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帝都银行。虞晚凝坐在柜台前,掌心里紧握着的是她本打算交给奶奶的银行卡。她努力了二十多年,所有的积蓄都在这张卡里。往后,是她照顾不了奶奶了。想到这儿,虞晚凝眨了眨干涩的眼:“麻烦,将这张卡里的五十万每月按时转到这个账户上。”工作人员接过银行卡:“要分期多少年?”虞晚凝顿了顿:“五年。”五年时间,即使奶奶知道自己死去的消息,应该也能接受了。办理好业务,虞晚凝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早上九点,帝都银行。
虞晚凝坐在柜台前,掌心里紧握着的是她本打算交给奶奶的银行卡。
她努力了二十多年,所有的积蓄都在这张卡里。
往后,是她照顾不了奶奶了。
想到这儿,虞晚凝眨了眨干涩的眼:“麻烦,将这张卡里的五十万每月按时转到这个账户上。”
工作人员接过银行卡:“要分期多少年?”
虞晚凝顿了顿:“五年。”
五年时间,即使奶奶知道自己死去的消息,应该也能接受了。
办理好业务,虞晚凝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话筒里的嘟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秦奶奶声音沙哑:“谁啊?”
闻声的一瞬间,虞晚凝想起了之前听到的种种,鼻间酸涩。
她怕奶奶发觉出异样,连忙压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般冷着语气说:“我是虞晚凝,我朋友找到了能治疗我病的医生,但是是在国外,我今天就要飞过去。”
“您放心,您这么讨厌我,为了不成为您的累赘我一定会活下去,让您如愿。”
说完,虞晚凝没有等秦奶奶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之后,她回到了曾经和楚西寒的家。
虽然是租的房子,却充斥了他们两人三年所有的回忆。
可惜这回忆在楚西寒离开时消失了一半,如今在自己离开后,也将彻底不见。
之后这栋房子会住进来别的租客,取代他们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儿,虞晚凝心口有些憋闷。
她强压下情绪,收拾好自己要用的日常衣物,剩下的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就像扔掉这些年对楚西寒的感情般。
最后,虞晚凝联系房东退租,拎着行李重新租了个小房间,打算度过余下的岁月。
转眼,两个月过去。
虞晚凝的病也越来越严重。
这天,虞晚凝正迷迷糊糊睡着,这几天她总觉得疲累,睡过去了就不愿醒。
喉咙里的疼也转到了全身,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
电话突然响起,她在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彻底愣住!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宿雪”两字,虞晚凝接起了电话。
“喂。”
闻声,宿雪愣了下:“你嗓子怎么了?这么哑?”
“没什么,有些……感冒。”虞晚凝谎说着。
宿雪也没怀疑,两人就这么闲聊着,其实更多的是宿雪在说,虞晚凝在听。
许久,电话那头有人来叫宿雪,她才挂断电话。
虞晚凝手握着已经发烫的手机,再也压不住喉咙的痒意,一口血咳了出来。
一声一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估计要到尽头了。
她不想给别人的房子添麻烦,于是换了件干净衣服,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车程很快,一个小时,却又很慢,慢到几乎走到了她一生的尽头。
从下车的那一刻开始,虞晚凝的眼前都是昏花的。
她强撑这清明,一步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就在迈进去的那一刻,虞晚凝再无力气,整个人重重的朝着地上栽倒而去——
阳春三月,雪化花开。
秦奶奶正在家里擦拭着全家福相片,一旁电话突然响起。
她走过接起,就听到听筒里陌生的男声:“请问您是虞晚凝的奶奶吗?”
秦奶奶愣了下:“是,您是?”
“我是帝都医院的医生,打电话来是通知您,处理一下秦小姐的后事。”
刹那,秦奶奶陡然失了力,电话从掌心滑落掉在桌子上。
后……事!
秦奶奶眼前一阵阵发黑,虞晚凝不是去国外治疗了吗?明明昨天还收到她汇来的钱!
会不会是弄错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秦奶奶匆忙赶去了医院。
“我孙女……在哪儿?”
医生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身后蒙着白布的推车。
推车上,虞晚凝苍白着脸沉静的躺在那儿,毫无声息!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乍响,春雨骤然砸了下来。
淅淅沥沥,湮灭了一切痕迹。
当楚西寒按着宿雪给的地址找到秦奶奶家时,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混着泥腥味,让人无端烦躁。
本来在收到地址时,他就想找她的。
但却被别的事绊住了手脚,现在才有时间。
不过应该也不晚,毕竟以前也是这样,不管他什么时候找,虞晚凝一直都会在。
边想着,楚西寒抬手敲响了门。
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人来开门。
就在他以为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要给宿雪打电话时。
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老人。
是虞晚凝的奶奶,当年和虞晚凝刚在一起时,他们曾见过一面。
只是才过三年,老人怎么好像老了特别多。
楚西寒没多想,走上前:“奶奶。”
秦奶奶脚步一顿,缓缓抬头看他,眼中满是茫然。
楚西寒以为是老人将自己忘了:“奶奶,我是楚西寒,来找虞晚凝的,她在吗?”
听到虞晚凝的名字,秦奶奶眼神慢慢清明。
“阿锦?”
秦奶奶垂眸看着手中紧抱的骨灰盒,每一个字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的,很重,又很轻。
“我的阿锦……没了。”
楚西寒怔了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怀中的木盒,脑海中轰然一声。
刹那间,世界默然无声!
虞晚凝……死了?
不是说只是感冒么?
楚西寒垂在身侧的手狠狠颤动了一下,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分明不久前还见到的人,如今只剩下这小小的黑匣子。
他艰难的挤开牙关:“怎么会?”
“医生说是喉癌。”秦奶奶眼神木然,“她咳得那么严重,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她生病了呢?”
泪水迅速的充盈在老人浑浊的眼眶里。
她可怜的孩子,在离世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
“她该有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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