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屿父母离异,他从小跟着父亲生活,贫穷在他身上烙下了深刻的印记。所以他把上进自律刻进骨子里,连过多的社交都没有,人便显得有些孤僻了。他骄傲,自尊心极强,心思极致细腻。我家庭优越,打小被宠着,没受过什么委屈。他直博的第二年,越来越忙,忙起来可以一天不回我消息,十天八天都不见得能见上他一面。那时我爱得过浓,哪里受得了。我们经常因为一些芝麻绿豆小的事情吵。主要是他还不和我吵,我气得要命,他不说话,默默由着我撒火。他理智克制,打心里觉得,生气时没办法沟通,认为必须等我发完火再好好谈。可他哪里知道,女生在恋爱
商行屿父母离异,他从小跟着父亲生活,贫穷在他身上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所以他把上进自律刻进骨子里,连过多的社交都没有,人便显得有些孤僻了。
他骄傲,自尊心极强,心思极致细腻。
我家庭优越,打小被宠着,没受过什么委屈。
他直博的第二年,越来越忙,忙起来可以一天不回我消息,十天八天都不见得能见上他一面。
那时我爱得过浓,哪里受得了。
我们经常因为一些芝麻绿豆小的事情吵。
主要是他还不和我吵,我气得要命,他不说话,默默由着我撒火。
他理智克制,打心里觉得,生气时没办法沟通,认为必须等我发完火再好好谈。
可他哪里知道,女生在恋爱中,往往是感性且敏感的。
他越不理我,我就越生气。
虽然每次吵完,事后我总能被他说服,不好意思地撒娇扑进他怀里。
可这,仅仅是因为爱啊。
矛盾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我们仅用爱意支撑着,总有崩坏的一天。
我们就是在一边笑着相爱,一边哭着拥抱之中,走过了属于我们的三年。
分手是在一个毫无征兆的晚上。
后来我甚至都想不起来那天我们为什么吵架了。
只记得那天,我们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吵了起来,具体什么事,忘了。
商行屿一贯沉默地看着我闹,等我结束。
这一次他没再和我好好分析解释,只是平静漠然地说:「我们分手吧。」
我愣了愣,又在气头上。
也直接放了狠话:「好啊,分就分,谁回头谁是狗。」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跑了。
跑出去老远,我才敢回头,人潮涌动的街头,商行屿仍旧站在人海里。
明明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却觉得他那么孤独。
是心疼的吧。
但年轻的我们,自尊心比什么都强。
又或许是心存希望,总觉得我们不会就这么散了,所以堵着气,没再回头。
那天之后,我没再见过商行屿。
知道他的消息,是分手后一个多月,听说他出国发展,开启了崭新的人生。
我站在午后的太阳底下,一颗心却结了冰,浑身颤抖。
多遗憾啊。
我以为我们终究还会在一起,那天甚至都没好好地和他告别。
8
躺上床准备睡觉,我还是决定给商行屿发了条信息。
——地址,我把衣服寄给你。
十几分钟后商行屿的信息姗姗来迟:我去取。
我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他来取,换句话说,就是在暗示我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他。
想得美!
——不说地址,那垃圾桶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商行屿:六万。
六万?
狗东西挺能嘚瑟,吓唬谁呢。
如果是以前,我倒真有把六万块的衣服丢进垃圾桶的底气。
现在,人穷了,志也短了。
我迟疑着要怎么说狠话,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陌生的异地号码,我按下接听键:「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我听见风卷着轻轻的呼吸声传来。
他正站在风里抽烟。
莫名的,我的心头一跳,试探地问:「商行屿?」
婚宴那天徐思喜用我的手机给他发过短信,我依稀记得,不是现在这个号码。
但第六感强烈地告诉我,是他。
「嗯。」低哑的尾音撩人,「下楼。」
我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等我问出他怎么知道我家地址,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可以啊,都学会先发制人了。
我存心晾着他,磨磨蹭蹭了二十多分钟,才换上衣服出门。
没刻意打扮过,寻常的家居服外套着松松垮垮的羽绒,披头散发素脸朝天,慢悠悠晃下楼。
一出公寓大门,很轻易就看见了站在冰天雪地里的商行屿。
夜色墨沉,路边光秃秃的树丫上结了晶莹的银条,彩灯萦绕,男人侧身站在光影里,浮沉在流光里的侧脸轮廓,沉静清隽。
我突然冒出来一个很好笑的念头。
嗯,能原谅当初为他沉迷,为他哐哐撞大墙的自己了。
这狗男人,确实有资本。
我走过去,还没靠近,他还是察觉了,缓缓侧过身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的?」我皱着眉质问。
商行屿捻灭烟头,手一抬,极自然地顺了顺我的头发。
这忽然的亲密举动,我抗拒地往后退,冷冷瞪着他。
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到底想干吗?
手落空,商行屿慢慢收了回去:「睡这么早?」
我把挂在手臂上的大衣丢给他,胡乱整理了一下睡觉弄乱的头发。
「我自然睡得早,不比商先生您应酬多,谈的都是亿万的单子,夜生活丰富也在理。」
温▪阴阳怪气▪昭,我本人。
我老早就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恐怕刚从某个灯红酒绿的酒局抽身。
商行屿压着唇似笑非笑,瞧了几秒。
似有些无奈,倒也没和我呛:「陪我走走。」
「没空。」我转身便走。
手腕被人抓住:「我有话和你说。」
「我不想听。」
笑话,你有话想和我说,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要听?
商行屿放开我的手,就在我以为他总算有点识趣时。
他慢声开口:「陪我走走,还是我到你家坐坐,二选一。」
9
「……」这极其无赖的语气,真叫我大开眼界。
或许是心里也有点不该有的涟漪,就想知道,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我妥协了。
深冬的夜里,已过十点。
公寓不远处便是一个冰雪公园,因为临近一所职校的缘故,便是这样的严寒,也挡不住学生们炽热的心。
绕湖的青石路上多半是年轻的情侣,或牵手走过,或藏在路边昏暗处拥抱。
我始终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跟在商行屿的身后,在这般情景下,总能从他们的身上看到我和商行屿曾经的影子。
说不出的怅然。
走了一段路,他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我自然不可能先开口,低着头满脑子都是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没察觉前方的人突然停止脚步,一头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身躯如硬铁,他疼不疼我不知道,反正我脑门疼得慌。
我揉着脑门刚想骂人,商行屿转过身:「我这么带不出手?」
「???」
说得这么暧昧,搞得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似的。
真狗。
不过,看看旁边的情侣,再看看我和商行屿,怎么说呢?
我皮肤白,个子是娇小型,长相偏幼,加上这一身随意的打扮,更幼态了。
而商行屿西装革履搭大衣,人模狗样的成功人士标本。
在周围气氛的烘托下,我和商行屿一前一后的姿态,让我像是一个……被成熟多金的老板包养的女大学生。
淦!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了耐心,「赶紧说,我要回去睡觉!」
我真是有病,美好的周末晚上,竟然答应和他跑到这里吹寒风。
「介意搭把手?」商行屿忽然俯过身来。
他有绝对的身高优势,一高一低,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从他身上散发的酒气在鼻息间越发浓烈。
我的脑子短路,特傻地问:「什么?」
「喝了点酒,头晕。」他按着眉心,看起来是真的很难受。
「要不,坐下来休息会?」
嗯,我真是个善良的人,肯定不是因为见鬼的意乱情迷。
「不用。」商行屿皱着眉隐忍着,「车在那边,陪我走过去。」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暗暗叹了声。
那么喜欢过的人啊,再怎么嘴硬,仍难在他这么难受的时候,一走了之。
我拼命说服自己,平静道:「那我扶你。」
「不用。」商行屿垂下绕着醉意的眸子,视线落在我伸出去的手上,「这样就可以了。」
他握住我的手,手掌清瘦宽薄,轻易就把我的手裹住。
我心中一悸,还未来得及挣脱,便被他拉着慢步向前。
晚风吹拂,我看着我们紧握在一起贴在他腰后的手,大脑一阵空白。
任由他带着我走出去好远好远。
凛冬的夜晚,人声逐渐在耳边消散,只剩下夹着刀子般的寒风在耳边呼啸。
吹得人逐渐清醒。
「商行屿。」我站住脚步不肯再往前走,死死盯着他的背影,「你什么意思?」
商行屿缄默良久,没有回头,看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
滚过烈酒的喉沙哑低沉,混在风里,听来破碎。
「阿昭,我后悔了。」
10
自分开,我从未期待过「后悔」两个字能从商行屿的口中说出来。
傲骨带刺的人,怎么可能会后悔自己曾做过的选择?
过往情好时,少女心思总有点肤浅,疯狂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一些他爱我的证据。
便时常任性地和他作,逼着他放下骄傲为我低头。
好像只有他这样做了,才是爱我的证明。
商行屿从不会惯着我,所以我从未得逞。
如今他真低头认错,我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只觉得,既讽刺也难过。
「后悔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带着笑容问他。
商行屿不说话,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迎着风点火。
烟雾散开,他隔着白雾看来的视线,似遥远悠长情绪难测。
「说不清。」他咬着烟,唇角漾着薄笑,「就是在无数个瞬间,固执地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我身边。」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也曾有过无数次。
但这些悸动,在分开的年月里,一次又一次被眼泪带走了。
我竟不知,面对他时自己能这么冷静。
甚至还有闲心问他:「哪样的瞬间?」
商行屿隔着烟雾眯眼看我:「靠近点,我细细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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