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娇娇周嘉寅是什么小说-元娇娇周嘉寅讲的什么

闻言,周嘉寅猛地起身:“你说什么?!”元娇娇不见了?他抬步便要往外走,见状,秦皎连忙出声:“陛下!”周嘉寅身形微滞,头也不回地丢下句:“你好生休养,让宫里的人寸步不离。若是舒妃再出现什么意外,朕拿你们是问!”说完,他没再停留,径直地走出了淑仪殿。秦皎看着他的背影,手一点点攥紧,神情也逐渐阴狠起来。元娇娇,又是元娇娇!她还真是命硬,几次在鬼门关前走,阎王竟然都不收了她!秦皎深吸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狠
闻言,周嘉寅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元娇娇不见了?
他抬步便要往外走,见状,秦皎连忙出声:“陛下!”
周嘉寅身形微滞,头也不回地丢下句:“你好生休养,让宫里的人寸步不离。若是舒妃再出现什么意外,朕拿你们是问!”
说完,他没再停留,径直地走出了淑仪殿。
秦皎看着他的背影,手一点点攥紧,神情也逐渐阴狠起来。
元娇娇,又是元娇娇!
她还真是命硬,几次在鬼门关前走,阎王竟然都不收了她!
秦皎深吸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长乐宫。

宫门打开,周嘉寅气势汹汹地走进,只见庭院中梨树下那已然空了的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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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心一凛:“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芍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皇上,主子原本是坐在院子里的,她命我去小厨房拿些吃的,待我出来时,主子便已经不见了。”
周嘉寅浑身戾气,目光阴冷淡薄:“白芍,你当真以为朕会信了你们主仆的谎话?”
白芍顿了顿,心底不免打了个战栗。
可她将头低得更深,却是一言不发。
周嘉寅冷冷地盯了她半晌,倏地开口问大太监:“裴容有没有说他去哪儿了?”
大太监怔了怔,回答:“裴大人说他要去岐山镇,还带了队锦衣卫。”
“随行有马车吗?”
“没有。”
周嘉寅怒火中烧:“元娇娇双腿痊愈已然可以行走,为何没人告诉朕?!”
一众婢女太监齐齐跪下。
只有大太监敢稍稍抬起头:“皇上,您是说……元姑娘跟着裴大人一起离开了?”
周嘉寅没答,锋利的目光再次落到白芍身上。
“若是元娇娇没回来,你便此生都给朕待在慎刑司里!”
白芍屏息,眼睫不动声色地颤了下。
此时,京城外一处茶水铺。
十几匹马在栅栏外歇息吃草,茶水铺中零散坐着十几个男子。
裴容看向身边女扮男装的元娇娇,眼中不免露出担忧:“娇娇,你腿伤尚好,如此这般奔波折腾可怎么行?”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晓,不会有大碍。”元娇娇淡淡答着,凌厉目光却在一众锦衣卫身上转了圈。
“岐山镇有古怪,尚且不明,你贸然跟来,若是被人盯上……”裴容叹了口气。
若是元娇娇真出了点什么事,恐怕周嘉寅又要疯了。
不料,却听她忽的冷笑,压低声音道:“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裴容心中大惊,但脸上到底还是处变不惊,没露出一点破绽。
他凑近,声音更低:“你此话何意?”
元娇娇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这一队锦衣卫中,有周山的人。”
“不可能!”裴容很笃定,“都查过他们的底细。”
“底细?周山最擅长狸猫换太子。”元娇娇语气极冷,“我定会找出此人。”
裴容脸色有些凝重:“不管怎样,凡事皆要小心谨慎。”
夜深时,一行人行至深山,不得已在山洞里架起篝火,准备在此处暂时歇脚。
元娇娇靠在洞壁上,打量着每个人,忽然出声:“如此无趣,不如来接诗句如何?”
众人应声。
一连说了几个,气氛逐渐轻松。
元娇娇笑道:“这句可有些难了,听好。”
“朱砂斑痕点人血,下一句是什么?”

    第三十四章

话音落下,山洞内却是一片寂静。
十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低声讨论:“朱砂斑痕点人血?这下一句是什么,谁知道?”
“不知道,没听过。”
片刻,元娇娇笑了笑:“既然你们都答不出,那便是你们输了,明日可得请我喝酒。”
“没问题。”
又待了一会儿,元娇娇起身往外走。
裴容喊住她:“你要去哪儿?”
“来时我望见东边有条河流,去装点水回来。”元娇娇淡声道,眸中有些晦暗,“我很快就会回来。”
裴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她的手按在腰间的配刀上。
难道刚才的接诗句……其实是个引子?
“去吧,要小心些。”裴容沉声嘱咐。
若是平常,他断不会让元娇娇一人应对。
可此时他若跟着去了,周山的人便会有所提防,不会露面了。
元娇娇点点头,走出山洞往东边走。
到了那条河流前,她站了许久,身后终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而后响起道声音:“雕青皮软金钩联。”
元娇娇心底一震,转过身便见一人单膝跪地,十指交叉握拳,唯有两根食指相贴竖起。
这个手势,果然是周山的人。
“属下青鸟,参见朱砂大人。”
元娇娇镇定地看着他:“见到我,你似乎并不惊讶。”
青鸟抬眼,脸上似笑非笑:“属下自然是惊讶的,没想到原来朱砂大人竟是元姑娘。只不过……元姑娘不是已经回到了蠢皇帝身边,背叛了山主吗?”
元娇娇眸色一冷:“山主的权宜之计罢了,怎么,你怀疑我?”
“属下不敢。”青鸟低下头,“敢问朱砂大人,今夜唤我前来,是有何事?”
“岐山镇到底藏着什么,月又让你去岐山镇作什么?”元娇娇冷声问道。
青鸟缓缓起身:“岐山镇的秘密属下并不知晓,而月大人给我的命令也不是去岐山镇,而是时刻注意着裴容的动向,必要时……杀之。”
闻言,元娇娇倏地握紧手:“何时动手?”
“本想等快到了岐山镇时再动手,不过朱砂大人在此,我方才便在那炭火里放了些东西,此时他们应该都已经昏迷。大人,与我一同去解决了他们吧?”青鸟勾起唇角。
元娇娇的心七上八下,听见山洞里的人只是暂且昏迷过去才放下心。
她看着青鸟,无声将袖中之物握在手心:“我不会武功,这把剑只是虚张声势。”
青鸟拱手应了声:“那便还是属下来吧。”
他转身便走,却突然又身后道:“不过,我最擅长的是用毒。”
言罢,青鸟就觉得四肢一僵,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他盯着走到身前的元娇娇,瞳孔皱缩:“你……”
“想问我什么时候给你下的毒?”元娇娇费力地将他翻过身,伸手在他的怀中摸索。
果然摸出一张密令。
“我在每一个锦衣卫的身上都放了毒药,但是此毒必须与另一种毒才能发挥毒性,你刚才转身的时候,我把另一种毒放在了你衣服里。”
说完,元娇娇打开信纸。
可就在那一刻,纸上忽起一阵粉末,她猝不及防,全都吸入了口中。
元娇娇重重到地,眼前只见青鸟扭曲的脸。
“朱砂,你背叛山主……跟我一起死吧!”

    第三十五章

议事殿。
周嘉寅拍案而起,眸光阴暗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众锦衣卫:“你们说自己莫名被迷倒,醒来只在河边发现了一个锦衣卫的尸体,不见元娇娇?”
锦衣卫御首深深垂首:“是……陛下,臣等在山中搜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元姑娘的身影,怕是……”
“怕是什么?!”周嘉寅怒目。
御首抿了唇不敢再吭声了。
周嘉寅在原地来回踱步:“裴容呢?”
“裴大人让臣等在山中寻找元姑娘,若是寻不到便回来将这封信给陛下,他独自一人前往岐山镇,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跟着。”御首答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周嘉寅冷着脸将信纸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阿寅,死去的那名锦衣卫乃是周山的人,娇娇怕是被周山的人抓走了,岐山镇定有古怪,我不日便归来。”
看完,周嘉寅眉心深皱。
死了的那个锦衣卫是周山的人?他怎么知道的?
元娇娇被抓走?怎么就不可能是跟着周山的人一起逃走了?
周嘉寅将信纸拍在桌上,看向御首:“把那一晚发生的事仔细地给朕讲。”
——
元娇娇缓缓睁开眼,捂着刺痛的头坐起身。
她在哪儿?发生什么了?
许久,元娇娇才记起自己昏迷前是被青鸟密信中的毒粉弄晕了。
到底是她太不小心,竟忘了周山的人最谨慎,为保密信不被发现,总在纸上放一层毒粉。
可吸入那毒,她不是应该死了吗?谁救了她?
元娇娇掀开被子,正要下榻,屋外却传来脚步声。
她忙左右环顾,拿了剪刀护在身前。
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走进屋里,脸上还戴着半张黑色面具,眼神冷厉。
可元娇娇警惕地看着他,伸出剪刀。
“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男子走近,淡淡道:“你手腕使不上力,还是放下以免伤了自己。”
元娇娇一愣,剪刀就被打落,手腕紧接着被男子捏住。
还未回神,又听男子道:“脉象稳定,看来毒已经清了,来吃饭吧。”
此人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又会解毒……绝不是等闲之辈。
“你到底是何人?”元娇娇语气冷了下来。
男子目光淡漠地看着她。
“你一个弱女子,为何不好好待着,出来逞什么强?”
元娇娇平生最听不得就是这种话。
她倏地起身:“女子如何?虚弱又如何?弱女子便要相夫教子,不能为国效力了吗?”
男子似乎怔了下,声音随即低了些:“这么多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元娇娇顿住,想说的话莫名噎在喉咙。
“都说紫禁城的风水养人,我本以为那女人会遵守承诺,让你无忧无虑地长大。”男子冷笑了声,抬手将面具摘了下来,“但果然还是最毒妇人心,最狠帝王家。”
“若早知他们会如此对你,当年我该带你离开的,慈儿。”
男子面容英气俊朗,气度不凡,若是在京城不知会让多少女儿家倾心于他。
可偏偏这张脸上,从右眉骨到左脸上横贯着一道可怖的伤疤。
元娇娇紧紧地盯着他,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兄……长?”

    第三十六章

元家世代为将,且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元家家主元城曾十六岁便带兵征战,而他的长子元玉南更为出色,十三岁就随父上了战场。
十四年前,边疆匈奴打乱,元家受命前往征战。
离家前,十五岁的元玉南对七岁的妹妹许诺,归来时定会给她带些新鲜玩意儿回来。
那一战打的很艰难,不知为何,那些匈奴像是能未卜先知一般,总能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元将军无法,只好带军暂歇。
而就在众人焦灼之时,派去打探敌情的探子终于回来。
他声称匈奴人驻扎在北方五百里处,正庆功饮酒。
若是此刻进攻,必能一举歼灭,赢得胜仗。
元将军夫妇觉得事有蹊跷,犹豫不决,可手下几名大将却深信不疑,定要出战。
最后,元城只能应允:“若见情况不对,立马撤退。”
可等众军逼近匈奴大帐,发现周遭一片寂静,帐中空无一人时已经太晚。
元城那一声撤退还没来得及出口,他们就被匈奴给包围了。
而在这时,元城眉心一皱:“他们不是匈奴!”
那一张张脸,分明就是汉人!
恐惧在每个人的背脊上爬着,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一道身影从匈奴大军中走出,元玉南永远都忘不了那张脸——
“周山?!”
“元将军。”周山大笑,“今日你麾下这五万人都要死在这里了,而要怪,就怪你三番两次拒绝我。”
元城握紧长剑:“我元家世代只忠于帝王,你周山野心勃勃,定不得好死!”
周山不以为然:“本王也是皇家血脉,你说你执着什么呢?助我夺位,不也是忠于帝王吗?不过还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执迷不悟。”
话音刚落,元玉南余光中寒光一闪。
竟是一名副将持剑刺向了元城!
“父亲小心!”元玉南跃身挡在元城身前,那一剑在他的脸上划开血淋淋一道口子。
战争一触即发,周山的人里外应和,纵使五万人也寡不敌众。
元夫人重伤倒地时,将元玉南压在身下不准他动。
“南儿,活下去……照顾好慈儿。”
元玉南脸上血泪交横,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周山将元城的头颅狠狠割下……
——
听完十四年前的一切,元娇娇早已泣不成声。
她红着眼盯着虚空,声音嘶哑:“周山……我定要杀了他!”
元玉南心疼地将元娇娇抱在怀里:“我身受重伤,险些也死在边疆,后来用了整整四年才回到京城。我递了密信给皇上,可见到的却是皇后。”
元娇娇一怔:“周嘉寅的母后?”
元玉南点头:“她同我说,元家覆灭,若我出现在周山面前,周山定会赶尽杀绝,连你都不会留。而那时你身在皇宫,反而更安全。”
“若想报仇又能护住你,只有隐姓埋名,暗中盯住周山的一举一动。”
“五年前,先帝驾崩,周山派人去刺杀周嘉寅,我日夜兼程,赶到时却不见周嘉寅,只在山脚下找到个奄奄一息的女子。我以为周嘉寅死了,直到新帝登基……”
元娇娇却察觉到哪里不对,皱起眉:“女子?兄长,你可知晓那女子姓名?”
元玉南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
“秦皎。”

    第三十七章

“秦皎?!”元娇娇狠狠一怔,有些瞠目结舌。
她忙拉着元玉南到桌前:“哪两个字,兄长你写给我。”
落笔,规规整整两个字,正是元娇娇熟悉的姓名。
她呼吸一顿,又问:“这秦皎,可是个医女?”
元玉南诧异:“你怎么知道?”
元娇娇没急着回答,坐下后陷入沉思。
又是狸猫换太子。
如今宫中的那位舒妃,是假的秦皎,是周山派她去杀了真的秦皎,从而顶替身份,获取周嘉寅的信任。
却万万没想到,真的秦皎根本没死,被元玉南恰巧救起。
看来岐山镇隐藏的秘密,便是关于假秦皎的。
元娇娇骤然握住元玉南手臂:“兄长,那秦皎现在身在何处,你可知晓?她至关重要!”
元玉南有些怔:“自然知晓。”
“在何处?我要去找她!”元娇娇眸光一亮。
“慈儿,你先冷静,听兄长说……”
话未说完,屋外突然传来道温柔的声音:“玉南,慈儿还没醒吗?”
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施施然走进,容貌清丽。
元娇娇怔住,没料到此处还有人。
恍神时,只见元玉南走上前与女子站在同一处,神色竟有些赧然。
“慈儿,她便是秦皎,也是与我拜过天地的发妻。”
元娇娇久久没能回神。
虽说此秦皎非彼秦皎,两人相貌也各不相同,但她一时还真不能反应过来。
半晌,元娇娇眨了眨眼:“所以……我刚找回兄长,便有了嫂嫂?”
元玉南和秦皎皆是一怔,随后一同笑起来。
“是,你有嫂嫂了,可欢喜?”
自然是欢喜的。
元娇娇的眼眶又有些红了。
过去十四年,她只要想到这世上再无她血脉亲人,就痛苦地难以入眠。
不曾想,她的兄长竟还活着,如今更是已然成家。
哽咽了片刻,元娇娇走上前:“嫂嫂,我有一事想问,你的左臂上……可否有红色胎记?”
秦皎怔了一瞬,点头:“的确有,你怎么知道?”
她掀起袖子,只见那胎记与元娇娇在假秦皎手臂上看见的相差无几。
周山果然谨慎,作戏当作全套。
元娇娇放下秦皎的袖子,眸底划过一抹晦暗。
“我得回宫了。”
——
议事殿。
周嘉寅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眉宇间满是怒气。
“这都几日了,为何还没找到元娇娇?!”
锦衣卫御首胆战心惊:“回皇上,臣等的确将那山都翻了个遍,可……可别说是元姑娘的身影,就连一滴血都没看见啊。”
周嘉寅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再给朕找!”
锦衣卫御首应了声是,连忙起身往外走。
可还没踏出殿门,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就跑了进来。
“皇上,元姑娘回来了!”
周嘉寅忙起身:“真的?她人在何处?”
太监却面露犹豫,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
“说!”周嘉寅嗓音冷厉。
太监颤抖着趴到了地上。
“他们说,看见元姑娘……带了个黑衣男子回了元府。”

    第三十八章

话落,议事殿中一片诡异的寂静。
周嘉寅的脸色冷沉得渗人,仿佛下一瞬就要拔剑出来。
他一抬手,将大太监刚送上来的热茶再次摔在了地上。
元娇娇……好,很好!
她竟敢把别的男子带入元府,那男子与她是什么关系?!
周嘉寅拂袖就要往外走:“去元府!”
趴着的那个太监连忙拦住他:“皇上,不、不必去了……”
“为何?”周嘉寅冷眼过去,不掩戾气。
还未回答,殿外走进一人。
元娇娇一进门便瞧见满地狼藉,不免疑惑地看向周嘉寅,却又见他面露怒意。
“这是怎么了?”
她突然出现,周嘉寅怔了一瞬,才骤然抓住她手臂,厉声质问:“这几日你去哪儿了?!”
他手上力道太大,元娇娇手臂疼起来,她皱起眉:“你先放开我。”
“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周嘉寅没松手,反而抓的更紧。
元娇娇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抓着。
“那日,我在河边打水,却突然被人迷晕,幸好被人救起才捡回一条命,所以耽误了几天。”
周嘉寅死死地盯着她:“那个男子是谁,你为何要带他回元府?!”
元娇娇并不吃惊,也没想过能瞒住他:“他就是救我的人,带他回元府也是为了给他寻个安身之处,报答而已。”
“只是报答?!”周嘉寅目光晦暗,“你与他孤男寡女相处这么多日,元娇娇,你别是与裴容不成,又另寻他人吧?”
他言语太过锋利,刺得元娇娇心底一阵疼。
可还不到能把元玉南的身份告诉周嘉寅的时候,隔墙有耳,保不齐正有谁在听着。
她强压下喉间的涩痛,扯出抹笑:“是有如何?陛下不是说我配不上阿容吗?如今我找一个平民百姓总可以了吧?”
周嘉寅眸色一冷。
他松开元娇娇的手,反而又狠狠嵌住她下颌:“废后嫁于平民,你是想让天下人耻笑我这个皇帝是吗?!”
“首辅不行,平民也不行?周嘉寅,你要是想我孤寡一生,大可坦然相告!”元娇娇去扯他的手,想要挣脱。
拉扯间,一枚吊坠从元娇娇的衣领处滑出来。
相识十四年,周嘉寅从没见过这枚吊坠。
他伸手拽住,嗓音冷得像结了冰:“这是什么?”
元娇娇下意识屏息。
那是元玉南给她的,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松手,把它还给我。”
她语气有些冷,落进周嘉寅的耳中,更加让他肯定心中的那个猜想。
“是那个男子送给你的,是吗?”
元娇娇顿了下:“不是,但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周嘉寅却根本听不进去,从方才听到她带了个男人回元府,他就不能冷静,完全失了理智。
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他一把扯下吊坠,抬手便丢了出去。
“不!”元娇娇失色,阻拦却已来不及,只能看着那枚吊坠被丢出了殿外。
她踉踉跄跄地跑过去从地上捡起,放在手心里看了好久。
好在没有摔碎。
重新站起身,元娇娇眸底极冷:“混蛋。”
周嘉寅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元娇娇,你敢再说一遍吗?”
元娇娇没应声,只是握紧吊坠走回了他身前。
然而下一瞬,她却抬起手臂,一巴掌扇在了周嘉寅脸上!

    第三十九章

有言道,世间众生平等,不分贵贱。
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毕竟人从出生那刻起,就已经被分为了三六九等。
而周嘉寅,就是那个最接近云端的人。
他乃是皇帝与皇后之子,嫡出长子,注定他会成为太子,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
这天下没有人敢忤逆他、敢对他不敬不尊,敢对他恶语相向,所以更别说敢伤他皮毛。
可现在,元娇娇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那响声在殿中久久回绕,连一旁的大太监都吓得腿软。
周嘉寅脸上火辣辣的刺痛。
他缓缓转过头,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深渊一般地盯住元娇娇:“你打我?”
元娇娇尚在气头上,胸口起伏:“是,你要杀了我吗?”
周嘉寅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眼底只有冰冷。
“元娇娇,你因一个救了你的男人打我,是吗?他不过就救了你一次!你扪心自问我救过你多少次?!”
“就算你背叛我,我还是把你留在皇宫,你当真以为我不舍得杀你是不是!”
“你竟敢如此对我!元娇娇,你有没有良心?!”
她和那男子才相识几日?左右不过三四日!
竟就能比得上他们十四年的感情吗?!
元娇娇红着眼直视着周嘉寅:“良心?陛下不是早就知道我没有良心这种东西吗,不然我为何背叛你,为何不顾先帝先后养育之恩?”
“我的陛下,你竟还如此天真,能这样问。”
周嘉寅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一块好像塌陷了。
原来,顾及过往十四年陪伴的人,只有他自己!
多么可笑。
周嘉寅面色一沉,狠狠将元娇娇摔在了门框上。
他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残忍又绝情:“是我忘了,你本该被千刀万剐,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周嘉寅再没看她一眼,抬步跨出了议事殿。
元娇娇跌坐在地,撞上门框的每一处都疼入骨髓。
她垂着头,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却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呜咽。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倏地响起道声音.
“娇娇?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元娇娇怔怔抬头,只见裴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摇摇头,在他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见他风尘仆仆,元娇娇问:“你才回宫?去哪里了?”
裴容的神情一瞬严肃:“我去岐山镇了,查到了些事情。大概……就是关于月的。”
元娇娇忙擦干眼泪,听他沉声道来。
十八年前的某一天,岐山镇一名女子诞子,就在幼子啼哭的那一瞬,天空乌云密布,盛夏中竟刮起风雪,害得全镇农作物冻死,颗粒无收。
而当晚,那女子便暴毙身亡,半月后,丈夫跟着莫名丧命。
从此镇中人便传言,这名为白月的小女孩,乃是天煞孤星。
白月十岁那年,镇中却突然来了个极其尊贵之人,将她带走,此后再没见过。
淑仪殿。
秦皎挥退所有宫女,独自坐在镜前,缓缓褪去了外衣。
她盯着镜中自己白皙的左臂看了许久,眸底划过抹厌弃,终还是拿起了案上的赭石膏。
刚蘸取一点,身后倏地响起声音:“我该如何称呼你呢,舒妃娘娘?秦皎?还是……”
“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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