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然掩下眸中的波澜汹涌,高声问:“帝师大人,我云家何错之有??”墨北辰目色淡然没有一丝温度:“云家叛国,证据确凿。”随后他收回视线,毅然抛下那支斩杀令:“行刑!”“不要!”云锦然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却被看守法场的官兵拦住。家人的哭喊声如雷鸣般轰在耳边,随后静默无声。
云锦然掩下眸中的波澜汹涌,高声问:“帝师大人,我云家何错之有??”
墨北辰目色淡然没有一丝温度:“云家叛国,证据确凿。”
随后他收回视线,毅然抛下那支斩杀令:“行刑!”
“不要!”
云锦然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却被看守法场的官兵拦住。
家人的哭喊声如雷鸣般轰在耳边,随后静默无声。
刀起头落,尸首分离!
那一瞬,温热的血迸溅在脸上,滚烫,刺目!
心神大恸下,云锦然一口血徒然喷出,整个人重重倒下!
……
镇北将军府。
等云锦然再醒来,已是深夜。
屋内烛火摇曳,银炭烧的正旺。
云锦然看到墨北辰就坐在不远处喝茶,火光映在他侧脸上,平添了几分高不可攀。
一瞬间,白日里的一切涌上脑海。
云锦然几乎是栽了下来,手紧攥着墨北辰的手腕:“那些……是假的吧?只是个梦,对不对?!”
可墨北辰只是放下手里的茶杯,神色冷淡:“是真的。”
“云家满门抄斩,如今只剩你一人。你手中兵权已被陛下收回,贬为平民。”
他的字字句句,宛如沾了浸了盐水的皮鞭,一鞭一鞭打在她的心上。
云锦然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无力撑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含泪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一夕之间,她失去了所有。
甚至连云姓,都是罪孽。
墨北辰见不得她死气沉沉的模样,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拖到了云家祠堂。
“云锦然,你自己看清楚!”
云锦然跌在冰冷的地上,神情悲拗的看着新多出的三排牌位,心痛到了极致。
墨北辰就静静站在她身旁,目色清冷:“陛下有旨,云家不能有后,这是你最后一次来这里拜祭。”
“过了今夜,你便不再姓云。”
闻言,云锦然身子颤了一下。
烛台上的白烛随着风晃动。
直到快要燃尽,墨北辰转身欲走。
云锦然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声音不受控制的轻颤:“为什么?”
墨北辰脚步未停:“前朝余孽,死不足惜。”
第二章
云锦然僵在原地,浑身冷的打颤。
她甚至分不清身上的冷,究竟是来自于墨北辰,还是门外渗进来的风。
卯时,天还未亮。
云锦然一身素衣,踏出镇北将军府。
可门一打开,就见外面围了无数百姓。他们人手拿着臭鸡蛋和烂白菜砸来。
“死有余辜!”
“都是你们云家害得我们老百姓家宅不宁,从我们大晋滚出去!”
滔天的骂声,刺痛了云锦然的耳。
一天前,全国还在歌颂着他们云家满门忠烈。
一夕之间,却成了国家之耻。
云锦然闭了闭眼,迎着这些谩骂,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皇宫。
云锦然虚弱的跪在宫门外,声音悲壮而铿锵:“求陛下彻查通敌一案,还我云家清白!”
她每说一遍,便磕一次头。
天空洋洋洒落下白雪,落在云锦然的身上,冻的她浑身僵硬。
可她却没有放弃。
良久,那道紧闭的后门徐徐打开。
云锦然满怀希翼的抬起头,入目的却是墨北辰熟悉挺拔的身影。
他淡漠的扫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御林军:“陛下有旨,云锦然藐视圣命,即刻起押入死牢,等候发落!”
云锦然一怔,随即起身想闯进宫门。
可御林军眼疾手快,几招后便将她拿下,带去了死牢。
地牢阴暗潮湿。
云锦然蜷缩在角落,眼里一片黯然。
临近子时,她突然听见一阵开锁的声音,猛地睁眼,只看墨北辰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走了进来。
“跟我走。”
云锦然原以为,墨北辰是带她去皇宫见皇帝。
可出牢之后,他却带着她往宫外走。
宫门口。
云锦然顿住了脚步:“你要带我去哪儿?”
墨北辰转头看了她一眼,深眸晦暗:“还想活着,便莫要再进宫说查案一事。”
云锦然心里生疑,刚要再问。
脖间却感到一阵掌风劈来,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风满楼。
云锦然再次醒来时,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
而头顶幔帐的颜色也十分鲜艳,很像是风月场所才会有的布置。
她这是在哪儿?墨北辰呢?
云锦然扶着作痛的头,正想着那个人的身影时。
突然一个满脸醉态的男人,醉醺醺闯了进来:“美人,我的美人。”
云锦然心头一紧,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怕是被人送到了烟花柳巷。
就在男人要扑上来时,云锦然手握成拳就想朝男人的脸打去,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
她只能一脚踢向男人。
男人躲闪不及,倒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门外的打手听到动静,猛地推门拿着棍子闯了进来。
云锦然浑身无力,但看到来的那些人,她咬破了舌尖,强撑着从窗户一跃跳下。
是死是活,她也已经不在意了。
但就算死,她也得死的干干净净,只有这样才能见爹娘。
云锦然发丝如瀑一般泄洒,整个身躯像齿轮一般滚下。
痛,再次散遍全身。
但云锦然没时间顾及伤口,只能拖着身子往前跑。
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还夹杂着男女的怒骂声:“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这可是墨帝师派人送过来的!”
第三章
墨帝师?
云锦然呼吸一窒,冷意透过掌心直渗心腔。
危急时刻,她无暇想太多,只能往一边跑。
可身后的人穷追不舍,最后硬生生将她逼进一个死胡同。
云锦然忍着心颤,汗湿的手紧紧蜷成拳。
如今上京,唯一能让震慑所有人的,只有墨北辰。
明明是他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可她能依靠的,竟也只有他!
云锦然压下情绪,一边退一边警告对方:“我是墨北辰的人,我若有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落,众人哄堂大笑:“谁人不知墨帝师喜欢师妹曲白衣裳,你算什么东西?”
云锦然喉咙涩哽,心横着被人割了一刀。
打手也一拥而上,准备捉人。
千钧一发之际,云锦然后背忽然撞到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惊慌回头,入目却是墨北辰清隽冷峻的脸。
气氛凝滞。
打手见到墨北辰,气势立马弱了下去,躬身行礼:“帝师大人。”
墨北辰掏出钱袋,扔给了那堆打手,语气冷然:“人,我带走。”
轻飘飘的几个字,将几人震慑,恭敬让开了路。
走到正街上时,墨北辰就准备离开。
云锦然却先步拦住了他:“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风满楼?”
云家铮铮铁骨,墨北辰却如此羞辱她。
墨北辰淡漠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低磁的嗓音比寒风更甚:“本君做事,无需与你解释。”
轻飘飘的一句话,压的云锦然呼吸艰难。
她喉咙艰涩的发出暗哑的声音:“我只问你这一句,到底为什么!?”
墨北辰静静睨着她,没有作答。
可云锦然却从他清冷眉眼间看到了答案,是厌恶!
墨北辰……厌恶她!
那一刻,云锦然再也没有力气多留,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云府的方向。
她没有回头,但冷风吹来,却红了眼角。
背道相驰,原来他们早就形同陌路……
翌日,清晨。
云锦然跪在祠堂前,烧着一堆祭祀元宝。
望着火焰,她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云家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就在篮子里的纸元宝快烧完时,府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一队官兵带着兵器闯进来。
云锦然脸色一沉,直面来人:“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官兵拿出一张逮捕令:“奉帝师之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墨北辰?
云锦然心一紧,明明他们昨日才分开,墨北辰为什么要抓她?
帝师府。
云锦然看着主位上俊隽的男人,直问:“帝师大人找我来,所谓何事?”
墨北辰姿态从容的转着玉扳指,抬眸淡扫了她一眼:“叫你来,认罪。”
他的嗓音不大,却堪比地震山摇。
云锦然怔在原地,还未反应,墨北辰便拿出一块染血的军牌扔到她面前。
“你可认识?”
云锦然接过军牌,当看到上来大大的沈怀安三个字时,她一双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沈怀安,是陪她在战场出生入死八年的兄弟!
可将士除了死,军牌绝不会离身,那沈怀安……
她突然不敢往下想。
云锦然猛地抬起头,声音都在发颤:“沈怀安的军牌怎么会在你这儿?”
墨北辰停下转扳指的动作,朝她淡淡勾唇。
说的话,却让她冷彻心扉:“昨夜他带人刺杀本君,当场被诛!”
第四章
云锦然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差点站不稳。
她怔怔望着墨北辰,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
沈怀安跟了她多年,此时刺杀墨北辰,苗头就会直指她。
墨北辰像是早料到她的反应,冷冷扔下一句:“你的部下真忠心。”
他冰冷的语气,好像在敲打云锦然。
她又欠下了一条命。
云锦然不忍去看那张血书,直对上墨北辰的视线:“沈怀安一心护国,帝师大人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其他将士的心吗?”
她抑制着心里的悲愤,指尖却早已掐进了掌心。
沈怀安本该一生戎马荣光,不该如此凄凉。
墨北辰却并没有将她的情绪放在眼里,漠然出声:“不过杀了个乱臣贼子,轮不到你置喙。”
他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吃饭喝茶,没有一丝起伏。
云锦然踉跄一步,心像被插了万根针,同时往同一个方向扭转,疼到极致。
墨北辰看着她眼里细碎的泪光,心口莫名发闷。
他起身没有再留,冷然从她面前离开。
云锦然闭了闭眼,无声的划下两行清泪。
心间的酸涩,好像提醒着她,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弯腰捡起那封血书,转身准备离开。
守门的侍卫却带剑将她拦下:“帝师有令,你不得踏出帝师府。”
云锦然攥紧手,心有些沉:“为何?”
侍卫没有回答,只将门关上。
一连三日,云锦然都没再见过墨北辰。
直到这日,她坐在水榭旁出神,偶然听到两个丫鬟窃窃私语:“三天了,帝师大人终于回府了,听说圣上今日还亲临来此,大人不愧是陛下最受宠的臣子。”
圣上亲临?!
那她是不是有机会去为云家平反了!
想到这个可能,云锦然连忙起身赶了过去。
她到时,书房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她看见皇帝将云家世代守护的兵符,递给了墨北辰。
“你此番假借城防布城图外泄嫁祸给云家,可是大功一件啊,墨卿。”
“你请缨斩杀云氏全族,护国家安定,孤甚感欣慰,有你,是我大晋之幸!”
墨北辰接过兵符谢恩:“臣定当不辱皇命!”
句句如刀,一刀一刀的贯穿云锦然胸膛。
墨北辰……主动请缨剿灭云家?
短短几秒,她从深渊坠入地狱。
一口血气从胸腔涌上,云锦然如同置身冰窟,冻的浑身发颤。
年少情深的人,为权灭她全族。
一瞬间,所有的爱恨交缠,吞没了她最后的冷静。
云锦然冷眸似冰,一把推门而入。
皇帝见到她时,笑意僵在脸上,满是震惊。
他惊怒的看向墨北辰:“云锦然为什么还活着?”
墨北辰没有回答,一双冷眸落在云锦然身上:“出去。”
然而此刻,云锦然什么都听不到。
她喉咙干涩的启唇:“刚刚说的一切,是真的吗?”
墨北辰眸色幽深,却没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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