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喻宛瑶穿着婚纱赤脚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她的婚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看着路人眼中充斥着的好奇和嘲笑。可也许是心情太过沉重,反压抑成了一片空白。她迈着僵硬的脚步,一步步回到她与贺亦燃的家。打开门,她看见他的衣服零散着一路扔到卧室门口。卧室里,传来男人的欢笑声。心脏骤然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带着鲜血淋漓的痛苦和狼狈。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你这个混蛋,江雅是我女朋友!”
喻宛瑶转头望去,就看见不知从哪儿出来的喻城,对着贺亦燃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她没想到喻城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听到这一切。
“不要打了喻城,求你了!”
江雅哀求的声音响起,她死死拉住喻城,然后被打红了眼的喻城一把甩开。
她一下没有站稳,狠狠摔在了地上。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喻宛瑶只能撑着无力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来。
“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坎。
贺亦燃看见喻宛瑶缓步朝他走来,直接愣在了原地,没有再还手。
而喻城看到喻宛瑶,也狼狈将贺亦燃甩开,指着他质问道:“我姐对你不好吗,你居然跟江雅做出这种事!”
贺亦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喻宛瑶。
喻宛瑶停下脚步,面色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的伤是如何肆虐着,连带着她的骨血一起被一寸一寸划得血肉模糊。
良久,喻宛瑶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江雅,触及她身下刺目的红,她开口道:“先送人去医院吧。”
看着还要跟上来的喻城,喻宛瑶拽住了他:“阿城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喻城眼里闪过抹不愿,可看着喻宛瑶苍白的面色,只能顺从的站在原地。
去往医院的路上,除了江雅的痛哼,车里一片寂静无声。
等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只面色沉重地告诉他们,江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病房里沉寂了良久,喻宛瑶看着医生离开,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贺亦燃和江雅身上,脚底却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耳边响着江雅垂沉闷压抑着的哭声,好像所有的痛苦都只在她一个人身上。
喻宛瑶直直的看着贺亦燃,极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
她看见江雅伸手拉住了贺亦燃,她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亦燃,你留下来好不好,你知道我爸妈都不在了,没有人照顾我,你别把我孤零零的丢在医院,我害怕……”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寒凉。
喻宛瑶站在心理诊所门前,呆愣愣的看了良久,终于走了进去,单薄的背影背负着说不出的孤寂与沉重。
明亮却又寂静的房间里,只听见铅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夏临初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作画。
“宛瑶,你既然喜欢画画的话,就要尝试着多去画一画,做让自己的开心的事情最重要。”
夏临初的声音响起,喻宛瑶的身形几不可闻地僵硬了一瞬。
她垂下自己画到酸痛的手,看着画纸上自己的作品,喻宛瑶心里终于升起那么一点点正常人的欢愉。
可这感觉也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她的眼神就暗淡下来:“夏医生,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
之前夏临初跟自己说过,她的病越往后越带有攻击性,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就在昨天晚上,她砸伤了贺亦燃。
喻宛瑶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一瞬间,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夏临初冲她温和一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别多想,你看你的画不是画得很好吗?要不这样,你帮我画一幅肖像吧?”
“我?”喻宛瑶有些迟钝地指了指自己,见夏临初笑着点点头,她才反应过来。
她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说过她画画很好,劝她再提起画笔了。
可是在夏临初这里,喻宛瑶有一瞬间好像找回了当年的自己,一支画笔就能画下无数美好。
她看了一眼夏临初,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然:“好,就当Ns是答谢夏医生了。”
……
寂寂夜色,寒凉如水。
喻宛瑶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亮灯,她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冷清,熟练地换好鞋,开了客厅一盏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下,客厅沙发上显现出男人修长的身影。
是贺亦燃!
喻宛瑶微愣了一下,脑海里已经想不起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了。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带着自己给夏临初未画完的画像上楼。
喻宛瑶觉得自己跟贺亦燃,实在是无话可说。
“站住!”贺亦燃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喻宛瑶脚步微顿,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过身看向贺亦燃。
她昨晚砸伤他的额头贴着一块白色纱布,在灯光下喻宛瑶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事吗?”她移开眼,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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