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泽固执看着他，晃了晃小拇指，“一定要拉钩。”温沫最后还是没脾气地伸手。他拉钩的动作有些笨拙，沉泽暗暗想，温沫肯定是第一次跟别人拉钩。两人的小拇指交织在一起，沉泽表情珍重，仿佛是许下了什么终身誓言。
温沫还是不喜欢沉泽进卧室，沉泽也不在意，毕竟他们还没确定关系，总跑他卧室去的确不太好，睡一次气气他就行了。
期末考试后，沉泽最后一次来温沫家补习功课。
沈季舟给她找了一所不错的封闭式集训学校，从七月末持续到十一月中旬，沉泽需要高强度上课，几乎不可能再溜出来玩了。
她已经拿定十二分决心要考K大。
今天天气很好，沉泽穿了件白色收腰连衣裙，怀里抱着一盆郁郁葱葱的茉莉花盆栽。
她熟练地开门，进入书房，先取下书包，再踮着脚把茉莉花盆栽放到窗台。
夏风轻拂，窗帘流苏微微晃动。
温沫从一叠图纸中抬起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他看了看搁在窗台的盆栽，怔愣片刻。
少女垂着眼，拨弄了一下盛开的茉莉花花瓣，乌发雪肤，容貌清妍，唇角带着娇俏的笑意，声音也清凌凌的，“小哥哥，公寓太素净，我给你买了盆茉莉花，又香又好看。”
她戴着樱花锁骨链，嫩粉色的樱花吊坠和她白皙的皮肤相衬，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温沫手指微动，敛下眼睫。
最后一堂课，温沫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她撑着下颌，目光盯着草稿纸，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屈指叩了叩桌面，唤回她的注意力。
沉泽犹豫会儿，无聊地玩着教鞭，挪着转椅凑近了些，低声问温沫：“小哥哥，我们之后很久都不能见面了，你会觉得我总给你发消息很烦吗。”
温沫与她对视，她清澈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
“不会。”
沉泽便弯了弯眉眼，柔声道：“可以跟你打视频电话吗。”
温沫不喜欢打视频电话，平时通话也十分简短，说完事情就立刻挂掉。
“……如果我有时间……”
“那我们拉钩，小哥哥别忘记我，”沉泽伸出一根小拇指。
温沫放下笔，蹙了蹙眉，似乎不太想配合沉泽。
他嫌她幼稚。
如此不舍，就像真的一样。
第38章 现场表演一个乌龟爬行
十二月初美术统考结束，沈老板亲自开车来接妹妹，接妹妹倒是次要，主要想炫耀一下自己新买的暗黑宝马7系。
他到学校门口，沉泽站在路边打电话，亭亭玉立，漂亮得像一朵扶桑花，娇美面庞带着笑意，远远听着她的嗓音，仿佛在撒娇。
他驻足在原地，并未走近，向她招招手，“樱樱？”
看见沈季舟，沉泽面露喜色，匆匆挂断电话，拖着行李箱走过来。
“跟谁煲电话粥？”沈季舟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随口问道。
沉泽心里一惊，支支吾吾地说：“一位朋友。”
“男生女生？”
“……女生，”沉泽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心虚。
姑娘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沈季舟是过来人，都懂，轻笑着“啧”了声，没有继续追问。
卧室还是沉泽离开前的样子，她放下行李，踹了鞋子，直接扑到床上。
在小床上打了几个滚后，满足地摊开四肢，放空自己。
躺了会儿，沉泽才慢吞吞爬起身，取下围巾，脱了厚实的棉衣。
沉泽的耳朵特别敏感，冬天被风刮着特别疼，时间长了耳朵就像被冻掉了一样，毫无知觉，但一进入稍微温暖的环境，耳朵便又痒又疼，非常难受。
因此冬季出行，她经常戴着能遮住耳朵的帽子和围巾。
联考结束，沉泽返校上课没两天，碰上学校月考，沉泽毫无准备，考得一塌糊涂。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数学居然有七十多分，感动得沉泽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裴尼酱，你是我的神！
周末沈季舟带着沉泽参加朋友聚会，沉泽犹豫片刻，想着聚会都在室内，应该不会很冷。
难得出一次门，漂亮更重要。
她化淡妆，穿一袭小香风长裙，短款外套，扣子是很有质感的金色。
沈季舟的朋友基本都知道他有个妹妹，只是很少带着一起玩，两人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两兄妹惊人的颜值引起一阵哄闹。
沈季舟教沉泽打牌和射击，晚上一群人热闹地唱歌，去酒吧喝酒。
哥哥自己开的酒吧，原本亏本亏得快关门了，郑栎姐姐帮着出谋划策，现在居然奇迹般好转。
郑栎姐姐性格豪爽，跟男生拼酒也丝毫不输。
或许因为沈季舟从小就很少带沉泽出入这种热闹的场所，导致她在酒吧里有些格格不入。
沉泽独自坐在吧台前，先要了杯玛格丽特，味道清爽，略有些酸甜，她喝完了，又点杯红粉佳人，这杯鸡尾酒的度数有点高，喝着辣嗓子，沉泽偷偷吐了吐舌头，她换了杯莫吉托，味道略涩，听说喝莫吉托会有少女初恋的感觉，沉泽仔细品了品，没品出来……
沈季舟发现时，沉泽光喝鸡尾酒都喝饱了，喝得醉醺醺的，坐那儿打酒嗝。
她一边打嗝，一边趴在吧台上发消息，脸颊酡红，目光专注，嘴角撇着，看起来有点委屈。
脸压在手臂上，沉泽愤愤地发了条语言，语调却软得出奇。
“我很难受嘛，今天一定要见你……你答应我的……”
沈季舟看了会儿，神色冷了冷，利落地放下手里的牌，叫郑栎替他。
搁在沉泽手边的手机屏幕亮着，她喝酒喝多了，难受地趴在吧台，沈季舟从后面走近，首先看到微信聊天框，以及聊天框上方的备注。
【樱酱的暗杀名单第一人】
没待他细看，手机屏幕倏然熄灭。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勾搭他妹妹，敢拱他家的白菜，沈季舟脸色十分难看，以他丰富的感情经验，他笃定对方是个男生，而且是个不靠谱的男生。
“喂，沉泽，”沈季舟拍拍沉泽肩膀。
沉泽的肩膀轻轻起伏，闷闷地说：“哥哥，我想回家。”
静默半响，沈季舟心情顿时沉重许多，他看了看卡座嬉笑玩闹的朋友，突然发现沉泽这一天玩得并不开心，所以才在这里跟别人聊天。
“樱樱，我们回家，”沈季舟低声道：“还能走路吗？”
沉泽不吭声，像是睡着了。
其实直接抱她或者背她出去也没什么，他们是亲兄妹，年幼的时候沈季舟还帮妹妹洗过澡，他们还睡一张床。
但此刻面对十七岁的沉泽，沈季舟怎么弄都觉得有些奇怪，他收回环着她肩膀的动作，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来吧，”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
沈季舟开车到公寓楼下，沉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靠着车窗，呆呆望着窗外的夜景。
她坚称自己没醉，能独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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