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媛眼神直直地看着皇后说,“就算我的养母曾经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我的父亲依然对她一往情深。她就是天下最好的。”“娘娘一口一个贱人,也不知到底是在骂谁呢?”皇后厉声打断她,“住口,住口……”“娘娘。
至于孩子……
她和那个孩子出生的时间对不上。
她想起秦王那样逼迫的姿态,那样的笃定。
只要有心,就能查到的事情,秦王不可能不知道。
一定还有什么是她忽略掉的。
顾青媛眼神直直地看着皇后说,
“就算我的养母曾经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我的父亲依然对她一往情深。她就是天下最好的。”
“娘娘一口一个贱人,也不知到底是在骂谁呢?”
皇后厉声打断她,“住口,住口……”
“娘娘。你能告诉妾,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我的母亲与承恩公的事,是何人陷害?陆妃?又或者干脆是娘娘你?”
皇后脸色苍白如纸。
顾青媛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娘娘。当年事发后,我的母亲,可曾有孕?”
皇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扶着身后的桌案,这才稳住身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眸看着她。
“出去。好好的照顾景珩。”她低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青媛看到回过神的皇后,心里有一些遗憾。
她以为皇后会将真相说出来。
可惜,终究是功亏一篑。
这样以下犯上的事,只能做一次,做不了第二次。
顾青媛缓缓地爬起身,膝盖的酸麻,让她忍不住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地往殿外挪。
明明是青天白日,顾青媛却看不清前方,眼前迷茫一片。
她的手里,还攥着刚刚宫道里,秦王给她的那张薄薄纸片。
不断地提醒她,尽快决断。
远处传来宫人的说话声,还有叫嚷声,“下雨了,下雨了。”
“快些避雨吧。哎,你刚刚话只说了一半,回去可要告诉我,当年陆妃娘娘是怎么进宫的?还有镇国公怎么会娶个失了清白的贵女。”
顾青媛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天空,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
163.当年的秘密
顾青媛知道,隔墙的那两人,并不是真的要说些茶余饭后的闲话。
这是秦王对她的警告,若是不快些做决断,就不只宫墙内,将会是天下人人皆知。
原本,她离开凤仪宫后,应该出宫去的,顾绍那里她还没探过。
经过一条分叉的宫道时,顾青媛拐了个弯,往昭阳宫方向而去。
陆妃自从上次设计顾青媛中药跳芙蕖池后,一直被禁足在昭阳宫。
见到顾青媛,坐在偏殿榻上,一身素淡宫装的陆妃神色一愣,之后冷着脸看向她。
顾青媛倒是规规矩矩地蹲了礼,亲热地唤了一声,“娘娘。”
谁都知道,陆妃之所以从陆贵妃降等到陆妃,是因为顾青媛。
那段时间宫中都知道,皇帝不仅仅宠爱裴家三公子,爱屋及乌,对三公子的夫人也很是宠爱。
把自己宠爱的贵妃说降等就降等,说禁足就禁足。
往年这个三少夫人可没少得陆妃的庇护。
现在简直就是倒了个转。
陆妃没有给顾青媛赐坐,顾青媛也没坐,只立在她跟前,笑着道,
“今日难得进宫,想着在宫里还有娘娘一个亲人,特意过来瞧一眼,见到娘娘身子安康,我也就放心了。”
陆妃心头冷笑,她落到如今的境地,是因为谁?如此假惺惺的,安的什么心,她能不知道?
“少夫人费心了。”
顾青媛没走,又笑着看向陆妃,
“娘娘。我有几句话要私底下同娘娘说。”
陆妃眼中瞬间生出防备,这些年,她在皇帝的羽翼下,享尽了富贵荣华。
虽如今没了贵妃的位置,禁足的日子,让她眉宇间带着些微的憔悴。只她依然带着旧日的倨傲。
顾青媛懒得同她周旋,应该说从她和裴瑾廷成为夫妻,到中药,她和陆妃就已经是撕破了脸皮。
“姨母。你身边的洛姑姑告诉我一件陈年旧事……想着难得进宫,故而来同娘娘辨下真伪……”
陆妃脸色一白,忙打断顾青媛,同殿内侍候的宫娥吩咐道,
“你们先出去吧。”
等人都退了出去,关上殿门,陆妃这才摆弄着长长的甲套,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青媛却没再说,只是从鬓间抽出那根秦氏留下的簪子,走到陆妃的身旁,将那簪子放在桌案上。
看到那簪子,陆妃瞳仁一缩,惊愕地抬头,就听顾青媛道,
“娘娘应该认识这根簪子,还请娘娘告知,这簪子的来处……你当年进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陆妃和秦王是亲母子,也许不会说真话。没关系。她可以拿着他们的话去互相比对,寻找真相。
秦王只以为她会被这样的晴天霹雳打倒,不会想到她会查当年事查到他亲娘的头上。
陆妃进宫后,就颇受陛下的喜爱,不仅很快诞下皇子,升为贵妃。
在朝中也颇为有贤名,她明明有秦王这个极得陛下喜爱的亲生儿子,却还是在当年皇帝为立太子举棋不定时,去为皇后之子哭求陛下,立嫡子为太子,举世称贤。
据说陆妃总是素衣戴绒花,陛下曾在一次醉酒后说过,他与陆妃好似一对民间夫妻。
忽然间,顾青媛手紧紧地攥在一处。
她记忆中的秦氏,就最是喜爱素衣绒花。
她将目光落在陆妃的身上,好似看妖魔一般。
本以为陆妃不会痛快给她答案,那也没关系,她不过是多绕点路。
顾绍那里,她本不想惊动,还有承恩公那里。
她小心翼翼维护的,最终只是裴瑾廷。
她不想让他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愿意他被旁人指指点点。
谁知,陆妃颇为怜悯地看了一眼顾青媛,淡笑道,
“当年本是你娘进宫的,谁知进宫前夕招了人暗算,后来秦家为了不欺君,把我送到宫中,谁能想到我得了皇帝的亲眼呢?。”
陆妃说到当年时,一片风轻云淡,掩口轻笑,
“洛姑姑当年是我身边的丫环,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她抬起素净的衣摆,往后一靠,微微一笑。
顾青媛浑身冰冷,她视野中这整个皇城就好像是会吃人的地方。
心慌意乱地离宫,忘了要回去陪裴瑾廷用饭的约定,径直去了镇国公府。
有些事,她需要去找父亲确定才行。
一路上,她的心绪始终平静不下,坐在马车里一个人胡思乱想,从皇后到陆妃的话,两个人来回地切换。
她很大直觉偏向这些是真的,但她情感上不愿意去相信。
到了镇国公府书房里。
“父亲。你为何会抱养我?还有那块玉锁片上的纹饰有了眉目吗?”
她若是直接问秦氏当年是否生产过,一定惹来顾绍的怀疑,只能从玉锁片,她自己的身世来入手。
她不相信秦王的说辞,也是因为这块玉锁片。
若是秦氏放的,顾绍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秦家的家族徽记?
顾绍好似被她的话刺痛了,目光凝视在某个虚空的点,渐渐的,整个人仿佛被痛苦的回忆给攫住了。
那种悲伤的情绪,强烈到顾青媛都能感受到。
“你母亲当年曾有过生育,可生下的是死胎。”
顾绍的心情激荡,酸苦异常。
哪怕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和妻子一样期盼过那个孩子的降落。
谁知,竟是个死胎。
从那以后,妻子总是心事重重,夜间也经常睡不安稳,请了无数的大夫也不见好。
想着,顾绍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形。
与妻子商议好后,这才决定从二房抱养一个女儿。
顾青媛心头突突直跳,假装好奇地问,“母亲是什么时候产下的死胎?”
顾绍脸上的满是痛苦之色,
“承平三十二年。”
顾青媛眸光一凝,心魂皆碎,那是她出生的年月……
第一个念头是拒绝相信,可这是顾绍亲口说的。
她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听说当年母亲差点进宫……”
顾绍忽然抬眸,厉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绍回忆起当年之事,内心痛苦不堪。本以为是个永久的秘密,却没想到会被女儿知道。
164.乌云压城城欲摧
顾青媛也不记得自己怎么从镇国公府出来,又是怎么回到裴家的。
她明知秦王能够把事情晾在她面前,那就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她偏不相信,一步一步地去验证。
她一步一步地挪到裴谨廷养伤的屋子里,蹲在脚踏上。
卧榻上的人正闭着眼沉睡,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将额头抵了上去。
“裴景珩……”她低低地道,“景珩……”
心里的话不曾说出口。
“让我靠一会儿。”
“太累了。”
“这些天,太累了。”
卧榻上的人,在她的额头抵靠在他手背上时,就已经醒来。
漆黑的眼眸,锁着她的发顶。
他深深地感受到她的疲惫,仿佛脱力一样。
抵着裴谨廷的手背,顾青媛瘦削的肩头微微耸动。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裴谨廷这里,放纵自己的情绪。
她一面要验证秦王话中的真假,一面还不能露出一丝内心的火烹油煎。
皇后,陆妃,顾绍,关键的,无关的人,她都一一试探过了。
她低着头,抬起手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珠。ⓈⓌⓏⓁ
裴谨廷想到自从他受伤以来,她总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一定很自责。
他能想到,这些日子,她定然是撑着一张平静的面容去面对众人。
裴谨廷心疼。
沉默半晌,男人嘴角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伸出修长白皙的指节,在她头顶轻敲一下。
而后,清散扬眉,声音也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圆圆……这是不做脱毛的丑鹌鹑,要做黏人的小猫咪了吗?”
“就这么想占我便宜?”
男人吊儿郎当地哂笑,又在她回答前,拖着腔调补充,“不是和你说过了,本公子特许你占便宜的权利?”
他动了动身子,一副躺平,让人随意占便宜的模样。
顾青媛肩头一僵,脸颊上的泪抹干,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若不是眼睛还红着,光看她的神情,根本看不出她刚刚哭过。
她捂着头,瞪了一眼卧榻上的男人。
“裴景珩。若是换个女人,谁受得了你这一张嘴。”
就算没被他气吐血,也肯定会三不时就要吃安神汤。
裴谨廷见她情绪平复了一些,也能和他斗嘴里,勾了勾唇,迷人的桃花眼浸着散开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脸,
“怎么?你以为本公子的嘴是随便哪个女人就能受得?”
拇指贴着脸颊,顾青媛感受到从他指腹薄茧处传来的淡淡痒意,身子微颤。
心头酸胀,泪意差点涌出眼眶,又被她微微仰头,压了回去。
她淡淡的压下眼眸,声音波澜不惊,
“若是我退出,应该还有不少人会想要靠近你的,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凝着她有些奇怪的神态,裴谨廷沉默半晌,喉间微动,叹了口气,
“好。如果这样想能让你暗喜,本公子接受。”
顾青媛被他这样自大给乐笑了。
她撇过头去,一副不想看到眼前人的模样。
不过饶是如此,也让她原本酸涩的心情变好了些。
裴谨廷觑着她的神态,知她心情没刚才那么紧绷了。
这才抬起一只手压在脑后,眉眼褪去冷淡,染上柔和。
另外一只手,抬起,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夜里,裴谨廷看着顾青媛眼下的乌青,再怎么不舍,也还是将她赶去其他的地方歇息了。
只留了贺铮一人在里屋侍候。
裴谨廷靠在卧榻上喝了汤药后,起身取了屏架上的外衫,披在身上,走向外屋的书案,
“说吧。这些日子查到了什么?”
贺铮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神色一凛,将这些日子查到的,关于刺客的事情禀报了。
“属下看过那刺客的线路,当时那一箭应该是对着少夫人去的……”
“那箭属下查了,不是京都周边兵器司所产,倒和江南那边的有些类似。”
裴谨廷眸子一凝,江南?
又听贺铮说道,
“那刺客去的是泰安坊方向。”
贺铮垂着头,也不知怎么,就想起当日顾青媛找他时,听到泰安坊时的那片刻异样。
他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平静地将这事说给裴谨廷听,然后说道,
“少夫人昨日去宫中,路上碰到秦王,见了娘娘,以及还去了昭阳宫。”
“之后,又去了镇国公府。”
裴谨廷薄唇抿直,她的心情这些日子都很差,昨日尤甚,是出了什么事?
秦王那里?
他可没忘记遇刺就是因为顾青媛去见秦王时发生的。
他隐约想起,当初好像听说原本该是秦王向镇国公提亲的,许是觉着秦王上门提亲,镇国公定不会同意。
最后过了一些日子,才传出陆家向顾青媛提亲的喜讯。
男人没说话,只是抿直了唇线,眉峰紧皱,
“没弄清楚那日秦王为何去临江仙顶层吗?”
贺铮小幅度摇头,不过,他将洛姑姑的事情说了。
“属下已经让人跟着这位洛姑姑。”
裴谨廷手掌死死地扣在自己的膝盖上,扣得手背泛了青筋。
“将她带过来,无论用什么手段。”
也许顾青媛这些日子心神不宁,不仅仅是因为他受伤,还有别的原因。
至于那个要暗杀她的人,泰安坊……
一时半会查不出,就一家一家的查。
眼见着裴谨廷眉峰紧蹙,面色愈显凝重,贺铮微顿,又道,
“虽然临江仙顶层,秦王的目的没查到,昨日宫中时,听说少夫人狠狠地骂了秦王一顿,让他离远点。”
看来,把秦王的臂膀除去还不够,陆文泽只是革去职务也还不够。
裴谨廷白皙细长的指节轻敲在书案上,语调冷凝,
“去。让人去皇帝面前说说,陆文泽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娶顾家二娘。把他们的破事抛出去。”
“别忘了带上秦王殿下……”
言语间,眸底透着寒彻。
贺铮瞬间领悟,陆文泽这是彻底要翻不了身了。
也怪陆文泽自己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狗。
公子这是既除去陆文泽,秦王那里也要受到牵连。
毕竟,陆文泽可是铁杆的大皇子党。
公子这是一口气整俩人,够绝了。
顾青媛那里,没两日,再一次收到秦王暗中递进来的薄条。
这次比前几次都更加的疯狂,好似狗急跳墙般。
顾青媛顿时喘不过气来,屋外乌黑的云,好像压在头顶,触手可及。
她扶着胸口,压下疼痛,去了裴谨廷的屋子。
165.一物降一物
事情兜兜转转,尽往不如意的方向绕,逼得人不得不退让。
顾青媛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裴瑾廷和顾家陷入到被人指指点点的地步。
她小时候对秦氏格外依赖,对顾绍也很敬仰。可随着秦氏的去世,有了阮氏和荣昌郡主横亘在他们父女之间,他们有了很多的隔阂。
譬如,当初她避着人和裴瑾廷达下抢亲的盟约之前,她从没想过要将那许多委屈告诉顾绍。
有时顾青媛会想,倘若秦氏能陪着她长大,也许她的性格,和顾绍的关系,或许不是如今这个模样。
没有父亲,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她不得不学着懂事,不得不学着体谅,尽量不以自己的事去给顾绍添麻烦。
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外人眼中的顾青媛出自高门,花团锦簇风光无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分外孤独,自我筑起一方细密的天地,藏着许多不与人说的心事。
经过那次顾绍失踪的事,她终于明白了顾绍身上的担子。
他也很累。
至于裴瑾廷,孤寂的人生里,有这样一个爱护过她,无论岁月沧桑扭曲到面目全非,依然光芒不灭。
她如何能够不眷恋。
就是因为太过眷恋,她才越发想要去保护他。
都说内宅,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女人们斗起来杀人不见血。
但顾青媛从秦王这里,看到的是相比于男人们的斗争,女人们后宅的那些手段算什么。
他们厮杀起来,腥风血雨,白骨累累。
多少高门世家一夕之间倾塌。
一个世家,权臣的崛起,脚下踩着的何止几个家族的鲜血。
她不希望顾绍,裴瑾廷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顾青媛手紧攥成拳,连带着胳臂都在颤抖。
“裴景珩……山东那边,外祖母有些不好,我想代替母亲去看一看。”
“从母亲去世后,就不曾见过外祖母……”
她觑看着裴瑾廷的脸色,说,
“多亏了母亲,当年我才过了些舒坦的日子,这么多年也不知外祖母怎么样了。我想代替母亲去看看。”
听了顾青媛的话,裴瑾廷第一反应是盯着她,眼底藏着复杂情绪,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
刺杀背后的真相还没查清楚,若顾青媛这个时候出远门,必然是给人做靶子。
更何况,他知道顾青媛和秦家的关系并不怎么样,怎么会忽然说要代替死去的秦氏回去她娘家看看?
裴瑾廷眸色极深打量着顾青媛的脸,见她不像是骗人玩的,不露声色地问了句,
“岳父知道吗?他怎么说?”
这个借口,当然是顾青媛早就想好的,也在上次去镇国公府和顾绍提起过这事。
她还说了,去山东看望秦家外祖母后,她想去边疆住一些日子。
她从前很是信命,被抱走过继,养母过世,她只以为是自己命不好。
遇到陆文泽,她觉得是运气好,会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后来陆文泽事发,她也觉得是命。
命不好,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她要改命,她设定抢亲,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想要爱一生的知心人,是她的兄长。
她不相信这就是她的命。她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接受。
顾青媛很平静的想着,秦王步步紧逼,若是一点姿态都不摆出来,定然是不行的。
然而,人海茫茫,又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要查证真相,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她就先脱了这个牢笼,淡出秦王的视线,与裴瑾廷分开。
正好,她也可以以自身为饵,若那次刺杀的幕后之人,目标是她,应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只是,对于裴瑾廷这里,她有些难以启齿。
裴瑾廷自是不同意,可他不能将刺客的事摊开来说,只能拉过她的手,说,
“若是你真的要去,那就等我伤好了陪你同去,如何?”
顾青媛当然不可能和他同去,那样如何引出幕后之人,还有如何糊弄秦王?
她用力抽出手,寒着脸道,
“你的伤还没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裴瑾廷心想顾圆圆还是太天真了。她若执意出行,那才是拿安全赌气。
他敛了笑意,眸光深不见底,
“若是我不能去,那你也别去。就算岳父同意,我也会让他收回成命。哪怕我今日被迫答应让你去,我还是会偷偷地盯着你。”
顾青媛当然知道裴瑾廷完全干得出来,她心中气得不行,又急得要命,可是又实在拿眼前的男人没办法。
她轻轻抬起眼眸,弯出一道,她认为最好看的笑容看向卧榻上的男人。
气息落下时,嘴里的话也说了出来。
“景珩。我想去。若是你执意要拦着我,那咱们就走着瞧。”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脸上带着平和的笑,一如当初同裴瑾廷定下盟约的那日。
只是,和那日不同的是,她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头在他的胸前一蹭,之后又主动去亲他紧绷的下颌,软声道,
“景珩。我不过是去一段日子。你在家好好养伤啊。等回来,咱们一起去父亲那里。”
她仰着脸,眷恋无比地望着裴瑾廷,“你说要做上门女婿的,也说了要和父亲一起去戍边的。”
裴瑾廷自始至终任顾青媛抱着,幽沉的眉眼坚如磐石般,不曾有过任何一丝异样的改变。
最后默不作声地将她的手指放到嘴边啃咬着。
后来,将她衣裳都勾乱了。
顾青媛提着一口气,生怕他会做出什么来,抓着他的手,
“好好说话,少来动手动脚的。”
语态中,竟带着一丝的泼辣。
裴瑾廷眼里闪动着暗火,顾青媛这种态度,只会让他更想招惹摧毁她。
他不怎么怜香惜玉地勾住顾青媛的腰带,一把将她拉扯过来,理直气壮地道,
“既然你要走。那总是要将你夫君填饱才行……”
顾青媛一下面红耳赤地愣住。
裴瑾廷将顾青媛揽到怀里,细心地捋着她的发,蛊惑道,
“只有傻子才会出门不带夫君,暖床,端茶倒水,捶肩捶腿,最重要,路上你若是想夫君了怎么办?”
这样胡搅蛮缠的裴瑾廷,仿佛就是为了给她下蛊一般,动摇着顾青媛的内心。
在沉沦之时,顾青媛听到门外的声音,“公子,洛姑姑带来了。”
顾青媛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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