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如此,小内侍的话还是变得小声起来。 “他说您,行径荒唐,大庭广众之下,轻薄男子,堕了皇室威严不说……” “还,还在玄月太子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甚至吓得玄月太子逃跑……以至于,玄月太子因此失踪。” 好家伙,慕容韫听到后面已经是怒极反笑了,她冷冷一笑,已经开始磨牙了。 这是把黑锅都给她顶了啊,谢广原是嫌日子太安生了? 慕容韫抬脚大步就朝着大殿而去,走着走着,她又回过味来。
可即便是如此,小内侍的话还是变得小声起来。
“他说您,行径荒唐,大庭广众之下,轻薄男子,堕了皇室威严不说……”
“还,还在玄月太子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甚至吓得玄月太子逃跑……以至于,玄月太子因此失踪。”
好家伙,慕容韫听到后面已经是怒极反笑了,她冷冷一笑,已经开始磨牙了。
这是把黑锅都给她顶了啊,谢广原是嫌日子太安生了?
慕容韫抬脚大步就朝着大殿而去,走着走着,她又回过味来。
其实也不对,她和太川王暗中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原主还做过更荒唐的事……
昨日若说有什么牵扯到太川王的,怕是……她命蔺陵率领京都卫,查了他的人吧?
而此时,大殿之内,太川王一脸的大无畏,一副忠心耿耿,满脸都是为南褚未来堪忧的模样。
“陛下,您此次可不能再纵着郡主了啊,这事眼看都要传回上寒了,这要让上寒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看待我南褚呢。”
“这可是我南褚的脸面,是皇室的脸面啊。”
太川王说着越发的义愤填膺起来:“郡主年龄也是不小了,陛下应速速为郡主则一门亲事才是,等郡主有了夫君,想来行径也会收敛些……”
是的,说了这么多,太川王其实还是想要说动皇帝把慕容韫嫁出去。
他知道皇帝压根不会对慕容韫做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是他自觉这话是没有错的。
而之所以想要动慕容韫的亲事,是因为他很担心,慕容韫真把黎苏拿下了,到时候永安郡和皇室联手。
那他这些年,岂不是白用工?
因为顾忌这些,太川王就坐不住了,昨日又恰逢手下禀告,京都卫在挖他派出去的那几个找淮安王府的手下,身份。
他一咬牙,干脆就借今日朝会,弹劾了慕容韫。
等到他出门,在将韵华郡主该成婚的事情,散播出去,不管慕容韫最后嫁给谁,总而言之不是黎苏就行。
否则将是他太河郡的大患。
“是啊,父皇,阿韫表姐年纪也不小了,这琉京的公子们,素来成婚的早,若是不抓紧些,可又要耽误下去了。”
嫡公主慕容悠可是听闻了外祖父太川王的打算之后,连忙赶了过来的。
她满脸都是为了慕容韫这个表姐打算的模样,看起来,一时之间还正像是个可心的妹妹呢。
大皇子慕容葭则是站的和皇帝最近的地方,这些日子,他已经逐渐插手更多的政务,就如先前皇帝所说的那样。
慕容厦是真要传皇位于他的,而这,也使得太川王看他越发不顺眼起来。
可惜如今的太川王,连大手笔的刺杀也不敢,这一切,都是顾忌着异军突起的慕容韫……
此时慕容葭看着这两祖孙一唱一喝着,要算计慕容韫的模样,面上带着几分不耐起来。
只是,到底殿上还有几位老臣在,除了百里丞相之外,还有三位举足轻重的三朝元老,年纪大的已经是头发花白,拄着拐了……
若不是这几位在,太川王也不至于傻乎乎的,在皇帝这个绝对偏心眼的面前,唱这一出戏。
而慕容韫一来,才跨了一半的门槛,听到的就是那句‘年纪也不小了’……
“啧啧。”她不由柳眉一挑,任何女性,无论几岁,都不爱听这话,尤其是慕容悠那一副,恨不得她明日就出嫁打包走人的语气。
顿时,她就忍不住了,毫不客气的白了慕容悠一眼,脚步跨过门槛,神情自傲和嚣张。
“什么耽误?那是本郡主对婚姻大事的郑重。”
慕容韫说着下意识想摸摸鬓角的步摇,却摸了个空,她忘记了,路上来得太急,步摇掉了……
再加上一天一夜没梳洗换衣服,现在的慕容韫哪里还有昨日的光鲜亮丽。
只不过慕容韫到底是慕容韫,她摸了个空,也不妨碍她一脸自恋的摸摸小脸。
“本郡主皓月之姿,那些个凡夫俗子,可着实看不上眼。”
慕容韫不顾那几个老大臣在听到她这话时,顿时睁大的老眼和一副她毫无贵女教养的嫌弃模样。
自己个脚步轻快极了,来到皇帝面前,笑着行礼:“见过舅舅。”
“舅舅,阿韫的夫君,阿韫自己就能选,可不要听他的,给阿韫找几个废物的,就来敷衍阿韫。”
当然,说这话时,她的眼睛已经看向了太川王,尤其的在‘废物’二字上,音极重。
皇帝早就不耐烦在这里演了,面上的假笑直到慕容韫来了,方才真了几分。
至于脸上,那是全然没有责怪慕容韫的模样,一如既往的……真偏心。
这副模样,直接让嫡公主慕容悠吃味极了,她压下眼中嫉妒,强笑着,在这里,好像先前和慕容韫的矛盾都不见了一样。
又回到了原先,她和原主相处时的亲昵来。
慕容悠笑着上前,本想拉住慕容韫的小手,来一顿姊妹情深。
慕容韫却懒得和她搁着演戏,身体一侧就避开了。
慕容悠见此,只得收回了自己的手,口中倒是极为关切道:“阿韫表姐自是要匹配好郎君的,只是我们女儿家,年华就这么几年。”
“表姐的眼光,也是着实高了些。”
这一翻话,说得慕容韫忍不住睁大了眼,倒不是这话如何,而是她瞅着慕容悠,莫不是吃错药了?
她们的塑料姐妹情早就亡了啊,怎么又捡起来演了?
慕容悠不膈应,她还膈应呢!
至于她的眼光,也确实是高的,不过她已经看好了啊。
想到黎苏,慕容韫脸不红气不喘,她朝着龙椅上的皇帝就开口道:“阿韫的眼光确实是高了点,不过舅舅和各位都毋须担心。”
“阿韫已经找了一位面容俊美,气质出尘,修为强大,天赋高绝,脾性上佳的夫君了。”
慕容韫开口就是一顿夸,要不是她还要喘气,她还能说一串的赞美。
而这话,一出口,除了那个头发花白的拄拐大臣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慕容韫口中的是谁了……
第580章 太川王的弹劾之路
果真不愧是慕容韫啊,除了她,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在这等情况之下,还有心思说自己已经选好了夫君的?
尤其是太川王,他脸皮一抽,心下差点没骂娘。
他今日是想要把这祸害随便找个男子嫁了去的,可不是来帮她找机会和那黎苏在一起的!
因而太川王在慕容韫话音一落,还没有接上下句之际,就连忙打断了慕容韫那还欲继续说的话。
“韵华郡主未免过于狂妄,昨日于光天化日之下,就与男子拉拉扯扯,堕了皇室威严不说,此时竟还不知道收敛?”
“郡主可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又可有把本王和诸位南褚的肱骨之臣,国之栋梁,百里丞相,岑伯公,方大人,袁大人放在眼里?”
太川王就差说的唾沫横飞了,要说他今日也是天助,岑佩回来了,这个先后任了礼部尚书和丞相职位的三朝元老,可不好惹。
再加上岑佩现在已经是岑伯公,可算得上南褚第一德高望重之人。
连皇帝,也得给他三分脸面。
而且岑伯公,还是南褚文脉起源,出了无数风,流人物的风岭郡的掌权人!
且此人最是守旧,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慕容韫这样的,不守规矩之人。
此时,太川王的余光已经看到这位头发花白的岑伯公,连握拐杖的手都抖了,是以,就连忙把在场的人都拉了下来。
可慕容韫不知深浅啊,她看着莫名其妙给自己又甩了一个黑锅的太川王,也是迷惑了。
迷惑归迷惑,可气势不能输。
“可笑,太川王这顶高帽,本郡主可戴不了。”
“本郡主何时堕了皇室威严?又何时不敬各位?”
至于太川王说的那什么方圆大人,慕容韫还仔细的看了看,除了那个面生,不都是老熟人了?
太川王在这玩什么小把戏呢?
“到了此时,郡主竟还不知道自己有错吗?不说这些,本王只问你,玄月太子可找到了?”
太川王仿佛手握底牌的地主一般,先不与慕容韫扯她的婚事,毕竟这位太没皮没脸了些。
他方才要是不打断,怕是这位下一刻就要皇帝把永安王世子赐给她做郡马了!
因而只得拉出玄月葵来说话。
说起玄月葵,慕容韫倒真气焰顿消了:“……还未。”
这也是她今日,真有些被太川王这一波顾左右而言他的骚操作给惊到了。
慕容葭见此,眼色一冷,上前两步来到了慕容韫的身侧,朝着那太川王就道:
“太川王说得未免过了,玄月太子又不是三岁孩童,丢失之事,如何能怪阿韫?”
可太川王今日既然弹劾了,自然不会灰溜溜的就算了的。
他不管慕容葭如何说,只是朝着皇帝,满脸的为国为民的模样:“陛下,玄月太子事关两国情谊,若是处理不当,如何服众?”
“而且那上寒使团不出三日便会抵达琉京,届时见不到自家太子,我们又要如何交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川王的目光便落在了慕容韫身上,意思很明显,让慕容韫去交代。
或者说,是要以此惩处慕容韫。
慕容韫的姻缘不好动,还动不了她的人吗?
韵华郡主日益变好的名声,终究是碍眼的。
对于太川王的话,皇帝自然是不会当真的,只是他看了一眼那岑伯公,这位曾经教导先帝诸皇子,又对自己有恩的德高望重之臣。
他到底不好像往常一般随意。
得说得委婉点,皇帝思付着,方才开口:“说得有几分理,这寻玄月太子之事,是得抓紧。”
“葭儿啊,这几日,你先把手中的事放放,紧着玄月太子先,务必把人找到了。”
话说得漂亮,可其中连慕容韫一个字都没有提。
太川王觉得自己弹劾了个寂寞……
他不服气道:“陛下,那韵华郡……”
可惜,话还没有出口,慕容葭便是上前一礼:“儿臣遵旨。”
“陛下,韵——”华郡主就这么算了?
太川王想要再次提,却没想到那大皇子慕容葭,又开口:
“父皇,玄月太子安危的确事关重大,太川王既如此关心,儿臣提议,让太川王也一同寻找。”
“允。”皇帝挥手,丝毫没有问过太川王的意见,就直接下了口谕。
太川王简直不敢置信,他看了看慕容韫,再看看莫名其妙落在头上的苦差事,这绝不是他要的结果。
“父皇,那阿韫表姐的婚事?”当然还有那转不过弯来的嫡公主慕容悠,还纠结于此。
然而皇帝不过是轻轻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微深:“阿悠,你逾越了。”
不过是几个字,可慕容悠顿时就白了脸,果然在父皇心中,永远都是偏心的,凭什么慕容韫就可以如此肆意!
可是她不敢说不,她只能低下头,低眉顺眼的站到一侧。
她和外祖的算计,到底是没用了。
那岑伯公,看起来,并没有传闻中的,古板……
而被两人‘给予厚望’的岑伯公,正松开了拐杖,并没有十分注意方才大殿内的对持。
哎,人年纪大了,他身体又不好,差点睡过去了,真是失礼,太失礼了。
至于方才这位韵华郡主和太川王的对持,他虽也听了几耳朵,但他只是年纪大,却不是老糊涂了。
什么事能管,什么事情不能管,岑佩心中门清,他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老顽固了。
太川王想要借他之力,那是只能做梦了。
然太川王见他这模样,却并不甘心。
他见岑伯公没有开口,又看看这些老臣,还有百里沉,这些年下来,竟都真要臣服在慕容皇室之下吗?
“岑伯公,本王记得您当年,还做了十年的礼部尚书,最讲礼法了,今日,你老便真无话可说?”
太川王到底是没忍住,想要挑事。
要知道这位十一年前还在琉京时,在听闻大长公主慕容晴弃天海太后之尊在先,而后又屈尊下嫁大将军华堰时候,可是亲自来陛下面前跪了一天一夜弹劾此事的。
也是有这先例在,太川王才会以为,岑伯公会向从前一样,对慕容韫这种行为,也会和他一起言辞弹劾。
可是,岑伯公在听到最讲礼法几个字时,老眼却是快速的闪过了一丝悲痛。
礼法,他活了八十八年,一生恪守礼法古训,却早年散妻,中年散子,又再失孙……
而那些,大约都是这过于苛责所致。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此次回京,他已不想再论这些。
岑伯公无视太川王的激将法,现在再大的高帽戴过来,他也不会像年轻时那般好面子了。
他拄着拐杖,行动间还有些颤颤巍巍的,可见身体确实是不好了。
“陛下,老臣此次来琉京,是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请陛下,允老臣做后日三月三,灵神棠祭的早棠花使,主持早棠属下的灵神祈福仪式。”
岑伯公这话一出,满殿都是一静,就连本是生了恼怒之心的太川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581章 早棠花使
岑伯公是说,他一个老头子,要当早棠花使?
这还是那个恪守礼法的岑佩吗?
简直是笑话,是天大的笑话!
历年来早棠花使都是妙龄貌美的世家贵女担任,根据习俗,通常都是由元宵灯会的灵神使一并担任。
也就是说,后日三月三的灵神棠祭的早棠花使,是百里霜雪。
“岑老,你可是认真的?”就连皇帝慕容厦,面上也是掩不住的吃惊,他有些坐不住了。
已是忍不住站起来,亲自来到岑佩面前,扶起这位毛发花白的老人,心下依然是感激当年他在自己登基时的扶持和恩情的。
因而,就算这要求实在是惊世骇俗了些,慕容厦却也当真考虑起来。
而有了岑佩这要求,一时间,也没人再提起慕容韫的事来了。
慕容韫看着这头发花白的老头,也是纳闷了,这又是何方人物,又是一个原书之中没有的?
还一出来,就抢女主百里霜雪的花使戏份?
真……比她这个女配还要嚣张……
“陛下,您何时见老臣说过假话?”
岑伯公活到这个年岁,膝下并无血脉亲缘,如今眼看着自己身体活不久了,人就逐渐洒脱肆意起来。
如今想的,也只是弥补当年的遗憾而已,他的满脸都是认真:“若是陛下开恩允诺,老臣愿将风岭郡的文符赠于陛下。”
文符?
这话一出,连慕容韫这个半路来的人,面色都变了。
风岭郡的文符,不同于其他郡的虎符兵力,人用的是脑子和笔杆子
要知道,天下名仕,文脉都源于风岭郡。
这个世界是遵强而贵不假,但是这些喜欢读书自娱自乐的名仕之中,也不乏灵修强者。
本就是聪明人,有点天赋的,不入朝,修起灵来,一个个可机灵了……
所以就算是名仕,也是先礼后兵的。
简而言之,就是说不过了,笔杆子写的不够过瘾了,名仕们也是会直接抄戒尺打架的…….
就说慕容韫那长兄华扶,手中的灵器戒尺,就是起源于风岭郡。
而那文符便是可以号令风岭郡的名仕高手之物。
此物,价值绝对可抵过一郡虎符!
这东西,可以说是太川王都没有肖想过的,就怕失败了,还得被风岭郡那个文人马蜂窝,骂的狗血淋头不说,还遗臭万年…….
却没想到,岑佩这个老东西老糊涂了,一把年纪都要死了,做事越发可笑起来。
此时太川王想着这文符,早就把算计慕容韫的事情放脑后了,不管怎么说,这文符绝对不能让慕容皇室得到。
否则风岭郡的势力,就会成为皇室的绝对助力。
再说皇帝慕容厦,也是没想到岑伯公这神来一笔的。
他作为天子,通常来说,是不会心动的……不过他此刻看着这位岑伯公眼中的期盼,又明白他不是在说假。
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是真的想要做……早棠花使。
“此事,朕虽可开恩,不过还得一人同意方可。”慕容厦到底还是松了口,他说话间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百里丞相百里沉。
到底是他家大女儿的花使之位,南褚的贵女,都以能当选灵神使花使为荣,要说让出来,可不是小事。
但百里丞相只考虑了一瞬,便点头应下了:“此事,微臣代阿雪应了。”
“岑老也曾是微臣的老师,既是老师的心愿,既有余力,自然达之。”
百里丞相答应的轻松,可太川王脸就更黑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百里丞相,果然这些年,就不该放任他。
“既如此,爱卿的长女,朕自会另外赏赐。”
百里沉会答应,其实是在皇帝的意料之中。
不过他看了看因为心愿达成面带喜色,老脸笑得和朵菊花似的……岑佩。
为了避免给琉京和南褚慕名而来的年轻人们留下什么阴影,皇帝又看了眼正带着莫名崇拜看着岑伯公的慕容韫。
想了想,开口又道:“灵神棠祭极为热闹,主持仪式并不轻松,不如,就让阿韫和百里爱卿家的长女,为岑老打个下手?”
原本呢,打下手百里家长女一个人就够了。
但皇帝存了点私心,眼看着最近阿韫的名声好起来了,似乎又因为昨日的事,又有些回去了。
再不趁灵神棠祭做些善事,这名声可如何是好啊。
因为皇帝这话,那本是佩服的看着岑伯公的慕容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搅和进了剧情之中。
只不过在原书,她是在灵神棠祭和那早就跑没影了安平郡主狼狈为奸,一起搞破坏的女配……
而皇帝的这个提议,岑佩当然不会拒绝,或者说,皇帝这安排反而是极妥当的。
因为灵神棠祭的祈福环节,早就被各种年轻夫妇和未出阁的小姑娘们玩成了姻缘祈福……
他一个糟老头子,也不好和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们太近。
岑伯公一点头,此事就此定下,而那先前的弹劾之事,也无人在提。
如此一来,慕容韫来也是莫名其妙的来了,去也是莫名其妙的去了。
一场被弹劾下来,一点也不亏,倒是那辛辛苦苦弹劾的太川王,几乎是气得差点在皇帝面前甩袖离去。
尤其是在跨出大和殿的门槛时,太川王忍不住抬起了头,莫名想起了西蜀王。
若是西蜀王还在的话,皇室如今也不至于如此嚣张……
还有那岑伯公,岑佩,他既然不想活了,那三月三,他就好心送他一程!
文符,就算他得不到,也不会让皇室得到。
太川王如此想着,再想想慕容韫,还有那个淮安王府的血脉,还有那些派去星落调查的人。
一番算下来,他堂堂太川王,手中居然不剩几个人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先不管那个淮安王府的后人,反正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像秦令那样,蠢到自己上,还当场被抓。
慕容韫则是稍落后一程,因为皇帝的命令,她得配合着礼部准备熟悉灵神棠祭的各种环节,而寻找阿玄的事,只能由先前在御前领命的慕容葭接手了。
她和慕容葭一同出来,话语间还不忘记叮嘱:“太川王不安好心,他必然不会认真找人。”
“此事,大表哥也得小心点。”
对着,慕容葭也是深有同感,他甚至觉得,方才太川王离开前,看岑国公的眼神不对?
此刻,岑国公还和百里丞相,和那两位肱股之臣,在殿内继续议事呢。
慕容葭细想之下,尤其是想到了那文符之事,更是心下不安,还是觉得得让慕容韫以防万一才好:
“后日就是三月三,今眀两日,你去礼部,不妨再论论护卫问题……”
第582章 你定然可以
“岑老德高望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若是在灵神棠祭上出事,届时又是棘手的事。”
慕容葭的提醒,慕容韫顿时懂了,她抬头看着慕容葭那副防备的模样,就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了。
自是连连点头应下,说起这护卫之责,慕容韫就想起鸾一来,便又拜托了慕容葭,一并找找鸾一。
好在鸾一是罕有的风系天赋,慕容韫想着他即便找不到玄月葵,保命逃跑应也是无碍的。
待到两人议好,慕容韫就没有在皇宫逗留,回去之后,小翠已经是被送回了府,只是瞧着她面色不太好。
正一脸阴郁的给丑丑那庞大的身躯梳毛…….
而至于那梅花,则被安稳的放在了桌上,慕容韫想着这花生了根,便在房门长廊之下的院子里给它刨了根,种了下去。
之后便是洗漱沐浴,换了干净的衣裙,方才合目休息了几个时辰,便去礼部做皇帝舅舅安排的任务了。
随后的两天,慕容韫都奔波在礼部之间,除了等蔺陵传回的寻人消息,便是和礼部讨论灵神棠祭的祭祀流程和防守。
对此,负责此事的礼部侍郎也很无奈。
从前,灵神棠祭其实算不得十分重要,毕竟是面向于民的祭祀,不及皇家祭祀的庄严和繁琐,因而负责起来,算不得难。
但这回,在慕容韫这位韵华郡主的盯视之下,礼部侍郎兢兢业业的,还上禀了上峰,按照慕容韫的要求,调了不少的京卫过来……
总而言之,是灵神棠祭前所未有的重视了。
至于其他的章程和祷书,则是有百里霜雪负责,毕竟那些祭文什么的,慕容韫看着就头疼。
可因着这些,这两日黎苏过来寻慕容韫,却都是扑了个空…….
这些准备,直到三月三当日,慕容韫才松了口气,天不亮的,就从礼部领了专属的衣裙回来,准备换好了,再让小翠给她梳个美美的发型再去。
是的,这两日,慕容韫都直接住在了礼部,这也是黎苏没找到人的缘故。
慕容韫抱着装着衣裙的小布包,才入院门,就看到了这静悄悄的,在这昏暗的天色之下廊下立着的人影。
黎苏一身白衣,衣摆和袖口上都绣着银色的卷草纹,看起来比平时要隆重些。
他正看着那颗极小的白梅花苗,这两日,这梅花苗倒是肉眼可见的拔高了一点点,梅香越浓,瞧着一点也不像是凡品梅花,倒像是灵植了。
这回黎苏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慕容韫回来了。
“你这两日,都在礼部?”
黎苏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眸落在了慕容韫身的上,不过是两日不见,他竟觉得已经多了好多时日。
他当然知晓,慕容韫想要协助那岑伯公,准备灵神棠祭之事。
只是没想到,慕容韫居然如此认真,两日都不宿在自己家,而那礼部人多眼杂,为了慕容韫的名声,他便不好去看她……
慕容韫点了点头,看到黎苏过来,也是极开心的,眉眼轻扬,抱着小布包,拔腿就扑了上去。
任凭黎苏平日身手灵活,此时也是僵硬的伸开手,让某人舒服的扑了过来。
等到心爱之人扑入怀中,纵然是他,面色也是顿时柔和了几分。
慕容韫抱着黎苏,双眼微弯,又点了点头:“事多,干脆就住那里了。”
“反正也才两天,那岑伯公一把年纪,还要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没办法,只好我们年轻人辛苦点了。”
“我还听说,大家还对岑伯公任早棠花使之事,颇有微词,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
一见面,慕容韫就忍不住把心里话都一咕噜说了出来。
说话间,慕容韫脸上还带着几分无奈,对了,她手上的小布包,里面还是这两日礼部连夜准备的灵神棠祭专属礼裙呢。
慕容韫想着那白裙子上绣满的,深红浅粉,层层叠叠的海棠花,就无法想象一个糟老头子穿着同款花使男装去海棠树下准备祈福的模样。
简直是辣眼睛!
那早棠神树,不会因为今年是个糟老头子,就拒绝开花吧?
岑伯公……黎苏也是没想到,岑佩那号称南褚最守礼法之人,还是天下文人的表率,这一把年纪了,竟自请要做早棠花使的。
就这事,琉京这两日都没有人议论慕容韫了,都是对岑伯公岑佩指指点点,岑伯公那多年声名,可以说是一朝散尽了。
但是阿韫既然也接手了,黎苏就相信,她一定会把此事办好。
虽然阿韫平时总是一副懒洋洋,还怕事的模样,但是关键时候,她从不掉链子,甚至能比常人做得更好。
黎苏看着怀中慕容韫面上的稍许踌躇,伸手摸了摸她两天没洗的头,面容之上满是柔和。
“我不知道岑伯公做得如何,但我知道,你定然可以。”
黎苏的话像是给慕容韫吃了个定心丸,她心中的踌躇和怀疑顿时就消了,尤其是黎苏对自己的信任,脸上美滋滋的。
要是那早棠神树不识相,在祭祀之中不开花,那她就自己上!
就不相信,灵气灌下去,还能不开?
自信瞬间被黎苏充满的慕容韫得意的昂起了头:“当然!”
说着,慕容韫看着黎苏今日别有不同的衣袍,摸了摸他袖口那贼飘落,贼飘逸的卷草纹,眼眸一动,抱着自己的小布包,从黎苏的怀中退了出来。
还向后两步,目光来回在黎苏的身上打量。
这不仔细看不知道啊,黎苏今日打扮的颇为讲究啊,连鞋子都换了同色同纹的!
黎苏在慕容韫的打量下,忍不住别过了头,很快又扭了回来:“如何?”
这是府内绣娘新做的衣服,因为在三月三,只要去灵神棠祭的人,都会穿新衣,以此表示对灵神的尊敬。
即便是置办不起新衣的人,也会在身上带一小块新布…..
要说黎苏这没头没尾的话,慕容韫开始还顿了一下,之后才回过味来。
“好看,当然是极好看的。”
“小黎一直都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子。”
而这么好看的男子,是自己的!慕容韫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捡了天大的便宜。
她满眼是笑,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所以你今日,是来约我去灵神棠祭的?”
灵神棠祭,其中的祈福,是全天下女子都想要带着夫君,或是未来夫君去的一环。
在祈福环节,若是有意的男女,愿意手牵手,在早棠神树之下,接受早棠花使的赐福,便会受到灵神祝福,相守白头。
根据原主记忆,此前,这位永安王世子,可从未去参加过这灵神棠祭。
除了琉京的本地贵女之外,那些特意从十二郡都城来的贵女们,可不知道这位永安王世子的绝色。
否则就算是黎苏从前再废,再无权力,就他那张脸,也会有不少的贵女想请他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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