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先生没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么?”陆清允语气里含着不满。悲鹤洲吃了一口粥,答道:“辞了。”“辞了?!”陆清允心中一惊,不禁失声。倒是悲鹤洲满不在乎,他点头:“男人就该先成家再立业。”意思是,老婆都跑了,要工作有什么用。陆清允偏过头,撇撇嘴:“那关我什么事?”
“封总,太太订购了上午八点十五飞往华盛顿的飞机,现在……已经起飞了。”
悲鹤洲迅速看了眼手表,八点半。
他立刻喊来助理,“给我订一张飞华盛顿的机票,然后想办法将太太的那班航班留在机场。”
助理不敢多说,只能一路跑着去办了。
陆清允,还真的敢跟安德鲁跑了?
她当他悲鹤洲是什么?前夫么?
十几个小时,悲鹤洲到达华盛顿。
他前脚刚走下飞机,后脚就接到了手下的消息。
“封总,我们核对了太太坐在航班的乘客,没有发现太太,但是我们在乘客里找到了安德鲁。”
不在飞机上?
意思是陆清允没有跟着安德鲁回美国。
“那太太人在哪?”悲鹤洲的手紧攥着手机,他折腾了十几个小时却见不到陆清允?
手下也知道自己办事不力,说话的语气都小心了许多:“太太……太太搭乘了飞往伦敦的航班……”
伦敦,英国。
悲鹤洲挂了电话,去见了安德鲁。
安德鲁显然也是一副失了恋的模样,看见悲鹤洲,他心中稍微平衡了一些:“看来,你已经知道爱丽儿去了伦敦了。”
悲鹤洲耐着性子坐在安德鲁对面,问道:“柒柒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哈?我干嘛要告诉你啊?”安德鲁挑挑眉,颇为得意,”这是我和爱丽儿之间的秘密。“
悲鹤洲冷笑:“你不是说,你一定能带走她么?现在看来,你被抛弃了。”
安德鲁气急:“你少胡说,我才没有被爱丽儿抛弃,她只是出去散心而已!等她想好了,她就会回到我身边嫁给我的!”
多单纯的安德鲁。
悲鹤洲若有所思地点头:“想好了,也有可能回国,回到我的身边。”
安德鲁终于发现自己被下了套,他猛地站起身,大有要和悲鹤洲同归于尽的架势:“你这个……”
悲鹤洲不紧不慢地按下安德鲁指着自己的手,像哥们儿一样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公平竞争,谁都有机会。”
安德鲁快要气死了。
万恶的资本家。
半晌,安德鲁重新坐回椅子,神情严肃地说道:“你不爱她,为什么要缠着爱丽儿不放。”
悲鹤洲也敛了神情,他回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
安德鲁不相信地问:“你爱她?”
悲鹤洲顿了顿,第一次认真地回答了这个关于弋㦊爱的问题:“我爱她。”
“只是我爱她的方式不是她想要的方式而已,但没人能说我不爱她。”
安德鲁摇摇头,道:“如果你爱她,她却感受不到你的爱,那么你的爱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你爱她,你就要让她感受到你的爱,不管是言语,还是行动,只有她能感受到,那才是爱。”
“三年了,我从来没没有吝啬过我爱她的语言和行动,因为她在明确清晰地被我爱着,所以她才可以无忧无虑地快乐生活。”
“听说你们结婚五年了,五年,她和你在一起,快乐过吗?”
快乐过么?
答案自然是没有。
悲鹤洲沉默不语。
第二十七章 信
伦敦不愧被称作‘雾都’,早晨起来,陆清允拉开窗帘,看见外面大雾四起,潮湿的空气直往屋里钻。
陆清允的身子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摸摸胳膊,关上了窗户。
酒店的房间里放着伦敦的旅游手册,陆清允顺手拿起来,翻开看。
泰晤士河、伦敦塔桥、伦敦眼、伊丽莎白桥……都是伦敦著名的景点。
陆清允漱漱口,将嘴里薄荷味的泡沫冲干净,她点了点伦敦眼,自言自语道:“今天就去这里吧。”
酒店的餐厅提供各式各样的早餐,陆清允穿好衣服,坐着电梯直达三楼餐厅。
到了餐厅,陆清允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里还有白粥和包子。
陆清允在中式早餐前耐心地挑选着,没一会儿,手中的盘子里放着虾饺、鸡蛋、还有一小碟土豆丝,她又盛了碗白粥。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先夹了筷子土豆丝。
那土豆丝怎么进入她的口中,就怎么从她口中出来的。
陆清允偷偷吐舌,太咸了。
还是吃水煮蛋吧。
她的筷子刚戳上鸡蛋,一只手端着一碟凉拌花生放在了她的面前。
陆清允抬眼看去,顿时愣住。
“这个味道淡一些。”手的主人淡淡说道。
陆清允放下筷子,语气比男人更冷淡一些:“封先生。”
悲鹤洲不动声色,坐在了陆清允的对面。
陆清允轻轻皱眉,这个人是真的特立独行,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封先生没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么?”陆清允语气里含着不满。
悲鹤洲吃了一口粥,答道:“辞了。”
“辞了?!”陆清允心中一惊,不禁失声。
倒是悲鹤洲满不在乎,他点头:“男人就该先成家再立业。”
意思是,老婆都跑了,要工作有什么用。
陆清允偏过头,撇撇嘴:“那关我什么事?”
悲鹤洲放下勺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陆清允,眼中意味不明,见陆清允不想理他的模样,他轻轻笑了声。
陆清允知道悲鹤洲想要找到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她没想到他会亲自跑来,速度还这么快。
她想要安安静静地散个心的愿望就算是破灭了。
“你才回家多久,就急着往外跑,你知道爸多担心么?”悲鹤洲道。
想起唐父,陆清允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但她嘴硬回道:“我给爸爸留了信。”
悲鹤洲一愣,这事他还真的不知道,他这几天连轴转,又是找陆清允的去向,又是处理公司事务。
有了陆清允的下落之后,他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了唐父,但自己还没来得及联系唐父。
“就算是这样……”悲鹤洲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陆清允打断了他:“封先生,虽然我的确是陆清允,但我的记忆还是爱丽儿,请你不要越界。”
话音落,陆清允连早餐都不吃了,直接起身离开。
毫无恋爱经验的封先生呆呆坐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半晌,他叫来藏在一边的助理。
“去一趟书店,买些书回来。”
助理一头雾水:“封总,买什么书?”
有些难以启口,悲鹤洲十分缓慢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教人谈恋爱的。”
助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悲鹤洲,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恋爱应该不是看书就能学会的吧……”
悲鹤洲直接一个眼神看过去:“那你教我?”
助理立刻逃跑似的离开了:“我马上去买!”
第二十八章 一路平安
回到房间,陆清允完全没有了出去玩的心思,
悲鹤洲一定会找人紧紧看着她的动静,她的一举一动又被监视丽嘉了起来。
想到这,陆清允心中尽是烦闷,她将手机狠狠摔在床上,想想气不过,她又拿起手机,给悲鹤洲发了条短信。
【你真讨厌!】
悲鹤洲还坐在餐厅里,看见这条短信时,他愣住,思绪飘到了很久之前。
陆清允似乎从来没有像这样外露地表达过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对他。
悲鹤洲打开之前和陆清允的聊天框,一条条翻看起来。
……
陆清允:【今晚回来吃饭么】
悲鹤洲:【公司忙,你自己吃】
陆清允:【好】
……
悲鹤洲:【一路平安】
陆清允:【平安落地】
陆清允:【有飞行任务,周末不能回去和爸妈吃饭了】
悲鹤洲:【知道了】
……
悲鹤洲第一次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是这样的冷漠,她是他的妻子,他对她和对别人竟没有什么区别。
不怪陆清允那么想要离婚。
悲鹤洲突然就觉得陆清允失忆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像安德鲁说的那样,她现在比之前要更快乐一些。
悲鹤洲编辑了条短信发给了陆清允。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是自己来伦敦的。】
意思是,没有人会盯着她的行踪不放。
看见短信,陆清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还算这男人识相。
陆清允的视线又回到那本小小的旅游手册上,那么还是向伦敦眼出发吧!
她没有着急出发,伦敦眼在晚上是最好看的,她可以傍晚出发,先去泰晤士河畔走走,再去伦敦眼。
陆清允在房间窝了一个白天,她躺在床上,百般无聊地看着英国的电视节目。
她不知道,悲鹤洲就住在她的隔壁,正皱着眉翻着床上那一摞花花粉粉的书。
耐着性子地看完一本,悲鹤洲将那本书直接丢在了地上。
这作者是怎么能出书的?语言逻辑都不顺。
悲鹤洲看了看那一摞书,觉得也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
他沉思片刻,给助理打了电话。
助理很快来到悲鹤洲的房间,他看见明显是被丢在地上的那几本书,有些胆战心惊的问:“老板,需要我做什么?”
悲鹤洲下巴抬了下,示意助理坐在椅子上。
助理顺从地坐下了,但是坐的板板正正。
悲鹤洲蹙眉开口道:“我记得你结婚了。”
“是的老板,结婚六年了。”助理点点头。
“婚后生活怎么样?”悲鹤洲问。
助理心中疑惑不已,老板这是怎么了,突然关心他的私人生活?
但助理还是如实回答了:“很幸福。”
于是悲鹤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助理心脏一跳,老板这是不希望他过的幸福?
悲鹤洲又问:“你和你太太是怎么在一起的?”
助理突然就想到了陆清允,和悲鹤洲今天异常的行为,识相如助理,他隐隐约约猜到了悲鹤洲的想法。
他坐的板板正正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回道:“是我追求我妻子的。”
“那……”悲鹤洲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难以启齿。
助理有眼力见地接道:“老板,我给你讲讲我是怎么追求我妻子的吧。”
悲鹤洲轻咳了声,像是勉为其难地说:“行。”
那傲娇的眼神仿佛在对助理说:是你要讲的,不是我让你讲的,我并没有很想听。
助理眨眨眼:是我要讲的,我特别想讲!
第二十九章 错
陆清允在餐厅吃了晚饭,之后去了泰晤士河。
她走在桥上,顺着泰晤士河走了很久很久。
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太混乱了,她甚至开始想念和安德鲁在美国时快乐而安静的日子。
她固执回国,本来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没想到不仅找回了名字,还找到了爸爸,还有……一个丈夫。
陆清允想,或许她不该回来的,如果不回来。她可以永远都是爱丽儿。
陆清允把手伸进包里,却没摸到她想要的那本旅游手册。
丢了?
陆清允又仔细摸了摸,的确是不在。
丢了就丢了吧,她没有多想,抬脚向伦敦眼的方向走去。
伦敦眼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陆清允不太在意,买了票站在队伍中慢慢地等。
陆清允曾听安德鲁说过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
他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那时候,安德鲁很想带她做一次摩天轮,可她失去记忆,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不肯离开能保护她的纸盒子。
安德鲁,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悉心照顾陆清允三年,直到她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都恢复好一些。
她突然好想安德鲁。
排了几个小时,终于排到陆清允,她把票递给工作人员,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伦敦眼的座舱。
一个座舱里会有二十几个人,可在陆清允进去之后,只有一个人进来。
看见那人,陆清允紧锁眉头,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语气冷漠:“封先生,不是说不会跟着我么?”
悲鹤洲深吸了一口气,他早料到陆清允会生气。
不过他的确没有跟踪陆清允,他只是在听到陆清允的房门开了又关之后,打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在走廊里发现了一本旅游手册。
他认得陆清允的笔迹,旅游手册上只圈出了伦敦眼,他猜到陆清允是来了这里。
他几个小时前就在这里等着陆清允的出现,因为他不知道陆清允之前又去了泰晤士河。
等了几个小时,悲鹤洲也是精疲力尽,但他半个字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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