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摘辣椒的手一顿:“吴英玉被抓了?”她惊讶并不是吴英玉被抓,而是没想到抓的这么快,原以为会等沈从南回来,部队里才开始肃清。“半个月前就被抓了,听我家那口子说,她犯得可是政治错误,事儿还挺大!”“什么政治错误,她就是嫉妒知秋跟沈连长两口子恩爱,又为了几个钱,跟那些人勾搭在一块害人!”听着这些话,宋知秋心里有些无奈。虽说这些军嫂鲜少出门,但消息总是那么灵通。对于吴英玉,她也并不可怜。这么看,宋伟偷
宋知秋摘辣椒的手一顿:“吴英玉被抓了?”
她惊讶并不是吴英玉被抓,而是没想到抓的这么快,原以为会等沈从南回来,部队里才开始肃清。
“半个月前就被抓了,听我家那口子说,她犯得可是政治错误,事儿还挺大!”
“什么政治错误,她就是嫉妒知秋跟沈连长两口子恩爱,又为了几个钱,跟那些人勾搭在一块害人!”
听着这些话,宋知秋心里有些无奈。
虽说这些军嫂鲜少出门,但消息总是那么灵通。
对于吴英玉,她也并不可怜。
这么看,宋伟偷钱的事说不定就是她故意搞出来的,目的是让自己出去,好让徐枫下手。
可惜,多行不义必自毙。
夜深,外婆已经去睡下了。
宋知秋坐在床上看书,眼酸了后,望向窗外漆黑的天。
上午沈从南打来电话,说明天晚上回来,她的心也放下了,连日的思念好像都有些地方落脚。
又看了会儿,倦意袭来。
放下书,宋知秋侧身慢慢阖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惊醒,紧接着身后的床微微下陷,腰间也攀上一只熟悉的手。
黑暗中,她带着惊喜的声音很轻:“从南?”
“嗯,我回来了。”
沈从南低哑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柔缱绻。
宋知秋转过身,他顺手将人搂进了怀里。
“你不是说明天晚上吗?”
“连队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提前回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熟悉的馨香驱散了奔波的劳累和疲倦。
宋知秋听着他透着倦意的语气,伸手抱住他的腰。
听着他胸膛下稳健的心跳,轻轻说:“辛苦了,快睡吧。”
沈从南破天荒的起晚了,好在今天没什么事,他也不用被营长训。
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军装出来,宋知秋端了碗卤子凉面皮从厨房出来。
“快吃午饭了,你先吃完凉面皮垫垫,中午我跟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她清丽的笑容,沈从南心一软,走过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宋知秋就坐在一边看着。
沈从南虽然吃得快,但吃相干净,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粗狂美,让她挪不开眼。
想到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她眼神暗了暗。
要是那个孩子生下来,一定跟他很像。
察觉到宋知秋低落了瞬的情绪,沈从南便说:“手艺进步了。”
闻言,宋知秋的笑这才恢复:“真的?那以后我经常给你做。”
“对了,吴英玉被抓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沈从南点点头:“除去军籍,上军事法庭。”
寥寥几字,听起来却很严重。
没一会儿,沈从南被营长叫走,宋知秋换了身衣服去供销社买菜。
天气炎热,她想着多做两个酸辣口的凉菜开开胃。
正挑着鸡蛋,一个男人便蹭了过来。
“连长嫂子,好久不见啊。”
宋知秋抬起头,脸当即拉了下来。
居然是杨虎!
她装作没听见,继续挑选鸡蛋。
见宋知秋不理会,杨虎得寸进尺:“哎嫂子,咱怎么说也是旧相识,虽然我不能再去部队送菜,咱们这不也在外头见着了吗,说明咱俩还是有缘分的。”
说着,他的手悄悄摸向宋知秋拎着菜篮的手。
谁知还没碰到,宋知秋扬手挥来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打的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第39章
杨虎一下没反应过来,宋知秋已经用带着委屈的语气开骂:“杨虎我告诉你,我宋知秋虽然只是个乡下丫头,但也是正经家的人,更是军人的妻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动脚,信不信我告你耍流氓!”
“之前也就算了,我好心给你指了回路,你倒借着由头不停来骚扰我,亏你跟着自己爹跟着部队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没学七分礼义廉耻,也该学个三分人样,这么久还贼心不死!也好,趁现在,让大伙评评理,有你这么当人的吗!”
杨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义正词严的女人。
她在自己面前不是个闷葫芦吗?怎么今天嘴这么厉害?
他还没开腔,周围的人个个都把矛头指了过来。
“杨虎,我劝你积点阴德吧,整天偷鸡摸狗也就算了,居然对军属伸手!”
听着这话,杨虎又气又恼:“什么军属,当初是她勾引的我!”
面对他颠倒黑白的话,宋知秋正要反驳,一旁卖菜的大娘看不下去了,抄起手边的烂白菜就往杨虎脑袋上砸。
“我呸!现在谁不知道宋知秋是道德模范,况且人家长得这么水灵,沈连长又那么俊,还勾引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就是,你几次撵着我女儿,要不是看在你爹是个好人的份上,我早把你腿打折了!”
“老杨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杨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瞪了眼宋知秋,哼了一声扭头狼狈离开。
直到此时,宋知秋才明白群众的力量有多大。
向大家道了谢,她买好鸡蛋准备回去,没想到一出供销社,就看见沈从南站在外头,身边立着李文娟家的二八大杠。
往他身后一瞄,杨虎受了惊似的跑的飞快。
看沈从南的模样,像是站了很久,自己在里头的话,他应该都听见了。
宋知秋好笑问:“你不会把他打了一顿吧?”
“军人打人犯法,只是跟他交流了几句。”沈从南轻飘飘的回了句。
看杨虎发虚的脚步,应该不只是交流了几句这么简单。
沈从南接过宋知秋手里的菜篮子,将手里的老冰棍递给她。
宋知秋目光一亮,接过后打开,化了一点,她咬了一口,又递到他嘴边。
沈从南咬了一口,拍了拍后车座。
林间大道,行人稀少。
车后座的宋知秋搂着沈从南的腰,轻轻晃着腿:“从南,之前因为徐枫的事儿,你不许我出去工作,现在事儿了了,我想去找个活干。”
闻言,沈从南皱起了眉。
自己平时训练,也只有晚上能跟她待会儿,碰上出任何,可能一个多月都见不着。
宋知秋做事又认真,晚上回去还要看账本,都不待看自己一眼的。
“我的津贴养你跟外婆足够了。”
听了这话,宋知秋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想让自己多学点东西。”
况且沈从南要养的不只自己跟外婆,还有家里的爹妈。
虽然沈母嘴上说着沈从南要断绝母子关系,但她知道,沈从南不会那么做。
良久,沈从南才重新开口:“好,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对了,下个月我休假,咱们回黄岭村一趟。”
宋知秋愣住:“回去干什么?”
“把我们的结婚酒席补办了。”
第40章
听到沈从南的回答,宋知秋愣了愣。
她想起来了,上辈子自己就跟沈从南扯了个证,没办酒席也没拜堂,而且沈从南第二天就撇下她回部队了。
心底的暖意在想起村里人那些难听的话时哽住。
这里的人对她已经改了看法,可村里人的消息可没那么好,又因为沈母的挑拨,自己在他们眼里还是个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想到这儿,宋知秋搂着沈从南的手紧了紧:“算了吧,我怕又惹出什么麻烦……”
沈从南单手把着龙头,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有我在,这次回去,我要堂堂正正的告诉他们,你是我沈从南的媳妇。”
几句话,像是暖阳照进宋知秋的心底。
靠着他的结实的后背,她不由湿了眼眶:“好。”
几天后,上头突然下来文件。
沈从南因为多次立功,破格荣升至营长。
事儿一传开,不少人都过来恭喜沈从南和宋知秋。
李文娟打趣道:“知秋,现在你可是营长夫人了,以后说不定啊,还能成司令夫人呢!”
宋知秋虽然替沈从南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级别越高,担的责任越大,她可不希望沈从南再出什么事。
又过了一个月,沈从南有了五天休假。
外婆因为跟李文娟去县里了,所以比他们晚一天走。
已经三伏天,天热的就像个大蒸笼。
长途车上,宋知秋靠在沈从南身上,热的头昏脑涨,下意识去拉领口散散热。
的确良的衬衫被她一扯,两个扣子散开了,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肌肤。
坐在沈从南身边的男人就下意识一瞟,就被沈从南刀子般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立刻往旁边挪了挪。
沈从南把宋知秋的扣子扣好,拉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又拿出水壶给她喂了几口水。
辗转了两趟车,两人才在黄岭村口下了车。
摇着蒲扇在榕树下乘凉的几个女人一见两人一块回来,都跟见了鬼一样。
“那不是宋知秋和沈从南吗?这俩人居然一块回来了,不是说要离了吗?”
“你看他们还牵着手呢,哪里像要离的样子!”
“我听说沈从南升营长了,该不会是宋知秋瞧着他官大了,想好好过了吧!”
沈从南像是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的猜测,紧拉着宋知秋的手,往沈家走去。
宋知秋看着身边挺拔高大的男人,也不再在意她们的言论。
于他而言,只要沈从南还在身边就好。
比起宋家的黄土砖的茅草屋,沈家算是好点的红砖房,只是屋顶盖得是石棉瓦,几处都破了洞,只能用石头压着尼龙袋堵住。
推开门,便看见院里正叼着烟劈柴的沈父。
“爹。”沈从南喊了一声。
沈父闻声抬头,惊喜地扔下柴刀跑过来:“从南?你咋回来啦!”
宋知秋也小心叫了声:“爹。”
沈父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知秋也回来啦!”
“爹,我跟知秋回来是办婚礼酒席的,妈呢?”沈从南毫不避讳,揽住宋知秋的肩。
好一会儿,沈父才欢喜地笑了起来:“好好好,你妈去地里干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俩能好好过日子,爹太高兴了!”
比起沈母的尖酸刻薄,他只有老实憨厚,一辈子都觉得家和万事兴。
想起上辈子自己在沈父面前吵着要嫁沈从南的胡闹,宋知秋有些羞愧:“爹,以后我会好好孝顺您的。”
没等沈父回答,门外便传来沈母尖锐嗓音。
“宋知秋,你让从南跟我断绝关系不够,还要来让我老伴跟我分家不成?”
第41章
宋知秋转过身,看见沈母卷着满是黄泥的裤腿,拿着锄头,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口。
沈父扔掉烟,上前打圆场:“他们难得回来一回,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沈母脸一拉:“从南是咱儿子,咱沈家的人,她宋知秋是个什么东西!”
锋利的话说的沈从南脸色一黑,他正要开口,宋知秋却率先上前。
“妈,当年我嫁沈从南嫁的确实很不光彩,但你后来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们两清,现在我只想跟从南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也会把你当亲妈对待。”
沈从南已经帮自己做了太多,在婆媳的问题上,她不愿再让他为难。
况且自己不亲自解决,只会有更多的问题。
沈母显然没想到宋知秋态度这么和善,愣了下又想起那天两人的争吵,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她冷哼:“少糊弄我,你不就是想当着从南的面装装样子吗?”
说完,径直绕过她进了屋。
沈父尴尬:“知秋啊,你别在意,她就这性子,我去劝劝她。”
说着,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屋里。
看着宋知秋瘦弱的背影,沈从南心疼不已:“一会儿我去跟妈说。”
宋知秋转过身,脸上丝毫没有被中伤的难过和憋屈:“不用,这件事只能由我自己解决,你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辈子,我可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万一影响了你出任务,让你出了事,我还活不活了。”
闻言,沈从南心头一软。
他越发觉得自己娶了个好媳妇。
宋知秋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今天我来做饭。”
因为沈从南和宋知秋回来了,沈父特意抓了只鸡杀了。
厨房里,沈从南劈柴烧火,宋知秋做菜。
本就热,窜出灶台的火更是把两人热的满头大汗。
天将黑,宋知秋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但沈母紧闭房门,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吃。
沈父难得拉下脸:“不吃算了,孩子累死累活做了顿好的,你还不领情。”
宋知秋什么话也没说,和沈从南继续吃饭。
夜渐深。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饿了一整天又干了一整天活的沈母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摸黑走近厨房。
“死老头子,我不吃你就真不劝我吃,也不知道给我端进房里。”
借着月光,沈母掀开桌上的防蚊罩,除了一盘酱辣椒,什么也没有。
见状,她气恼地骂了句,转身准备回去睡觉。
谁知刚迈出一步,不小心被散落的柴火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
脚脖子尖锐的疼痛让她倒吸口凉气。
“谁?”
宋知秋拿着煤油灯走进来,一见沈母坐在地上捂着右脚踝龇牙咧嘴,连忙放下灯上前将人扶起。
沈母顿觉脸面过不去:“你个扫把星,故意把柴火弄倒,又等着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宋知秋无奈:“我只是起来解手,听见厨房有动静才进来看看。”
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才问:“饿了吧,我去热饭。”
说着,宋知秋掀开井水缸,拿出里面的饭菜。
现在没有冰箱,只能用土办法保鲜。
看着她利落的烧火热饭菜,沈母表情松动了些:“你是不是在里头下毒了?要不然能这么好心?”
“您是从南的妈,是我的婆婆,我怎么可能下毒,况且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还想跟从南白头偕老呢,才不会干那种事。”
宋知秋头也不抬地翻着锅里的菜。
不一会儿,她便将热好的鸡肉和饭端到沈母面前,还给她倒了杯水。
“碗放着就行,明天我洗。”
说完,宋知秋拨了下灯芯,让光亮了些才离开。
看着面前的饭菜,沈母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宋知秋真的变了吗?自己之前那样对她,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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