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凉也听说了,傅琛快要回来的消息。国外毕竟不是傅家主阵地,那是锻炼人用的,做出成绩了,自然要回来。毕竟以后是要接手家里生意的。至于傅琛会不会看她不顺眼,夏月凉不知道。不过顺不顺眼都没有关系,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太多的联系。傅琛正式回来,是在一个月之后,一回来就直接空降高层,跟范起平起平坐。
做生意本来就是滚雪球的事,赚到钱了,自然就能越做越好,能接触到的客户质量就会越来越高,项目也会越来越大。
半年时间,夏月凉的公司就往上爬了一个台阶。
偶尔也能接到一些傅氏的活,当然,这得多归功于范起,一些不太重要的边缘化的项目,他会让给夏月凉公司来做。
至于再重要点的项目,她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一个是她没有这个实力,另一个是傅国山不愿意。
范起对此的解释是:傅国山在工作上比较严谨,合作的都是几年老伙伴,能不换新人,一般都不会换新人。
夏月凉总是笑着说:“叔叔为人谨慎,我再清楚不过。”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夏月凉其实清楚,无非是傅国山不想她跟傅氏往来太过密切。
周末跟徐斯言以及叶晨曦傅军一起吃饭的时候,隔壁桌在讨论傅琛的事情。
这半年,傅琛在国外确实把他的团队带得很好,这半年的业绩也是实打实的好看,一向最看不上国内企业的某全球顶尖企业,跟他磋商了几天,最终选择了跟傅氏合作。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同行同年纪的,这几天都在讨论这件事。
“傅琛那小子,还真拼。”
“以前就是个纨绔子弟,谁能知道他还真有两下子。”
“说傅琛纨绔的,你是不知道最开始他自己创业的时候,他爸只给了他七位数的资金,你看他后面做的多好。以小见大,别的不说,傅琛在创业这块确实是有领导能力。”
夏月凉他们这一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叶晨曦偶尔说几句话,逗逗傅军,老实巴交的孩子,经常被说的面红耳赤。
一顿饭结束,傅军便站起来说:“夏小姐,我送你回去。”
徐斯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送就行。”
傅军坚持道:“我来送。”
徐斯言冷冷的看着他。
夏月凉擦了擦嘴,平淡道:“傅军送我吧。”
徐斯言眉心拧成川子,最后妥协道:“我送晨曦回去。”
一行人挥手告别,夏月凉跟着傅军来到车上,温和笑道:“还这么提防他?”
半个月前,她跟徐斯言谈了一笔生意,回去之后,他把她堵在车旁,不容拒绝的亲了她,之后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要名份时,正好被傅军看见了。
后来傅军问她是不是愿意的,她说她不愿意,从那天之后,傅军就开始防着他。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傅军说,“他和傅琛一个样。”
夏月凉莞尔。
“夏小姐,之后你得更加小心了,我刚刚上洗手间的时候听说,那个傅琛,马上也要回来了。他肯定看你不顺眼的。”傅军笃定道。
夏月凉也听说了,傅琛快要回来的消息。
国外毕竟不是傅家主阵地,那是锻炼人用的,做出成绩了,自然要回来。毕竟以后是要接手家里生意的。
至于傅琛会不会看她不顺眼,夏月凉不知道。
不过顺不顺眼都没有关系,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太多的联系。
傅琛正式回来,是在一个月之后,一回来就直接空降高层,跟范起平起平坐。
夏月凉知道这件事,也是跟范起见面时,他无意中提起。
范起提起傅琛时,也沉默了片刻,说:“人沉稳了很多,就是变得不太跟人亲近,疑心病变重了,谁也不相信。一件事情总要反复斟酌琢磨。”
夏月凉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权力越大,就越不相信身边的人。跟他相处,你自己注意些。”
范起再次沉默,突然说:“我撞见过几次,你和徐斯言也走的很近。”
夏月凉看了看他,说:“我们是同学。”
“我感觉他,似乎对你有些想法。“范起委婉的提醒道,”比起傅琛,我觉得他更加不像是个好人。“
夏月凉却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谢谢。”
“不过我想,夏小姐现在应该没那么容易相信男人。”
“不,范总,我信任你。”她坦然道。
范起微微一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偏开了视线:“最近又有一个小项目,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公司找我谈。“
“范总,谢谢你。“夏月凉真心的说。
夏月凉其实跟徐斯言,以及范起,见面的频率都不高,但跟两者之间,又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关系,徐斯言是主动贴上来的,范起是夏月凉主动维持的。
当然,如果夏月凉早知道徐斯言这么难以摆脱,那么在和傅琛离婚的事情上,她绝对不会利用他。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大胆直接,夏月凉有种预感,总有一天要出事。
……
傅军说,傅琛会看夏月凉不顺眼,没想到一语成谶。
范起跟她说的那个合同,她自然舍不得放弃,周五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傅氏。
本来每次很快,范起帮她很多次了,也算是“老合作方“了,这一次到公司时,范起在她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夏月凉便开口问他怎么了。
范起叹气道:“这次的合作怕是有点困难。“
夏月凉说:“被人给截胡了?“
“是被傅琛给否了。”范起说,“被他拿去送人情了,有个客户的孩子也开始创业,傅琛把项目拿去给那个孩子了。我不好跟他谈,我拿给你,他会觉得我们有什么。抱歉啊夏小姐。”
夏月凉连忙说:“没事,我能理解。之前还是谢谢你。”
“也就是举手之劳,谢谢倒是不用。本来正想联系你,没想到你直接来公司了。”范起道,“要是有其他的,我再联系你。”
夏月凉笑着说:“麻烦你了范总。”
范起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人在敲门。
“谁?”
“是我,傅琛。”男人说,“大白天锁什么门,办公室里有女人?”
范起闻言,看了看夏月凉。
原本只是谈事的正经关系,傅琛这一说,倒像是有什么一样。
孤男寡女,稍一润色,便是说不清楚的暧昧。
夏月凉起身,说:“范总,我就先走了。”
“好。”
夏月凉动手去拉门,落落大方,倒是门口的傅琛看见她,顿了一下,微微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便抬脚朝范起的办公室走去。
倒是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的那股子嫌弃,有的只是一种浅浅淡淡的疏离感,还挺客气。
这种状态,不撕破脸,不会给外人看笑话,算是最好的离婚夫妻的状态。
夏月凉抬脚往外走。
不过范起办公室的门没关,傅琛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他语气严肃,有点不耐烦,说:“范起,公司的项目,可不是你用来讨好女人用的。”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夏月凉就听见这一句,就离开了。
往坏来想,无非是,傅琛不愿意看见她好过,大概对傅琛来说,离婚不仅是一刀两断的事,最好还能你死我活,他活得很好,事业腾飞,所以就想方设法来整她了。
往好处想,那就是傅琛可能确实不喜欢在工作上走后门。
偏偏夏月凉跟傅氏合作的目的,是靠这些小项目,积少成多,最后能跟傅氏来一场正规合作。
她依靠傅国山的资源创办公司,本来的目的,也就是傅氏。
傅氏的合作方,不一定得有多厉害,更多的是信任。
不过夏月凉很快就知道,傅琛根本就无心折腾她,其他他的那些朋友,还是照旧跟她往来,只有傅氏的项目,一点落不到她手里。
夏月凉只好暂时转移注意力,把所有的精力先往外转。
顾越算是傅琛朋友里面,对她最为客气的,两个人谈完事情之后,顾越想起什么,随口说了一句:“泽元马上要放假回国了。”
夏月凉说:“我知道。”
顾越说:“月凉姐,前几次出国,我觉得傅琛好像谈朋友了,但是不是温湉。”
夏月凉看了他一眼。
“我出差正好跟他组了个局,他喊一个女生媳妇儿。”顾越说。
夏月凉只说:“他那副皮囊,即便无缝衔接也正常。”
“我是想说,他结婚了,是好事,就不会在跟你离婚的事情上斤斤计较了。不然你日子不好过,这一个地方生活的,天天得撞上,也怪尴尬的。”
夏月凉笑了笑,没说话。
顾越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撞见傅琛了,他手里一支烟还没有点,有些古怪和不悦的看着顾越,刻意忽略了夏月凉,只冷淡道:“你少在背后编排我。“
大伙谈生意,都喜欢来这个地方,大概他也是来跟客户见面的。
夏月凉转身要走,傅琛却主动道:“月凉姐,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当时刚离婚有些接受不了,现在想一想,没必要刻意避嫌,光明磊落反而大家不会多想。各种不和反而会让被人编出一万种故事。“
他微顿,道,“之前没放下各种不客气,是我不应该。“
夏月凉嘴角一如既往的微微扬着,朝他点点头。
“还有,我确实谈恋爱了,年纪也比我大点,在国外工作,大概半年才回来。我吃了异地的亏,本来想让她回来的,她偏不,说事业为重,我不好逼她。反正慢慢来吧。“他反问道,”你呢,没和那位在一起?“
夏月凉如实说:“没有。”
“你行情还不错,范起对你也挺上心,确实没必要就跟那位一起。”傅琛客观的说,“不过,范起是个好男人,也没怎么谈过恋爱,你别因为那位辜负他。”
也是真正放下了,才能冰释前嫌,给她真诚的建议。
半年前像是一个一点就能着的炮仗,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恨她。每说的一句话,就像是在刻意引她注意,证明给她看,她算不上什么。
只是夏月凉心如明镜,越是刻意越假,如今这样才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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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傅琛在办公室跟范起说的那句“用项目讨好女人”也是在背后,并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压了声音的。
“我没时间去想谈恋爱的事,一切顺其自然。”她也没有立刻否认范起。
傅琛看了看时间,客气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她拒绝道。
傅琛便点点头,很快离去,跟另外的高层打招呼去了。
夏月凉看着他跟其他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傅琛确实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就算他半点跟她交朋友的念头都没有,半点利益不肯便宜她,但是表面上,他依旧能表现的把她当成好朋友的模样。
礼仪周全,底下是疏离算计。
一个成熟的、但是女人最好得望而却步的男人,大抵如此。
整场下来,顾越半句话都没有插进来,只是在傅琛走了之后,看了眼夏月凉,有些底气不足的说:“月凉姐,傅琛哥看着挺陌生的是不是?”
夏月凉浅笑着:“人都是会变的。”
顾越想反驳两句,可是并没有找到适合的话,便放弃了。
傅琛跟夏月凉也不止一次遇见,每一次,表面上都维持的挺好,傅琛客气,夏月凉比他更加客气。
几次下来,就连夏英芝也说,现在两个人这种相处方式也挺好,比之前那种隐隐的敌对状态要好多了。毕竟夏月凉做生意了,没有必要树敌,多一个朋友多条出路。
只是夏月凉挺无奈的,两个人当着大伙的面客气的时候,她刻意的半开玩笑说:“之后傅氏要是有合作,能不能考虑考虑她。”
她想,当着大伙的面,他应该不会拒绝她。
傅琛当场就答应了,说:‘行啊,都是朋友,只要有合适的项目,我立刻就联系你。月凉姐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能帮的我肯定也就帮了。“
只是答应的好好的,人后就没有下文了。
傅琛的场面话,说的极其漂亮,项目适合不适合,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他和徐斯言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徐斯言几次和她打电话,都说是在家族聚餐,电话那头,能传来傅琛和他闲扯的声音。
转眼间傅琛就回来了一个月,而顾泽元也放假回来了。
男生在大学里就逐渐开始成熟,这一次回来,顾泽元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了,长得又格外英俊提着行李箱朝夏月凉跑过来的时候,机场里无数人侧目围观。
“月凉姐,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他故作神秘,“你猜猜看是什么?”
夏月凉说:“千万可别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顾泽元勾起嘴角笑了笑,一笑起来像个痞子似的,他搂着她的肩膀往车上走,说:“咱们先回去,回去了再给你看。“
夏月凉无奈说:“泽元,我又不是你兄弟,你跟我勾肩搭背做什么?”
“这不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讲究的?”
顾泽元直接跟她回了夏家,像是自己房间一样的躺在了她的大床上,神秘兮兮的掏出手机,说:“月凉姐,你看了之后,可千万不要哭。“
夏月凉说:“我不会。”
顾泽元便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面,先是漫天雪景,然后一个小娃娃出现,特别小特别小一个,比一般的小孩子都要小一号,脸色也很苍白,穿着厚厚的衣服,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的走着路,显然是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没一会儿,发现摄像头了,歪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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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看了摄像头一会儿,然后开口喊道:“麻麻。”
旁边有人用英文问:“whyisthecamerayourmom?”(为什么摄像头是你妈妈?)
小娃娃说:“麻麻,会看看。”
说完话,孩子又开始咳嗽了,一阵阵的。
旁边的妇人赶紧把她的帽子扣得更加严实,拿着毯子裹着她,抱起她的同时把摄像头给关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夏月凉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只是把视频耐心的看了两遍,然后抬起头看着顾泽元:“这是谁?”
顾泽元笑道:“放心,这不是谁,就是我恰巧碰到了之前医院照顾你的阿姨,我只是看着这孩子可爱,长得跟你有点神似,所以给你看看而已。我跟孩子有缘,经常去看她。”
夏月凉看了他好一会儿,面色越发平静,一言不发。
“还好孩子不像那一位……”
夏月凉的目光扫过来,他就立刻闭嘴了。
没一会儿,她就拿了银行卡,往外头走去,顾泽元看见了,想要跟上去,夏月凉却说:“我一个人去。”
给熟悉的账户转完帐,她坐在曾经经常去的公园里,盯着银行卡看了好久,然后把湿润的脸颊擦得干干净净,用力的握着银行卡,最后小心翼翼的,把银行卡收进了口袋。
银行卡是,她的命。
夏月凉曾经为了让这张卡里的数字变大,做过很多很多她不会去做的事,做任何事,也会率先谈到钱。
女人这一辈子,在某件事情上,大概如出一辙,哪怕是无底洞,也有填满它的勇气。
夏月凉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回去的时候,脸色早就恢复如常。
顾泽元在圈子里年纪小,他一回来,哥哥们还是热情的给他接风洗尘。
他问了夏月凉去不去,后者笑着拒绝了,最后他只好只身前往。
顾泽元在看到傅琛的时候,脸色有几分不太好看,但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和夏月凉都离婚了,之前的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顾泽元跟傅琛的关系还是冷淡,并不和谐,两个人也没有聊上几句话。
顾越问:“一回来先去的月凉姐那边?”
顾泽元说:“不去她那我回来做什么。”
顾越就没有再开口,一桌的人问的最多的就是他在国外有没有谈朋友。
他说没之后,就没有人的话题围着他转了,反而聊起傅琛怎么现在也开始会说场面话了,明明就没打算帮夏月凉从傅氏捞点好处,说的却那么好听。旁边的人不知道真实情况怎么样,但是跟傅琛亲近的,是最清楚的。
顾泽元听了,本来就不爽,再加上又喝了点酒,火气就上来了。
顾越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顾泽元说:“傅琛是最不该挡着月凉姐财路的人。”
顾越不明所以。
傅琛看见了,淡淡的说:“我没必要浪费公司的资源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说实话项目再小,她都不可能是最合适的合作方。我只不过是从最优角度考量,要真是适合她,我不会特地针对她。”
利益为重,无可厚非。
顾泽元酒劲上来,一股脑愤愤说道:“月凉姐有你的孩子,你自己的种,你不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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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元一句话,周围的人脸都露出几分异色。
一时间,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夏月凉有傅琛孩子这事,信息量是在是太大了。
傅琛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握着酒杯,看上去格外冷清,好一会儿才耐心的开口道:“泽元,你得清楚,她要是现在怀孕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种。我们半年没有见过面。”
“是啊,泽元,月凉姐即便有孩子了,也不可能是傅琛哥的,他俩都分开多久了。”顾越在一旁帮衬解释道。
顾泽元抬头冷冷的盯着傅琛,后者也没有任何逃避,跟他对视着。
良久之后,傅琛才沉声开口说:“她怀孕了?”
顾泽元辨别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看你不爽,随口说的。”他也很快冷静下来,略带火气的这么说了一句,冲动归冲动,好在傅琛也没有往之前那次想。
傅琛再次安静片刻,才道:“你以为随口说这种事情,对夏月凉是好事?解释清楚还好,解释不清楚,她就又变成了谈资。”
顾泽元就没有再开口。
这要是让夏月凉知道,他恐怕要挨骂。
想到这,难免悻悻然。
“是,不是好事,我也不在意你帮不帮月凉姐,以后我自己帮。没人心疼她,我自己心疼。”顾泽元也吃不下去饭了,拔腿就走。
“不是,我说傅琛哥和月凉姐都离婚了,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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