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骑虎难下了,事先没想到会发生这些,知道催成文即便不开口,他的反应也足够让大家猜测了,何况,当日还有其他几个在,此事既然被薛姈初当众揭开,就不可能圆过去。再加上对象是崔燕燕,是催元的女儿,他若是今日不给个交代,崔家定会找上万家。薛姈初!千算万算,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让他如此难看。不,这已不是第一次了,退亲时一次,这是第二次。
“薛公子,你是说万公子有…通房丫头?还是两个?”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窦芳儿啊。
这种事也就她问得出来,问完也就罢了,还拉着万家两位姑娘,“琼芳,琼菲,你们快给万公子作证,他是不是胡说八道。”
万家姐妹哪里见过这阵仗,不用她们说话,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
两人纷纷低头吱吱呜呜就是不说话,那脸红得就跟煮熟的鸭子似的。
“没错,我与…燕燕,的确是惺惺相惜,当年是祖母与薛家定下婚约,我无力更改,一直恪守婚约不敢违背,与燕燕也是发乎情止乎礼,那首诗…当日也是饮酒过度,才会一时放浪,是我对不住薛姑娘,但是薛公子所说之事,纯属无稽之谈,万弘犯得错万弘愿认,但没有的事,也绝不会认。”
这就是万弘,不到砍头的到落下,绝不会松口。
这下是骑虎难下了,事先没想到会发生这些,知道催成文即便不开口,他的反应也足够让大家猜测了,何况,当日还有其他几个在,此事既然被薛姈初当众揭开,就不可能圆过去。
再加上对象是崔燕燕,是催元的女儿,他若是今日不给个交代,崔家定会找上万家。
薛姈初!
千算万算,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让他如此难看。
不,这已不是第一次了,退亲时一次,这是第二次。
至于崔燕燕,此刻心情最是复杂,她颜面扫地,免不了一场非议,可她也得了万弘的承诺,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相信这件事发生之后,两家会尽快把婚事办了,她算是如愿以偿,只是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让她心头如何不恨。
这一切都是薛姈初造成的。
“不,…不是这样的!”
薛清伊才做的春秋大梦,没想到这么快就梦醒了,有些接受不了。
现在,也没人再去搭理她关注她了。
其他人,包括窦芳儿,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没想到,这场退婚风波,受委屈的竟是薛姈初。
难怪薛姈初那么大的气性登门退亲了,这就能理解了。
实在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
“万弘,咱们已经退亲,你的事,与我,与我们武侯府再无关系,你也不必在我们面前信誓旦旦,你该去和崔姑娘说,倒是因为你的事,我娘被我祖母斥责教女无妨,当着下了的面,不顾我娘带病之躯把我娘打晕了,祖母因着与你祖母的关系,因着你的书香门第,问也不问,便认定退亲是我的过错,连同大伯父大伯母一家对我百般辱骂,我是晚辈,我受着没什么,可我娘有什么错?身为长辈骂她几句也就算了,我娘反正也习惯了,可祖母万不该动手…那是我娘!万公子,我其实一直想问一句,既然当初万家瞧不上薛家,瞧不上我,为何要议下这门亲事?若是没有这门亲事,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薛姈初洋装不知的质问,让万弘哑口无言。
他只能暗暗低头咽下这口气,心里也暗骂着薛老太太,没事生事,若不是她厚着脸皮上门,祖母也不会告知今日诗会的事,薛家大房这几个女子就不会来,也就没今天这些事了,若是薛老太太早年不这般对薛姈初,今日她也不会有这些积怨。
经薛姈初这番含沙射影的解释,大家总算听明白了,薛老太太不但蛮不讲理,不信自家孙女信外人,不但偏心,还动手打武侯夫人,这会,大家也不想去细究薛老太太究竟是如何出府的了。
设身处地想想,换成他们自家,指不定比薛姈初做得更过分。
“诸位,让大房搬出侯府的是我,没有挽留祖母,任她跟大房去的也是我,与我爹娘毫不相干,谁若说我爹娘不孝,我薛姈初第一个不答应,你们尽可以去打听,祖母虽不住在侯府,每年四季衣裳,时令鲜果吃食,爹娘从未短缺过,除此之外,每年还给一笔养老银子,还有,现在的端阳闹灾,曾经起过一次火灾被烧的七七八八,也是我爹娘出银子修缮的,大房三房一文未出,以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出力了,我爹的俸禄是多少,大家心里也大略清楚,修缮老宅几乎用的都是我娘的嫁妆,我娘一句怨言都没有,尽管老宅早就分给大房和三房了,与我们二房无关,爹娘不过是看着祖母在那住……”
要说清楚,好啊,那就说得明白仔细些,以后不管是谁,休想用不孝二字来压着武侯府。
到底是不孝还是孝,大家心里也该有一杆称。
大房和祖母还有三房以后如何她不管,至少他们该清醒清醒了,否则真当二房欠他们的。
“初初,不说了,公道自在人心。”
薛建业拉着薛姈初就要走,这些人,瞧着就让人恶心。
“姈初,建业留步,今日诗会,本事喊你们来赏春,顺便附庸一下风雅,没想到…此事说来,我也有错!以后不管是谁,若是让本公子知道他在背后乱嚼舌根,再说姈初或是薛侯府什么不当之词,本公子绝不答应,姈初,让你受委屈了。”
裴少淮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委实有些不合时宜。
偏他这么一句,让气氛瞬间就变了。
众人眼里,便是裴世子真对薛姈初倾心,而薛姈初退亲,其实与裴世子关系并不大!
“才离开一会,怎这般热闹,春涧先生到了,咱们这诗会也可开始了,大家入座入座。”
其实不光是春涧先生,在场还有不少名士,只是以他们的身份,刚才着实不宜开口,倒是该听的都听着了。
此时再看万弘,目光都是极其复杂的。
万弘算是青年一辈中人才出众的,出品了不少佳作,平日给人印象也会端方君子,可今日所见所闻,着实让人值得深思了。
读书人贵在品格,若是德性有缺,文采再好也让人难以接受。
万弘也知道,经今日一事,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不说毁,至少也毁了一半。
“你今日本就打算来参加诗会对吗?”
山中景色怡人,只是此时像薛姈初和裴少淮这般闲情赏景的不多。
薛姈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热闹点了点头,“冲着万弘来的,没理由我受了委屈,他逍遥快活是不是?”
“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她不光是为了让对方不快活吧,而是在逼万弘,或者说逼万家…
“不过什么?”
薛姈初笑问着,裴世子猜出来了吧,她在逼万家,逼万家暂时不敢轻易对武侯府动手,也是逼万弘,经过这事,万敬之必会对他训斥一番,万弘为了将功补过,一定会急功近利图表现,万弘若是在此时得到精铁矿的消息,再谨慎也会忍不住的……
“没什么,只是惊叹有些人步步为营好算计。”
第四十九章 如我这般
诗会并没有因此停止。
只是有些人提前下山了,比如皇城第一才女崔燕燕,实在是没脸,当然还有万家姐妹和薛清伊她们。
由此,不得不感叹万弘的厚脸皮,竟留下了。
“诗会尚未结束,你与我单独游山,你也不怕把你哥哥急坏了。”
“裴公子说得对,未免我哥担心,咱们还是回去吧。”
看着一脸坦然的薛姈初,丝毫没有女子应有的羞怯,裴少淮突然感觉有些受挫,不禁怀疑自己的魅力。
“你老实说,沿江的矿山是什么矿。”
“裴公子如此聪明,应该猜测到了吧。”
都是聪明人,何必把话说得这般明白。
裴少淮一边走一边帮对方拨挡路的野草树枝,“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纨绔子弟,聪明…倒也有人奉承时夸过,如你这般夸得认真的,倒是没几个,咱们拢共也就见过几面,你似是很了解我一般,这倒不尽让我有些好奇了……”
“那只能说明,这世上庸人太多,如我这般…慧眼如炬的不多!我并非了解裴公子,只是知道,裴公子绝非人人口中的纨绔。”
听得薛姈初颇为自夸的话,裴少淮忍不住笑开。
少有女子这般不自谦的,可她说得倒也没错。
世上的确是庸人太多。
“行了行了,回来了,建业,有什么话你一会回去再问便是,别冲动。”
杜醇风一直在拖着薛建业,桌是心累,他这心里还好奇着呢。
“初初,你去干嘛了?”
看到妹妹和某人一同一回来,薛建业连忙上去将两人间隔开。
“赏春,既来了,不好好看看其不辜负了这满山春色,哥哥,你也该好好看看。”
还看风景!薛建业此刻哪有这番闲情雅致。
“你们回来了,快坐下,大家正在吟诗,坐下听听。”
杜醇风意有所指,裴少淮心领神会,目光不经意看向万弘,正好万弘也看向他们。
万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薛姈初一出现他,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跟随而动。
对上万弘的目光,裴少淮故意偏头与薛姈初细声说话,“这一次,你可能猜出万公子要做什么诗?”
薛姈初低头一笑,“试试吧。”
真是可笑,以前对万弘的事事关注,到成了如今报复他的手段。
仔细想想,她是不记得什么凫山诗会,倒是记得万弘好像是在琉璃楼那首名作之后又出了一首诗,好像就是在一个什么诗会上,她仔细想想,因为没把握,所以只能说试试。
“入座吧。”
“初初,你跟我坐。”
薛建业连忙拉着薛姈初,虽说现在做这些于事无补,可也不能继续放任吧。
“建业,这地方宽敞的很,大家一起坐,热闹。”
杜醇风继续助攻,其实是为了方便看热闹。
看着裴少淮挨着薛姈初坐下,两人有说有笑,万弘收回目光,手不由握紧。
这个贱人!
还说他和崔燕燕如何,她自己怕是早就勾搭上裴少淮了。
哼,她一位退了万家的亲事就能进国公府的门,做梦,从来都只有他万弘不要的女人,薛姈初,早晚有一天要她跪在他面前后悔莫及。
“今日难得春涧先生前来赴会,诸位尽可一展所长,若能得春涧先生点评一二句,也算不枉此行,还有胡老、楚老等诸位老先生皆在,翘盼今日能出惊世佳作。”
身为天福书院的院长,诗会既在这举办,杨院子免不得要当一回主人家。
薛姈初他们刚离开的时候,大家已经言论过最近的一些佳作了,其中万弘那首诗便在其中,得到一致好评,就连春涧先生也是称赞有加。
不过春涧只论说了诗,对万弘这个人,倒是一字未提。
万弘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春涧先生对他失了好印象,新仇旧账,心里越发对薛姈初恨得厉害。
不过在场,依然有不少书生支持万弘。
毕竟万弘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加上再这些所谓才子看来,这事,顶多也只能算是风流佳话,才子风流自古有之。
“本以为今日能听得崔姑娘的古琴声,可惜了!”
这时候还有人提起崔燕燕,还有少些个附和的。
“催姑娘的古琴,乃是皇城女公子中数一数二的,有幸在去年诗会的时候听过一曲,实在让人惊艳,还得了楚老先生的夸赞呢。”
或许在他们眼里,崔燕燕和万弘才是绝配的一对。
被点了名的楚老先生略显尴尬,那崔家女子,琴艺的确不错,可明知万弘已有婚约在身,还与其……便是品行问题了。
“薛姈初,荣国公府老太君不是夸你饱读诗书,想来是个才女,琴棋书画应该都精通吧,既然来参加诗会,不如让大家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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