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兰举目望去,兴奋又得意:“是大将军!孟稚幼,你的死期到了!”可孟稚幼依旧没有丝毫惧怕,冷静淡定的让江岳觉得诡异。很快,兵马靠近。浓尘散去,众人发现为首的正是他们熟知的大将军!
可孟稚幼却半点不怕,还笑得出来:“这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不敬圣女,得受车裂之刑。”
这时,街道尽头骤然滚起浓尘,远远看去一队兵马弛聘而来。
楚秀兰举目望去,兴奋又得意:“是大将军!孟稚幼,你的死期到了!”
可孟稚幼依旧没有丝毫惧怕,冷静淡定的让江岳觉得诡异。
很快,兵马靠近。
浓尘散去,众人发现为首的正是他们熟知的大将军!
一瞬间,人群议论纷纷:“大将军来了,还带来了乌泱泱的一片人马,现在孟稚幼逃不了!”
“冒犯圣女,本就死有余辜!”
许可儿听着议论,杀气腾腾觑了孟稚幼一眼,而后端着架子朝大将军走去。
楚秀兰忙不迭跟上,嚷嚷着告状:“大将军你来得正好,孟稚幼这个低贱武姬不敬圣女,民妇建议将她车裂,以儆效尤!”
人群中,所有人都以为孟稚幼死定了。
唯有江岳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刚要走向孟稚幼,可下一秒,却看到大将军抬手冷喝:“来人,把许可儿这个敌国奸细抓起来!”
话落,众人哗然,楚秀兰彻底傻了眼。
接着,就见大将军领着一众将士,忽地齐刷刷跪在她最看不起的孟稚幼面前,恭敬叩首,高呼——
“末将参见圣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11章
黑压压人头,跪成一片。
楚秀兰的脸色,却是惨白了一半,怎么会!孟稚幼这个贱皮子怎么会是圣女!
她踉跄着退了几步,发髻上的金步摇也因为没有心思再扶,垮落欲坠。
人群正中央,孟稚幼傲视独立,清冷高贵。
不远处,又一骑兵马靠近,等到马蹄踏出的浓尘散去,众人才发现为首的是一个身着五爪黄袍的俊美男子。
一瞬间,人心惶惶:“你看那人穿着,可是太子殿下才能穿的黄袍!”
“不敬之罪?”
太子冉宸昱纵身下马,以至高无上的威严睨视楚秀兰惨白的脸,一字一句:“本太子倒要看看,你、要处决了谁?”
楚秀兰吓得唇齿打颤,看了看孟稚幼,又看了看一旁江岳,视线最终定格在许可儿身上。
她眼睛一凝,立马跪下,指着许可儿就哭得梨花带雨:“太子殿下,都是这个人她诓骗民女是圣女,民女什么都不知道,才会犯下这种过错,求您网开一面,放过民女!”
太子冉宸昱把玩着玉扳指的指尖一顿,嫌恶睨了一眼楚秀兰:“这话你该对圣女说。”
楚秀兰一愣,随后话锋一转,马上看向孟稚幼求情:“弟媳,都是我的错,是我狗眼不识人,你不是喜欢天烨吗,你要是还肯回楚家,我一定好好待你!”0
许可儿站在花轿前没动,脸色煞白,喜服下的手死死掐着掌心的肉。
孟稚幼收回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楚秀兰,冷冷一笑:“楚秀兰,本宫身为圣女,放着那庙堂之高的宫殿不回,为何要回你楚家?”
“喜欢江岳?”
孟稚幼抬眸,恰好与江岳看出来的视线四目相对,淡唇微启:“他,配吗?”
一语中的,搅碎了江岳眼里所有希冀。
他以为孟稚幼过来劫婚的理由是他,却不成想不是。
三年来她隐瞒了所有的身份嫁给自己,他想孟稚幼是爱的,不然如何去解释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但终究是错怪她了,正如她所言,他江岳一介商贾出身不配为圣女夫君。
做错了事,就该承担相应惩罚。
江岳收敛神色,上前请罪:“一切罪责尽在臣身上,请圣女勿要责怪臣的姐姐。”
楚秀兰愣住,看着弟弟的主动请罪,眼里的泪水戛然而止,弟弟要是被罚了,那她在外的赌债那些赌债谁来给她还?
可不敬圣女的车裂之刑,终究让她怕得缩成一团,没有上前共同承担罪责。
夜风将孟稚幼的白衣裙炔吹起,犹如一现的昙花优雅高贵。
孟稚幼看着江岳,眯了眯眼:“可江岳,你在我这,已是死罪。”
江岳挺拔的背僵硬一瞬,孟稚幼接着捏了捏手中的暖玉,淡笑:“你又有几条命要揽下楚秀兰的罪?”
“你不妨睁开眼看看,作为你亲姐姐的楚秀兰可有一丝一毫要和你共同担当的意思?”
孟稚幼觉得好笑,就这么一个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人,居然能够让江岳这么维护,甚至三年里她无数次曾将真相摆在他的面前,他都选择相信楚秀兰。
江岳黑眸微敛,没有退,也没有进。
未移一步,如松柏般挺立。
“愚蠢!”
孟稚幼脸上的笑意抖然消失不见,直接下令:“来人,将楚家人一并抓进来,押入衙门大牢等候本宫发落!”
第12章
令下,侍卫将江岳和楚秀兰两人扣押下去。
江岳冷峻的身影路过身边时,孟稚幼分明听到他的一句低喃:“臣在牢房,恭等圣女。”
男人熟悉的冷杉香倒入鼻尖,孟稚幼面色清冷,眼角清晰可见地捕捉到看江岳眼里的一丝愧疚。
呵,她此生最不缺的便是愧疚。
三年来,江岳该是将她给的所有都当做是羞辱。
那么此刻,她揭晓了身份,对于他这般清冷孤高的人又怎么接受得了接憧而至的一切真相?
江岳的大婚,终究是被她搅黄了。
新郎全家下狱,仅剩下新娘许可儿站立在原地,姿态仪仪。
孟稚幼站在寒风之中,容颜淡笑:“许可儿,你觉得你还能等到你的烟花吗?”
所有的烟花都在她的控制之下,她想什么时候放,便什么时候放。
许可儿是等不到她的烟花了。2
红妆抹面,许可儿的红衣尤为显眼,她自嘲一笑,还在端着仪态:“我没想到你竟会是圣女。”
说着,许可儿嘲笑出声:“堂堂圣女,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屈尊降贵到这偏僻的幽州城,结果还被惨遭抛弃,孟稚幼,我该说你痴,还是傻?”
她缓缓走上前,与孟稚幼相对而立,却被女吏拦下了脚步。
许可儿眼角轻蔑,看着孟稚幼:“不过江岳这个人,也难免你看上他,我从未见过如他一般长得如谪仙般的人物,又有才干,就是出身商贾,身份低了些。”
“既然这样,我送你去见他,如何?”
孟稚幼面色清冷,好似毫不在意许可儿说的每一句话。
她以高贵之姿冷冷扫过许可儿脸上的诧异,玉手挥下:“来人,将此女一同关进牢房,听候发落。”
话落,将士拿着刺戗纷纷朝许可儿拥上前。
许可儿最看不惯孟稚幼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柔和的脸色顿时一变,冷嗤:“孟稚幼,你这还想猖狂到什么时候!”
随着将士的靠近,许可儿点地而起,抢过一个将士的刺戗,直指孟稚幼,恶狠狠道:“孟稚幼,我大祈的将士马上就会兵临城下,踏破你南疆的疆土,我要亲眼看你这高贵的圣女跌落泥潭的狼狈!”
“至此之后,南疆再无圣女!天烨也不会有再喜欢的人!”
冷风刮起许可儿的喜服,孟稚幼笑了,江岳哪里喜欢她?
他这样清高冷傲的人只会觉得她是羞辱,就连知晓了她圣女的身份,江岳也仅仅是眼里有了一丝愧疚。
喜欢?三年前她就该知道,她得不到江岳的喜欢,江岳也配不上她的喜欢。
孟稚幼心头冷笑一声,指尖微点,身边的女吏便将许可儿手上的刺戗夺了去。
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吏个个武艺高强,许可儿能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出花样?
许可儿手上瞬空,怔楞住,孟稚幼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你败了。”
说完,许可儿马上便被女吏拿下。
孟稚幼觑了觑眼,嗓音清冷:“拖下去。”
第13章
不再去看许可儿面上的表情,孟稚幼转过身看向一旁候命的大将军,娥眉微蹙:“大将军,你手下的部将这般本事,平日里训练可是少了?”
大将军捏了一把冷汗,幽州作为边疆之城,每日将士们的训练都极其刻苦,可是再如何,又怎么比得上圣女身边亲手调教的女吏。
但今日,他却十分服气。
圣女的英姿与传闻中不假,更令他这折服的是,圣女未曾怪罪他的不察之罪,可见胸襟。
江岳当真是错把鱼目当珍珠,而把璞玉弃如敝屣。
太迟了。
大将军心中感慨一番,俯首而跪:“圣女教诲的是,末将定当加强将士们的训练。”
孟稚幼没有再计较,再抬眸之时,许可儿的身影已经被女吏带走,消失不见。
月上屋檐,如钩。
一旁放心交给孟稚幼处理的太子冉宸昱,终于有了动作,他徐徐走到孟稚幼的身旁,眼中带着宠溺:“时候不早了,眼下城内布防皆已就位,你打算怎么做?”
孟稚幼收敛神色,看向冉宸昱:“我说过,今后必当专心军政,专心国事。”
“如今,大祈要犯我南疆国土,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说着,孟稚幼高举圣女令,号令四方:“传我命令,放烟花!”
……3
幽州城外十里,大祈临时驻扎营地。
巡逻的小队从一尊华贵营帐中而过,营帐里,气氛紧张。
“可汗,许可儿迟迟不发信号,我们是否直接攻城?”
一个侍从小心翼翼询问,大祈皇帝耶律勒一身织锦镶边的金贵绸段,饰犀牛玉刀错,络缝乌靴,侧身躺在虎皮裘上,微睁的狭长眼睛宛如草原黑夜的鹰睢。
“不急,许可儿此时说不定正在那江岳那个美男身上呢,朕就让她多快活一会。”
话音刚落,几乎是一瞬间,幽州城方向传来轰鸣声——
“砰!”
“砰砰!”
只见城内,烟花齐放,在寂静的夜空之中,绽开绚烂颜色。
大祈军营氛围肃静,侍从大喜而跪:“恭喜陛下,南疆城池唾手可得!”
耶律勒站起身,敛眸勾笑:“传令,大军进攻,推翻幽州城!”
“南疆所有财宝、女人都是我大祈将士的!”
幽州,夜风萧瑟。
孟稚幼一身素白直立于城墙之上,冷风掠过她绝美容颜,将她额前的碎发吹乱。
太子冉宸昱站立在侧,俯瞰城门之下隐匿的五万黑甲兵卫,不知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听士卒说,你真将许可儿与江岳的姐姐关在一起了,狗咬狗,你这招可真够损的。”
风声鹤唳下,孟稚幼看着重新恢复寂静的幽州城蜿蜒街巷,面色清冷:“自食恶果而已。”
太子冉宸昱却一笑:“那江岳说要在牢房等,你去还是去?”
孟稚幼睨了一眼自己的亲哥,良久没有说话。
江岳于她而言,不过是过去式,他说等她,她便要乖乖跑过去寻么?
正想着,不远处骤然狼烟滚滚,敌军的号角大作,大祈军队如黑色海潮般平地席卷而来。
孟稚幼和冉宸昱的面色瞬间凝重,虽说此次做足的准备,但若想真擒住大祈的大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夜风之中,孟稚幼美人脸上有着不可撼动的坚定,等到敌军差不多都走近了,她才微微松下一口气。
大祈军队为首的位置,耶律勒坐在马背上,死死盯着城墙之上那一抹白得圣洁的人影。
“不曾想南疆居然还有这等美人,待朕掳了回去,就安在朕的后宫好好‘宠幸’!”
第14章
兵器直指孟稚幼,毫不避讳。
一瞬间,将士们几乎脸色都是一变,他们高洁的圣女岂是容这些人玷污的。
孟稚幼凝眸看去,冷哼一声:“也要看你有没有这种本事!”
说完,当即果断下令:“传令,进攻!”
令下,一瞬间,隐匿在幽州城外的五万黑甲军以破雷迅风之势横扫战场,无数利箭齐下,如潇潇箭雨,打得来攻城的敌军毫无反手之力。
黑甲军,是南疆最强的军队,又加上幽州城防,大将军的手下本就领了五万的兵卒。
对上此次大祈进攻的军队,当是只战不败。
随着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败局渐显……
人群中,耶律勒杀红了眼,看向城墙上的人影:“好一个蛇蝎女人,你竟下了圈套在这等朕!朕派去的手下可是被你给擒了?”
孟稚幼收敛神色,向城墙下探去,一双冰冷带笑的杏眼摄魂心魄。
“耶律勒不如先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出得了我南疆将士的包围圈?”
话落,黑甲卫的长剑朝耶律勒刺去,战争持续了不知多久。6
直到耶律勒被逼得只能舍弃先锋的五万大军,带着残军撤退。
此战虽说有些遗憾,未能全擒,但也总归是胜了,消减了大祈的兵力。
幽州牢房外。
孟稚幼刚下城头,一身冷气,如今再到这牢房之中,更是指尖微颤。
“殿下无需担心,太子殿下会从宽处理敌国那五万兵,若是不降,便依您的意思,杀了。”
女吏的话落,无数年轻的面孔在战场上倒下,泼洒鲜血的场景又在脑海复现。
孟稚幼看向身旁的女吏竹染,美眸微垂:“竹染,这一战,南疆面对周边敌国的威胁便小了许多,若是有旁的法子,本宫也不想再战。”
“殿下,竹染懂得。”
孟稚幼敛了神色,看向牢房的匾子,微叹一口气:“走吧。”
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楚秀兰哭天喊地的声音:“许可儿,你害我们楚家害得好惨,我们楚家本来是已经和圣女结亲了啊,都是你这个贱蹄子搅混水!”
紧接着,传来许可儿的冷哼:“要不是你这么贪慕虚荣,怎么会给我机会?说到底,不过是你自作自受!”
孟稚幼眉头微蹙,停下了脚步。
江岳一身孤冷坐在角落,冷眼看着这一切,未发一言。
直到自己的亲姐姐和许可儿打起来,他才冷眉出声:“够了。”
男人的话仿佛有种非同寻常的震慑,牢房瞬间安静。
许可儿理了理被楚秀兰抓乱的头发,看着江岳,微微昂头:“天烨,我大祈的大军如今定是已经攻城,你可要和我一同走?”
说着,许可儿面色凝重:“天烨,我想要嫁你之事是真的,你留在这大牢里左右也是死路,孟稚幼她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如就和——”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江岳的黑眸冷冷睨去,俊脸清冷无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要一个奸细来救。”
许可儿微怔,唇齿微启,还想再说些什么,牢房长廊处却传来脚步声。
孟稚幼一身素白而来,发髻上玉簪点缒,如清水芙蓉,出尘不染的仙子,一对眉眼婉转动人。
她撇开江岳炙热的视线,轻睨向许可儿:“大祈大军已经被我南疆的将士剿灭,你走不了。”
第15章
月色透过四米高的小窗,照进牢狱之中。
许可儿听到孟稚幼的话,踉跄后退了好几步,稳住身体后再也端不住,脸上惨白一片:“不可能!我大祈的军队怎会不敌你幽州驻守的人!”
孟稚幼掀眸,清冷的脸上无温:“本宫执掌的黑甲军以一挡十,这场战,本就没有悬殊,就是可惜了没有生擒到你大祈的王。”
如此一来,大祈还可再翻身重来。
许可儿没了逃命的依仗,只能扶着牢墙撑起腰杆,她看着孟稚幼,眼中恨意滔天:“我千算万算,倒是没有算出你就是圣女。”
“败了,终归是败了……”
说完,她大笑出声,似魔怔似疯癫。
一旁,楚秀兰趁机死死抓住牢门,瞪大眼睛看向孟稚幼:“冉……不,圣女大人,你能不能念在和我弟弟天烨三年的夫妻情分上,放过我,放过楚家?”
她抓住牢门的手颤抖不已,她还没嫁过人,还没活够,怎么能就死掉?
害怕、恐惧萦绕着不去。
可没有等来孟稚幼的宽恕,却等来了江岳的一声冷叱:“楚家,已经没有脸再求宽恕!”
江岳从角落站起,阴影里的半边侧脸俊美绝伦,他瞥向楚秀兰,嗓音清冷:“你若还是我的姐姐,还是楚家的一份子,就不该再求情。”
江岳看向孟稚幼,四目相对之间,男人眼中的复杂和情愫叫孟稚幼看不清晰。
“楚家不敬圣女在前,庇护敌国细作在后,已是死罪难免。”
江岳宽袖下的手紧了又紧,眸色暗沉:“圣女来幽州三年,是臣之此生所幸,而不自知,但楚家若没有血流,臣怕圣女难平幽州众口,特恳请赐臣死罪。”
若是没有听错,江岳在为她着想?怕她难平众口,而自请死罪。
孟稚幼觉得可笑,可在江岳幽暗的黑眸之中没有发现半点对她的情愫。
皎月如初的?”
“可本宫早已说过,你已是死罪!”
冷冷拂袖,孟稚幼看到江岳的身子一动,他的双眸凝着她,忽而变了个人似的,问:“若是重来一次,圣女还会再选择那个只是一个低贱商贾的人吗?”
孟稚幼微怔,为何还要选他呢?三年的时间还不够领悟吗?
“不会。”
孟稚幼看着江岳,眼里都是淡漠:“江岳,那三年,是本宫看错了眼,白白蹉跎了光阴,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本宫为何还要去撞这南墙。”
撞南墙,会疼的啊。
至此,男人眼里的光彻底消失,替代的是一片黑沉和死寂。
可孟稚幼却没有闲情再去看他,正当打算处理许可儿的时候,江岳却再次开口:“请圣女赐死臣。”
男人低沉幽暗的声音在牢狱之中格外响亮。
大牢之中其他颓败躺在地上的犯人们瞬间睁开了一片死寂的眼睛,这世上还有自寻死路的人?
听到江岳的话,楚秀兰像个木偶人一样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孟稚幼不知道江岳是什么想法,但他一心求死,她便全了他。
也全了这三年她的所有情意。
不知过了多久,孟稚幼看着江岳视死如归的黑眸,最终敛了眸,挥手:“来人,赐毒酒。”
第16章
大牢昏暗,铁杆处透过几束光,稻草杂乱地铺在潮湿的地面。
江岳猩红着眼,拱手谢恩:“谢圣女赐死。”
不久,女吏端着毒酒而来。
而江岳那双本就没有过对她有过爱意的眼里,此时更是一片荒芜。
孟稚幼看着江岳,仰头阖眸:“江岳,自此往后,你我恩怨两清了。”
“下辈子,若是有机会,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昔日,桃花坞里的相遇,终归是孽缘。
若是她下幽州寻访民情时没有遇见江岳,一切倒是不该至此。
这三年,谁都不是赢家,就像孟稚幼没有赢到江岳的爱,而江岳也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可孟稚幼却想错了,江岳接过毒酒,男人幽暗的眸底全是未曾言说的情愫。
一直到今天,才被恍然发现。
江岳苍凉一笑,再说也没有意义,反而徒增她的烦恼。
他端起酒杯,看着孟稚幼第一次温尔一笑:“臣的姐姐先前多有得罪圣女,她一介商女,性格泼辣了些,但心肠倒不至太坏,只是这些年被世间的虚假繁荣迷了眼,才酿成今日之错,求圣女可以饶她一命,让她回我楚家的乡下宅院里头,幽禁过此一生。”
“臣,死而无憾。”
听到江岳这一番话,楚秀兰两行热泪落了下来。
她与弟弟自小丧失父母,两人相依为命,直到弟弟做出了一番事业,两人日子才好过许多。
楚秀兰头发散乱着,也不再有往日的嚣张跋扈,狼狈的样子也顾不上难堪。
她平日里只顾自己,自私自利,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弟弟竟愿意舍命救她。
这些年她当真是被迷了眼,都做了些什么错事!楚秀兰终于是凄声阻止:“不能死!”
看着江岳,楚秀兰语气哽咽,可她不会别的词汇,只能用最朴实的想法哀求孟稚幼:“你别杀我弟弟,你不是最爱他了吗?别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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