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一下子瘫软在地,脸色煞白。「卧槽,一百万买件衣服。陆总牛啊。某些人怕是要后悔死了。」「她后来不是也嫁了个富二代,一百万都没?」「负二代还差不多。她现在啊,怕是去卖也凑不齐这些钱吧。」大家笑得很夸张。我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当年抛弃陆靖洲的前任。她刚好抬起头,和我视线相对。眼里交织着浓浓的难堪和不甘心。刚才在洗手间,她突然拦住我,轻慢又笃定地说,「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我勾勾手指,他就能像条狗一样
陈薇一下子瘫软在地,脸色煞白。
「卧槽,一百万买件衣服。陆总牛啊。某些人怕是要后悔死了。」
「她后来不是也嫁了个富二代,一百万都没?」
「负二代还差不多。她现在啊,怕是去卖也凑不齐这些钱吧。」
大家笑得很夸张。
我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当年抛弃陆靖洲的前任。
她刚好抬起头,和我视线相对。
眼里交织着浓浓的难堪和不甘心。
刚才在洗手间,她突然拦住我,轻慢又笃定地说,
「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我勾勾手指,他就能像条狗一样乖乖地给我爬过来。」
现在,她又为了接近陆靖洲,故意把红酒倒在我身上,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其实我并不意外她的行为。
毕竟陆靖洲现在是活跃在财经杂志里,身价过百亿的科技新贵。
如果当初陈薇没有另嫁他人,那么陆太太就是她了。
我只是,因为那番话,有点为陆靖洲感到不平。
陆靖洲脱下外套替我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薇,
「为难的话,或许可以去求助你那位入狱的前夫。」
她攥紧了手指,倔强地颤抖嘴唇,「我会还的。」
陆靖洲只是笑,「做不到,就不该轻易给出承诺。」
「陈薇,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明明是很冷淡的语气,我却听得有些恍惚。
我陪着陆靖洲白手起家,一路打拼,他穷困潦倒和意气风发的样子我都见过。
从没见他像现在这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态度近乎恶劣地对待一个女生。
于是,大家笑得更放肆了。
只有我注意到,他看似在羞辱她,但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她。
2
在一起五年,陆靖洲很少跟我提他以前的事。
直到一个月前,我们回他老家拿东西,不小心从他柜子里翻出一个破旧的钱包。
里面有张女生的照片,笑容灿烂,很漂亮。
陆靖洲一向稳重,当时却失神了很久,眼眸深处浮现几分落寞和阴郁。
我强忍着酸涩,用不经意的语气问,「你前女友?」
「嗯。」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把照片撕碎,扔进垃圾桶,心里止不住地发凉、烦躁。
当时我直接走了,那天是我们这五年来第一次冷战。
晚上洗完澡,陆靖洲从背后抱住了我,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我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她拿着我公司最核心的技术投靠了对手公司,还成了那家公司的老板娘。」
「她办婚礼那一天,我母亲去找她,半路出了车祸,差点没抢救过来。而她在第二天就跟着她老公出国了。」
「梁琪,我当时真的恨她。」
……
我沉默地看着镜子里他平静的表情。
陆靖洲不知道,后来我又回去了。
我看着他从垃圾桶里把陈薇的照片捡起来,眼眶通红,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用胶水粘好了。
3
聚会很快到了尾声。
有人突然起哄:
「同学一场,有困难就得帮,不如我们给陈薇众筹吧!」
这话一出,陈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抬头无助地看了陆靖洲一眼。
而陆靖洲攥住我的手,也在一瞬间加重了力道,像是要捏碎我的指骨。
「陆靖洲……」
直到我艰涩地提醒,他才反应过来,放开了我的手。
我看着手上被掐出的印子,像是突然坠入冰窟,浑身发寒。
挑事的人嘻嘻笑着,目光偷偷瞄着陆靖洲的反应,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很快就又起哄着开始叫价。
「五块!」
「这可是曾经的系花,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能不能大方点,我捐二十!」
……
一个接一个的人出价,气氛空前地热闹起来。
仿佛把陈薇当成拍卖会上待价而沽的商品,又或者是菜市场任人宰割的鱼肉。
陈薇面色苍白如纸,眼睛已经红肿,但始终一言不发。
陆靖洲沉默地看着她心如死灰的表情。
到最后,大家看好戏似的把「募捐」到的一百块零钱送到陈薇手上时,她却只是呆滞地说,「谢谢。」
众人不敢置信。
「她还真的收了?」
「哈哈哈。从前那么骄傲的女神,现在却活的像个乞丐一样。」
陈薇置若罔闻,双手捧着那些钱,走到陆靖洲面前,姿态低入尘埃,
「这里是一百块,陆总,剩下的钱可不可以再宽限我一段时间。」
卑微恭敬的模样,跟我在照片里看到的那个明媚高傲的女孩截然不同。
众人有一会儿的沉默,面面相觑。
「……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人家到底也是个女孩子……」
陆靖洲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她。
我胸腔突然闷闷发痛,很容易就看穿了他冷漠眼眸下的那抹烦躁。
他期望陈薇跌入泥泞,想要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又对她失去傲骨,接受施舍的坦然感到不舒服。
是不舒服,还是心疼呢?
4
怔愣的片刻,突然有人对着我们惊恐地大喊了一声,
「快躲开!灯要掉下来了!」
我下意识抬头,发现头顶上的吊灯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
——而我们三个人,正好站在吊灯下。
「陆靖洲——」
我伸出手想拉开他,就看到陆靖洲猛地扑向陈薇,护着她向旁边倒去。
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然后手腕被人攥住一拽,我踉跄地倒向另一边。
紧接着,吊灯掉下来,发出一声巨响,碎屑迸溅地四处都是。
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烈钝痛。
靠近脚踝的地方被碎片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溢出。
但我好像已经感知不到疼痛,只是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相拥的两个人。
四周一片窃窃私语。
窗外的月光和别人微妙的目光洒在我身上,寒凉如白霜。
直到救我的那个男人关心地问:「陆夫人,你没事吧。」
我看到陆靖洲身体猛地一僵。
他一把推开陈薇,走过来握住我的脚踝仔细检查了一番,低沉的嗓音含着浓浓的懊恼和歉意,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刚才也在我身后。」
陈薇也走了过来,声音很轻,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陆靖洲没有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梁琪,我刚才真的不知道你也在吊灯下。」
我沉默地甩开了他的手。
陆靖洲看了我一会儿,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朝门口走去。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扣住腰,他声音低沉得可怕,「别动。」
「靖洲……」陈薇追了出来。
陆靖洲冷着脸,一副不愿和她多说的语气,「三个月。一百万必须打到我太太的账户上。」
陈薇却忽然笑了,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谢谢您给我宽限时间,我一定会在规定时间内还您钱的。」
5
一回到家,陆靖洲就半强制性地帮我上完药,接着关上卧室的门,捧着我的下颌吻了下来。
我心头积攒着一晚上的郁气,在这一刻突然爆发,拼命地想要推开他,
「下周六的婚礼取消。我们分手吧。」
陆靖洲一只手就制住我的动作,「为什么?」
而我满脑子都是刚才意外发生时,他那几个同学说的话:
「这人啊,一旦遇到了意外,第一反应永远是最真实的。陆靖洲先救的人是陈薇,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是啊。
冷漠和口出恶语是报复。
关心和保护是下意识的爱。
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入心脏,密密麻麻的涩意和疼痛顺着血液蔓延,我问陆靖洲,「你还喜欢她,是吗?」
「你第一时间先救的人是她。因为比起我,你更在意她。」
「上次我看到了,看到你把她的照片用胶水沾起来了。」
「既然你从来没忘记她,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
「没有。」
他盯着我,眉头微蹙,语气却很肯定。
「当年她背叛了我,我妈也间接因为她神志不清。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恨着她。」
「刚才意外发生的那一刻,就算不是她在我身边,是任何一个同学,我也会出于本能去救人。」
「恨她是一回事,性命攸关又是另一回事。」
「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我后面,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给她三个月的时间,是因为我看到有人拿起手机在录屏。」
「至于那张照片,医生那天突然打电话告诉我,过去的回忆可以刺激我妈的大脑,我想用那张照片试一试。」
陆靖洲握住我的手,「梁琪,你会理解我的,是吗?」
见我不说话,他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吻住了我。
「琪琪,我现在爱的是你。」
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坦然。
「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分手的气话,琪琪,我也会难过。」
昏暗灯光下,陆靖洲穿着纯黑色的高定衬衫,纽扣解开,露出点色气的锁骨。
他眼瞳黑得没有一丝杂质,轻轻揉搓我发烫的耳垂,低低地问,「可以吗?」
房间空调开得很低,在冷气里我却热得浑身是汗。
气氛正好。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却被猛地推开。
「靖洲……」耳畔响起一声惊呼,把我从迷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我下意识看去。
陈薇出现在卧室门口,脸色惨白,呆呆地看着我们。
我几乎是立刻坐起来,羞耻地扯过被子盖上身体。
很荒唐。
明明我才是陆靖洲的未婚妻,可在陈薇控诉的眼神下,我却像个偷情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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