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辞:“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难道不算伤害么?”拓跋星弋:“你在意?”易云辞:“我爱你,为什么不在意?”拓跋星弋听见这三个字之后,目光一瞬间冷下来,他嘴唇刚动,易云辞就把主动权抢过来了。“我知道,我不配和你谈爱。”易云辞自嘲地笑着,“这样可以了吗?你可以走了吗?”拓跋星弋:“我反悔了。”易云辞被他冷不丁的四个字弄得大脑宕机,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晚饭吃完,原野把易云辞送回了相府别墅。
车停下来以后,原野跟易云辞一起下了车。
易云辞:“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原野:“明早来接你。”
易云辞:“我开车去吧。”
原野:“不行,不安全,你要有事儿,两两得揍死我。”
易云辞还想说什么,原野直接揉上她的脸:“就这么定了,赶紧回去吧。”
原野在原地目送易云辞进门之后才驱车离开。
他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开着车,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停的那辆宾利。
拓跋星弋降下车窗朝那栋亮灯的别墅看过去,眼前都是易云辞刚才被原野揉脸的画面。
他冷笑了一声,打开车门走下去。
晚上方沁阳不在,易云辞回来洗了个澡,去厨房倒水喝的时候发现垃圾没清理。
易云辞提着垃圾袋打开别墅的门,看到门口的拓跋星弋之后,吓得尖叫了一声。
垃圾袋掉了,手里的水也洒了。
全部洒在了拓跋星弋那套昂贵的西装上。
半瓶水浇在他小腹的位置,淋到了裤裆,湿了个透。
易云辞低头看了一眼:“……”
拓跋星弋把她手里的垃圾袋扔到门外,推着她的肩膀强势地挤进了客厅,顺手关了门。
客厅的陈列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沙发上多了一只等身的玩偶,是他上次跟她逛商场那次买的。
易云辞:“私闯民宅犯法呢,哥哥。”
拓跋星弋:“你去荣兴了?”
易云辞:“难道我被万华开除以后就不能再找工作了么?”
拓跋星弋:“辞职。”
易云辞:“辞职你养我么?”
她走近拓跋星弋,同时抬起了手臂朝他的下巴探过去。
就在拓跋星弋以为易云辞要像之前一样摸他的时候,她却忽然停下来了,随之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勾勾手指就跟你走,你对我的伤害我都记得。”
拓跋星弋:“伤害?”
易云辞:“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难道不算伤害么?”
拓跋星弋:“你在意?”
易云辞:“我爱你,为什么不在意?”
拓跋星弋听见这三个字之后,目光一瞬间冷下来,他嘴唇刚动,易云辞就把主动权抢过来了。
“我知道,我不配和你谈爱。”易云辞自嘲地笑着,“这样可以了吗?你可以走了吗?”
拓跋星弋:“我反悔了。”
易云辞被他冷不丁的四个字弄得大脑宕机,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这个因为懵懂微微张开嘴唇的表情,对于拓跋星弋来说跟勾引没什么区别。
拓跋星弋走上去抓住她的肩膀,拇指从她嘴唇上重重地擦过:“像之前那样。”
易云辞:“哪样?给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然后不知不觉被你的未婚妻搞死吗?”
拓跋星弋:“这次不会。”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容置喙,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不是商量,是单方面的施压。
易云辞:“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拓跋星弋:“你没得选。”
他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要连累身边的人。”
易云辞:“你想怎么样?”
拓跋星弋:“我说得很清楚了,辞职,和原野保持距离。”
易云辞:“如果我不同意,你是要去对付原野吗?”
拓跋星弋:“选择权在你。”
易云辞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威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她一把甩开拓跋星弋,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易云辞:“我没有自不量力到认为你会为了我大动干戈对付原野,你也不可能对付他。”
虽然被威胁了很愤怒,但易云辞脑袋是清醒的。
周家和原野家里也是三代的交情,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闹掰。
拓跋星弋:“很聪明。”
“但我说的不是原野。”拓跋星弋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名字:“方沁阳。”
易云辞:“……”
拓跋星弋继续报上方沁阳父母的资料,还有她的工作信息。
易云辞忍无可忍:“不要脸的卑鄙小人,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得了我?。”
拓跋星弋:“她父母不喜欢你。”
易云辞:“……”
狗东西居然连这个都查到了。
拓跋星弋:“你自己考虑。”
易云辞咬住了牙齿,翻涌的怒火噌噌往上冒,看到他那双睥睨天下的眸子之后更是被逼到了极致。
脑袋一热,易云辞大步迈到拓跋星弋面前,扬起手臂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下去。
一巴掌打完,易云辞掌心发麻。
拓跋星弋的脸上很快浮现起手印,深沉的眸中噙着厉色。
易云辞不知道拓跋星弋疼不疼,但她的手越来越疼,痛感袭来也让她的情绪冷静了一些。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之后,易云辞后怕地往后退。
拓跋星弋没给她这个机会,掐着她腰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健硕有力的手臂紧紧钳制着她,易云辞有种要被他折断腰的错觉。
易云辞仰起头来,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意。
“要打回来吗?”易云辞问。
拓跋星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么。”
易云辞被拓跋星弋问得蹙起眉来,什么利用价值,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那一瞬间易云辞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随着这些猜想,她的心跳开始突突加速。
易云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拓跋星弋呵了一声,“你比谁都清楚。”
易云辞抿住嘴唇不说话。
拓跋星弋:“易云辞,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心里装着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把之前演练过无数次的问题抛出口,眼睛紧紧锁定在她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易云辞的心跳越来越快,胸腔压抑、呼吸急促。
拓跋星弋掐紧她腰:“说话。”
易云辞:“你查我了。”
拓跋星弋:“怎么,你心虚。”
易云辞:“你查到什么了?”
拓跋星弋:“哥哥是在叫谁?”
这个称呼一出,易云辞的右眼皮立刻开始疯狂跳跃,怎么都止不住。
她像是被人掏空了灵魂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拓跋星弋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子,嘲弄地发出一声轻笑。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单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举起手机送到她眼前。
易云辞在手机屏幕里看到她和裴烨桉的那张合影之后,大脑彻底一片空白,连手指都开始发抖。
拓跋星弋把手机收回去,推着她的身体把她压到鞋柜上。
后背和柜沿撞在一起,疼痛终于让易云辞清醒过来,她一把抓住拓跋星弋的袖子:“哪来的?”
她的眼眶已经红了,煞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更加可怜。
声音和手指都在抖。
拓跋星弋睥睨着她一言不发。
易云辞:“我问你照片哪来的!?”
拓跋星弋:“怕什么,他这么见不得人?”
易云辞:“你去港城了。”
这张照片只有福利院有备份,当初郑家的人去清理裴烨桉的资料时,独独忽略了那几张合影。
易云辞的大脑反应速度从来不让人失望,拓跋星弋看着她冷笑了一声。
易云辞:“你还查到什么了?”
拓跋星弋:“你在怕什么。”
易云辞不想和拓跋星弋打哑谜,但又不知道他究竟查到了多少,还是说詹语白从中作梗,给他演了一场和真实情况完全不同的戏?
易云辞:“我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
拓跋星弋:“想着一个男人和另外一个男人上床,世界上没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女人。”
易云辞消化了一下拓跋星弋的这句话。
想着一个男人,他是说她想着裴烨桉?
拓跋星弋以为她喜欢裴烨桉?
所以他之前莫名其妙地和她掰了,是因为看到了这张合影,误会了她和裴烨桉的关系?
易云辞:“他是我哥哥。”
拓跋星弋:“少在我面前说那两个字。”
易云辞:“……”
她突然想起来,前几次她喊他“哥哥”的时候,他好像很反感,还骂过他恶心。
也是因为这个?
一向巧舌如簧的易云辞在此刻有些失语,她实在很难理解拓跋星弋的脑回路。
他反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看来是并不知道她接近他的真实目的,而是在因为“倒贴我的女人居然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情愤怒。
易云辞:“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我和他是同一天被福利院收养的,对我来说他就是我唯一的家人。”易云辞看着拓跋星弋逐渐舒展开的眉毛,“你之前莫名其妙踹了我,就是因为这个?”
拓跋星弋依旧盯着她一言不发。
易云辞:“你想看照片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
拓跋星弋:“没兴趣。”
易云辞:“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在吃醋。”
拓跋星弋:“凭你?”
易云辞:“还要口是心非么,看到一张我和其他男人的合影,就让你破防成这样了。”
拓跋星弋:“……”
易云辞:“你去查他了是么?”
拓跋星弋:“没兴趣。”
易云辞:“你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到,对吧。”
都拿到照片了,按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去查,如果真的查到了有价值的信息,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能狂怒。
冷静下来以后,易云辞的大脑又开始像机器一样高速运作,做出了各种推演。
拓跋星弋的眼睛往旁边睨了一眼,嘴唇抿住,不接她的话。
就像他时常会看不出易云辞是否在演戏一样,此时的易云辞也看不出他在演戏。
易云辞:“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没必要费时费力。”
拓跋星弋讽刺地冷笑一声:“你嘴巴里有几句实话?”
易云辞:“你知道你为什么查不到他的资料么?”
她也没在意拓跋星弋的讽刺,在他的注视之下,深吸了一口气:“他去世了。”
可能是这句话让拓跋星弋产生了几分愧疚,易云辞看到他的眉眼和表情在一点点柔和下来。
她垂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我的病就是在他去世之后确诊的。”
拓跋星弋:“怎么去世的?”
易云辞:“器官衰竭。”
和拓跋星弋博弈,真话假话要一起说,“他很早就出去工作了,在工厂出了事。”
拓跋星弋半晌没有出声,看起来是在斟酌她这番话的真假。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请你不要羞辱我,更不要拿我已经死去的亲人来伤害我。”易云辞不卑不亢地看着他的眼睛:“既然你没办法给我名正言顺的身份,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的眼泪很懂事,在说完这段话之后流了下来。
拓跋星弋的食指擦过那滴眼泪,“你真想我娶你。”
易云辞自嘲地涩笑:“白日做梦,是吗?”
拓跋星弋没有回答。
易云辞:“你爱詹语白吗?”
拓跋星弋:“不爱。”
易云辞本来以为拓跋星弋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他答得这么干脆。
那一瞬间她又有些心动。
然后拓跋星弋一句话杀死了她的冲动。
“这不妨碍我娶她。”
第167回嫁给我就没有退路
易云辞有冲动问他为什么突然打消了对詹语白的怀疑,但转念又压下去。
拓跋星弋不可能回答,现在他又知道了裴烨桉的存在,问多了只会节外生枝。
易云辞现在只能扮演好一个被薄情男人辜负一片真心、然后痛定思痛清醒过来的女人。
易云辞:“好,我懂了。”
拓跋星弋的手指停在她眼睑的位置:“给你个机会。”
易云辞:“什么?”
拓跋星弋:“我不会离婚。”
易云辞还是没听懂。
这个时候拓跋星弋的手指已经移到她下巴的位置,“嫁给我就没有退路了,你想清楚。”
易云辞的身体僵了一下,大脑忽然又卡住了。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拓跋星弋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要跟她结婚似的?
拓跋星弋可能是看出她的不确定了,又补了一句:“想清楚给我答案。”
易云辞:“……你什么意思?”
拓跋星弋:“很难理解么。”
易云辞这回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意思了,但是:“你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订婚了。”
拓跋星弋:“订婚而已。”
他的弦外之音就是订婚不是最终定下来,他最后可能也不会娶詹语白。
易云辞还是一头雾水,越跟拓跋星弋这个人接触,她就越是觉得他阴晴不定像个毫无逻辑的疯子。
易云辞:“没有退路的意思是指什么?”
拓跋星弋:“这辈子别想我放你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犀利又笃定,气场强大,像是宣告主权的君主。
易云辞被他看得呼吸顿了几秒钟,他身上透出的占有欲像惊涛巨浪拍打着她。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拓跋星弋呵了一声:“怕了?”
易云辞的确是怕,拓跋星弋刚才那句话给她的感觉是,如果嫁给他之后再想跟他分开,可能会被他打断腿关在家里。
易云辞之前被他拧到胳膊脱臼过,她完全相信拓跋星弋做得出打断腿这种事情。
易云辞:“怕。”
拓跋星弋:“你想清楚。”
易云辞:“好。”
她现在已经放弃去猜拓跋星弋在想什么了,先顺着他赶紧把人打发走了才是要紧事:“可以放开我了么?”
拓跋星弋:“我没说今晚不做。”
易云辞睡前躺在床上还是心惊胆战的状态。
跟拓跋星弋相处实在是太浪费精力,脑力和体力的双重压榨。
刚才在楼下,要不是因为她大姨妈造访,今晚真的逃不过被拓跋星弋弄到腿软的命运。
易云辞第一次这么庆幸大姨妈的到来,也庆幸拓跋星弋有洁癖,对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戏码不感兴趣。
大姨妈人使人虚弱犯困,易云辞没有深想拓跋星弋的话,躺下就睡着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被拓跋星弋的发疯行为刺激到了,易云辞到公司以后居然开始痛经了。
原野去开高层会议了,办公室只有易云辞一个人在。
易云辞捂着肚子佝偻着身体,感觉快撑不住了,只好在办公室找止疼药。
她记得原野办公桌的抽屉里有药。
就在易云辞翻翻找找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易云辞猛地抬头看过去,来人竟然是徐斯衍。
徐斯衍的目光落在易云辞身上,眼神里带着探究和怀疑。
“你在翻什么?”他一开口,语气也像是审问犯人。
易云辞丝毫不觉得意外,她现在的行为换谁看了都觉得有猫腻,更何况是一直看她不爽的徐斯衍。
易云辞没解释,在徐斯衍的注视一下继续翻抽屉,但很遗憾,抽屉里没有止疼药。
彼时易云辞已经疼得额头冒汗了。
她关上抽屉捂着肚子往回走,现在只能点外卖送药了。
徐斯衍挡在易云辞面前,看着她痛苦的神色,表情更严峻了。
他的视线落在易云辞的小腹上:“你肚子疼?”
那么刚才的行为是在找药了。
易云辞没回答,绕过徐斯衍往自己办公桌前走,徐斯衍火速跟上来:“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他已经抓上了她的手腕。
易云辞:“不用,你放开我。”
徐斯衍:“你已经疼得出汗了。”
经过前段时间的折腾,徐斯衍对易云辞的身体素质已经有了解了,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易云辞:“……我痛经。”
徐斯衍愣了一下,耳尖突然红了。
易云辞趁这个时候把他推开回了工位,她刚拿起手机,徐斯衍又过来了。
易云辞抬起头来,就听见他问:“痛经怎么治?”
易云辞:“我吃个止疼药就行。”
徐斯衍:“等着。”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易云辞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易云辞抽出纸巾擦了一把汗。
徐斯衍去买药肯定比外卖快,反正人已经走了,她没必要自己再点了。
徐斯衍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回来了,买了三种止疼药回来。
他把袋子放到桌上:“不知道你习惯哪种。”
易云辞拿了中间的蓝色盒子,抠下来吞了一颗。
易云辞吃完药以后徐斯衍就去沙发上待着了,易云辞则是趴在桌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止疼药起了作用,她终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易云辞看着桌上的几盒药,余光瞟了一眼徐斯衍。
易云辞:“药多少钱?”
徐斯衍:“什么?”
易云辞:“多少钱我转你。”
徐斯衍:“没多少。”
易云辞:“我不想欠你的。”
她一直觉得她跟徐斯衍根本不熟,最多就是打过照面而已,彼此也没什么了解。
之前放沁阳说徐斯衍可能喜欢她,易云辞今天也觉得他怪怪的。
反正不想欠他就是了。
徐斯衍在她说完这话之后突然沉默了下去。
过去快一分钟,他忽然问:“你和原野也算这么清楚么?”
易云辞:“不会,我算得清楚是因为和你不熟。”
徐斯衍:“我和原野同一天认识你的,我没记错吧。”
易云辞:“他怎么对我的,你怎么对我的,你也没记错吧?”
易云辞真的太服气了,男人是什么生物啊,好兄弟还带背后暗戳戳比较的。
徐斯衍忽然站起来走到易云辞面前。
他双手撑着在办公桌上,俯首弯腰靠近她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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