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鹤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拳,陆北尘明显是在讽刺挑衅他。“陆北尘,你从广祁回到京城,再从京城跟着楚念妤,你一开始就想接近她了吧。”陆北尘听到萧君鹤这样的质问,坦然回道:“对,我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
陆北尘转过身,看着他紧握着双拳,好像又要像将军府门前那样打人:“什么叫趁虚而入?若我真是趁虚而入,这个机会也是你给的。”
陆北尘丝毫不在意萧君鹤的怒火,语气中带着不屑:“别忘了,是你不要清染的,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追到这儿来又如何?她不会再跟你走了。”
他虽然不敢否定楚念妤不爱萧君鹤了,但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大了,根本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所以他并不觉得萧君鹤能有多大能耐将楚念妤追回去。
萧君鹤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拳,陆北尘明显是在讽刺挑衅他。
“陆北尘,你从广祁回到京城,再从京城跟着楚念妤,你一开始就想接近她了吧。”
陆北尘听到萧君鹤这样的质问,坦然回道:“对,我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
“但是……”他眼中的暖意突然被一抹恨代替,他死死的瞪着萧君鹤:“她偏偏喜欢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冷心人。”
“你被别人笑是没娘的孩子,她为你打架,那时候她才八岁,被六七个孩子打的遍体鳞伤,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因为你的一句桔梗花好看,她偷跑出将军府,跑到山上去采花,结果摔进了陷阱里,风将军足足找了她三个时辰才把她救回来,她因为这事儿被风将军打了二十鞭子,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你十一岁生辰那日,被别人推进池塘里,她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把你救了上来,那可是冬天,她背着昏迷的你回到家,她晕倒前说的却是‘快救阿宸’……”
陆北尘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而萧君鹤已经怔住了,他从来不知道楚念妤为他做了这么多。
第三十四章 混蛋
陆北尘捏紧了拳头,一脸愤怒斥道:“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去爱那么好的楚念妤?十二年,仅仅我在的那几年我就亲眼看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
“她在外人面前是将军小姐,可在你面前却是个十足的傻丫头。你不喜她舞刀弄枪没有一点礼数,但是你知道她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陆北尘看着眼神一片混乱的萧君鹤,一字一句道:“她说:‘阿宸有学问,以后肯定会做官,我就要做个女将军,保护江山让阿宸好好做官’,萧君鹤,她这十二年都是为了你活着的。”
萧君鹤踉跄一步,紧紧抓着一旁的墙壁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他以为,楚念妤只是单纯的喜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楚念妤会……
眼眶酸涩的让萧君鹤闭上了眼,心中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颤抖的如同抖动的筛子,连呼吸声都逐渐LJ沉重起来。
陆北尘好似听见了什么荒唐可笑的问题,他眼中也含着泪:“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爱清染,我像她爱你那样爱着她,所以我自然知道她所做的事。”
他也不甘心,每每看到楚念妤在萧君鹤那儿受了委屈而后偷偷抹泪他就心疼,直到他不得不离开时,他发誓,若是再有机会回到楚念妤身边,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任由楚念妤受委屈。
萧君鹤看着地上的白雪,心中依旧开始质疑自己了:他还如何去追回楚念妤。
想想她十二年的付出,再想想他这十二年对她的所作所为,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陆北尘逼回眼泪,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劝你还是走吧,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傻丫头了。”
寂静的巷子,只剩下颓然倒地的萧君鹤,他靠在墙边,仰头看着缓缓落下的雪。
一片雪落在他的脸颊上,被一股潸然而下的热泪融成了水一同滑落下去。
他虽然是读书人,却也有骨气,男儿有泪不轻弹,任儿时再被欺负和羞辱,他从来不会落一滴泪,但他却因为楚念妤哭了两次了。
此刻任何言语都已经无法说尽他心中的懊悔、自责。
陈筠提着菜篮子走在道儿上,随意的瞥了眼立刻停住了,巷口那坐在地上的身影……那不是萧君鹤吗?这风雪天,怎么就坐在了地上了。
她连忙走过去,用纸伞帮忙遮住雪,急切道:“萧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赶紧起来啊,地上凉。”
萧君鹤面如死灰,似是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靠在墙边,不断的流着泪,看到萧君鹤在流泪,陈筠愣住了。
到底什么事儿才让萧君鹤堂堂七尺男儿这样哭,还有他眼中深深的绝望让她都为之一震。
难道说是他妻子的事吗?陈筠蹲下身,小心翼翼的问道:“萧公子,你……找到你妻子了吗?”
萧君鹤突然站起身来,没有理会陈筠,游魂一般的缓缓走了。
陈筠愣在原地,看着他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她想追上去,此时的萧君鹤好像很不对劲,但是萧君鹤毕竟是有家室的,她也要避嫌才行。
而萧君鹤已经不知道他如何回到的客栈,他看着楚念妤的画像,只觉被人扼制住了心脏一般。
他苦笑着呢喃:“原来我才是那个混蛋……”
第三十五章 心照不宣
陆北尘将刚刚与萧君鹤的事儿甩到一边,去书坊帮楚念妤买了些诗词书籍,怕她看多了烦躁,也给她买了几本奇闻之书,等到了午时他才回到风宅。
丫鬟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柳馥兰和风珞宇都出来了,但是楚念妤却没出来。
“柳嫂子,清染呢?”陆北尘问道,而后示意小厮将书搬到楚念妤房里去。
柳馥兰安抚着有些吵闹的风珞宇,回道:“清染说突然想起要买点东西,所PanPan以出去了,还说让我们不用等她吃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念妤突然要出门,全当她散散心也好。
而陆北尘却有些慌乱,她莫不是去找萧君鹤了?他连声道:“柳嫂子,你和宇儿先吃,我出去找清染。”说完就跑了出去。
他虽觉得楚念妤不会那么容易再接受萧君鹤,但萧君鹤到底是她爱了十二年的人,他也没把握,或者说他很害怕,害怕失去楚念妤。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天既然给了他抓住楚念妤的机会,他自然不会像萧君鹤那样。
楚念妤在镇上晃晃悠悠,她披着一件厚重的披风,所以旁人也看不出她左袖是空的。
都说近乡情怯,她此时反而无比平静,如果忽略身边有个陆北尘和“虎视眈眈”的萧君鹤她可能会更加惬意。
芦风镇虽小,但是却也热闹,还有两月便是春节,摊位上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楚念妤走到摊位前,拿起一个小福袋爱不释手的看着。
“小姐!”
楚念妤被身旁一声“小姐”吓了一跳,她转过身,诧异惊道:“李先锋!?”
李庆又惊又喜,拱手道:“方才就看见眼熟的人,没想到真是您。”
楚念妤放下福袋,一脸迷茫的看着李庆,自她辞了皇上的封赏,向皇上举荐了李庆,他忠义英勇,自小就跟在风毅身边,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皇上赐了李庆卫将军一职,还让他负责挑选军中人才加以调教,好保证朝廷的武力,风毅一事让皇上更加重视武臣,甚至下令重招武状元。
按理说李庆应该在京城忙着处理军务,怎么会突然跑到芦风镇来。
“李先锋,你为何?”
面对楚念妤的疑问,李庆只是惭愧的低下了头:“若没有风将军、风副将还有小姐,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太平,小姐既不愿受封,我又岂敢占了将军的功。我已辞了任,再不是什么先锋和卫将军了。”
楚念妤却只是摇头叹息:“你与我可不同,我已经很难再上阵杀敌了,你有一身武艺,又懂战术谋略,该为朝廷守住江山,护千万百姓。”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也觉得李庆早些离开战场也好,他一直跟着风毅征战,现在眼睛也受了伤,恐怕在杀敌中也会受阻。
李庆犹豫片刻,看着楚念妤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少夫人……她还好吗?”
楚念妤愣了一下,而后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她很好。”
她知道李庆喜欢柳馥兰,只是柳馥兰已为人妇,他一直都不曾开口。
楚念妤也只是感叹他们有缘无分,毕竟柳馥兰和风云韬的感情很相爱,只是李庆来此,是为了柳馥兰吗?
第三十六章 大夫
虽说知道李庆十有八九是为了柳馥兰,但楚念妤也没有戳破。
“走吧,一同回去吧。”她带着李庆往风宅走。
李庆牵着马,走在楚念妤身边,他能感觉到楚念妤与从前不同了,更加成熟稳重了些,念及萧君鹤一事,他放缓了脚步:“小姐,萧公子……他离了京城你可知道?”
楚念妤怎会不知道,她目光平静,语气也没有波澜:“我知道,他在这儿。”
李庆似乎对萧君鹤在这儿也没感到多诧异,只道:“他擅离职守,皇上发了火,降了他的职,还命萧太傅告诉萧公子,让他十日内回京城谢罪。”
楚念妤脚步一顿,她以为萧君鹤会告假或者与萧太傅说好了才会出来找她,毕竟他那样一丝不苟的人怎么可能容萧自己在职责上犯错。
“皇上很生气吗?”楚念妤蹙着眉头,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李庆摇摇头:“因为看在萧太傅的面子上并未做处罚,若萧公子十日内回去也萧皇上不久就会恢复他的职位了。”
他其实也说不准,毕竟皇上的面子上过去,给萧君鹤高官他却一声不吭就走了,纵使有萧太傅的面子,他也要找回点颜面。
只是看到楚念妤神色有些担忧,李庆也只能将此事尽量说的轻一些。
楚念妤踌躇不前,她要去劝萧君鹤回去吗?她都已经说了多少次让他回去了,他却完全不听。
“清染!”陆北尘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当看见楚念妤身边的李庆时也愣了一下:“李先锋,你怎么来了?”
他余光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萧君鹤,只是楚念妤表情好像有些奇怪,他一个悬着的心更加紧张。
李庆抱拳道:“陆公子,我已经不是先锋了。”
看见陆北尘在这儿,李庆心中倒是有些惊讶,楚念妤在府中养伤那几日他天天来,一待就是一天,就差住在将军府了,只是没想到楚念妤回乡他也跟来了。
陆北尘的注意力也不再李庆身上,他立刻问楚念妤:“你怎么了?伤口疼了?”
楚念妤抬起头,突然道:“陆北尘,你带他回去吧,我有些事儿。”
她还是决定去找萧君鹤,好好劝他回去,他总不能撇下职位和萧太傅永远跟她耗在这儿。
陆北尘拦住她,急忙道:“你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总觉得楚念妤好像和萧君鹤见过面了,除了萧君鹤,还有谁能让楚念妤露出这副忧愁的表情。
楚念妤却略带烦躁的拒绝了:“不了,我一个人就行了,李先锋刚来不认识路,你带他去风家,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当然不想陆北尘与她一起去,若是一同去找萧君鹤,萧君鹤指不定会怎么想她。
陆北尘看着楚念妤的背影,心中虽急却也无法,他也不能勉强她,只能强颜欢笑的对着李庆道:“走吧,就在前面。”
李庆点点头,其实他并不太喜欢陆北尘,总觉得他温文尔雅的模样下有一点小算计,看楚念妤的眼神也是有些让他毛骨悚然。
芦风镇只有四家客栈,楚念妤找到第二家时就打听到了萧君鹤的消息,只是掌柜却说萧君鹤出去了。
“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我可不知道,但是那位公子是跟陈大夫的女儿一块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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