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曦的眼尾泛红,她想起仍然在牢狱里等着的父亲。 自从父亲被带走调查,直到他入了狱,她才没看过几次。 这么想着,她喉间梗塞不已,是她不孝! 严询身侧的拳头攥紧,喉头滚了滚,最后的话语都被他咽了下去。 梁曦像是想到了什么,偏过头看了一眼严询,问道:“我之前不是应该在家里吗?纪予川呢?” 严询闻言身侧的拳头狠狠攥着,沉声说:“你怎么还会想着那样的人。” 梁曦听到这话,只是沉默的看向窗外的皑皑白雪,不说一
梁曦的眼尾泛红,她想起仍然在牢狱里等着的父亲。
自从父亲被带走调查,直到他入了狱,她才没看过几次。
这么想着,她喉间梗塞不已,是她不孝!
严询身侧的拳头攥紧,喉头滚了滚,最后的话语都被他咽了下去。
梁曦像是想到了什么,偏过头看了一眼严询,问道:“我之前不是应该在家里吗?纪予川呢?”
严询闻言身侧的拳头狠狠攥着,沉声说:“你怎么还会想着那样的人。”
梁曦听到这话,只是沉默的看向窗外的皑皑白雪,不说一句。
为什么还会想着……
爱了六年的男人,最后却忘记了和自己的誓言,爱上了别的女人。
六年,她和纪予川差一点点,就到七年了。
果然最后却没能挨过七年,梁曦以前看过七年之痒的说法,当初还觉得,自己和纪予川无论如何都不会到这一步。
可最后呢?
梁曦抬眸看向窗外的大雪纷飞,一片一片的雪花打着旋儿落下,一如她对纪予川的六年,让她冷到彻骨!
她低声呢喃:“你说,婚姻真的有七年之痒吗?”
然后接着笑了,笑的很大声,可眼眶却笑着笑着泛起了泪花。
严询微微皱眉,然后沉吟了一会说:“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梁曦却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了,严医生,不用这样对我好的。”
严询看见梁曦的状态,眼底泛红,轻声低喃:“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可梁曦却始终不发一言,她偏过头看了一眼严询,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雪花。
严询被这房间里的沉重闷得他心头一疼,他快步走了出去透透气。
梁曦挣扎着起身,来到了窗前。
楼下的花园里雪白一片,三三两两的病人带着孩子在打着雪仗。
梁曦看了好一会儿,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多么像极了曾经欢声笑语的家啊。
可现在呢?
赵家几乎已经家破人亡了。
想起前几天和母亲弟弟温馨吃饭的场景,她陡然觉得无尽的苍凉!
却说纪予川怔怔坐在赵澄和许惠的坟墓之前,沉默的烧着手中的纸钱。
这时手机铃声在山里突兀的响起,他垂眸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孟可欣。
他掐断了电话,看着坟墓前两人的照片出神,低喃道:“澄儿,你叫我姐夫,可我没能保护你姐姐,是我有愧。”
“妈,我也没有待以沫好,是我的错。”
两人的照片含着笑意静静的看着纪予川。
纪予川在烛火中泣不成声,也不知是烛火熏得,还是心中的悲痛。
可手机再次响起,他掏出一看,原来是曾经请过的私人侦探。
发来的微信里有几张照片,纪予川怔怔看着。
上面的照片的背景都在一处医院,那个脸庞正是梁曦。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梁曦还活着!
可就在他看见另一张照片之后,瞳孔里映出十足的怒火,他攥紧手机,将捧花放在了两人的墓前。
手里攥着的手机上,严询扶着梁曦,两人的眼神暧昧至极。
然后大步流星的出了陵园,直奔自己的车,对司机冷声说:“去仁海医院。”
在车上的纪予川,看着手机的照片出神,他没料到,严询竟然敢带走梁曦!
还偷梁换柱!
纪予川的眼睛里除了怒火,却还有一丝惴惴不安,梁曦还活着,可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可这个时候,司机的电话猛然间响起,司机将车停下,然后将手机递给了纪予川。
“总裁,是……”司机的眼神有些犯难。
纪予川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顾母打过来的电话。
他接过,却听见电话里铺天盖地的怒声:“快回来,山苑别墅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在那边闹事的孟家又是怎么回事?!”
纪予川的头在一瞬间疼了起来,顾母的不依不饶在电话那头质问着。
他沉思片刻回道:“我现在就回来。”
顾母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纪予川猛地掐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递还给了司机,然后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冷声说:“先去山苑别墅。”
司机点了点头,然后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着。
纪予川看着窗外的雪景有些出神,喃喃自语道:“梁曦,是我不好。”
等纪予川回到山苑别墅一看,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保安拦住还在吵闹着的一家人,而顾母脸色不虞的站在门口张望着。
“那别墅里的孩子可是我生的!”孟可欣厉声说道,脸色极其不好。
当看见熟悉的车辆的一刹那,孟可欣也不再和保安掰扯了。
直奔那辆车,司机把车窗摇下来,却见脸色沉沉的纪予川,那双眼睛锐利如刀一样看着孟可欣。
“你竟然找上门来了。”
第十四章 像冰一样
纪予川周遭的气温都低了几度,他的眼睛像冰一样,毫无感情的看着孟可欣。
然后打开了车门,朝着山苑别墅的顾母而去。
顾母却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沉声说:“我们顾家最看重脸面,作为顾家子女,你怎么闹得这么大动静?”
纪予川微微垂头,低声答道:“母亲,这次是我的疏忽。”
顾母却摆了摆手,然后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车辆。
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下了车窗:“梁曦的事是怎么回事?”
纪予川本来松了一口气,闻言再度心下一紧,思忖了会才说:“是一个意外,我很快就处理好了。”
顾母这才把车窗合上,扬长而去。
纪予川看着顾母的背影,眸光沉沉。
他始终也没有办法忘记,眼前这个女人曾经耀武扬威的场景。
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迈开了步伐,却被孟母攥住了胳膊,那妇人哭嚷道:“哎哟,我女儿生了儿子,你怎么不认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妇人身旁的中年男人一脸局促的站在一旁。
纪予川冷冷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然后保安连忙过来掰开了妇人的手指。
他冷冷的笑了,笑容却不达眼底,然后轻声对孟父说:“如果你还想要那个项目的话,最好让她们闭紧嘴巴。”
孟父闻言垂下了头颅,脸上染上羞赧的红。
纪予川这才回了别墅,然后直奔早就准备好的婴儿床。
婴儿床里只有一个玩具,他神色复杂的摇晃着床,眼里是浓郁的痛色。
他轻声低喃:“若那孩子还在……”
然后手指比了一个高度,神色哀恸。
纪予川收拾好了心情,然后悄悄关上了房门,就好像这间房间真的有一个睡着的孩子一样。
这时月嫂抱着哭嚷着的婴儿过来,纪予川沉下声音:“怎么抱到这里来了?”
月嫂一怔,神色惶恐回道:“我看这里有个婴儿床……”
纪予川目光触及到滴溜溜一双眼睛之上,放缓了语气:“我会另外安排一个婴儿房,这间房间你不用管。”
那婴儿看着纪予川,皱巴巴的脸上有了笑容。
纪予川深深看了一眼婴儿,然后喃喃自语:“我去给你找妈妈。”
说完摸了摸婴儿的头,然后径直就往大门而去。
司机还等在原地,他直接上了车沉声道:“去仁海医院。”
看着越来越远的别墅,纪予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到了医院,他长腿一迈很快便来到了梁曦的病房。
梁曦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抹熟悉欣长的身影。
纪予川站在病房门口,眼眸里映衬出她的身影,突然有些怯弱,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曦。
可随即想到那些照片,胸腔的怒火烧着,都快要将他的心烧穿。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话,直到严询进来了病房,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严询一眼就看见了病房里的身影,他冷声道:“不知道顾总有何贵干?”
可纪予川闻言,立马抓住了严询的衣领,厉声问道:“我还想要问你,我的妻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严询却只是拍了拍纪予川的胸口,然后推开了人,整理了领带,然后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
纪予川怒目而视,然后冷冷的睨了一眼严询:“想不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他垂眸看着坐在病床上冷漠的看着他们的梁曦,心头一股无名火升起,口无遮拦道:“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吗?你就这么爱他?!”
第十五章 树皮
梁曦强装清冷的脸庞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唇角浮现苦涩的笑容,然后低声笑了:“那又和你有关系吗?我们都签了离婚协议了。”
纪予川猛然间冲到梁曦病床前,冷笑一声:“只不过是签了协议而已,还没有正式离婚!”
梁曦不可置信的望着冷漠的纪予川,似是没料到竟然还能这样。
她在一瞬间如坠冰窟,眼睛闪过一丝疲惫,六年的婚姻早就已经从根部坏死了,继续拖下去不过就是回光返照罢了。
她眼尾微红,放冷了语气:“哪天我们去办手续吧。”
纪予川如墨的眼里全是不能相信,他心中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慌乱,然后微微颤抖的手牵起了梁曦,柔声说:“是我不好,以沫。”
却在触及到宛如树皮一般的手,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这么瘦弱了。”
梁曦闻言,急慌慌的抽出来,然后用被子遮挡住满是针孔的手。
她扯了扯唇角:“吃多了安眠药。”
然后偏过头再也不看纪予川一眼,冷冷的说:“顾总还是早点回去吧,毕竟刚刚添子,外界的新闻还不知怎么写呢。”
纪予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目光却瞥见梁曦的眼底灰暗一片,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光亮。
他没由来的心慌,急急地解释道:“那孩子……”
可梁曦却打断了他的话,凄然一笑:“我不想听见你说话,我也不想看见你。”
纪予川闻言怔在原地,意识到梁曦说什么的时候,他心头一痛,窒息之感如影随形。
可却在看见严询的身影的时候,厉声道:“不想看见我,是想看见他吗?”
梁曦空洞的眼眸看了一眼纪予川,然后眼眶似有泪光。
六年的婚姻到了现在,却原来连这点的信任都没有了。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声说:“我为什么要想看见你。”
纪予川看着她瘦弱的肩膀,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眸,轻声道:“我给你母亲和澄儿的墓地都换了一下。”
可梁曦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冷笑出声:“不用麻烦顾总,我妈妈我弟弟,或许根本不愿意看见你!”
纪予川愣愣的从梁曦的眼眸中读出了怨恨。
他的心头一跳,然后一种恐惧席卷了全身,颤抖着声音道:“不是的……”
而这时一位医生和护士来到了病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梁曦尽管再不愿意,也还是将手从被褥中抽了出来,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触目惊心。
看得纪予川头皮发麻,他不敢相信这还是一只手臂,眼底全是对梁曦的心疼。
可梁曦一脸沉默的任由着护士为她扎针,然后一瓶又一瓶的药水挂在一旁。
然后医生怀疑的目光在严询和纪予川身上看了几眼,最终沉声道:“她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吧,需要化疗。”
最后医生仿佛认出了严询,然后惊喜道:“严教授怎么有空来我们仁海?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宣讲啊?”
可纪予川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耳畔回响着医生的话,也想着梁曦的病例。
眉心一跳,心在一刻骤然收紧,沉声道:“以沫,你的血癌严重吗?”
梁曦却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纪予川,不说一句。
而一旁扎针的护士却瞥了一眼两人,低声说:“也不算难,需要移植骨髓。”
然后暧昧的看着两人:“追人可不是这么追的,加油啊。”
护士瞥了几眼纪予川后,才惊叫道:“原来是你!你不是那个总裁吗?”
纪予川的心头沉重,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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