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清楚,杜鹃曾告诉过他,她每次重病身上都会发出兰香,味道越浓病越重。但是,他自是从来没有见过杜鹃病过。司徒妤撑着身子坐起来,在看到坐在榻边的男人时,眸中不由闪动起泪光,“将军,心儿……心儿就是杜鹃。当初,心儿贪玩和杜鹃换了身份,顶着杜鹃的脸和身份出去玩,才相识了将军……”启渊凝眸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英挺的眉宇间生出了一丝犹疑,“那你可知道,杜鹃曾赠予本将军的定情信物是什么?”司徒妤点头
司徒妤大惊,忙说,“没什么,心儿自小胳膊上有大块红色胎记,过一段时间就会流血流脓,臂膀这块丑陋无比……”
启渊已经撕去了她身上的衣服,胳膊上果然裹着厚厚的白纱。
司徒妤抽回手,“怕污了将军的眼,将军还是别看了!”
好在叶清歌那个丫鬟,不知用什么包扎住了伤口,竟是一点血迹都没流出来。
启渊见她躲闪,薄唇一勾,正要开口,司徒妤匆忙道,“将军!妾身能救母亲!请给妾身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
她成功转移了男人的注意力,启渊凤眸深了深,“何罪之有?”
司徒妤垂下眸子,“妾身……妾身不该欺瞒将军!求将军给妾身一条活路,以后只要妾身再不犯错误,将军就不要赶妾身离开将军府!”
就在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一个良策。
她和他之间,误会颇深。
如今,他根本不相信她,而她受制于叶清歌的威胁,也不敢将昔日真相全盘托出!
更关键的是,她缺少证据。
只有她继续留在将军府,她才有机会查到真相……毕竟叶清歌和陆况都还在这里,要想有转圜,必须从他们那里下手。
启渊一撩袍角,在榻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冷冷地看向她,“你这是在威胁本将军?”
司徒妤连忙拢好身上的袍子,“心儿不敢!心儿只想尽己所能,医好母亲。”
启渊眯着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深眸微转。
虽然已经两年没有见杜鹃,但眼前的司徒妤,除了脸之外,身段气质和声音,的确和杜鹃很像。
莫非,这件事真的有蹊跷?
“好!本将军答应你!暂且留着你的性命,如若医治不好老夫人,亦或再犯错误,本将军一定不轻饶!”男人说完,起身大步离开。
司徒妤瞧着那抹高大身影走出房间,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她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拿到证据,让他相信自己。
同时,要从叶清歌那里问出母亲所在何处。
司徒妤在厢房养了一天之后,便去了将军府主母的住处,每天为她施针按摩,亲自熬药,照料得十分悉心。
十日之后,缠绵病榻半年之久的老夫人居然可以下地走动了。
启渊多次站在窗外,看着女子照顾老夫人,脑海里闪现出曾经杜鹃为自己把脉的画面。
而在启渊身后的走廊一角,看着男人盯着里面的人看,叶清歌恨恨地攥紧了拳头。
这日,刚从老夫人处回到厢房,司徒妤终于看到了好久没见的陆况。
陆况“噗通”一声跪下来,哭道,“小姐,奴才对不起小姐!奴才一家老少的性命都捏在了他人手里,奴才不得以才出卖了小姐……”
司徒妤冷冷地看他一眼,“进屋谈。”
进了房间后,司徒妤冷着脸对他说,“陆况,你我一起长大,我待你不薄。上次你背叛诬陷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不逼问你是谁指使了你。我现在,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陆况感恩戴德地不住掉泪,“只要奴才能做到,万死不惜!”
司徒妤点了点头,“你现在和我去见将军,告诉他,我和杜鹃曾经交换身份的事。”
她和杜鹃交换身份的事,丞相府除了她和杜鹃本人知道外,只有陆况知道了。
只要将军先相信了这件事,那务必会怀疑叶清歌……她不仅可以证明身份,还有机会从叶清歌那里问到母亲的下落。
陆况抹了抹眼泪,毫不犹豫地点头,“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俩人立刻一前一后,去了启渊的厢房。
刚进院子,就瞧见启渊的厢房门打开,一个绿衣女子正和启渊紧紧相拥。
在看到那绿衣女子的侧脸时候,司徒妤顿时一怔,停下了脚步。
杜鹃?
杜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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