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籍半下午的时候离开了。如今谢灵蕴生病,被谢凌川看到,难免要暗中较劲。往常可以陪着未来老丈人斗斗嘴,现在可不行。下午六点,谢凌川一路狂奔回到家里。“蕴蕴,好点了吗?”早上临走的时候就依依不舍,在公司一整天都没能静下心来。老宅那边还想着让蕴蕴过去,被拒绝了。感冒会传染,本来那两位年纪大,抵抗力不如年轻人,过去岂不是给他们增添生病的风险。“舒服很多。”谢灵蕴道:“回来的挺早。”“也就早了十分钟左右。”
容籍半下午的时候离开了。
如今谢灵蕴生病,被谢凌川看到,难免要暗中较劲。
往常可以陪着未来老丈人斗斗嘴,现在可不行。
下午六点,谢凌川一路狂奔回到家里。
“蕴蕴,好点了吗?”
早上临走的时候就依依不舍,在公司一整天都没能静下心来。
老宅那边还想着让蕴蕴过去,被拒绝了。
感冒会传染,本来那两位年纪大,抵抗力不如年轻人,过去岂不是给他们增添生病的风险。
“舒服很多。”谢灵蕴道:“回来的挺早。”
“也就早了十分钟左右。”他走上前坐下,“等你病好了,我想着带你回青省一趟,墓地买好了,在武陵园,将来等我不在了,记得把我和你妈妈合葬。”
谢灵蕴点头,“好。”
其实在女儿刚回来的时候,谢凌川就想把方云梧的墓迁过来。
不过那时候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首先他和小梧桐还没有结婚,不是合法夫妻。
更别说那方老太是个贪恋粗俗的人,即便是答应了,恐怕会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
他有钱是不假,却不可能给方老太。
曾经她如此苛待自己的女儿,没有亲手按死他已经是他最大的克制了。
“周末吧。”
这边父子俩正聊着,谢凌川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谢总!”
“你是哪位?”
“我只是个小人物。”对面的男人道:“我手里有一组谢总和方女士的照片,如今我女儿身染癌症,正等待救命钱,能否用这组照片换取一笔钱?”
说罢,男人又补充道:“我叫刘艳军,早些年在星火担任记者。您和方女士的照片,是多年前我去国外出差,意外拍到的。我并非是勒索您,我可以和您写下欠条,不管如何,在我死之前,我肯定会还给您的。”
谢凌川略微沉吟,道:“明天上午抽空见一面吧,公司楼下对面咖啡厅。”
“好,好好,谢谢谢总。”
挂断电话,谢凌川和女儿简单的说了一遍。
“如果是真的,你可以看到小梧桐了,她长得很漂亮。”
谢灵蕴勾唇,聊起他的“小梧桐”,谢凌川的眼神里都带着光。
“多漂亮?”
“全世界最漂亮。”
谢灵蕴没见过方云梧。
出生几个月人就死了,家里也没有方云梧任何照片。
早些年,谢凌川是最红的男演员,自然也不敢拍照。
不是不想,而是一旦照片泄露,他可以退圈,却肯定会波及到心爱的人。
曾经他有个私生粉,偷偷黑进了他的电脑和手机,试图从里面找到偶像的一些私密。
后来被谢凌川这边的技术人员察觉后,对方被判了好几年。
“五年前,圈里有个男演员叫宋卓轩,不论是演技还是流量,都不是现在的陆北可比的。后来他被爆出早已隐婚生子,宋卓轩似乎也不想让妻子再继续委屈下去,带着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开了一场发布会。”
“出事了?”谢灵蕴道。
“嗯,有几个狂热粉丝在发布会上想袭击宋卓轩的妻子和孩子,他情急之下上前护着,结果被打伤,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熬了两天,最终离世了。”
看了眼女儿,谢凌川笑道:“照片固然可以留住曾经的画面,可比起照片,我的思念和回忆,才是最清晰的,它没有保质期。”
“说的很好。”谢灵蕴认同他的说法。
“这次之所以答应这个人,是想让你看看她。”
女儿还不知道她的妈妈长什么样子,这注定会成为遗憾。
很显然,深爱着女儿的谢凌川,不想女儿留下这个遗憾。
**
“谢总!”
一身憔悴的刘艳军出现在咖啡厅。
他此刻显得有些颓废和局促。
打开手提包,第一时间从里面取出了一沓资料。
“这是我的户口本……”翻开后,找到女儿那一页,“这是我女儿的户口页。这些是我女儿的病例,她在去年五月检查出了癌症,肾母细胞瘤,恶性癌症。”
说着,刘艳军红了眼眶。
大概是哭的次数太多了,他的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
“女儿生病后我就辞职了,我太太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房子都也了,亲戚朋友都借到再无可借的地步。”
刘艳军狼狈的抹了一把脸,“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保险那边已经不肯再出钱,我向法院递交了诉状,不过我女儿等不起,不得已才找到了谢总。”
一封黄皮纸文件袋出现在谢凌川面前。
“这是当年我拍的照片,我是专业摄影师,拍的很清晰。”
谢凌川打开,只一眼,就见他的回忆拉到了二十年前。
照片很清晰,而且也是新的,看出来刚洗片没多久。
“底片也在里面。”刘艳军道,“这是所有的底片了,总计27张。因为不是公司交给我的任务,所以这些底片被我自己留下来了,一直没有冲洗,直到前两天我才抽空在自家的暗房里洗了出来。”
谢凌川收起照片,道:“我给你一百万……”
不是他故作霸气。
只因他也是有女儿的人了,最见不得这种事。
“不用,谢谢谢总。”刘艳军摇头拒绝,“五十万是我的极限了,再多的话我恐怕还不上。作为父亲我已经尽力了。”
“我不需要你还!”谢凌川还没那么冷血。
“要还的。”刘艳军声音干涩,“否则带着欠债,我死都闭不上眼。”
对方坚持,谢凌川也没再说什么。
“这五十万我借你,你可以去群星慈善申请帮助,我给你牵线。”
“多谢谢总好意。”刘艳军悲伤的模样别提多可怜了,“谢谢。”
谢凌川点头,“稍等,”
说着,给群星慈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
群星慈善是圈内众明星共同维持的,发起人是国家一级演员,著名导演,同时也是出身二代的张灵光张导。
张导过世后,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落到了现任电影协会主任高山身上。
谢凌川和高山是同龄人,平时也多有合作。
基金会的账目都是公开透明的,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在官网查阅,只是捐款人的信息做了加密,只在每年的年底,公开三天,以方便广大网民对账。
第一百二十三章迁坟
大概二十多分钟,一个年轻人进来。
“谢总,高主任在开会,让我过来处理。”
“只要能处理,谁来都行。”谢凌川不在意这个,问道:“你之前没向基金会申请?”
“申请了。”刘艳军黯然点头,“那边让我等消息。”
年轻人忙道:“真不是我们拖延,目前的申请人太多了,我们都在按照轻重缓急在进行处理,您这边是什么疾病?”
刘艳军道:“癌症。”
年轻人点点头,无奈道:“我们基金会的人手有限,平时多是圈内的一些明星趁着空闲过来帮帮忙。而且,通过基金会求助的癌症患者,目前备案的有超过万例。”
谢凌川道:“稍后我会给基因会打一笔善款,就用到他女儿身上吧。”
年轻人点头,“多谢谢总支持我国慈善事业。”
刘艳军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有泪花闪烁,他双唇颤抖,站起身向两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们。”
通过基金会送到他手中的善款,是不需要偿还的。
本来他在来的时候,心中已然忐忑不安。
没想到峰回路转。
“行,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谢总慢走。”
俩人送走谢凌川,继续坐下来聊着。
当年轻人听到刘艳军家里所剩无几后,不免感慨。
“之前我们去做调查,有人家里好几套房子,都要申请慈善基金。”
这位家里恨不得连睡觉的床都卖了。
“什么时候去看看我女儿?”刘艳军知道这是正常流程。
“这几天吧。”年轻人收起刘艳军女儿的各种资料,“最迟一周,这笔钱就能到账。”
随后又道:“多多理解,调查是必不可少的。毕竟这些钱都是善款,不能随便一个人申请,我们就得往外送。善举不能被随意利用。”
刘艳军忙不迭的点头,“我都明白。”
他不担心,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女儿没有生病,妻子也没有因为女儿的病情而濒临崩溃。
他依旧是那个回家有娇气爱女的幸福男人。
可惜……
当晚,谢灵蕴看到了方云梧。
照片里的方云梧是短发,全世界最美,只是谢凌川的滤镜够厚。
可毫无疑问,她的确是个美人。
脸型是圆润的鹅蛋脸,五官柔和端庄,让人觉得明媚且大气。
不似南方姑娘那般柔美,却有着北方姑娘独特的韵味。
照片中的方云梧,正在看着身边的谢凌川,杏眼里笑意盈盈,略显俏皮。
而谢凌川则似乎有些羞窘,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
“爸爸没骗你吧?你妈妈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谢凌川的语气带着骄傲。
谢灵蕴笑道:“对,全世界最美的。”
“这是在接近秋天的时候,当时我在国外拍一部宣传片,跨越大半个国家跑去找你妈妈,你可能无法理解,当我落到那片土地的那一刻,我就迫切的想见到她,即便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止我。”
“我理解。”谢灵蕴很认真的点头,“就像我做研究,为了那个目的,哪怕是死,我也会不断的朝着那个最终的结果走下去的。”
“谁都无法阻止。”
谢凌川:“……”
这是在隐喻什么?
虽然做研究的确很重要,可在他心里,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啊。
别吓他,都一把年纪了,承受不住这个的。
他将来送走父母,女儿将来送走他。
必须要按照这个顺序。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惨剧,他可不想经历。
几日后,谢灵蕴随谢凌川踏上了去往青省的飞机。
她没什么感触。
反倒是谢凌川显得很紧张。
下了飞机,一路赶往就近的县城。
当晚一行人留在县里的宾馆。
宾馆的环境的确不是很好,屋子里边边角角都发霉了,而且床单已经泛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不过宾馆的床单都是新换的,除非没有住人。
即便如此,谢灵蕴依旧被老父亲催促着铺上了自家带来的四件套。
这一晚,谁都没有睡好。
天色蒙蒙亮,他们退房再次出发。
抵达村子的时候,正值早饭时间。
村子很落后,基本看不到青壮年,反倒是一些个穿的脏兮兮的孩子,随处可见。
几辆轿车驶入村子,很快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停在方家老宅时,有人心里明白过来。
等谢灵蕴下了车,不少人都有些悻悻。
“丫头?”
有人喊了一句。
谢灵蕴循声看去,是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
也是当初送谢丫头小狗的女人。
同时也是村子里唯一对她施以援手的女人。
“桂芬婶儿,好久不见。”
田桂芬快步上前,打量着她,“真好,丫头这是熬出头了。”
“姐,你们回来干啥?”一个精神的小青年凑过来。
这是田桂芬的儿子,方桐。
方桐小时候不太懂事,曾经也欺负过她。
只是后来被亲妈拎着笤帚疙瘩抽了几次后,才慢慢改变。
之前还好几次挖苦过方云刚。
“迁坟!”谢灵蕴抬眉望着这座蕴蕴欲坠的老宅,足以被列为危房了。
田桂芬叹息道:“刚子被抓紧去了,老婆子死了,空下来了。”
“丫头。”村长此时慢悠悠的过来,“咋有空回来了?”
“回来给我妈迁坟。”谢灵蕴也没瞒着。
这村长算是救过谢丫头的命。
当年方云梧离世,方老太就想把谢丫头送人,就是被这位拦下来了。
虽说小时候在村子里没少受欺负,他看到会呵斥几句,难道还真能对那些孩子动手?
只能靠各家家长约束着。
治标不治本罢了。
那些年,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儿,没几个家长在道德方面约束管教的。
女孩不被重视,男孩过于纵容,没什么好奇怪的。
村长点点头,“啥时候?”
“就今天。”他们母女俩都不想在村中过夜。
“那就得趁早,迁坟不过午,咱们这里的规矩。”村长没阻拦,也拦不住。
谢灵蕴回来谁也没说,可不知道是谁,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地方电视台扛着摄像机赶了过来。
正好看到谢灵蕴在坟前为母亲上香。
“谢教授,我们是良渠电视台的记者……”
谢灵蕴点头,“暂且没时间接受采访,稍后再聊。”
“好!”记者识相的退到一边。
前期的各项祭拜仪式结束,村长招呼村中的人帮忙起坟。
上层的土挖开,露出一具近乎腐朽的棺材。
谢凌川眉峰皱起。
村长道:“早些年,村子里还是土葬,也就这十年八年的才开始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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