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晚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一个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实在是说不清楚。她看着电梯楼层一点点升高,收回自己的眼神,语气平静得让人出乎意料:“裴延舟,所有的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根本感觉不到痛,你以为一句补偿就够了吗?”“那你说,要怎么样才够?”裴延舟脸上隐隐有怒意。“叮——”电梯到了,陆舒晚垂眸走了进去。裴延舟见状也快步进去,给了里面其他人一个眼神,让所有人都出去。电梯里仍旧只有他们两人。陆舒晚心里无奈,尽量耐心又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把心阳当做弟弟,也没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不难过,也不恨,但我
陆舒晚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一个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实在是说不清楚。
她看着电梯楼层一点点升高,收回自己的眼神,语气平静得让人出乎意料:“裴延舟,所有的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根本感觉不到痛,你以为一句补偿就够了吗?”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够?”裴延舟脸上隐隐有怒意。
“叮——”电梯到了,陆舒晚垂眸走了进去。
裴延舟见状也快步进去,给了里面其他人一个眼神,让所有人都出去。
电梯里仍旧只有他们两人。
陆舒晚心里无奈,尽量耐心又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把心阳当做弟弟,也没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不难过,也不恨,但我爱他们,所以原谅不了你这个帮凶。”
这句话她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裴延舟是个明白人,该懂的都能懂。
话音刚落,电梯陷入一片沉寂。
陆舒晚能清楚地感受到空气里低沉的气压,其实她心里也是难过的,可这些难过比起心里的仇恨来说,已经微弱到算不了什么了。
四年了,只要一想到温心阳,她心里如被烈火炙烤一般,日夜不能安眠。
她的弟弟,惨死以后,凶手却被她爱的人袒护着。每每想起,心脏的血液都几乎要焚烧成灰。
其实,如果从来没有爱过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恨,爱之深,责之切,大致如此。
“叮——”电梯稳稳停在一楼,门开了。
踏出电梯那一刻,她很清楚地听见裴延舟在身后开口。
那是一种极低沉,而又带着一种悲痛的声音。
他问:“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
陆舒晚身形微怔,头也没有回,只很冷淡地回应他:“是厌恶,一如你曾经厌恶我那般!”
第三十一章 心意
从傅氏大厦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忽然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要是温心阳在的话,现在一定会来接她回家,然后欢喜地要拉着陆舒晚出去堆雪人。
可是,四年了,温心阳已经不在了,她曾以为她也有了个家,没想到,不过大梦一场。
“天冷,回家吧。”
陆舒晚头顶忽然出现一把大伞,挡住了头顶飘落而下的雪花,挡住了一片凉意。
她侧头看过去,顾政撑着伞站在她跟前投下一片阴影,他淡笑着,一双眸子如晨光浮动的海面,温柔而浅淡。
一瞬间,她有些出神,印象中的顾政是风雨之中野蛮生长的少年。
可是现在看着,他就像一棵参天大树立在她身边,忽然也能为她遮风挡雨,在冷的时候说一声,天冷,回家。
见她出神,顾政也不打断她,就这样静静举着伞站在她身边,直到她回过神来。
“好冷,回去吧。”意识到自己居然发了呆,陆舒晚忙收回眼神。
坐到车里,陆舒晚系好安全带,不由又侧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顾政,见他神色没有什么不自在,她才放下了心。
顾政嘴角微勾,故意没有转头看她,只是问:“你刚刚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陆舒晚顿了顿,假装不在意地摆摆手,轻松道:“也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比小时候帅,也比小时候温柔。”
闻言,顾政眼神忽然更柔和了下来,一边发动了车子。
其实他很想说,早在少年时候,他对她就已经是不同于常人的温柔了,少年柔情,自然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东西。
这样想着,他装作不经意问起:“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裴延舟办离婚证?”
经顾政这样一说,陆舒晚才猛地想起来,虽然她们早就签订了离婚协议,但是还没有机会正式去办离婚证的。
当年她签了离婚协议,本来是随着三年时间一到,傅爷爷的股份就能过继给裴延舟的。
可是到了最后关头,她出了这么一场意外,被傅老管家救了。
根据傅爷爷临终时候的意思,如果裴延舟对她不好的话,那些财产和股权会交给傅管家处理,要么过继到她名下,要么捐赠出去。
傅管家见她九死一生才逃出来,想着她受了不少苦,最终是按照傅爷爷的意思将股份过继给她了。
现在她跟裴延舟确实还差一个离婚证才能彻底撇清关系。
半晌无言,陆舒晚脑子里却已经转了好几圈了。
“怎么了?你……不想跟他离婚吗?”顾政等着,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陆舒晚对于这件事,脑子却出奇的清醒:“离,只是他恐怕不会愿意。”
顾政心里一块石头微微放下了不少,事在人为,只要她的心思是这样的,那就好了。
他的心情似乎一瞬间好了不少:“傅老爷子的财产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舒晚略略思索了一番:“等心阳的事情尘埃落定,我打算按照傅爷爷原本的意思,把它捐出去。”
跟顾政说话总是很轻松,他太过了解自己了。
甚至,他知道她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想过要接受傅爷爷留下的财产享乐,只是为了在北城拥有发言权。
车子一路往前开,忽然,陆舒晚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个陌生电话,她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陆舒晚,你不是想知道你弟弟的死吗?明天下午五点半,后海咖啡馆见。”
还没等陆舒晚开口,那头的电话就已经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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