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起到一个路口，就下了车，很快就有一个女人接他进去，隔得远，是不是柳红看不清楚。张一凡顿了一下，很快就开车离开了。第二天，跟范起一块吃饭的时候，他也同样在不停的回复消息。柳红又是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这次的合作商，想了解一下对方的背景。“你等我一下。”范起当下给她现查。张一凡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柳红浅笑着没说话。
护士说：“看你好起来，我还挺高兴的，有空到时候一起约个饭。”
柳红是她入行以来，第一个病人，对她而言，这是她第一次见证icu病房里的生与死，意义非比寻常。
当年的柳红，一开始的死气，跟后来的求生欲，都让她为之动容。
“宋小姐，你的事情，我现在还一直用来激励病人呢。”
柳红说：“只是后来不想死罢了，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完成，总该我去做的。至于约饭的事，我随时都有空的。”
她跟她加了联系方式。
柳红在她走了之后，脸色却带了几分恍惚。
叶晨曦来接她的时候，正好撞见她一副出神模样，她好奇的问：“南初姐，你在想什么呢？”
柳红看见是她，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说：“在想之前的事情，以前一些不清楚的事，现在想进去了。”
“想明白了吗？”
柳红有点心不在焉，片刻后才说：“明白了。”
叶晨曦想了想，上去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呵护意味十足，说：“南初姐，你不要难过，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今天我发工资啦，我请你去吃饭吧。吃什么都可以，不过我只发了六千块，扣掉房租和生活费，还有给家里的钱，我们可以吃五百的。”
柳红愣愣的看着她，然后忍不住笑了。
这个笑意特别真心，以至于叶晨曦也愣了一会儿，说：“姐，你长得也太好看了，笑起来怪撩人的。”
“行了，去吃饭吧。”柳红说。
柳红带着叶晨曦去的是一家高档餐厅，到门口时，叶晨曦的脸色就变了。
“今天我请你。“柳红看出了她的迟疑，开口说。
叶晨曦嘿嘿笑，“这怎么好意思。“
但是点起菜来，比谁都要直接。
柳红就在旁边笑着看着她各种夸菜好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叶晨曦突然开口说：“南初姐，听说你要开公司了，我之后能不能跳槽去你公司呀？我还是比较想跟你一起，我会努力替你干活的。“
柳红的笑意浅了些，道：“你别来我这边。“
叶晨曦大概没想到她会拒绝，眼神里有些失望。
柳红看着她失望的表情，有些心痛，有些急切的开口解释说：“晨曦，不是我不喜欢你加入，只是在很多人面前，你不能跟我走的太近，我开公司，目的也不仅仅是赚钱，之后会相当棘手，你不能卷进来。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之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叶晨曦点点头。
柳红继续说：“晨曦，我不是不喜欢你，相反，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我不算一个真诚的人，但是我没有骗过你。“
叶晨曦眨眨眼：“我知道呀南初姐，你对我的喜欢，眼神都藏不住的。“
这句话却让柳红的笑容有些勉强，一时间心里警铃大作，但很快又平静了下去，冲她温柔的笑。
叶晨曦把柳红送到家之后，突然想起什么，说：“哦，对了。南初姐，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在后备箱。”
柳红到了房间就拆开了礼物，是一个按摩腿的神器，其实柳红到现在，走路久了就会腿疼，只是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不知道叶晨曦是怎么发现的。
她看了一会儿，到底是弯起了眼角。
许久之前，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医生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守护的东西。
柳红也是在那一刻，突然不想死了，她又哭又笑的对医生说：“我得活着。”
我还有一个妹妹。
我得为她活着。
……
柳红出院之后，先是跟着司国山手下的二把手培训。
内容也不难，跟她在徐斯言那边工作的内容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更加系统化一些。
二把手叫范起，暂时过来帮她接管生意，帮她找找经验。
因为跟张一凡那层关系，范起极其有分寸，跟她的距离保持得很好，私底下基本没什么联系。
“背靠司家，以及你姑父那边，找些小公司谈合作不难，公司肯定能赚点小钱。”范起说。
司国山帮她创业，自然也不会太注重，只是给她打发时间，算是给她小打小闹用的。很多东西，根本就不会让她涉及。
柳红笑着说：“听说做假账能少缴很多税？”
范起的表情稍微有那么点惊讶，最后只说：“宋小姐，可以合理避税，做假账这个，违法的。”
柳红点点头，偏开了头，表情冷冷淡淡。
范起一开始觉得她也就是玩乐，她这安安静静的性格，不像是喜欢做生意的，结果她却挺认真，教她也用心不少。
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熟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范起像是她的老师，一开始给她示范如何谈判，之后不再插嘴，只在她无力招架的时候，帮会儿忙。
范起在公司里待的少了，张一凡回来时，也发现他不对劲，往常他大多数时候跟在司国山身边。
周末打高尔夫的时候，范起也不专心，一直在回消息，柳红遇到了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张一凡看他两眼，说：“谈恋爱了？”
“没有。”范起连忙否认道，“在聊工作的事情。”
本来这会儿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提柳红，不过最后到底是没有说。
他看着张一凡，只觉得离婚了，他的状态反而更好了，一点没有被离婚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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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起收回视线，柳红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范总，您说了我还是不明白，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范起起身，看着张一凡说，“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张一凡扫了他一眼，说：“一起走吧，不想玩了。”
范起点点头。
开车的是张一凡，他这两天休假，倒是没什么事情，范起一路都在耐心的给电话那头的人讲解，前因后果，知识点，都讲得明明白白。“
张一凡扫了他一眼，说：“带新人了？”
“嗯。”
“没见你带过新人。”张一凡一边开车，一边分神说。
“司总让带的。”范起道。
“女生吧？刚毕业的大学生？“
范起摇了摇头，没有再隐瞒，说：“不是大学生，是柳红。“
张一凡便没有再说话。
“司总扶持她开了一家小公司，宋小姐很多东西都不会，所以司总派我指导指导她。”
提起柳红，张一凡便立刻转移话题说：“难得回来，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范起到一个路口，就下了车，很快就有一个女人接他进去，隔得远，是不是柳红看不清楚。
张一凡顿了一下，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第二天，跟范起一块吃饭的时候，他也同样在不停的回复消息。
柳红又是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这次的合作商，想了解一下对方的背景。
“你等我一下。”范起当下给她现查。
张一凡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范起对柳红很有耐心，只要是她问，他就必答，尽管只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过看上去，倒有几分好男人的感觉。
范起也的确是个好男人，跟前女友分手之后，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找。不乱玩，也不抽烟，很正经，对感情也极其忠贞。
许久之后，张一凡才开口道：“要不然你先去忙吧。”
范起犹豫了一会儿，说：“今天算我账上，改天我请你。“
一顿饭，都是小钱。
张一凡懒得争来争去的，他点了支烟。
当天晚上，司家跟徐家一起吃了个饭，张一凡跟徐斯言之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交流。
司母说：“你们两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大学就变得合不来了，分明你们走出去，都有人说你们像是亲兄弟，今天都没见你们说什么话。“
张一凡似笑非笑说：“本来也不是很熟。“
徐斯言则是冷淡的表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司母也只能摇摇头，跟蒋文媛说：“你看，我们生这俩儿子，性格完全不像。“
“阿屹还好，起码身边还有些莺莺燕燕的。我们家斯言，看上去就是个性冷淡，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热情。“蒋文媛无奈的说，“一大把年纪了，不结婚，也不接受我的推荐，天天就知道忙工作。”
司母说：“斯言，你说说看，是心里早有人了，所以你妈介绍的你都看不上？”
张一凡扯了扯嘴角，低头吃菜，自动退出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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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母无意中的这句话，倒是让蒋文媛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僵硬。
她有意无意的看了徐斯言一眼。
而徐斯言则是看了张一凡片刻，见他一副不愿意掺和的模样，才开口回答司母道：“没这回事，只是男人在我这个年纪还是得事业为重。”
“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婚事也好抓紧起来了，过个年也二十六了，你妈肯定是急的。尤其是你当时订婚的早，本来都以为你没过多久就得结，谁又能想到你后面跟曼曼又分手了。你妈落差大。”
徐斯言道：“结婚这个得看缘分。”
司母道：“你妈介绍的你都不去试一试，哪里来的缘分？“
徐斯言就没有再说话。
倒是张一凡似笑非笑的开了一句玩笑：“姨，他不愿意，不如您给我介绍介绍，不能我离过婚，您就不把我当成单身的了。”
蒋文媛意味深长的说：“你还需要我给你介绍啊？都说你身边女孩子多。”
“你们介绍的靠谱些，怕碰到跟前边那位一样的。”
蒋文媛笑道：“南初还不够好？”
“她啊，不怎么样，跟她结婚我挺后悔的。”张一凡恹恹道。
伴随着他这句话，桌面上安静了片刻。
徐斯言没过多久，看了眼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约他，很快就起身要走：“阿姨，妈，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张一凡倒是陪着她们一直到一整局饭局结束，往常他才是那个不愿意陪着长辈的。
只是张一凡话少，冷冷淡淡的，并不是很热络。
送两位长辈回去后，独自回家的路上，他在一个红绿灯口看见徐斯言正提着一袋吃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块，前几天张一凡送范起也是停在这，柳红的公司开在这附近。
没一会儿，他果然看见柳红走了出来，穿着一条长裙，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寡淡温和。
而后张一凡看见她的目光，在他这个方向停留了片刻。
张一凡收回视线，很快绿灯了，就一刻没耽误，开着车子走了。
柳红微顿，然后听见旁边的一个声音说：“在看什么？“
”没有。“柳红淡淡的说，”你过来做什么？“
“你没有吃晚饭，我过来给你送点吃的。”徐斯言不动声色道，“还有，要不要跟我谈个合作？”
柳红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只要你想，你来我公司，我跟你签合同。”徐斯言道。
柳红沉默片刻，道：“我还有工作。”
徐斯言把带过来的吃的递给她，道：“你拿着，我就走。”
他果然在她接过吃的时候就转身走了，这段时间，徐斯言其实并没有怎么打扰她，偶尔见面，举动也很得体。基本上就是用普通朋友的态度对待她。
柳红看着他的背影，表情复杂。
而后她跨进办公室没多久，范起就来了，他今天是来给她做行程规划的，做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抬头看了她一下，说：“张一凡这两天放假回来了。”
柳红说：“嗯。”
“不过你放心，他应该放下了，哪怕碰到了也不会刁难你。”范起说，“他状态挺好的，说实在话，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
柳红其实觉得，碰到的机会也不大，她会避嫌，张一凡也会避嫌。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向看她不顺眼的蒋文媛，居然会给她发派对请帖，甚至是当面来给她送的，言辞之间格外热络，说：“南初，你一定要来，你最会做人了，我跟那些个太太不太熟，还是得靠你来活络气氛。”
柳红自然不好拒绝，毕竟她签的第一单生意，还是蒋文媛的，尽管她当时是看在范起这个司家二把手的面子上。
严格来说，蒋文媛是她的客户，客户的忙，要帮肯定帮。
柳红特地空出一天时间，这场派对，来的都是些成功女士或者成功男士背后的女人，有不少跟柳红都熟识，不过来的小女生也不少，各个妆容精致。
徐斯言从楼上下来，在看到柳红的那一刻，脸色猛地沉下去。
蒋文媛却热情的上来搂住柳红，朝着不远处一指，说：“南初，其实我今天是想给斯言相亲，你觉得那一个怎么样？她父亲是建筑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她自己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创立了自己的品牌。”
柳红笑着说：“很优秀。”
“是啊，她跟斯言是小学同学，当时总喜欢跟在斯言屁股后面，前段时间还来跟我打听，斯言是不是单身呢。”蒋文媛状似随意开口道。
柳红脸上带着笑意，没有多做评价。
“南初，麻烦你去给她们倒个水，替阿姨试探试探，她对斯言到底什么态度，好不好？阿姨对她很满意，就是不确定，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蒋文媛意味深长的说，“你知道的，能让阿姨满意的人，不多。我们家斯言肯定也是不能随便娶的，他的婚姻关乎我徐家整个家族，掉脸面的事情，不论怎样，我跟他父亲都不可能让他去做。”
“行的。”柳红点着头，走过去跟女人闲聊，女生看见她，客气的朝她点了点头，说，“宋小姐，你好。”
她跟张一凡结过婚，不少人认识她。
柳红笑着说：“蒋阿姨派我过来的。”
女人便懂什么意思了，脸色通红，但还算落落大方，说：“宋小姐，你认不认识叶曼曼？”
柳红说：“没怎么了解过。”
女人的脾气挺好，柳红脾气更好，两个人聊得也还算愉快，柳红一边笑着跟女人聊徐斯言小时候的事情，无意中回头一眼，却看见徐斯言这会儿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收回视线，没想到徐斯言却走了上来，主动打招呼说：‘在聊什么？“
女人看见他，耳根开始泛红，低着头，说：“徐斯言，好久没见面了。“
但凡她此刻抬头，就能看见徐斯言这会儿，分明是带着冷意看着柳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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