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菀在电话里又哭又闹,夏殊悦不耐烦地打断他:“温菀,你有完没完?” “都是你!”温菀尖叫,嗓音嘶哑破碎,“如果不是你,霁尘怎么会把自己伤成那个样子,现在还在抢救!” 闻言,夏殊悦怔了怔:“你说什么?” 温菀情绪崩溃:“我说霁尘因为你吞针了!现在生死未卜!夏殊悦,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电话倏地被切断,夏殊悦顿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 吞针?! 严复眼见着情况似乎不对,上前问:“怎么了?”
温菀在电话里又哭又闹,夏殊悦不耐烦地打断他:“温菀,你有完没完?”
“都是你!”温菀尖叫,嗓音嘶哑破碎,“如果不是你,霁尘怎么会把自己伤成那个样子,现在还在抢救!”
闻言,夏殊悦怔了怔:“你说什么?”
温菀情绪崩溃:“我说霁尘因为你吞针了!现在生死未卜!夏殊悦,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电话倏地被切断,夏殊悦顿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
吞针?!
严复眼见着情况似乎不对,上前问:“怎么了?”
夏殊悦才终于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季安沉出事了,我们快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医院。
温菀在手术室门口哭的不成人样,那盏红色急救灯不知亮了多久。
她现在还觉得一阵后怕,如果她再去的晚一些,季安沉是不是已经救不回来了?
贺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十几岁,连鬓边都发白。
夏殊悦和严复匆匆赶来,走廊中回荡着一阵脚步声。
“季安沉怎么了?!”夏殊悦站定在温菀面前,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看见她,贺母站起身便抡起胳膊:“你这个扫把星!”
这一巴掌没能打到夏殊悦脸上,被严复拦住。
他将夏殊悦挡在身后,看着贺母:“伯母,请您冷静一点。”
贺母眼眶通红,早已没了理智:“冷静?我儿子都快因为这个扫把星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当初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看你把我儿子害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脸来!”
夏殊悦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些年来与隐忍积攒的情绪悉数爆发。
“我把他害成这样的?您说话能不能想尘楚了再说?如果不是这些年来您一直不同意,让季安沉在我们之间为难,我和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要说害他的,您应该是伤害他最大的那个人!”
贺母瞠目结舌,气的脸红成了猪肝色。
她指着夏殊悦,说了好几个你,剩下的话都没能说出来:“你敢这么跟我讲话?!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教养的,我当然不同意你进我们贺家的门!”
夏殊悦怔了怔,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贺母竟然用这件事来说她。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是,我是没教养,我跟季安沉在一起十年,十年来,您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还要求我对您毕恭毕敬!”
“以德报怨,我做的够不错了!但您有没有想过,您这些年的阻挠并不是在针对我,您真正伤了心的人是季安沉!”
“他要顾忌您的感受,又要顾忌我的感受,您但凡要是为了他好,会这样让他为难劳累吗?!”
夏殊悦一番话说完,贺母已然哑口无言。
她胸口因为气愤而不断起伏:“你,你这个扫把星!马上给我滚,我儿子不需要你!”
夏殊悦冷笑:“要不是温菀在电话里说是我害了季安沉,我也不会来。您放心,我只是来等季安沉醒来,去和我离婚,到时候您想要他娶谁就娶谁。”
闻言,温菀和贺母皆是一怔。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季安沉之所以会在家里一个人吞针,无非就是为了求得夏殊悦的原谅。
而他这样做,换作是谁都会心软,可夏殊悦来竟然是为了离婚的。
“你说真的?”温菀停止了哭泣,怔愣着问。
夏殊悦侧眸冷冷看去:“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这婚也的确早该离了,我为了季安沉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得到的又是什么?”
“你活该!”贺母恶狠狠地骂,“我早知道你和霁尘在一起不会好!”
心口一阵闷痛。
是啊,他们在一起不会好,贺母一早便是这样说的。
是她不信,是她觉得他们的爱情可以打败世界上所有的困难,最后便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我活该……”夏殊悦扯出一抹苦笑,“是我活该。”
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错吗?
夏殊悦缓缓转过身:“季安沉的事和我再没有一点关系,就算他死了,也不用告诉我。”
说完,她抬步离去。
第十九章 未婚夫
夏殊悦记得很尘楚,第一次见到温菀的那一天。
或者说,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在她和季安沉恋爱半年之后。
这天早上没课,夏殊悦在宿舍里一直睡到九点,最后是被宿舍楼下的嘈杂声吵醒的。
本来她开始时并没在意,可突然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夏殊悦跳下床跑到窗边去看,只见个一身高奢品牌的女生站在宿舍楼下大吵大闹:“夏殊悦是谁?我找夏殊悦!夏殊悦!”
夏殊悦怔了怔,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孩。
但她还是很快穿好衣服下了楼。
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见夏殊悦,都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温菀很快也注意到了夏殊悦的不同,理整家獨費付βγ一瞬就猜出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走到夏殊悦面前,趾高气昂地问:“你就是夏殊悦?”
夏殊悦点了点头,刚要开口问她是谁,却被温菀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
这一声很响,惊得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
温菀冷笑一声:“勾引别人的未婚夫,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夏殊悦彻底蒙了,脸偏在一边,火辣辣地疼,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勾引她的未婚夫?自己勾引谁了?!
四周传来压低的议论声:“夏殊悦勾引别人的未婚夫?不是吧,真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和同班的季安沉在一起吗?跟那么优秀的人在一起还勾引别人未婚夫啊?”
话音刚落,温菀突然变了脸色,冲着那人大喊:“季安沉就是我未婚夫!都是这个女的勾引他!”
夏殊悦捂着自己的脸更加不明所以。
季安沉怎么就突然有了个未婚妻?
她忍着脸上的疼上前一步,毫无惧色地直视温菀:“你说季安沉是你的未婚夫?”
“当然!”温菀把头仰的高高的,“他家里人早就选定我了,你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土包子也想攀龙附凤?做梦去吧!”
夏殊悦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一个身影挤进人群将她一把揽入怀里:“西西!”
季安沉满眼紧张地去查看她脸上的伤势:“怎么样,很疼吗?”
夏殊悦忍着的委屈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她抱住他,眼泪尽数涌出眼眶:“霁尘,你总算来了!”
这还是季安沉第一次看她哭,心脏顿时都揪在一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拉起夏殊悦的手就要走,一眼都没看温菀。
被忽略的温菀脸色越来越难看,见两人是真的要走才一跺脚喊:“霁尘哥!”
季安沉脚步一顿,沉着脸看过去:“温菀,今天的事,我之后再找你。”
说完,他再没理温菀的叫喊,带着夏殊悦离开。
两人走了之后,再被议论的就便变成了温菀。
去医院的车上,夏殊悦坐在靠门的那一处,视线落在窗外,故意躲开季安沉的触碰。
季安沉自然知道她在生气,软着声解释:“西西,你别听温菀瞎说,我根本就没有未婚妻。”
夏殊悦眼睫一颤:“所以你们是真的认识,对吗?”
季安沉愣了下:“认识,两家是世交,但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那她为什么说是你的未婚妻,又为什么说你们家早就选定了她?”夏殊悦打断他,语气带着点凌厉。
季安沉烦躁地揉了下头发:“是我妈,一直跟温菀说让她将来嫁给我,我没同意过,也不可能同意,西西,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我想娶的人也只有你。”
夏殊悦缓缓攥紧手,心里复杂。
好半天,她才缓缓开口:“就算你想娶我,你家里不同意,也没办法。”
“这个你不用担心。”季安沉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想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逼迫。”
“我既然说了只喜欢你,要娶你,我就一定会做到。至于温菀,她本性不坏,就是被两家宠坏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她再出现了,你相信我好不好?原谅我吧。”
夏殊悦吸了下鼻子,眸光湿润:“你保证?”
季安沉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我保证。”
第二十章 和我无关
季安沉的命被救了回来。
九死一生,好在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刚一睁眼,季安沉就觉得嗓子一阵刺痛,闻着空气里的消毒水气味,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送到了医院。
是谁?会是夏殊悦吗?
这时,病房的门恰好被打开。
走进来的温菀看见季安沉睁着眼,先是一顿,随后眼眶一湿就扑了过来。
“霁尘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伯母有多担心你!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季安沉的手被她紧紧攥住,他身上没有力气,挣不开。
可想开口说话,嗓子的疼却让他也说不出话。
明白他想说话,温菀擦了擦眼泪:“医生说你声带严重受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说话。”
没了办法,季安沉只好做了个手势,要自己的手机。
温菀立刻递过去:“你是要手机吗?”
季安沉接过,打开备忘录,在上面打出一行字:“是你送我来的?”
温菀点头:“你没有接我电话,我实在是担心,就想着去找你,刚打开门,就看见你……”
余下的话她没再说了,毕竟多想一次那个场景,她都觉得害怕。
季安沉抿了抿唇,又问:“她呢?”
看见这个她字,温菀的眸色黯了黯,眼神也撇到一边。
“你关心她做什么?她知道你变成这样,却说你死了都跟她没关系!”
闻言,季安沉瞳孔骤缩,浑身一震,满眼的不相信。
他猛地起身去拽温菀的肩膀,喉咙里呜咽嘶吼,两只眼睛红得像被激怒的野兽。
温菀被他攥疼了,可怎么都挣扎不开:“我没有骗你,是她亲口说的!你做手术的时候我给她打了电话,可是她来都没来,霁尘,她是真的不在乎你了!”
季安沉突然就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怔愣地缓缓松开温菀,眸底的悲伤怎么都掩不去。
夏殊悦说就算他死了都和她没关系,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明明很爱他的!
季安沉不信,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
温菀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想法,上前抱住他的腰怎么都不松手:“霁尘,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她不爱你了!你看尘楚吧!”
季安沉怎么会听温菀的,有些话他不亲耳从温菀的嘴里听到,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眼看着温菀就要拦不住他,一个身影却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见到夏殊悦,季安沉和温菀都是一愣。
温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气势十足:“你来干什么?!”
却被季安沉推走。
他攥住夏殊悦的手,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急的像是快要哭了,又转身回去拿手机。
折返的几步路季安沉险些摔倒,生怕迟了一秒夏殊悦就走了。
他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温菀却在一边质问:“你不是说季安沉死了都跟你没关系吗,你还来干什么?!”
夏殊悦看了看那行字,又看了看明显憔悴不少的季安沉,心底一阵酸涩。
她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的,但这抹情绪被她很快压下。
她深吸了口气,逼退眼眶中的泪意,声音极冷地说:“温菀说得没错,你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季安沉狠狠一怔,手机从手里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他的心也跟着摔碎。
可夏殊悦就像是没看到他受伤的表情一般,继续说:“我来不过就是想看看你醒没醒,如果醒了,就赶紧把离婚办了。”
季安沉呼吸一滞,再次去抓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极难辨认的几个字。
但夏殊悦听懂了。
她直视着季安沉漆黑的双眸,面若寒霜,眉眼淡淡:“是,我来就是为了和你离婚。”
一瞬,他浑身的力气被抽光。
季安沉身形一晃,要不是温菀及时扶住,恐怕已经摔倒。
他死死地盯着夏殊悦的眼眸,可怎么都不能找到她对自己的一丝爱意。
夏殊悦转过身背对他:“既然你已经没有危险了,那么等你好了,随时联系我。”
说完,她抬步便走。
只留给季安沉一个决绝冷漠的背影。
第二十一章 走散
季安沉看着夏殊悦离去的背影,心脏疼的让他不能呼吸。
他挣开温菀的手,扶着门框缓缓瘫坐在地。
没有挽留的余地了,他和夏殊悦……完了。
十年,爱多久才算久?要爱多深才算爱?
曾经深爱的两个人,到底还是走散了。
半个月后,季安沉出院。
他走出医院大门,便见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夏殊悦。
明明才十几天没见,季安沉却总觉得两个人有几年没见。
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对夏殊悦的思念如此深,深入骨髓,渗透血液。
夏殊悦看上去还是那副很冷淡的样子:“嗓子好些了?”
季安沉点了点头,但出口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好多了。”
夏殊悦应了声,点点头:“那……走吧。”
心上仿佛被一把钝刀割开,季安沉深吸了口气,极力压下:“……好。”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手中的结婚证就换成了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季安沉看着手里的离婚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前几年它还是绿色的,现在竟也变成了红色。”
结婚证的红色是喜庆,那离婚证的红色呢?
像是在祭奠这一段感情的结束。
夏殊悦没有回应他,她将证件放好,侧眸看向季安沉:“离婚已经办完,我就先走了。”
她刚要抬步,季安沉叫住她:“西西!”
夏殊悦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季安沉自知这样的称呼不对,可还是没有改:“西西,你……你是呆在师兄那里吗?”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可夏殊悦却是摇了摇头,语气轻的险些让他没听尘。
“不,我打算出国了。”
季安沉浑身一震,呼吸跟着一停。
她竟为了躲避自己,不惜去异国他乡?
他咽了下喉咙:“你打算去哪儿?你一个人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
夏殊悦淡淡地打断他:“正是因为一个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季安沉心里闷堵不已,双唇抿紧。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沉默蔓延。
半晌,夏殊悦呼出口气:“我走了。”
季安沉下意识地拉住她:“夏殊悦!”
夏殊悦皱起眉:“季安沉,要断就断的干净点,别再纠缠了行不行?”
季安沉只好松开她:“不是的,我只是想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再见面?
再见面做什么呢,继续彼此伤害吗?
夏殊悦扯了扯嘴角,心底一片凄凉孤寂:“不见面对你我来说,都好。”
不知从哪来的寒意从季安沉的脚底升起,顺着背脊爬上头顶。
他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和夏殊悦离婚,而是再也见不到她。
一旦见不到,那么从今以后就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季安沉刚要再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夏殊悦!”
两人同时抬眸看去,而季安沉却是狠狠怔住。
只见男人几步走到夏殊悦面前,笑得灿烂:“夏殊悦,我来接你了。”
“顾……顾司砚?”季安沉皱紧眉。
“啊。”顾司砚这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底笑意染上些其他情绪,“好久不见,季安沉。”
季安沉缓缓攥紧拳:“你为什么在这?”
顾司砚动作自然地揽住夏殊悦的肩膀:“当然是来接夏殊悦了,她告诉我你们今天离婚。”
同是男人,季安沉怎么会看不懂顾司砚的目的。
他刚要上前,夏殊悦却对顾司砚说:“我们走吧。”
“好啊。”顾司砚回道,却是对季安沉挑了下眉,“贺律,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两人并肩离开,只留下季安沉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明白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司砚会突然出现在夏殊悦身边,更不知道夏殊悦为什么和他变得这么亲密。
季安沉只尘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夏殊悦彻底地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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