽州的人都知道,北魏帝的宠妃回了徽州娘家。
北魏帝大张旗鼓地打发宠妃来徽州,无非就是想告诉天下人,镇远侯是效忠朝廷的。
婉儿的身份今非昔比,知晓当前局势的达官显贵们一时间都不动声色,但也不忘派遣自家的夫人小姐们登门拜访。
如此才两头都不得罪。
婉儿进城时,雍容华贵,排场很足。
两年不见,她也变了许多,但看起来依然美丽。只是那眼神不经意一勾,便尽露狐媚之色。
想必在宫里为了讨萧君涵的欢心,她也是使尽了手段。
彼时沈云与她在侯府的大门前相见。
陆陆续续的宫人嬷嬷等,相继进侯府去布置,那些全是她从宫里带回来的人,是要贴身伺候她的。
按照礼数,沈云和姚如玉等需得向婉儿行大礼。
只不过到了徽州,魏室皇威所剩寥寥,婉儿原想沈云见了她能行跪拜大礼,可事实上沈云能对她淡淡见礼就不错了。
婉儿走到沈云身边,带着两个嬷嬷,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
两年了,婉儿只要一想起沈云这张脸时,真是做梦都想撕烂她!
婉儿扬了扬下巴,对沈云硬生生挤出一抹笑,道:“三姐,别来无恙啊。”
沈云亦笑了笑,道:“婉儿妹妹总算回来了。”
婉儿道:“你我虽说是姐妹,可如今好歹也身份有别、尊卑有序,三姐姐见了当朝贵妃,都不用行跪拜之礼的吗?”说着就瞥了瞥自己左右宫人一眼,“要不要让我的宫人教教三姐一些礼仪规矩呢?”
沈云嘴角笑意不减,道:“妹妹哪里话,我又不需要进宫,学那些礼仪规矩作甚。”她眼神直直地看着婉儿,声音又轻又细地钻进婉儿的耳朵里,泛着幽幽的凉意,“既然回了徽州,可就比不上魏京了。毕竟徽州是军侯割据之地,妹妹还指望所有人对你三跪九拜不成?”
姚如玉也丝毫没给她面子,转身进了侯府大门,道:“四小姐既然是回娘家来养胎的,若是讲究那些规矩,恐怕侯府是招待不周的。不如我另外找个僻静的庄子给四小姐好生将养。”
此时镇远侯和叶依依、叶放均未回,家里一切都由姚如玉做主。
没想到婉儿一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大门,姚如玉就让她碰了个钉子。门前门后那么多宫人杵着,让婉儿面子尽失。
姚如玉要让她知道,在京城里她或许是个娘娘,可是到了这徽州,谁在乎这个?她要回来,侯府肯容她便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再惹事端,直接安排到别的庄子去养。
在徽州,镇远侯才是老大。
婉儿站在门口愤恨至极,乔氏连忙好言相劝道:“婉儿,还是先进去吧,你舟车劳顿,孩子要紧。那些人等以后慢慢儿收拾。”
娘儿俩回了院里,叙了一会儿旧,乔氏便连连抹泪,细数在婉儿进宫以后她在侯府里所遭受的待遇,如今就等着婉儿回来替她撑腰呢。
乔氏很是宝贝婉儿的肚子,一提到这皇外孙,就不由眉开眼笑的,说道:“婉儿,这孕期最是要小心,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娘提,娘就是天上的星星也得想办法给你摘下来。只盼这十月过后,诞下的若要是个男孩儿,将来说不定皇后的位置都是你的!”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面,乔氏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婉儿闻言,眼里闪过阴霾,不过很快又恢复常态。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别人不清楚,但她却是清楚得很,这肚子里的孩子当初她是怎么跟萧君涵求来的。
萧君涵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替她生下一个孩子。他只在乎她借着这孩子的名义回到徽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把沈云弄到他的手上!
第173章有胆子做没胆子认
她这一次不得不拼尽全力,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否则,就算是生下了孩子又如何,她也一样不会好过。
婉儿再一想到两年未见的沈云,长得比之前更美,心里的妒火就蹭蹭地燃起。想她在宫里锦衣玉食地养着,又有龙宠圣恩在侧,居然还没有沈云待在这个穷山穷水的地方养得好!
这侯府里的人丁本来不多,婉儿带了大批的宫人回来,偌大的侯府就显得人气嘈杂一些。
婉儿虽不受姚如玉和沈云的待见,镇远侯也没把她当回事,但好在带回来的都是萧君涵指派给她的人手,用起来相当的得心应手。婉儿暂且忍下这口气,想着来日方长,总能让沈云尝尝她的厉害。
回到徽州有一些时日了,婉儿每日都会接见一两个登门来拜访的夫人小姐,除此以外多数时候都在休养之中。
可大抵是从魏京到徽州路途遥远,婉儿行路途中受累过度,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人也多疲乏,总也养不回在宫里时候的状态。
大夫登门来诊过两次,说她胎气有些不稳,当格外注意,避免疲惫。
乔氏心急,各种偏方都去打听了带回来,给婉儿试一试。
婉儿对她的这些偏方儿有些不耐烦,觉得她病急乱投医。
乔氏道:“你不信娘的这些法子,可当初娘给你捎去的东西,你吃了过后不也顺利怀上了龙种?”
婉儿不置可否,又斜倚在贵妃榻上休息片刻,忽直了直身子,睁开眼皮道:“这身体不好不一定是生病,也有可能是受了晦气冲撞。”
乔氏愣了一愣,旋即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婉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冬絮,自从进宫以后在婉儿身边也是个说得上话的人,这次回来明显比以前底气足一些,说话做事也老成一些。
沈云没少叫浅碧盯着她。
且沈云身边又有一个颜护卫这样的好帮手,这夜里让颜护卫把冬絮弄到宴春苑来,也丝毫不费力。
颜护卫是一记敲晕了冬絮弄到宴春苑里来的,因而当冬絮迷迷糊糊醒过来,渐渐看清沈云一脸沉静的神情时,不确定的眼神里浮上丝丝惧色。
冬絮心存侥幸,认为不会有人发现她所做的事。可是眼下直觉告诉她,她最担心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沈云看向冬絮,不知是不是与叶依依在一起久了的缘故,使得她身上渐渐也蒙上一层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感觉。因而冬絮便不自禁瑟瑟发抖起来。
沈云就连说话的语气和口吻都与叶依依相似:“我还什么都没问,你是不是抖得早了点?”
冬絮定了定神,道:“奴婢不知……三小姐要问什么……天色已晚,贵妃娘娘那里少不了奴婢伺候的,有什么话三小姐不如明日再问吧,奴婢要回去伺候贵妃娘娘了……”
浅碧漠然地挡在了门前,拦了冬絮的去路。
沈云让颜护卫去外面守着,她便转身朝冬絮一步步走来。
冬絮后退了两步,就听浅碧在旁说道:“小姐,何须跟她浪费时间,依奴婢看先把她绑起来,用针头剪刀戳一顿,想必问什么她都招了。再不招,就让院里的狼犬一根根啃了她的手指头,她总得要招!”
冬絮色厉内茬道:“三小姐,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你有什么话还是去问贵妃娘娘吧!她若是见不到奴婢回去,定会到你这里来找奴婢的!”
话音儿一落,沈云站在冬絮面前,眯了眯眼,冷不防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冬絮没想到,沈云看起来纤手柔弱,可手上的力道却忒狠,竟能捏着她在屋子里拖行。她无法呼吸,一个劲地蹬腿,一边扒着沈云的手,憋得都快翻白眼。
沈云一把将她丢在座椅上,道:“她要找你,也得找得到才行。我若不想让她找得到,谁也找不到。可能最后连你死在什么地方,也无人知晓,你要不要试试?”
冬絮咳得眼泪直流,瘫在椅子上连爬起来都不能。
沈云双手扶在椅把上,幽幽盯着她,又道:“冬絮,那红花,是你放在夫人的膳食里的,是吗?”
冬絮一颤,惊恐地望着沈云,惨白着脸摇头。
沈云又道:“你们让园中负责扫洒的谢嬷嬷去打探夫人的身体情况,在婉儿出嫁的那天天不亮又偷偷去了一趟厨房。谢嬷嬷亲眼所见,可要我叫她来与你当堂对峙?”
沈云手指掐着冬絮的下巴,语气阴凉,“你可想好了,等侯爷、二公子都在的时候,知道是你害死了夫人的孩子,再想活命可就难了。那时候你才说是婉儿指使你干的也晚了,婉儿不会救你,她只会把你当棋子弃掉。”
冬絮害怕得哆嗦,可也咬紧了牙关不乱说一句话。
沈云耐心全失,让浅碧捉住冬絮的手腕就把她绑起来,道:“浅碧,去把银针拿来。”
浅碧很快拿了银针来,展开在冬絮面前。沈云抽了一根一指来长的银针,又白又细,泛着冷光。
冬絮看着那银针,唇无血色道:“你……你想干什么?”
沈云幽幽道:“有胆子害我叶家血脉,没胆子招认也无妨,我会一个个慢慢弄。你若想死,我还能让你死得记忆深刻一点。这银针要是从你的指甲缝里穿进去,整个刺入你的手指内,不知道滋味如何。”
冬絮拼命地往后躲,可最终都无可避免地被沈云拿捏住手指。她眼睁睁看着那尖细的银针离自己的指尖越来越近,她仿佛能感觉到那种尖锐的疼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冬絮害怕极了,面无人色,整张脸都被冷汗打湿。
银针扎入她的指甲缝里,比想象中还要痛,痛得她面目扭曲。可沈云还没来得及再往深扎入两分,她便浑身泄气,顿时失声哭道:“三小姐饶命……好痛……不关我的事,都是贵妃娘娘让我那么做的……”
沈云手里捻着银针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还能坚持一阵的。”说着她就把银针从冬絮指甲缝里拔了出来,冬絮又是一番抽搐,听她又道,“婉儿在这么做的时候就没想想以后,为她自个的孩子积积德么。”
千苒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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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反被动为主动
冬絮从椅子上滑坐在地,浑身汗湿,惊魂未定地呜呜地哭。
沈云视线落在她身上,忽然道:“好了,你回去吧。”
冬絮又是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云逼她认罪,现如今却又要放她回去么?
沈云紧接着弯身下来凑近冬絮,又道:“不过今晚你回去以后若是跟婉儿说起这件事,婉儿知道东窗事发,势必第一个要除去的人就是你。你要是不想死得那么难看,又不想被当成替罪羔羊一脚踢掉的话,最好还是放机灵点。本来你虽是受婉儿指使,但也亲手去干过那件事,要处死你一点也不冤枉。”
冬絮再怎么也察言观色地在婉儿身边待了那么久,岂会不明白沈云话里的意思。
她飞快地在脑子里做出了对自己有利的判断,既小心又恐惧地含泪应道:“奴婢……奴婢知道该怎样做了……”
随后沈云便让冬絮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放她离开。
只在她将将要走时,沈云想起了什么,又问:“当初大夫人往京里捎的求子牛屎,婉儿可有按时按量地服用?”
冬絮愣了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应道:“有在按时按量地服用。”
“都吃完了吗?可还剩?”
冬絮道:“还剩下一些,听说有保子保胎的药效,故而娘娘回来徽州时也随行带上了。”她原以为那是什么灵丹妙药,可眼下才得知,哪是什么药,居然是牛屎!
要是婉儿知道了,定然会恶心得几天几夜吃不下饭吧。
事实证明,婉儿还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听说她这天午后小睡了一觉,突然梦中惊醒,说是孩子给她托梦,有不轨之人要害她的孩子。
这听起来实为无稽之谈,可婉儿母子大为紧张,还道难怪这阵子婉儿的身体都不见好,竟是有歹人作祟。
乔氏连忙去请了一个道士到府里来看,一看之下,道士便说是这府上有与婉儿相冲的祟乱之事,恐怕是被人下了巫蛊,要连带着婉儿和她的腹中子一并害死。
于是婉儿那里的宫人们便开始大肆出动,到处搜寻祟乱之物。
当乔氏带着一群干练的嬷嬷气势汹汹地到宴春苑来搜时,沈云一脸平静。
乔氏劈头盖脸就道:“婉儿将你当亲姐姐,没想到你居然想害死她!是你下巫蛊诅咒婉儿的对不对?”说着她就让随行的嬷嬷冲进去搜。
颜护卫和若干护卫守在院子里。树下的狼犬也正虎视眈眈。
乔氏见了狼犬有些害怕,可这次她们人多,不怕还对付不了一条狗!
沈云道:“婶母这是说的什么话,婉儿身体有恙,我也担心得很,我又怎会下巫蛊诅咒婉儿呢。”
乔氏恶狠狠道:“有没有下巫蛊诅咒,搜一搜便知道了!”
颜护卫和浅碧想阻拦,沈云却道:“既然婶母要搜,那便进去搜吧。”
于是这些嬷嬷在乔氏的带领下,不客气地一一冲进屋子里,把房间翻了个遍。而浅碧的那间丫鬟房,嬷嬷一进去便直奔床底下。
沈云站在房门口,看着那嬷嬷翻来覆去地找,好像不相信自己一无所获似的,又连连找了好几遍。
那嬷嬷心里暗道奇怪,明明说是在这床底下的。
沈云不冷不热的声音冷不防响起在她背后,忽道:“嬷嬷就只着床底下找么,被褥下呢,柜子底呢,要不要都找找看?”
嬷嬷把其他地方又找了一遍,最后才悻悻地出来,对着乔氏摇了摇头。
乔氏脸色变了变,今日她是势在必行的,怎么可能搜不出东西!
乔氏不信,又自己进去找了一遍。
沈云道:“现在婶母应该相信我并没有诅咒婉儿妹妹了吧。”
乔氏一边找一边嘴里振振有词:“怎么可能,怎么会找不到!”
但她出来面对沈云时,又冷静了两分,道:“既然你没有存害人之心,这次可能是误会,便算了。若是让人搜出来什么,再看你怎么交代吧。”
乔氏十分不甘心,带着人便准备离去。
“等等。”沈云及时出声叫住了她。
乔氏回头,听沈云说道:“府里有人下巫蛊之术诅咒婉儿妹妹,这可不是小事。毕竟她现在是贵妃,又怀有身孕,真要影响到她的身体,那可怎么好。既然我这处没有搜到什么,不等于别处没有,别处还是应该仔细搜一搜的。”
乔氏冷声道:“别处就不劳三小姐费心了,我自会带人去搜便是。”
沈云勾了勾唇,道:“好歹我也是侯府的嫡女,肯定要帮婉儿妹妹做主的。”说着她便吩咐下去,“颜护卫,召集全府上下所有护卫,给我挨个院子地搜。人心难测,大房那边的院子也不要放过,包括大夫人的、大公子的,还有大公子的两房小妾,哦对了,还有婉儿妹妹自己的院子,以及所有宫人住的地方。万一这个不轨之人就是出在自己的窝里呢。”
之前沈云还想着搜一搜这些魏京来的宫人的底呢,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眼下乔氏倒是主动送上了门来,给了她这样一个契机。
乔氏气息不顺,脸色极为难看,道:“搜别处也就算了,搜我们大房的院子算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会贼喊捉贼吗?我们比谁都希望婉儿好,最不想婉儿好的,只怕另有其人吧!”
沈云依旧心平气和道:“婶母稍安勿躁,这也是为了婉儿妹妹好。”
于是不仅大房那边的院子被搜罗一遍,所有宫人暂住的地方也都被倒腾出来。
婉儿在自个院子里休养,当然知道乔氏带着人到沈云这里来寻事,她以为她只要安心地等待片刻,等乔氏带人从宴春苑里搜出东西来了以后,沈云就百口莫辩了。
可没想到她等来的不是乔氏带回来的结果,而是侯府里的护卫一丝不苟地搜她的住处。
婉儿问清了事情的缘由,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带着冬絮和另外一些宫人就浩浩荡荡地过来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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