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看着自己被悬挂着的腿,迟疑道:“要不是底下的藤蔓,我估计都保不住我的命了。”她看向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车队不一样,还是少来往为好。”肖寒闻言一怔,他没料到自己竟在言心这里吃了个闭门羹。他朗声一笑:“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然后面目冷峻地说:“我怎么不知你是哪方车队的人?你早就退队了。”
俞慧这才神色有些慌乱,尾音有些发颤地说:“我们只是互惠互利!”
她现在十分怀疑,她的身边有着肖寒安排的眼线,不然肖寒没理由这么做,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俞慧一想到她做的事情,心里就冒过一丝冷汗。
她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这明显不太可能。
肖寒闻言,冷笑了会说:“互惠互利?你也配说?”
肖寒一双寒潭一般的眼睛此刻迸射出一丝怒气,倏忽之间就已消散。
“你私自将我行动的消息透露给了言心,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
俞慧闻言,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了地上,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贺琛去送死。
这是她能想到了能除掉言心最快的方法了。
肖寒见俞慧没再说话,冷哼一声:“这笔账我以后再和你慢慢算,你先下去吧。”
俞慧这才脚犹如虚脱一般踉跄了几步,这才连忙走出了肖家别墅。
别墅里,肖寒摒退了手下,这才来到了书房。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小女孩的照片。
这些照片挂在这里和古朴的木质结构格格不入。
他坐在书桌上,翻看着关于言心的资料。
上次他叫人将言心送去医院,瞥见了她肩膀上的蝴蝶痣。
“言心……”肖寒喃喃自语道,他希望她不是那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那么他就是造成了她跛脚的罪魁祸首。
他无法原谅自己。
肖寒走向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照片,手指缓缓摩挲着那些照片。
他的余光扫过书桌上那些资料,他既期盼着言心就是她,可又希望言心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肖寒隐在黑暗里,他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
随着烟雾袅袅,升腾起的还有他一缕愁思。
他熄灭了烟,打开门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着。
然后肖寒抬起头,发现这里竟是言心住的那家医院。
他怔怔看着这座医院,摇摇头将脑海里的思绪摒除出去。
他摸进了言心的病房,在病房外他反而有些踌躇。
他收敛了心情,迈开步子就进去了。
“我来看看是谁和我比赛不怕死。”
第二十章 墙壁上的画
言心看见进来的不速之客。
居然是肖寒,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言心探究的目光盯着他:“肖先生,有事就请直说。”
肖寒略加思索后缓声道:“我过来看你,为什么还一定要有事。”
他坐在病床边一旁的凳子,忍不住的说:“上次和你比赛真是让我惊异,我过来看看钦佩的对手。”
言心看着自己被悬挂着的腿,迟疑道:“要不是底下的藤蔓,我估计都保不住我的命了。”
她看向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车队不一样,还是少来往为好。”
肖寒闻言一怔,他没料到自己竟在言心这里吃了个闭门羹。
他朗声一笑:“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然后面目冷峻地说:“我怎么不知你是哪方车队的人?你早就退队了。”
言心脸色一僵,她是早就退队了,甚至都很久没有比比赛了。
肖寒看着脸色不好的言心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我没记错的话,你三年都没比赛了,可你根本不输给他们。”
言心自嘲一笑:“那天比赛的时候,我的腿一直都在疼,我已经不能比赛了。”
肖寒一怔,资料上没有说她的腿的情况。
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异样,但是顷刻之间就被他隐藏好了。
言心看向沉默着的肖寒,出声问道:“三年前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做的?”
听着她的话,肖寒冷沉着脸:“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言心见肖寒这样说也就此作罢,良久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肖寒看向言心打着石膏的左腿,他觉得气氛压抑极了,她的腿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瞄了一眼言心,现在觉得言心长得也像那个人,如果是自己毁了她的腿,言心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肖寒猛然间抓住言心的手臂,他张了张唇,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一个清冷而又低沉的嗓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言心听见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甩开了肖寒的手。
她想要解释的话却被打断了。
贺琛眸色微冷,冷笑道:“你说我该信他是来看你的吗?”
言心心头一寒,她怎么忘了,贺琛从来都没有相信我过自己,一次都没有。
她的心犹如被人紧攥着,都快要窒息了。
言心偏过头,不想再去看贺琛。
他怎么总是能误会自己呢,她陪了她六年,那么多年的熟悉还不足以让他相信自己。
长久以来被压抑着的情绪尽数涌上。
但她生生忍住了,她只想过好这阵子住院的日子。
言心语气淡然地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爱信不信。”
肖寒眉头紧皱,他有些心疼言心这么多年的付出了。
肖寒冷声说:“我要想和她有什么,你也拦不住。”
这句话无疑点燃了贺琛的怒火,他冷笑一声:“肖先生真是好大的口气。”
说完他指着言心打着石膏的腿说:“肖先生,她的伤好像是你造成的吧?”
第二十一章 阴柔之感
肖寒眯起眼睛,眼尾的痣顺着眼睛微微挑起,有了一丝阴柔之感。
“厉先生这样胡乱猜忌,有证据吗?”
贺琛这才作罢,他这阵子一直都在查他父母的事情。
总是到达一个关键的地方缺了某一部分的证据。
没有齐全的证据,就算他合理的猜测确实是肖寒做的,也没有用。
肖寒冷凝的目光紧紧锁着贺琛。
贺琛,我们以后走着瞧。
贺琛冷凝的眼神盯着肖寒:“肖先生,我还有点事处理,请你离开。”
肖寒看向一旁的言心,他张了张唇,可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能让言心继续被误会下去。
肖寒只是说:“希望厉先生好好和言心谈,她现在是肖家的座上宾。”
贺琛只是嘲弄道:“我记得,肖家的座上宾只有一人。”
然后唏嘘不已地叹口气:“只是她失踪的早,否则现在应该是你的未婚妻了吧?”
“贺琛!你住口!”肖寒的一双眼睛迸射出巨大的怒意,他冷眼看着贺琛:“希望厉先生不要在提及她!”
言心闻言一愣,未婚妻……
肖寒刚走出病房,贺琛就猛地攥住了她的手:“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你和肖寒走到哪一步了?”
言心惊疑不定地说:“我行的正坐得端,我和肖寒之间什么都没有。”
贺琛这才嗤笑道:“是没有什么,但我父母是上了你的车而身亡的!”
言心睁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你说是我和肖寒勾结?!”
他怎么能这么说?!
他怎么这么揣摩她?
她比谁都不希望贺琛的父母会出事,可他现在居然说,当年的事情是她和肖寒勾结在一起的!
“贺琛!你父母的车祸和我无关!”
她紧咬着下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的疼痛减小一些,可直到唇角渗透了些血迹出来,她仍觉痛彻心扉。
“可你都被肖寒奉为座上宾了!这样你还要和我说,你们没什么吗?!”
贺琛讥诮道,眸底深寒一片。
言心疲惫的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很累,她和贺琛之间,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今天,贺琛都还是在怪自己,甚至还污蔑她。
“贺琛,你不要忘了,我这条腿也折在了那场车祸里了。”言心睁开眼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良久才蹦出了一句话。
“没有人会对自己下手,这是你说的。”言心沉声道,那场车祸,她也只不过是侥幸活下来的。
贺琛眸光微冷,眼底的情绪翻涌着,良久才开口说:“是,这句话是我说的!”
他停顿了一会,这才冷笑道:“但你除外!谁知道上次俞慧的事情是不是你和肖寒勾结的?!”
“贺琛,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言心眼尾泛红,她深吸一口气:“我这条跛腿,你有关心过吗?”
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微微红了:“三年了,这三年来,我的腿疼得我只能吃止痛药才能勉强压住,后来止痛药已经快没有效了。”
说完,她的眼眶逐渐聚集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
贺琛闻言一怔,他这才想到,自己从未关心过她的病情。
原来……竟然会那样疼吗……
“很疼吗?”
第二十二章 痛入骨髓
言心偏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草坪上还有很多人穿着病号服散步,阳光洒在他们肩上散发着自由的气息。
她垂眸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跛腿,眸底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跛腿稍稍用力了一会,却发现已经是痛入骨髓。
言心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语气淡淡的说:“三年了,已经习惯了。”
抬眸看着远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飘渺:“贺琛,我已经赔上了这条腿了。”
没有等来贺琛的回答,言心心里泛起苦涩。
三年来的痛楚不是一朝一夕的,他现在就连自己微弱的委屈都察觉不出来。
不痛了吗?
不,她只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下雨天疼得死去活来,就连止痛药也没有效果了。
铱驊贺琛闻言心底一抽,三年前的她是什么样的呢?
那个时候的言心自信,勇敢,和他一起练车,一起比赛,两人之间的默契叫车队的很多人羡慕。
连父母都已经答应了自己和她的婚事。
贺琛好久才从过往的回忆里回过神,他看着那双暗淡的眼睛开了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医生说你需要养好身体。”
言心没有答话,也没有拒绝。
贺琛的心里涌出一些异样的欢喜,这才将言心扶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她走了出去。
言心被刺目的阳光晒得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能适应。
看着衣服上氤上的一滩光圈她有些发愣,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上次出来也是贺琛带着她出来的。
贺琛看着阳光有些怔忡,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陪着言心这样散步了,一抹愧疚袭上了他的心底。
“我希望你养好病。”贺琛一边推着轮椅,一边缓缓道。
言心闻言一愣,她太久没听见这样温和的话了。
只是……
言心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腿,眼眶里闪烁着点点泪光。
她多么想继续在别墅里,哪怕只能远远看着贺琛也足够了,可是他要结婚了……
而自己,也快要没时间了。
好起来?怎么可能还会在好起来依譁?!
不可能了……
矛盾的心在心里不断交织着,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言心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会养好的。”
贺琛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眼角的光芒越来越盛。
“你养好病,然后去车行,我的车还等着你来检修。”
言心闻言抬头看着贺琛,高大倾长的身子遮挡住大片的阳光,光芒顺着他的身子缓缓洒下来,在言心眼里,此时的贺琛犹如逆光而来的人。
她怔怔的看着贺琛,有些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可言心想到了什么,又缓缓收回手,她不应该这样做。
贺琛却察觉了言心还未来得及抽回的手,他抓住她还未抽回的手。
他的眸光微暗,缓缓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言心收回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犹豫了片刻道:“你的车只能交给别人了,我没有精力留在车行里了。”
贺琛怔怔的望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留在车行?!”
第二十三章 绿叶随风
言心却沉默不语。
她当然想留在车行,可现在的身体不能够好起来了。
而且自己留在车行,原本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要帮孟母还债。
现在债务已经还清了,留下来已经没太大必要了。
言心压下心中的酸涩,语气淡淡道:“我不想留下来了,况且我的伤还没大好,一直旷工也不太好。”
贺琛闻言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声道:“有我在,他们还不敢太过分!”
然后顿了一会,放缓了语气说:“若是他们欺负你,你就和我说。”
言心听到这话,诧异地望向贺琛,似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
她闭上了眼睛,眼尾闪过些许泪意,就这样吧,就让自己最后在贪慕一下他的温柔就好。
很快的,很快她就会和贺琛分道扬镳的。
言心喉头梗塞一会道:“知道了。”
贺琛推着她的轮椅漫无目的的走着,言心看着周围变换着的景色一阵怔忡。
阳光将她的脸映衬得犹如陶瓷一般的白皙,如瀑布一样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她茶色的瞳孔里似是有抹光亮。
贺琛看得险些呆了,他一直都知道言心很美,可这样近距离得看着,还是有些视觉冲击。
言心一双眼睛在看见远处的秋千的时候,倏忽闪着一抹渴望的光芒。
贺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到秋千。
那是一个用藤蔓编织成的秋千,微风拂过,绿叶随风舞动,上面串着的铃铛叮叮作响。
贺琛心头涌出浓烈的愧疚,以前,自己也曾经常给她荡秋千的……
正当言心愣神的时候,耳畔传来低沉喑哑的声音:“要荡秋千吗?”
言心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望向秋千,眼底的渴望挥之不去。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跛腿,上面还打着石膏,想来这样的活动也是不能去的。
贺琛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她的腿,眸色闪过异样,他深吸一口气:“我会接好你的,绝对不会让你摔了的。”
言心犹豫地瞥了几眼自己的腿,最终还是遂了他的意。
贺琛这才推着轮椅过去,然后将她扶到了秋千的藤椅上。
周围很多人异样的眼光扫过他们,言心嘴角的苦涩渐渐扩大。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他们的眼光,可也明白,自己不得不去接受它。
贺琛扶稳了她的藤椅朗声铱驊说:“我推了。”
言心缓缓点点头,抓着藤蔓的手收紧了几分,她还是很怕,很久都没有荡秋千了。
随着贺琛的动作,秋千朝着天际缓缓上升,周围的飞鸟忽的一下被惊起。
然后在言心心里荡漾着恐惧而下落的时候,贺琛稳当的接住了她。
几个来回以后,言心心里的烦恼暂且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唇角微勾,露出极浅的笑容,然后嘴角渐弯,一个灿烂的笑容,在脸上浮现。
贺琛乍LJ看言心的笑容,微微怔在那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敛目低眉,眼角染上了一丝痛意。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言心笑过了,在别墅里的那阵子,本来喜欢笑的人几乎都不笑了。
贺琛心头的愧色逐渐扩大,但顷刻他就整理好了情绪,低声说:“怎么样?我现在荡秋千的技术还没有退步吧?”
第二十四章 秋千
言心闻言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她攥着秋千的手有些发红,可现在的快乐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言心看着上升的秋千有些出神,以前的贺琛也是像现在这样,经常给自己荡秋千。
“茵儿,快过来,我们家做了一个秋千。”
贺琛抓着少女的手就朝着一间别墅而去。
贺琛带着少女七转八转的来到了秋千,然后迫不及待的扶着她坐下来。
然后在少女的惊呼声中,贺琛荡起来秋千。
言心从过往的回忆里回过神,有些勉强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还可以。”
说完语气淡淡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贺琛有些愣神的瞥见言心闭上了的眼睛,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会这么容易累吗?”
言心闻言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我现在是病人。”
贺琛闻言微微一怔,他差点忘记她现在病还没养好。
他轻咳一声,语气也有些不自然:“那我扶你下来,我们回去。”
言心耳畔回响着那句话,有些出神,曾几何时,他们一起练完车回去的时候,他也曾这样说,“我们回去吧。”
可她已经离开车队三年了,而现在就快有另一个人取代在队员们的位置了。
在言心愣神间,一个不查就直直摔了出去。
闭上了眼睛,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跌进了一个怀抱。
怔怔的凝视着贺琛的眼眸,他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一抹暖暖的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
言心率先回过了神,她张了张唇:“放我下来。”
她的话也将贺琛打回了现实,他眼眸微沉,静静地将言心扶着坐进了轮椅。
言心刚坐上轮椅,一阵眩晕袭来。
她自嘲一笑,果然她现在的身体动不动就有这种眩晕了。
贺琛却是第一个发现的,他喉头梗塞了一会,这才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言心没再说话,只是摇摇头,贺琛见她都不想多说话,这才推着言心回到了病房。
言心回到有着消毒水的病房,有些喘不过气,她苦涩的笑容蔓延着嘴角。
早就已经习惯了消毒水的味道了,可自己还是觉得不舒服。
言心偏过头,就瞥见在她身旁忙前忙后的贺琛,她的眼眶微红,她就快要见不到他了。
可贺琛有别人照顾着,想来也不再需要她操心了。
言心躺在枕头上,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眼前却闪过了些许片段。
“南儿,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一个穿着小小西服的少年焦急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下一秒少年紧紧地搂住了女孩。
然后画面一转,少年拉着女孩的手朝着一处而去。
“南儿,这是我命人做的秋千,你喜欢吗?”
女孩缓缓点点头,少年眼睛里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言心思绪逐渐回转,然后捂着脑袋,现在她的头犹如针扎一样的疼,,她攥着贺琛的衣角说:“我头很疼……”
说完,她脑海里一阵刺痛袭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管贺琛怎么喊,言心始终醒不过来,他这才按响了床头的呼救铃。
第二十五章 仙人掌
言心一连昏迷了几日,每天按照惯例来看她的顾华都说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贺琛这几天的心犹如沉到了谷底,他听着医生们开会讨论着言心的病情。
顾华沉声说:“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现在还需要多方医生进行会诊。”
贺琛的心底绷紧的弦断了。
怎么会……
顾华顿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还是告诉你,言心的病情吧。”
“言心的血栓已经开始扩散,甚至很快就要堵住接连心脏的血管里了,再放任下去,会危及生命。”
顾华深吸了一口气说:“言心一直让我瞒着你,不让我告诉你。”
他这才知道,言心的病情有多重,而她一直在向自己隐瞒着!
每次旁听着医生们的讨论,贺琛的一颗心犹如被人狠狠攥住了。
贺琛眸底有些泪光闪过,他望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的言心,看了看她打着石膏的腿。
顾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叹了口气道:“她甚至都拒绝做清创手术,做了手术她的情况会好很多。”
言心现在还在晕迷着,而他无法代替她做出手术的决定。
他们还没有结婚……
想到结婚,他的眼眶红了。
“厉先生,这份单子交给你。”穿着白大褂的顾华拿着一份单子递给了贺琛。
“这些是她这阵子以来的所有费用,有些已经交过了,剩下的您看……”
“我一会跟你过去刷卡吧。”贺琛翻看着手中的单子,有些交费记录他完全没有印象。
而言心想来出不起这笔钱,那么是谁交的费用?
一个疑问盘旋着他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然后,我和你说一下,病人现在的病情吧。”
“病人现在等不了了,必须要进行手术了,如果不清创,会危及病人的生命!”
贺琛沉吟片刻才问:“可我现在可以签字吗?”
顾华脸上有些不耐:“原则上不可以,等病人醒过来,你让她补一下授权书就可以了。”
贺琛这才接过来医生手中的单子,然后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手术的过程特别漫长。
贺琛都快以为自己都要坐成了一座冰雕。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彻夜,而贺琛就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夜。
他的心不由得提起,手术时间延长了很多,不会是有什么情况吧?
像是验证了他的猜想一般,手术室里窜出来一个医生。
而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被染红了,他急匆匆地冲出来问:“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大出血!”
贺琛闻言就迎了上去,然后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签了!”
贺琛不敢有违逆,听话的签上了大名。
然后他又等了数小时,眼眶都已经略微染上了一丝疲惫。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贺琛看着言心被推出了手术室。
他迎了上去,就瞥见她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唇角。
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既然言心已经手术了,以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
言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她掀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色好半天才能适应,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肩头的重物。
她略微低头,眸光怔怔的看向靠在床头舒睡着的贺琛。
他眼底的青黑无不显露出主人的疲惫。
言心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如沼泽一般柔软的头发。
看着熟睡着的贺琛有些出神,自己要的并不多,他片刻的温柔,已经足够了。
目光看向窗边摆放着的仙人掌,距离上次浇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而仙人掌还是那样翠绿。
一如自己现在对贺琛,只需要他一点点的好就好了。
当言心摸着头发的时候,贺琛却睁开了眼睛。
而言心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却被贺琛抓住了,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醒了?”
第二十六章 那个瘸子
言心想要抽回被抓住的手,却被贺琛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贺琛有些喑哑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为什么要摸我头发?”
言心被问得脸颊有些发烫,一时无话,好半天才岔开话题:“你怎么还在这里?”
贺琛微微一愣,然后手臂一张紧紧搂着言心:“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靠在贺琛怀里的言心一僵,原来她一昏迷,她尽力瞒住的病情终究是瞒不了了。
言心没有反驳,只是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贺琛却不打算放过她,他眼底有些情绪在翻涌:“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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