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厘攥紧手机，平静的声音却如静夜雷鸣。她说：“容祁明，我认罪，容董是我杀的。”第10章容祁明愣住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攥紧：“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厘用手背抹去眼泪，摇了摇头：“不用了。”
何警官一愣。
程厘声音缓慢而坚定的响起：“对不起，警官，我不翻案了。”
程厘走出警局时，墙上的电视正播着一则新闻：“好事双临！泰安总裁容祁明与林氏千金林迎雪婚期敲定！泰安股票指数飙升……”
程厘脚步猛然一顿。
玻璃反射的刺目阳光晃着她的眼一阵恍惚，心脏也猛地抽疼了一下。
有人打开警局门，程厘回过神，没有回头，慢慢走了出去。
坐着公交车来到城郊墓园。
程厘找到墓园销售处，想买块墓。
销售态度热切的介绍着：“程小姐，我们墓园风水最好的地方，一平米只要55万，后续全包……”
程厘一愣，下意识问：“有便宜的吗？”
销售热情消减了一点，但仍笑着：“花坛葬、壁葬面积较小，最便宜的只要3万2呢，您看看？”
程厘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墓地的价格竟然比房价涨得都快。
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她摇摇头：“抱歉，我先不看了。”
走出墓园销售部，程厘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没有管，径直走到旁边的香烛店买了一大堆纸钱，拎着去了程父的墓。
纸钱很多，程厘沉默着烧了很久。
等快烧完了，她才低声开口：“爸，我快死了。”
说了这一句，她喉咙又有些堵。
她本来想和父亲葬在一个地方，却没想到连这最后一件事都做不到。
都说上面的人做的事，下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到这，程厘又道：“妈做的事，您也别怪她，您走后，她养大我不容易。”
母女相依为命的那些年，程母曾在程厘生病时整夜守着她，也曾大热天中午去给程厘送饭……
无论怎样，这些都不是假的。
程厘深吸口气，压下眼泪，最后说了句：“爸，我走了。”
她转身离开，没有去泰安，也没回静安别墅，反而买了张去云南的车票。
晚上九点。
程厘刚坐上火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按下接听键，容祁明冰寒刺骨的声音立即响起。
“你在哪？又想玩什么把戏！”
程厘说：“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
容祁明一下踩住了刹车，刺耳的鸣笛声与他冰冷的声音同时传入程厘耳中：“你在哪。”
火车慢慢启动，程厘骤然红了眼圈。
“我爱你。”说完这句，她关了机。
另一边，容祁明狠狠将手机一砸，顿时四分五裂。
十小时的火车，程厘到了大理。
这是容祁明说过，要带她来蜜月旅行的地方。
程厘没有什么方向，信步往前走。
青城，机场vip候机室。
容祁明看着手机上一个始终打不通的号码，已经许久。
韩溪看在眼里，不由出声提醒：“容总，这个案子我们协商了大半年，只差这次您和对方代表签字了。”
“我知道。”他说着，眼神没有挪开。
韩溪便说：“程小姐现在的位置显示在云南，我可以安排人将她带回。”
“不用。”容祁明终于看了她一眼，语带戾气，“等我回国，亲自去。”
三日后，大理。
旅馆中，程厘把最后一颗特效止痛药吃下，胃却随着药的吞下又生生扯痛。
艰难喝了几口水，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她好像好受了一点。
今天，她准备去洱海。
那是容祁明说过一定要带她去的地方。
从公交车上下来，大概走500米就到洱海，程厘喘着气，找了个地方坐下。
微风吹拂，平滑如镜的水面倒映着苍山雪顶。
程厘怔怔看着，低喃道：“好漂亮……”
她贪婪的看着眼前的景色，直到夕阳西下，才挪动着麻木的身体往回走。
回旅馆途中，路过一个摊子时，程厘停下脚步。
竹编的篮子里盛着鲜红欲滴的车厘子，程厘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因为胃疼得厉害，她已经两天没吃下东西。
她本想买上一点，但看到价钱，又止住了想法。3
她身上只剩几十块钱，连明天的旅馆钱都付不了……
转身离开，程厘强撑着回到旅馆，整个人倒在床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发烧，又好像在发抖。
想着用睡觉熬过去，胃却痛得她连眼睛都闭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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