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湦被这句话给砸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脸色有些白,双眸还透着不可置信和哀伤,似乎想问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江初瑜眼睫一颤,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她故作不在意,轻松玩笑。“睡了还不负责,渣男。”“负不负责得看对象是谁。”程熠淡淡道。祁霖湦紧握着双拳,最终还是松开了,他几乎是哀求地看向江初瑜。
祁霖湦被这句话给砸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脸色有些白,双眸还透着不可置信和哀伤,似乎想问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江初瑜眼睫一颤,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她故作不在意,轻松玩笑。
“睡了还不负责,渣男。”
“负不负责得看对象是谁。”程熠淡淡道。
祁霖湦紧握着双拳,最终还是松开了,他几乎是哀求地看向江初瑜。
“初瑜,你先回去吧。”
江初瑜深吸一口气,所有的愤懑与委屈都硬生生忍下了。
“我会尽快还你的。”
她拎着两个箱子走了,姣好的背影透着一股坚韧。
江初瑜快到门口时,似乎听到卫生间那边传来争吵,但具体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听不清,也没兴趣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去求了程熠。
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抱有幻想。
明明他对她的厌恶早就渗透在点点滴滴中,她竟然还会以为他会为曾经的那点亲密心软。
现在回想起来,那点亲密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就是你情我愿,一晌贪欢,连男女朋友都算不得。
现在幻想彻底破灭,江初瑜也掐灭了自己对程熠的那点喜欢。
她带着钱回了家,尽管这点钱对于江家的大窟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多少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江初瑜真的很感激祁霖湦。
十一月中旬,进入深秋,江初瑜看着爸爸和叔伯每天忙进忙出,妈妈和婶婶们的脸色越来越好,还约着一起打麻将,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狠狠落了下来。
十二月头,一个寻常的清晨,江初瑜被一阵吵闹弄醒,她最近很嗜睡,怎么也睡不够似的,她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不想去理会。
房门突然被敲响,外面响起一道公式化的女声。
“江初瑜,请你接受我们调查。”
江初瑜猛然间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上了车,又是怎么在压抑逼仄的审讯室度过了整整三天。
被放出来的那天,她只知道,她的家没了。
爸爸,大伯,小叔,妈妈,两个婶婶,堂哥都即将面临牢狱之灾。
只剩她和还差三天就成年的堂弟江翎相依为命。
初冬的风很冷,一吹过来,江初瑜就晕倒了。
江翎吓坏了,搂着她不敢放手。
“姐!姐!”
……
江初瑜再次醒过来时,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江翎神色相当复杂,少年心里藏不住事,才犹豫了三秒,就问。
“孩子他爸是谁?”
“?”江初瑜拧眉。
恰逢医生查房到了这边,拿着她的病历本道。
“你怀孕了,四周。”
江初瑜傻眼,这才想起一个月前跟程熠没做任何保护措施,第二天她回家以后,家里焦头烂额,也让她完全忘了要吃避孕药这回事。
医生经验老道,看出什么,问道。
“孩子要吗?”
“为什么不要?!”江翎惊了,他被家里保护的很好,还不很懂人情世故,只觉得姐姐肚子里的是个小生命,怎么可以打掉。
江初瑜神色复杂。
“我想想,麻烦您了。”
医生又简单说了一下她的身体情况,随后去了下一床。
“这有什么好想的?”江翎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你懂个屁。”江初瑜没好气骂了他一句。
这孩子是程熠的,如果生下来,注定不会受他父亲待见。
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背负一个私生子的骂名。
更何况,江家落得如今这个地步,跟程熠脱不了关系。
她不想让孩子出生在一个这么复杂的家庭。
江翎忿忿,想要反驳,可又觉得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他闷闷道。
“家里要判了。”
江初瑜心尖一颤。
“什么时候?”
“一周之后,家里律师说,如果还想要想办法救他们出来,也就这一周了,到时候一判决,无力回天。”江翎心里难受,可他自觉现在是家里的男子汉,还要照顾刚刚怀孕的江初瑜,所以他很努力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江初瑜心脏一麻,她双手交叠在腹部,目光不经意扫过正前方走过的一位大肚子待产妈妈。
她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就是这里,有了一个小宝贝吗。
江初瑜闭上双眼,全身心去感受肚子里刚刚发芽的小豆丁。
“姐,怎么办啊。”江翎还在读高三,平时就是一纨绔子弟,跟着江初瑜学了个十成十,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江初瑜睁开双眼。
“你明天去上学,我去想办法。”
“我哪还有心情上学!”江翎瞪大了一双眼。
“本来成绩就不好。”
“就是因为成绩不好你才要去给我死命的学!”江初瑜恨铁不成钢。
“本来家里准备送你出国,现在不仅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钱了,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到时候连个专科都上不了,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有高中文凭,到时候你就是个文盲!”
江翎吓坏了。
“我明天就去!”
江初瑜当年玩归玩,成绩却很好,在顶尖大学毕业,只是一直没工作,天南海北的玩,以至于现在家里出了事,她能做的只有四处求人借钱。
她虽然没去家里公司待过一天,但现在却很怀疑,为什么家里所有人都涉了经济罪。
第一次发现爸爸涉嫌洗钱,那会儿她还在读大学,当时她很严厉地让爸爸不要再做了。
爸爸说了好,可还在继续,江初瑜没办法,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爸爸根本就是在闪烁其词,就像是有人威逼利诱,不得不这样做。
本来她一直以为东窗事发后,只有爸爸一个人会面临牢狱之灾,结果却是除了她和江翎之外的所有人!
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说句不该说的,就算想干坏事,也绝不会拉着全家都一起去干。
他们简直像是在给人家打黑工!
江初瑜心头一震。
她发现了盲点,可她找证据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
外面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不倒打一耙都是好的,又有谁会帮她!
而且就算揪出幕后的那个人,家里人犯罪的事实也已是板上钉钉。
可江初瑜咽不下这口气。
家里人犯了错是该承担后果,但不该他们背的锅,她也一定要如数还给对方!
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可以少判几年。
可她现在这样,又能去找谁?
江初瑜忽然感觉腹中过了一阵暖流,这种感觉很奇异,她第一次感觉到,就好像是肚子的孩子在跟她互动。
她低下头,不禁想。
宝贝,你在跟妈妈说话吗?
宝贝啊。
江初瑜思绪有些发散,她又想到了程熠,她忽地一顿。
……
良久之后,她闭上双眼忏悔。
宝贝,对不起,妈妈要利用你去找你爸爸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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