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川耳边一阵一阵嗡鸣,他分辨不清是风声还是水声,或者是苏小鹿被扔下冰冷的河水中无助的哭声。 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他终于在不断的追问中确定了一件事。 “您跟林小南联手……诬陷她偷情?”苏川声音平淡,但却让顾夫人有些忐忑,只能来回的辩解道:“琛儿,我也不想的啊……” 她如何说,苏川并没有听进去。 没多久,母亲说她被扔下去还没多久,那是不是还有希望?还有希望救下她,还有希望对她说声道歉! 是他误会她了。
苏川耳边一阵一阵嗡鸣,他分辨不清是风声还是水声,或者是苏小鹿被扔下冰冷的河水中无助的哭声。
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他终于在不断的追问中确定了一件事。
“您跟林小南联手……诬陷她偷情?”苏川声音平淡,但却让顾夫人有些忐忑,只能来回的辩解道:“琛儿,我也不想的啊……”
她如何说,苏川并没有听进去。
没多久,母亲说她被扔下去还没多久,那是不是还有希望?还有希望救下她,还有希望对她说声道歉!
是他误会她了。
苏川没做他想,纵身一跃,在深秋刺骨的河水里,把自己深深沉了下去。
周围下人看见他的动作发出一阵惊呼,顾夫人看着儿子竟然跳进了河里,一声尖叫还没有脱口就已经撅了过去。
岸上发生了什么,苏川已经感觉不到了,河水比他想象的还要冷些,隔着厚重的毛呢大衣直把他往下拉,让他觉得自己沉重极了,就想要被拉到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去一样。
这就是她刚才的感觉吗?这么冷,她那么娇弱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呢?
苏川焦急的沿着水流的方向找了一遍又一遍,怕她被什么东西撞到,或者是被岸边石头拦下来,一次次向岸边探首,又再次扎进水里。
“少爷,您休息一下吧,找了一晚上了,您不要命了吗?这么大的水,已经一夜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少奶奶她……已经没了啊。”
岸边顾家的老管家,看见他再一次跳进水里时,终于忍不住了,焦心的劝道。
苏川充耳不闻,茫然的在岸边看了看,并没有她的身影。
他想过那么多种她顺流而下的路线和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也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已经死了。
孤零零的,被关在猪笼里,死在了冰冷的河里,死在了吃人的礼教,阴谋和他这个丈夫的不闻不问甚至苛待冷情中。
他不要命了?
苏川无力的抽了凑嘴角。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在乎她,在乎到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求那一丝她可能生还的希望。
明明这么在乎,他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呢?
苏川狠狠闭了闭眼睛,再次扎进水中,天光已经渐白。
“哎。”岸边的老管家沉沉的叹了口气。
真是老了,他也看不懂年轻人的感情了,明明连命都能可以舍了,却在面对对方时说不出一句软话来。
好好的一对小夫妻,生生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惜啊。
苏川在水中几乎是呆了一整晚,就算是再年轻力壮的身体也熬不住,他在一次深入河底后久久没有起来,跟在他身边的小厮惊觉不对,赶紧一涌而上,这才把已经脱力晕在水中的苏川捞了起来。
要是晚上几秒,他说不定真要把命丢在这河中了。
顾夫人晕厥过去后醒来就看见浑身冰冷面无血色的儿子躺在床上,要不是胸前尚有起伏,她甚至要怀疑儿子要跟着那个女人一起去了。
小说:第十五章:深情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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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捋走都是做的什么孽啊。”顾夫人扶在苏川的床边痛哭出声。
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她这次费尽心力挽回他的名誉,不让世人觉得他是个薄情寡性之人,结果现在他却为了那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咳咳。”苏川猛地咳了几声,清干净在水中来来回回找人后嗓子里的异物感,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却是:“去报警,找巡警队救人。”
顾夫人彻底爆发了,尖叫道:“报警?我们顾家的少夫人偷人被浸猪笼了,现在还要报警去救人,我们顾家的面子往哪放啊!”
苏川见状,艰难的自己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下床。
顾夫人看着他苍白的手上没有一丝血色,青筋却凸出,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自己站起来,心里一激灵服了软:“听你的,我去报警还不行吗,你可得给我好好修养,别干这种吓唬阿娘的事了。”
苏川这才坐下,任由顾夫人把他裹紧厚被子里,再塞进一碗姜汤叮嘱他喝了,看见顾夫人确实依言去警局叫人,这才放下了心。
他双手捂在眼前,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屋子,这间向来只有她一个人住的婚房。
说要和离时,苏小鹿几乎什么都没带走,这个房间还满目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窗沿的吊兰因为几天无人打理,边角已经泛起了枯黄,床帘垂到了他的手边,苏川抬手将其收拢到挂扣上,这才发现她嫁过来之后,一点点的从细节慢慢改造,把这个放进装扮成了他喜欢的颜色,样子和风格,是在等他有一天回来住吗?
苏川苦笑,撑着病体站起身,第一次,仔仔细细的观察这个她住了几个月的地方。
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些什么混账事,怎么忍心这样伤害一个对自己一片真心的姑娘呢?
他仔仔细细的把房间每一处变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几乎恨透了自己迟来的懊悔和迟来的醒悟。
苏川拉开房间了最醒目的大衣柜,试图寻找一点苏小鹿仍然留在这个家里的痕迹,却惊讶的发现,这个整个房间最大的衣柜,竟然没有几件她自己的衣服。
相反的是,从夹袄到长袍,再到西式的衬衫和西装,应有竟有,都是给他准备的。
苏川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衬衫和西装,她做了很多,大概是因为他不喜欢穿中式的长袍马褂,她才去学的,而且很明显能看得出从一开始的不顺手到后来的轻车熟路,甚至变化出了好几种不同的款式和花样,可见做的人用心。
苏川呆呆站在衣柜前,手里握着意见轻飘飘的白衬衣,却觉得这件衬衫似是有千百斤重,让他根本承受不来,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送心底涌上来,让他心里直抽痛。
眼底的酸涩弥漫开,让苏川眼前朦胧一片,但是整个衣柜里,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衣服,他却看得格外清晰,而且像是自虐一般,明知看着只会更难受,更自责,却挪不开眼睛。
是了,他确实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
这般的深情,他凭什么受,有什么脸受!
小说:第十六章: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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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苏川麻木的把衣服一件一件仔细收好。
他这个大少爷从小到大都有人服侍,连去了国外身边都跟着小厮,哪里干过这种精细活,但是他却叠的很仔细,把衣服的每一个角都理好,每一个褶皱都抚平。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神色平静的有些吓人,心里自虐般的一遍又一遍回忆起当初苏小鹿的一切。
成婚时他没有出现,现在想来,她明明是个温婉俏丽的姑娘,穿上嫁衣的那天应该是很美的吧。
他得有多该死,才会放任她一个人尴尬的拜堂成亲,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洞房花烛,却在几日后回家,二话不说的扔下一张休书。
苏川啊苏川,你活了二十多年,竟然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然后呢?
苏川尝试去回忆起他们之间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脑海中竟然满满的都是她看着自己时,永远都带着希望和温莹爱意的眼神,是她每次试图向自己靠近时,自己冷漠把她推开,甚至伤她至深的行为。
一股浓浓的自我厌弃迅速占据了他的内心。
她找不到了,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呆着呢,还有什么脸放任她孤单的被自己的母亲算计致死,却一个人恬不知耻的活下去呢?
他甚至……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苏川胡乱的抱着一堆苏小鹿做给他的衣服,想起他们惊鸿照影般意外又难以忘记的第一晚,想起她说起腹中孩儿时柔软的眼神。
终于,痛哭出声。
她不是死在母亲和林小南的算计中,而是死在他的冷漠和无情中的,连带他们的孩子都是被他杀害的。
都是因为他啊。
苏川只觉得心口的疼痛让他开始觉得呼吸有些难受,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般,他大口喘息着,再把怀中的衣服视若珍宝般的抱紧,似乎自己不算温暖的体温,能给这些死物带来一丝温度,就能说服自己她还在自己身边,还愿意等他爱他,还是一个鲜活的人。
苏川无比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那些不知所谓的骄傲和偏见,痛恨自己明明心里一直还惦念着她,却要碍于身边人的眼光,和那些人一起嫌恶她是所谓封建残余而不愿接近她。
她哪里是什么封建残余,是他白生了双瞎眼,看不到她的美好,因为自己心里的偏见和龌龊,就将她看的比微尘还要低下,将他那些年骄傲的国外留学所学来的众生平等思想,完全抛到了脑后去。
他痛恨的封建守旧,已经把这个国家害到了这个地步,而他那没来由的嫌恶却将她一步步推入深渊。
他才是罪魁祸首!
苏川大抵是有记忆以来,就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他现在也完全不想去想他那些朋友们所谓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言论。
他只想知道,她当时得有多痛、多难过、多冷啊。
她明明是个孝敬父母、与人为善,对他这个从不给他好脸色的人,都这样尽心尽力的一个人,她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被他亲手逼死了啊!
苏川,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小说:第十七章:曾经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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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苏小鹿,其实没有长大后的她看上去那样温婉可人的。
虽然长在了一个旧式家庭里,被礼教牢牢地束缚着,心里却活泼开朗的很,是苏川那时候甩都甩不开的一个小跟屁虫。
事实上,那时候苏川也根本就不想把她甩开。
多可爱啊,有这么个妹妹时时跟在身后,有问不完的问题,但是一点都不烦人,就连耍小性子都娇俏可爱的紧。
那时候同样小小的苏川早早就下定决心,可盈没有兄弟姐妹,他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受别人欺负。
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小鹿露出缺了一颗的牙齿,笑得小脸都沁得出蜜来,一个半大孩子,一个小姑娘,都还不懂事的年纪,偏偏还一本正经的向对方许诺。
“我苏川以后,一定会保护可盈妹妹不受欺负,快乐的过一辈子。”
“那苏川哥哥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小小的可盈甜甜的笑着。
而半大的少年苏川郑重的许诺:“当然了,我父亲说了,男子汉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过。”小可盈抓了抓自己的辫子,不懂的问:“苏川哥哥你要怎么保护我一辈子啊?娘说男孩子长大了之后就要娶老婆的,我长大了也要嫁人,那我们就要分开了呀。”
那时候苏川压根也不懂嫁人和娶妻的意思,只觉得自己的承诺兑现不了了,不开心的很,想了好半天才灵光一现道:“那长大之后,你嫁给我,我娶你不就刚好吗,那样我们就可以不用分开了。”
小小的可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觉得苏川哥哥果然厉害,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那苏川哥哥,我等着你长大了来娶我啊,你可一定要记得啊。”
“当然了,我说了,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个承诺,苏小鹿一直记到最后,可苏川呢?
苏川猛的惊醒,发现自己衣冠不整的半卧在床边,头疼欲裂,好像又烧了起来。
方才竟然是昏睡过去了,梦中小时候和可盈相处的一幕幕涌上心头,那个最后被他遗忘的承诺也随之想起来了。
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苏川心想,他怔愣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梦中许诺时心脏激烈的跳动仍然留下震撼。
原来,早在那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苏小鹿了,喜欢到会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笑容而心动不已。
那又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苏川茫然的想着,似乎是她家中对她管教渐渐严格,不允许她随意出门,她开始盘起了乌黑的长发,笑得时候再也不会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温婉恭顺到如同任何一个大家闺秀模板雕刻出来的一样。
又似乎是从他离开国门,认识到外面的世界,知道了他们这个国家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被人欺辱而无力还手,因为封建礼教和守旧而固步自封,还狂妄自大的时候。
从小在欣赏和艳羡的眼光中长大的顾少爷,第一次走出国门,就被那些他认为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英国同学瞧不起……
在他深刻的铭记那样的屈辱的时候,他似乎就将记忆中那个巧笑倩兮的小姑娘和深埋在心底的承诺一起淡忘了。
彻底,忘了啊。
小说:第十八章:终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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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找巡警队求助帮忙找人的顾夫人还没回来,林小南倒是先上门了,苏川听闻小厮的汇报,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请林小姐等一会儿,我换身衣服就来。”小厮没听出苏川语气中森森的寒意,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林小南,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啊。
苏川犹豫了下,披上了苏小鹿为他做的大褂长袍,脚步不急不缓的走了出去,只能从他紧握的拳头中看出一丝怒意。
敢这么算计他的妻子,他绝对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苏川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很快就被深深的眼波所隐藏,只剩下一派古井无波。
“阿琛,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听闻苏川生病,林小南前来探望,更多的还是想要打探一下顾家的情况,还有那个女人的情况。
本以为苏川只是因为心里接受不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这样死去,所以心里难受的,没想到见到他之后发现他真的脸色苍白的不似真人,好像下一秒就要猝然长逝一般,林小南这才震惊。
苏川这个人她还不了解吗?心软的总是那么不合时宜,他亲口决定结束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时不曾心软,看见那个女人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时却心软了。
那个女人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时他不曾心软,现在人家估计都已经成了河岸里的一滩烂泥了,再回头来心软有什么用呢?
可偏偏,她还就对这个男人上了心。
林小南心里笑了笑,也不多说,只是关心道:“阿琛,我知道苏小姐的事让你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她是因为做出了那种事情,浸猪笼是应该的,一个背叛你的人,就不要为她过多的伤心了。”
苏川第一次正视这个自以为自己深爱的女人,原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的嘲弄那么明显,原来她真的从未把一条人命放在眼里。
看过苏小鹿那样真切的感情,对比之下,苏川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愚蠢,愚蠢到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去伤害她,伤害他们的孩子!
他半天都不回话,林小南有些诧异。
按照苏川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啊。
她便又更关切的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些似有若无的亲昵,凑近来探他的额头,触手是一片滚汤。
林小南一惊:“阿琛,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不去医院啊。”
苏川却冷冷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问道:“是你威胁詹姆士的。”
完全肯定的语气。
林小南心沉了下去,然后装作不解道:“阿琛你说什么呢?你们家这些下人怎么照顾你的,快跟我去医院。”
“怂恿我母亲偷出可盈肚兜,诬陷她跟詹姆士通奸的也是你!”苏川眼中渐渐凝起了坚冰。
见他这般肯定,林小南便知此时他已经清楚了。
容不得她多想,林小南眼眶兀的红了,一脸委屈道:“阿琛,对不起,我只是想让她离开你,我没想到她会被浸猪笼,我真的不想害她的,我只是想好好跟你在一起,再没有人可以妨碍我们。”
小说:第十九章:懊悔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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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川紧紧攥着林小南的手腕,把她纤细的手腕捏出一道显眼的红痕,林小南委屈的表情丝毫不像作假,但苏川却再也无法相信他了。
只要一想到可盈因为他的愚蠢受到过的伤害,他就恨不得讲那些痛苦加倍奉还给自己还有林小南。
两人僵持的时候,顾夫人带着巡警队长回来了。
她气喘吁吁的,一进屋先是灌了杯水,再诧异的看着两人在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样子,脸上满是不解。
见她归来,苏川暂时放下了对林小南的质问,转而问道:“母亲,找到了吗?”
无论是人,还是……总要有个结果。
顾夫人长叹了一口气:“阿琛啊,这回可不是娘没有认真找,我跟着巡警队把那条河上上下下翻了个遍,确实没见人影,连猪笼都没见到。”
巡警队队长接着把水况给苏川解释了一遍,最后才迟疑道:“我估摸着……少夫人怕是被冲远了,如此的话大概生还的可能性,不过也是很小的。”
苏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顾夫人优雅的扇着风,止了止奔波一路而生出来的一些薄汗,无奈的说:“阿琛,可盈那个姑娘确实是命数差了些,这般搜寻都找不到人,那肯定是活不下来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我养好自己的身体,你看看你为了她把自己给折腾成什么样子。”
苏川猛的睁开眼睛,眼神如刀,把顾夫人吓得一抖。
“母亲,她在家的时候孝敬婆母,善待家人,把您当成她亲生母亲那样孝顺,现在您就一点儿懊悔的心都没有吗?”
顾夫人嘴动了动,眼神不自在的瞥向了一边不看他。
“您良心就不会痛吗?”苏川沉声问。
顾夫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顾不得自己优雅的形象,着急跳脚的尖叫:“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你这个……”
苏川在巡警队长不自在的眼神,林小南的怔愣和顾夫人的尖叫中,又不可遏制的想到了苏小鹿。
原来自己竟然这么想她。
他漠然的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家里,临走前的眼神让林小南觉得心惊。
怎么可能呢?苏川怎么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他不是最爱她了吗,他都能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孩子,为什么现在才几天的功夫,就一切都变了呢。
不!她不允许!
林小南紧跟在他后面,牢牢拽住了他的衣袖,娇声嗔怪道:“阿琛,你这是要去哪啊,看你把伯母都气哭了,还不快哄哄她。”
苏川眼神冷淡的转到她身上,看着林小南精致娇艳的面容,内心有的只是满满的厌恶之情。
“管家,以后把林小姐加到我们顾家禁止进入的会客名单中去。”苏川冷漠地说。
管家一惊,然后低头称是。
林小南瞪大了一双美目,不依不饶道:“阿琛,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害她性命,我只是想——”
不料苏川彻底失了耐心,冷声道:“滚!”
同时狠狠一甩手,林小南便摔倒在地。
小说:第二十章:心冷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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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顾夫人惊恐的指着林小南道。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林小南精致的洋装下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迹,迅速将她的衣服染的通红,她抱着小腹,脸上是难以遏制的痛苦,求助似的看着苏川。
“阿琛,孩子,我们的孩子……”话音未落便狠狠的抽了一口气,显然是疼到了极致。
苏川却没有半点动容的看着她倒在地上,连伸手把她扶起来的动作都没有。
林小南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说到孩子,顾夫人才惊觉:“我的孙子!”
她的宝贝金孙,上一个因为苏川的坚持被打掉了,这个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顾夫人着急的叫着巡警队长一起帮忙送林小南去医院,再想叫苏川时,发现苏川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这边,脚步丝毫未动。
听见母亲叫自己一同去医院,苏川眼眸垂下,毫无动容的错身离开,不顾身后的林小南发出痛苦的哭喊。
顾夫人被气得发抖,奈何林小南腹中的孙儿要紧,还是先去了医院。
苏川被顾夫人连哭带闹的抓去医院的时候,林小南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孩子果然是没有了。
流了那么多血,那个孩子要是能保得住,才真的叫命大。
林小南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见苏川进来时,狠狠咬了一下自己苍白的唇瓣,眼中瞬间凝聚起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边要落不落,配上她那毫无血色的小脸,像一朵被风吹霜打的蔷薇花,再也不见平日里的娇艳,确实让人更心疼了。
但苏川确像是打算把冷漠进行到底,被顾夫人推进来之后便一句话都不说,病房的气氛沉默到让人心里有些发慌。
林小南的眼泪这时候终于落下来了,她就连哭的时候也是很美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眼泪扑簌簌的一个劲儿往下掉,一开始是小声而隐忍的,而后逐渐变成痛苦的大哭。
“阿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就因为这件事?”林小南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衣角,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苏川漠然的撇开她的手,起身欲走。
林小南心沉到了谷底,沉声道:“医生说,因为这次意外,我再也没法儿生育了。”
苏川脚步一顿。
他背着她,林小南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暗笑,然后迅速消失,换上了刚才楚楚可怜的神情,凄楚的笑道:“阿琛,我爱你,所以我不怪你。”
苏川慢慢回过头,探究的看着她。
林小南脸上眼泪尚未干,虚弱的笑着问道:“等我出院了,我让父亲去顾家商议我们的婚期好不好?”
一直沉默着的苏川终于开口,说的却是:“我不会另娶。”
林小南终于急了,尖声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而我现在因为你失去了一个孩子,躺在病床上,再也无法拥有孩子了,你必须要对我负责!”
苏川淡淡道:“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林小南心里冷笑,娶和养能是一回事吗?
却未料,苏川下一句话更加不留情面:“我可以养你一辈子,但你这辈子都不要想我对你有任何感情了!”
小说:第二十一章:与医生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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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川!”林小南崩溃的尖叫,“你不能这么对我!”
苏川只是报以冷漠的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花瓶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上格外醒目。
许是人激愤之时都会激起超乎寻常的能力,刚才还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只是稍微动弹一下都累到冒虚汗的林小南,竟然把桌上那个看着足有两三公斤重的花瓶扔出了好几米远。
苏川淡淡瞥了一眼溅到脚边的花瓶碎屑,眼中划过一丝暗流,抬眼便对上了林小南的主治医生,两人礼节性的点头见礼,再擦肩而过。
医生进到病房里时,里面已然是一片狼藉,林小南哭方才脸色苍白的吓人,一通生气之后现在倒是多了几分血色,见到医生进来,她暴怒的表情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压低了嗓子问道:“走了?”
医生点头,调笑道:“这个男人绝情起来可真是毫不留情面啊。”
林小南嗤笑:“这个男人?你们男人不都这个德行吗,没有得到的视若珍宝,得到了就弃之敝履。”
进来视察病人情况的医生似乎和林小南意外的熟悉,忙不迭的摆手道:“可别把我算进去啊。”
林小南秀眉一皱,不耐烦道:“检查报告处理好了吗。”
医生勾起唇角,不怀好意的把手中的一沓报告在林小南面前晃了一圈:“我的药效果不错吧,就凭你当时的反应,绝对没有人看得出来……你其实没怀孕啊。”
林小南目光一紧,猛地把检查报告抢了过来,病历上写的果然是流产,这才放下心,没好气道:“你那个什么破药,疼得我死去活来的,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吧。”
“林小姐放心,那个药除了让你觉得疼,以防你演技不好被人看出来之外,绝对没有别的副作用,你就在医院放心呆着吧,毕竟——做戏要做全套是不是。”
林小南轻轻挑眉:“行,那这段时间别人要是问起来什么,就交给你了。”
“在下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医生从善如流,“不过林小姐,我这个药是不会损害身体,但是已经伤过的身体是不会自动复原的。”
林小南并未搭话,眼神警惕的看着他。
医生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林小姐不必这么提防于在下,在下不过是出于医者的本分提醒林小姐一句,打胎本就对女性身体伤害很大,又何况是像林小姐这样多次堕胎的。林小姐现在的身体早就已经是无法生育了,但是最好也不好自暴自弃,如果从现在开始调养,也省的到老一身病。”
林小南恶狠狠的看着他,突然嘲弄的笑了:“医生的本分?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东西。”
医生不甘的笑笑:“跟林小姐合作虽然有违医者的原则,谁让林小姐手段高超,绑架了我母亲,在下为医者前先是为人子,为了救母亲做这种选择,虽然于心有愧,但在下不后悔。”
林小南扬眉一笑,得意道:“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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