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澄的话，南向晚和许惠相视，眼眶均是一热。“好，不分开，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许惠揉了揉赵澄的脑袋，看着南向晚，满脸慈祥。一家三口围在一张桌子上，聊了很多曾经没有说过的话，难得的温馨。南向晚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和妈妈这样坐在桌子上吃饭，喝酒。而弟弟就在坐在自己身边乖巧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不知为何，这一刻，她感觉一切像做梦一样。
听着赵澄的话，南向晚和许惠相视，眼眶均是一热。
“好，不分开，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许惠揉了揉赵澄的脑袋，看着南向晚，满脸慈祥。
一家三口围在一张桌子上，聊了很多曾经没有说过的话，难得的温馨。
南向晚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和妈妈这样坐在桌子上吃饭，喝酒。
而弟弟就在坐在自己身边乖巧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感觉一切像做梦一样。
不知不觉，夜渐渐深去。
南向晚轻抚着枕在自己膝上熟睡的赵澄，哑声开口：“妈，我好怕。”
“怕什么？”
“怕周云骁，也怕我护不住你和弟弟！”
南向晚说着，头靠在许惠肩膀上，仿佛这样才能安下心来。
父母养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却因为自己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他们没有怪她……
南向晚想着，酒意熏人，心中满是酸意：“妈，我好想爸能回来。”
好想一家人团聚……
许惠闻言轻拍了拍她，双眼望着前方不知在看着什么：“别怕，妈妈不会再让任何人威胁你，也不会再让澄澄受苦了！”
可南向晚却听不太清，醉意上头，她渐渐睡了过去。
破旧的屋子里，电视里的动画片一直播放着，给寂静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气。
许惠收拾好一切，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两个孩子，悄声的坐在桌子前，拿起了笔，写下了遗书。
大致的内容就是告诉南向晚，她和弟弟不能再陪她了，要她照顾好自己，又交代了下自己留给她的东西。
写完这些，许惠将纸折起压在了杯子下。
她起身走到床边，深深的看了眼熟睡的南向晚，然后将赵澄推醒。
赵澄模糊着睡眼：“妈妈？我困。”
许惠轻声哄道：“澄澄乖，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赵澄闻言睁大了眼，忙起来跟在许惠身后。
出门前，许惠回头看着睡熟的南向晚，轻声关上了门。
凌晨的天，微微泛白。
明亮的路灯也变得模糊不清，像是疲累的老人般，燃尽了光明。
许惠就这样带着赵澄一路走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了远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冒头，阳光洒进屋子里。
南向晚却一声冷汗，倏然从梦中惊醒。
电视里依旧亮着，可屋子里除了她却空无一人。
“铃铃！”
突然，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
南向晚接起，就听到周云骁的声音：“欣儿肚子的孩子没事，但我告诉你……”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
只是呆滞的看着电视里新闻，面色一点点的惨白。
“据报道，今晨赵氏前总裁夫人许惠与其小儿子赵澄一起，从赵氏大楼跳下自杀身亡！”
那一瞬间，南向晚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南向晚泪水决堤，胸腔里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齐涌上了她。
她此时才终于明白，昨天迷糊之中听到的那句不是错觉！
她撑着身子爬起，按着新闻上说的医院赶去！
当她到了时候，只见自己母亲和弟弟正躺在冰冷的推车上。
南向晚怔怔上前，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甚至都看不清母亲和弟弟的面容。
只记得那张缓缓盖住母亲和弟弟的白布，比这世上的一切都要干净洁白！
南向晚在这一刹那，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她终于抵挡不住，摔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失去意识前的一刻，她只能听到耳边传来医生和护士的慌张急唤……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刺目的白映在南向晚的眼睛里。
窗外的寒风呼呼的刮着，震得玻璃咚咚作响。
周云骁站在病床前，见她醒了过来，暗中松了口气。
“医生说你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晕倒，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忧心。”
南向晚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予周云骁，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
看着她那双无神死寂的眼，他恐慌又不安，说出口的话也不免有些难听：“张妈的死也是她作茧自缚，你别多想，至于你妈和赵澄，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他们的后事，你放心。”
南向晚闻言身子一震，转头看着他，一双眼眸里映着眼前这个男人冷血无情的模样。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周云骁被南向晚绝望的眼神刺痛，声音冷了几分：“你母亲是自己带着赵澄从楼上跳下去的，你还想闹什么？！”
南向晚眼中一片灰败。
这就是自己曾经爱的男人，曾经非要嫁的人！
她心中情绪翻涌，再也压不住。
南向晚不顾还扎着针的手，抄起手旁的东西就朝周云骁砸去。
一下接着一下，整个病房霎时一片狼藉。
周云骁看着几乎疯了的女人，眉头紧皱：“南向晚，你有完没完！”
南向晚却是扯掉早就断在手背的针，眼底通红：“没完！周云骁，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因为你而死，你为什么不也杀了我？！”
周云骁闻言眼神一愕，不知为何有些慌：“不可理喻！”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病房。
南向晚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一室哀戚！
恍然间，她想起五年前自己说出喜欢周云骁的时候，母亲眼里的不忍，可最后她却只是抱了抱自己说：“以沫喜欢就好。”
喜欢？
是啊，可是她喜欢错了人。
严询站在门外，看着这般木然呆站的她，无奈叹气。
许久，他推门走进去，想要安慰的话最后化为一句：“节哀顺变。”
该怎么节哀顺变？
疼她爱她的爸爸，因为周云骁，锒铛入狱。
最听她话的弟弟为了救周云骁，出了车祸痴傻几年。
最爱她的母亲，因为她也不惜带着弟弟跳楼自杀！
这些一点点浮现脑海，南向晚崩溃不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流。
……
那天之后，南向晚用自己母亲留下的钱处理好了他们的身后事。
火葬场内，她沉默的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两个骨灰坛，转身走了出去。
墓园。
南向晚一人站在两道墓前，看着上面许惠和赵澄的黑白照片，眼眶滚烫。
寒风吹来，她咳嗽着，将喉间翻涌的血腥压下。
“是女儿不孝，女儿引狼入室，女儿对不起你们。”
她哑声认着错，可再没有人能摸着头告诉她没关系了。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南向晚转头，却看到了周云骁。
“我说了，这些事我会替你办。”
可南向晚收回视线，不发一言。
她这副冷淡的模样，彻底点燃了周云骁心底的怒火，他抓住她的胳膊：“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么？！”
南向晚目光定定的盯着他，只感觉熟悉的热流从鼻间缓缓流下，血腥气溢满了鼻腔。
第十一章 刺目的白
墓园的风呼呼的刮着，冷冽的刺骨。
周云骁看着不断流血的南向晚，慌乱抬手想要给她擦拭：“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可南向晚避开了他的手，目光苍凉：“我父亲帮你成为顾氏总裁，你却恩将仇报毁了赵氏集团。我弟弟为了救你痴傻几年，现在也化作了一捧骨灰。周云骁，这辈子是我看错了人，可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她拨开周云骁的手，一步一步地跌撞的朝她的家回去。
即使那里，现在只剩她一人！
周云骁望着南向晚决绝瘦弱的背影，心仿佛被针扎一样，疼的他快要窒息。
他想要抓住她的衣服，可最终却迈不开沉重的步伐。
南向晚回到家，一点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屋子。
明明她在这儿呆了不到一天，可却感觉比住了六年的山苑别墅更要安心。
南向晚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一家四口的合照，指尖摩挲着上面人的面容，鼻尖一阵发酸。
“爸妈，澄澄，我真的好想你们……”
她说着，紧紧将照片捂在了心口。
就这么站了很久，南向晚才动着僵硬的身体，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出剩下所有的止痛药和安眠药。
药片白白的，就像那天盖在母亲和弟弟身上的白布。
她怔怔的看了许久，然后一把将那些药都塞进了嘴里。
苦涩霎时弥漫了唇齿，噎的她不住干咳，可她还是一点点将它们全部吞咽了下去。
之后，南向晚换了身纯白的衣物，静静的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
而她的胸口，还放着赵家一家四口的合照……
另一边，山苑别墅。
距离周云骁从墓园回来，已经过了两天。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整个别墅空空荡荡，安静的让人心慌。
周云骁想，自己应该高兴的，孟可欣终于生了，还是个男孩。
可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站起身走到了自己和南向晚的卧室。
站在门口，周云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墓园里南向晚那鼻血不停流淌的画面，一遍一遍在脑海中重复放映着。
这时，助理匆忙走到他身旁，神色慌张：“顾总，有人寄了封信到公司，里面是夫人的病例……血癌！”
周云骁愣在当场，墓地里南向晚流血不止的事情终于有了解释。
他看了助理好久，而后转身冲出了别墅！
一路上，汽车飞驰。
而开车的周云骁，却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终于到了之前查到的许惠住址，他敲响了门，却无人回应。
莫名的，周云骁心中泛起浓厚的不安，直接将门踢开！
屋子里的破败让他有一刻的愕然，可紧接着，他就看见那扇没有关紧的卧室门。
周云骁紧攥着拳，悄声走了过去，慢慢推开了门。
一切沉寂的可怕。
周云骁站在昏暗的卧室里，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南向晚，他手脚都在发软。
“沫沫……”
可没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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