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初穿着一件长袖T恤,却掩不住她的瘦骨嶙峋:“宋医生,我放弃了。”很久之前,她的胃就一抽一抽的疼,但手里没钱,所以拖到了现在才攒够钱来做检查,却没想到会是胃癌晚期。宋诺看着慕南初,视线落在她胳膊上明显被掐出来的青紫,不由多问了嘴:“你想清楚了,确定要放弃治疗?”
北城的夏格外酷热,连绵不断的雨却平添了丝寒意。
医院里。
慕南初穿着一件长袖T恤,却掩不住她的瘦骨嶙峋:“宋医生,我放弃了。”
很久之前,她的胃就一抽一抽的疼,但手里没钱,所以拖到了现在才攒够钱来做检查,却没想到会是胃癌晚期。
宋诺看着慕南初,视线落在她胳膊上明显被掐出来的青紫,不由多问了嘴:“你想清楚了,确定要放弃治疗?”
慕南初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整个人往衣服里缩着,试图避开他的视线:“嗯,辛苦你了。”
就这么死去,对大家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说完,慕南初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宋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当夜。
唐家别墅一片欢腾。
今天是唐家继承人顾辞的生日,也是他正式接手唐家的宣告会。
慕南初缩在院内一角,嘴唇早已经冻得发紫,可她却只是抻着脖子往外张望。
一辆又一辆的车驶进来,但都不是她在等的那人。
这时,白色宾利车里下来一人。
慕南初看着,眼中亮起一道光,忙朝着那人跑过去:“泽宸!”
顾辞看着她身上洗到发白的破旧衣物,眉心紧皱:“今天宴会,北城富商云集,你身为秦家小姐,穿着打扮还是要体面一些。”
慕南初笑容僵了瞬,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干净整洁的西服,强撑着笑说:“除了你,谁知道秦家还有我这么个人。”
说完,她将一直藏在怀里的蛋糕献宝一样递到了顾辞的面前:“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生日蛋糕,你快尝尝。”
这是她第一次做蛋糕,虽然失败了无数次,甚至还因为偷用了秦家厨房挨了佣人的骂,但只要顾辞喜欢,她就觉得值得。
可他却只是冷淡的看着,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
慕南初见状忙解释:“我知道你不吃奶油,这上面我都是用白巧涂的层,你放心吃。”
她又把蛋糕往前递了递。
顾辞听言却只觉烦躁:“不需要。”
说完,他便越过她往客厅内走去。
慕南初看了眼手中的蛋糕,忙追上去将蛋糕盒塞在他手里:“你尝尝吧,我做的很好吃的。”
像是怕被拒绝,她连忙转身跑开了。
唐家别墅外。
慕南初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的狂欢声,低声祝福着:“生日快乐啊,泽宸。”
而后转身刚要离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仓促叫喊。
“让开让开!”
慕南初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两个唐家佣人拖着两大袋垃圾越过自己,走向一旁的垃圾堆。
“哗!”垃圾袋倒下来,里面的垃圾倾泻而出。
而那最上面熟悉不已的蛋糕盒令慕南初不能忽视,她一步一步走上去。
那还未开封的蛋糕盒被垃圾压扁,里面的蛋糕也被压成泥,不成样子。
垃圾的酸臭味不断往鼻间涌着。
慕南初胃里不住的反着酸水,可她只是怔怔的看着那蛋糕。
身后,唐家佣人的谈论声不绝于耳。
她本来没在意,却突然听到了‘顾辞’的名字。
慕南初转头看去,就听她们接着说:“刚刚唐老爷子宣布了顾辞少爷的婚讯,他就要和秦念露小姐结婚了!”
第二章 不堪
结婚!
慕南初震了瞬,脑海之中霎时一片空白。
远处灯火如昼,她置身黑暗之中,手脚冰凉。
慕南初不知道是怎么走回的秦家,她站在门厅,听着客厅内的秦家人谈论着刚刚听闻的婚事。
时间点点过去,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慕南初一直知道秦家人厌恶她。
只因为弟弟出生后,他们的父母出了车祸双双身死,所以秦家人将他们姐弟俩当做扫把星,就连佣人都可以随意苛责。
慕南初悄声绕过她们走向角落里的下人房,那是她和弟弟在秦家的住所。
可这时,下楼的秦老太太看见了她。
她手中的拐杖“砰砰”拄了两下地,厉声呵斥:“你身为秦家人,穿成这幅模样像什么样子?去你爸妈遗像前跪着认错去!”
慕南初不敢反抗,只怕惹她生气牵扯到弟弟。
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一个佣人眼含鄙夷走过来:“念露小姐回来了,老夫人说你可以滚回去了。”
秦念露是大伯家的女儿,比她早出生几个小时,也是秦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儿。
慕南初垂眸掩去眼里的情绪,起身一瘸一拐的回到下人房。
她只庆幸弟弟现在面临高考,在学校住宿,不会回来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一面。
夜深,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慕南初躺在床上只觉得脑袋烧的滚烫,手脚却冷的发抖。
她扯过薄薄的被子胡乱将自己裹紧,却仍挡不住潮湿的冷气。
昏昏沉沉中,慕南初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五年前的那天。
顾辞随着父亲一起来参加秦念露的生日宴。
没人记得,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她站在角落里,看着秦念露对着蛋糕许愿,也跟着闭上眼祝福自己生日快乐。
睁眼时,却看到顾辞站在面前说:“今天也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那一瞬,他就如同一缕阳光一样照耀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给她为数不多的温暖。
这一点温暖,慕南初记了五年。
可现在,他终究要属于别人了。
一直忍着的眼泪终究落了下来,洇湿了枕头……
不过两天,顾辞和秦念露一月后结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城。
慕南初听着客厅里秦家人议论着婚事安排,再想到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突然想要放肆一回。
她要去找顾辞!
想到他之前说的话,慕南初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一件看上去崭新的衣裙。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秦念露淘汰了的衣裙。
她想着喉间酸涩一片,可还是换上了这件唯一的‘新衣’。
雨滴答滴答的下着。
之前她来过几次唐家,佣人都知道她是谁,见她过来也不知道该不该拦。
就这样,慕南初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大厅里,顾辞正在看财经新闻,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慕南初的发丝沾在脸上,有些狼狈,可还是迎着他的目光问:“你喜欢秦念露吗?”
顾辞皱眉,目光如刀上上下下将她扫视了一遍。
慕南初本就瘦弱,如今患病更是皮包骨般。
这衣裙在她身上,格外不合身,再配上她此刻发白的脸,怪异至极。
“我的事和你无关,秦小姐请回。”
顾辞语气疏离,说完就让佣人把她强行带出了唐家。
唐家门外。
慕南初带来的伞落在了唐家门厅,她呆呆的站着,倾盆的雨霎时浇透了身上单薄的裙子。
可她只是看着唐家半敞的窗中露出来的半边身影。
除了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弟弟,她最在乎的人只有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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