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溪忍不住撇撇嘴,装作听不见丫鬟的喋喋不休。她真的一肚子气,富商又怎么样?她顾家缺吃愁穿吗?为什么要依靠什么陆家?吉时已到,柳棠溪盖着红盖头,被媒婆背着走出了府,上了花轿。花轿外吹锣打鼓,一片欢笑。她掀开盖头,一颗心也跟着花轿一样上下不安晃动着。柳棠溪在为未来担心。
柳棠溪忍不住撇撇嘴,装作听不见丫鬟的喋喋不休。
她真的一肚子气,富商又怎么样?她顾家缺吃愁穿吗?为什么要依靠什么陆家?
吉时已到,柳棠溪盖着红盖头,被媒婆背着走出了府,上了花轿。
花轿外吹锣打鼓,一片欢笑。
她掀开盖头,一颗心也跟着花轿一样上下不安晃动着。
柳棠溪在为未来担心。
她要是嫁了个缺胳膊少腿或者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可怎么好?又或者等她进了门不久,那陆公子弄来几房小妾,她可怎么好啊?
可恶!我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柳棠溪暗中埋怨父亲的贪财,可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任她反悔也无计可施。
将手中的衣角攥的已经起了褶皱,柳棠溪咬着唇,小心翼翼地将轿帘掀起一个小小空隙。
穿过缝隙,花轿前马上穿着喜服的身影非常清俊,宽肩窄腰,有种风流洒脱之态。
柳棠溪愣愣地看着那背影:那就是她的夫君么?单单看背影,好像……还不错。
好像注意到了一丝不一样的视线,卫轻舟微微偏过头,看向花轿,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暖阳下,卫轻舟侧脸的轮廓惹得柳棠溪一阵脸红,她慌乱地撒开手,手忙脚乱地将盖头盖好。
被发现了……
柳棠溪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我,我怎么……”她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脸烫的跟汤婆子一样。
难道我对那家伙,一见钟情了!?
柳棠溪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但是刚刚那一眼,她心确实是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不知不觉,花轿已经依譁到了陆府,整条街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柳棠溪被一个丫鬟搀扶着下了花轿,手上同时多了一端牵红,另一端就是那陆家公子,她的夫君。
耳边嘈杂的声音让柳棠溪头痛不已,她只想快点结束着繁琐的礼节,快点离开。
就算是洞房里,她好歹还能自己待一会儿。
失神之间,柳棠溪没注意门槛,直接被绊住脚,整个人都要扑到地上去了。
柳棠溪原以为她要在今天出大丑了,却没有想到手中的牵红被用力一拉,她靠在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中。
“才拜完天地,娘子怎么又要行此大礼?”
隔着盖头,耳畔清澈的声音和细风惹得柳棠溪又红了脸。
她还未反应,便被丫鬟领着去了洞房。
明明宾客欢笑声那么吵,她竟能听见那人的轻笑声。
甚至觉得有些……好听。
第三十五章 意外
新房中,柳棠溪猛地将盖头掀丽嘉开,大口地喘着气。
“累死我了……”她手做扇不停地扇着,额头上尽是细细的密汗。
房间很宽敞,该有的应有尽有,只是让柳棠溪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在房间的北侧会是一个书房模样的隔间。
她瞄了眼窗外,丫鬟还站在门口守着。
柳棠溪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两米高的书架上满是书,长桌上整齐地摆着文房四宝,桌案旁边还有一个大型青花瓷瓶,里面还插着一枝纸扎的红梅。
“把书房设在房间里……”柳棠溪背着手,如同巡视一般来回走着,琢磨的语气带着一丝满意:“应该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吧……”
柳棠溪还沉浸在对她夫君的好奇中时,门突然就开了。
“少爷。”
“!!!”柳棠溪吓得不知所措,双手摸着自己的衣裙:盖头,盖头呢!?
糟糕,被她扔在床上了!
卫轻舟示意俩丫鬟退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床上只有一个红盖头,人不见了。
卫轻舟的黑眸一沉,随即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果然是个喜欢乱跑的人。
柳棠溪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地探头看了看。
只见卫轻舟面对着床,好像在发愣。
柳棠溪有些失望:又没看到脸。
她瞥了瞥窗外,太阳都还落山,他怎么就进洞房了,这是时候不应该在招呼宾客吗?
柳棠溪又将视线放在卫轻舟身上,正好撞见他要转身。
不知怎么着,刚想看看卫轻舟长得如何的她竟心虚起来,猛然地撤回身子后退了两步。
随着一声清脆的青花瓷碎裂的声音,柳棠溪彻底地傻了。
她不是故意的!
前厅。
陆方荣刚招呼完一桌宾客,一小厮跑来传话。
陆方荣喝得有些醉了,他揉了揉额头,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老爷,京城那儿办妥了,说最晚初十便可迁居。”
“初十?”陆方荣吧喳了下嘴,思索着:轻寒才刚成亲,现在迁居去京城,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了。
思来想去,陆方荣挥了挥手,示意小厮先下去:“知道了,下去吧。”
而在另一边的新房中,柳棠溪紧绷着脑中的一根弦,看着满地的青花瓷碎片半天不敢动。
怎么办?他不会生气吧?
她紧张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感觉到了那人站到了自己身后。
柳棠溪猛地转过身,紧闭着眼,一脸视死如归:“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
一片沉默,良久过后,她才听见一声轻笑。
她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面前的男人清俊的面容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完全看不到一丝怒意。
“你……”柳棠溪一时间竟忘了刚刚的鲁莽,看着卫轻舟的脸愣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柳棠溪说不清楚此时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有种经历了很多事的沧桑感。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唤道:“云,轻寒……”
卫轻舟眼神闪了闪,向柳棠溪靠近了几分,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些欣喜:“是我。”
第三十五章 亲密
柳棠溪失神了片刻,而后回过神才发现已经被卫轻舟抱在怀内了。
“你……你放开我。”
柳棠溪红着脸推搡着她。
从小到大,她何曾与一个男子这么亲密过。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不排斥,但是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怎会不羞涩。
卫轻舟顺势放开了她,挑了挑眉,似乎很喜欢柳棠溪脸红的模样,连语气都变的愉悦起来:“怎么,为夫不能抱娘子吗?”
柳棠溪只觉所有的血液都快冲到脑门上了,她转过头,别扭地说道:“还,还没有掀盖头。”
虽然她也明白掀不掀已经不重要了……
眼前突然被一片红色罩住,柳棠溪再次呆了:什么?他什么时候拿的盖头?
卫轻舟轻轻掀开盖头,迎上她的含露目,笑道:“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什么啊?为什么要用这种熟悉的语气跟她说话?
柳棠溪虽疑惑不解,却自然的将话题转移开:“那个,你,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了?”
卫轻舟瞥了眼窗外的光线:“太阳已经落山了。”
柳棠溪再次无言,只得看着一地的碎片,尴尬地问道:“这个,怎么办?是不是很名贵?”
“没事,等一会儿下人打扫就行。”卫轻舟好像丝毫不在意,他又将目光放在柳棠溪身上,细细地打量着。
柳棠溪蹲下身,捡起那只纸扎梅花,食指轻轻戳了戳花瓣,眉眼弯弯:“这个是你做的吗?很好看啊,我也喜欢梅花。”
特别是冬雪红梅。
她略带遗憾地小小叹了口气,可偏偏她一到冬日就患咳疾,很难出去看一次红梅。
卫轻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眉间微微蹙了一下:“怎么了?”
柳棠溪看着手中的纸红梅,眼神中带着些许向往:“我想看看冬雪红梅,可是我一入冬就患咳疾,除非开春,不然喝什么药都不见好,所以从小到大都没看到过……”
她突然收了声,而后立刻抬起了头,着急地解释道:“我,我可不是病秧子啊!我只是冬日才会那样,平时我身体好着呢!”
她是真的怕卫轻舟把自己当做一个命不长的人。
卫轻舟眉头微微一蹙,手覆上她有些烫的面颊上:“我知道,就算你真的是,我也不介意。”
“……”
柳棠溪怔怔地望着他:这到底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他的花言巧语?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扰了两人闲聊的时刻。
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少爷,老爷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呢!”
“知道了。”卫轻舟应了声,小厮也就离开了。
柳棠溪说不清她市庆幸还是失望,只得催促着他:“那什么,你快去吧。”
“等我回来。”卫轻舟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而后转身而去。
而柳棠溪木讷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鼻子:这,这是何其亲密的动作啊!
书房。
陆方荣看了眼满桌的地契和一叠账本,而后将视线放在卫轻舟身上,带着些谨慎的语气问道:“轻寒,那个,咱们初十就可以将南方这边的商户迁去京城了,这里是京城我提前买好的宅子的地契,你要不要看看,选一处?”
第三十六章 结发
与这儿子相处起来,陆方荣总觉得有些吃力。
有时候他常常在想:到底谁是儿子谁才是爹?
奈何卫轻舟身上的气势让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有些惧怕。
卫轻舟冷眸一怔,将一张地契从那一堆中抽了出来:“这个……”
陆方荣瞧了一眼,解释道:“这个宅子挺好的,听说以前是尚书府。”
他看着卫轻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契,趁热打铁道:“你若想要这个宅子,我马上吩咐人先去置办一下,等咱们去了就可以直接……”
“这个宅子我要了,爹你另选一所吧。”卫轻舟爽快地将地契塞进怀里,风轻云淡地挥袖而去。
陆方荣傻愣愣地看着儿子的背影:他怎么了?有了媳妇就不要爹了吗?
再回新房,天已经黑了。
柳棠溪刚吃完最后一口饭,卫轻舟就推门而进。
见他一来,柳棠溪整个人又紧张了起来:“你,你回来了啊。”
该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忸怩了!
卫轻舟徐徐走到她面前,与她四目相对片刻,伸手将柳棠溪嘴角的一颗饭粒拂去:“吃饱了?”
“……嗯。”柳棠溪红着脸低下头,瞬间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来。”卫轻舟拉着柳棠溪走到梳妆台面前,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柳棠溪被卫轻舟的举动弄的摸不着头脑,正想问他要干什么,他竟一只一只地将她发髻上的头钗和步摇抽出来。
没了头饰的固定,她一头及腰青丝柔顺地搭在后背。
柳棠溪看着卫轻舟拿过台上的剪子,剪下自己一缕头发立刻怒了。
她生气地站了起来,斥道:“你干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知不知道啊?你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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